第102章 浮生多變
《五原集資詐騙案最新調查進展,涉案主要當事人均被控制》
《省政堊府新聞發布會最新消息:凍結資金將按比例退還給投堊資者》
《專家指出,金融領域已成我國目前高風險領域之一,上半年全國有六成基金公司走馬換將》
《市委新一屆領堊導班子召開學習會議,認真貫徹**號決議內容》
《全省自查自糾工作開展,**同志指出,新形勢下賦予反腐倡廉工作全新的內容》
《八月份全市房價再創新高,我市小產權清理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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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房間里,李逸風有氣無力地翻著大屏手機,錢沒了,日子還得過,他每天都關注著事情的進展,可每天都看不到什麼進展,看著看著,一聲又一聲的呻吟響起,哎呀,李小哥捂著心口的位置,一想想自己那四十萬,這心痛的就欲哭無淚啊。
「嗨,起床了。」歐燕子在門外嚷了聲。
「老子今天不上班,想想啥也不用干。」李逸風氣憤地道。
「有本事唱今天老子不吃飯,能省一碗是一碗。」歐燕子在門外嚷著。
刺激到了,李逸風胡亂地穿好衣服,趿拉著鞋子,揉著眼睛進了衛生間,洗漱出來,眼神稍愣了下,新房剛裝修好,就買了張床和桌子,空蕩蕩地啥也沒買呢,這倒好,不用買了,一想起這個他又是痛不欲生,神情難堪地坐到歐燕子面前,燕子給了端好飯,遞好筷子,看他這得性,噗哧一聲,又笑了。
一笑,李逸風更難堪了,羞愧地遮著臉,歐燕子提醒著:「你別這樣行不堊行?吃一蜇長一智嘛,傢俱慢慢置辦就行了……我也沒埋怨你啊,錢不夠咱們簡單點不就行了。」
「啊喲,老婆越寬容,我越是無地自容吶。」李逸風心裡稍慰,不過明顯短時間無法從陰影中走出來,他道著:「我天天打聽哈,奇怪的是,這麼大案子,報道越來越少,我看投堊資退賠遙遙無期了啊,這錢就追回一部分來,估計也沒咱們什麼戲了。」
「慢慢掙唄。只要人在啥都不缺。」歐燕子無所謂地道,儘管她也有點心疼,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總不能相互埋怨著吧。
「對,這話說得好……不過不能湊合啊,我跟我爸說了,我爸說,傢俱錢他出。回頭我再跟我奶奶說的,要個大紅包去,酒宴錢就有了,等收點禮錢……哎喲,今年一準好過了。」李逸風算計著,歐燕子盯著他,有點不入眼,不過想想也是一片好心,他的能力可能也就僅限於朝家裡伸伸手,兩人看著,相視噗聲又都笑了。
「你還別笑我啊,我現在出息多了,起碼知道投堊資,以前只知道花錢。」李逸風道。
「還不如以前只知道花錢呢。」歐燕子白了他一眼。
「他媽堊的,鬱悶……算了,不提了,現在出門都不好意思說被騙了。我跟你說啊,光我們那科室,折幾十萬的多了,還有位被坑四百多萬,他都不敢吭聲……哎呀,這就沒法說啊,安媽介紹的……嘖……」李逸風難堪了,不說了,歐燕子都難堪了,也不說了。
因為這事,都生出嫌隙來了,閨蜜都形同陌路了。
「吃吧,少扯了,好歹你比別人還強點,有些人存款都打水漂了,想跳樓都怕出不起喪葬費,只能憋屈著活。」歐燕子道。
「好吧,就當買了個教訓。」李逸風吃著,聽到卧室的手機響時,他奔回去拿著出來了,邊走邊道著:「……啊?真的假的?哦,我知道了……結婚日期,我娶媳婦你著啥急?迫不及待要封紅包了,告訴你啊,可以提前給的,我不介意的……呵呵,知道了,能誤了你啊……」
歐燕子看看李逸風,好奇地問著:「誰的電話?」
「猛哥的,問我見餘罪、滑鼠他們了沒有,我那能見著……哎對了,他說司法局又被帶走幾個……現在這當領堊導也難啊,早晨出門就得給家裡人告別,否則指不定路上就被紀檢委請走了………他說這回是市中院被帶走幾個,可能詐騙案涉案的幾個公司有關……哎媽呀,安媽大名叫啥來著?他說中院有被帶走的,挪用公款,不會是……」李逸風看到歐燕子緊張時,他瞠然問,張猛沒明說,可說得已經夠明了。
歐燕子焦急地拔著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時,她和李逸風相對愣了愣,然後不約而同地扔下碗筷,披著衣服匆匆奔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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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萬戈和政委李傑是午時到郊區秀河苑小區的。
有時候偵破還不如偶然發現,遍尋不到了肇事司機最終在這裡發現了,已經成屍體了,是因為夏天味大,被一位住戶發現的,像這樣可能形成污染的屍源是不能回隊里鑒證的,都是現場解剖、鑒證。
車泊停,警戒線已經拉好,兩人進了警戒區,沿樓門向下,已經能聞到刺鼻的味道了,身穿防護服的兩位法醫正在工作,不時地有鎂光燈閃出。
兩人停下來了,喊了聲董韶軍,小夥子從角落裡閃身出來了,邵萬戈問著:「什麼情況?」
「近距離開了兩槍,槍槍致命,根據屍體的腐爛程度,死亡時間應該在一周以上了。」董韶軍對著前額做了個動作。
「一周以上,今天是26號……那,他死亡的當天,應該就是星海投堊資出事的那天?」李傑政委道。
差不多,那邊忙著救火,這邊縱火的,就可以從容離開了,邵萬戈面無表情地問著:「身份呢?」
「已經確認,和交堊通監控拍下的吻合,王軍勝,現年33歲,生前系個體運輸司機,根據前期的排查結果,他曾經給畢福生、陳瑞詳都干過活,拉裝修材料的人都認識這個人。」董韶軍道。
「媽堊的,就是這一窩,看來沒錯了。」邵萬戈爆了句粗口。
「現場檢測,有幾個人,提取襲擊槍堊手的痕迹了么?」李傑政委又追問著。
「當時房間應該有四個人,不過身份都無法確定,這個小區剛剛開發,還沒有公開發售,物業管理基本沒有,監控還沒有上,所以,除了這具屍體,基本沒有其他發現。」董韶軍道。
「而且還臨近環城高速入口。辦完事好上路啊。」邵萬戈眼神憂慮地道。
又問幾個細節,除了一槍斃命能反映出開槍者良好的心理素質,再沒有其他收穫,犯罪越專業,那能給警堊察留下的線索就越少,這裡不論從選址、拋屍、離開現場那一方面講,都是很專業的。
「我們明白的有點晚了啊。」李傑看著現場,懊喪地道了句。
「問題是我到現在還沒明白啊,馬鋼爐特么就一打堊砸搶出身的,怎麼高科技高智商都玩得轉,這事倒像他幹得出來的。」邵萬戈指指現場,如是道。
「犯罪分子也搞強強聯合啊,他搞的裝修公司、入股的房地產,那個公司里都不缺專業會計啊,為錢能鋌而走險的人太多了……這傢伙偽裝的太好了啊,幾年都沒犯什麼事,我都以為他要安心養老了,誰知道才幹了一票大的。」李傑嘆道。
「你說是不是他呢?」邵萬戈狐疑地道。
「陳瑞詳交待,還是可信的,如果馬鋼爐身邊,有卞雙林這麼個狗堊頭軍師,要設計這種事就不意外了。」李傑道。
「這個王八蛋,我都差點被人騙過去。真想像不到啊,這些人渣不惜動槍搞事,就為了把火燒到星海身上。」邵萬戈鬱悶地道,陳瑞詳二次交待與第一次大相庭徑,他被警堊察抓住,果真是有人授意,就讓他以污點證人的身份向警堊察檢舉那麼事,至於原因嘛,陳瑞詳最終也交待了,他已經欠了馬鋼爐四百萬的高利貸,干不幹都是死路一條。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李傑道,這一次詐騙的幕後,已經有多少人命喪黃泉了。
「那下一具屍體會在什麼地方呢?戈戰旗出事應該在王軍勝死亡之前,十六號晚上,他被挾持走,而直到二十二日,經偵支隊還監測到了關聯賬戶的異常,都在沿海城市,那意思是說,他有可能沒死?或者是被人逼問出了賬戶密碼……IP地址在沿海城市,他們不會還在一塊吧?」邵萬戈輕聲問。
「他們只相信死人不會亂說話,我看玄,和馬鋼爐做生意,遲早要被滅口。」李傑判斷道。
「問題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都幾天了,錢也不知道去向,嘖。」邵萬戈嘆道。
「呵呵,我覺得問題不大,只要省廳市局沒有限期壓著咱們,只要老隊長沒有電話上罵娘,這就說明這個事,上面有譜了……再說咱們重案隊出去三分之一人了,我就不信,撈不回點乾貨來。」李傑道。
兩人說到此處卻是稍有安慰,不過回頭時,卻發現董韶軍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兩人,一副聽得入迷狀,李傑瞪了眼,邵萬戈側頭瞧瞧:「喲,出息了啊,偷聽領堊導談話?不知道案情保密啊。」
「我知道的比你們多,余神探都一周時間沒回家了,以他的賤性,不追到水落石出,肯定不回頭。」董韶軍得意地道。
「你知道什麼?」支隊長和政委,齊齊問他。
「他說……」董韶軍道,看把支隊長和政委胃口吊足了,董韶軍好誠懇地問著:「我先請半天假行不堊行,同學家裡有事,我和孫羿去看看。沒隊長,請假的地方都沒有。」
「准了,快說。」邵萬戈迫不及待地道。
「他電話上說,明後天就回來,肯定找著了……就這些,再問沒有了啊。」董韶軍說了句,生怕支隊長反悔似的掉頭就跑,叫著孫羿,乘著車走了,走了好遠還能看到,支隊長和政委被這消息聽得愣在當地。
「可以啊,居然能把支隊長忽悠住,你咋說的?」孫羿好欽佩地問。
「我把余賤抬出來,說他明後天就回來,余賤現在的下落大家最關心,這消息絕對震憾。」董韶軍道,邊脫著白大褂邊說著。
「真有眉目了。」孫羿果真進套了,好奇地問。
「呵呵,知道余賤下落的,可能是我嗎?我估計他老婆都不知道。你當警堊察幾年了,智商一點長進都沒有。」董韶軍笑著道。
假的,氣得孫羿捶了他兩拳。
兩人離開現場,直奔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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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同一時間,汪慎修指示著計程車司機,緩緩地靠在路邊,他看到了藺晨新和杜雷兩人,正百無聊賴地舔著冰激淋,大隊人馬不在,協警那工作對於他們已經失去吸引力,他們最輕鬆,扔下服裝就跑了。
對了,兩的參加年底警堊察招聘,雙雙……落選。
下車,汪慎修看著這一對坑貨,沒來由地覺得好親切的感覺,他笑著問:「咱們現在有共同語言了啊,都不是警堊察了。」
「誰稀罕啊。」杜雷撇著嘴道。
「就是,請爺來,爺都不去呢,泡妞終極訓練班,馬上就要開班了,汪哥,要不,你客串一下?」藺晨新道。
「走走,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我有事和你們商量商量。」汪慎修道,兩人一左一右弔兒郎當地跟著,明顯是有怨念嘛,汪慎修提醒著:「當不了警堊察,不能對警堊察有仇視情緒嘛,杜雷,不是我說你,你閑著沒事,往大腿上紋身幹嗎?還紋上兩個女人,雙飛啊?那體檢可能過去嗎?」
藺晨新笑了,杜雷難堪地道著:「不是雙飛,是二女托蛋。」
托dao託了,不過tijian肯定是沒過,把tijian的都差點笑掉大牙,汪慎修看看藺晨新,遺憾地道著:「你倒是有希wang,應該是an子糾結的,沒來得及復xi吧?」
「你……不用安慰他,反正他公務員考試又不是落榜一回了,天天研究女人,除那玩意,其他他不回呀?」杜雷揭著短,藺晨新朝他豎了一個中指。
三人默然走著,不管怎麼講,還是讓兩人挺失落了,藺晨新片刻后道著:「反正吧,有點可惜,不過也沒什麼遺憾的,分局還給我發了個獎狀呢……就是,就是……」
「就是不能案子完了,不把兄弟們當回事了吧?人不見面,電話也沒一個,太不夠意思了。」杜雷道。
哦,心結敢情在這兒,汪慎修黯黯地道著:「……真不是這麼回事,你們可能不知道這些天出了多大的事……」
他講著,兩位兄弟車禍,一死一傷,一位女警追逃,中槍。還有他們熟悉的那些面孔,肖政委、滑鼠、餘罪、熊哥,還有很多很多警堊察兄弟,已經一周多沒有聯繫了,都在追逃的路上,而這種事,有多危險可想而知,所以才把兩人剔出隊伍之外。
杜雷聽得釋然了,無語地拍拍汪慎修的肩膀,藺晨新卻是有點感傷,理想畢竟和現實差別太大了,警堊察的工作他試過了,比想像中刺激,可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
「那你呢,汪哥?」藺晨新問。
「只要心存正義和善良,又何必拘泥於那個稱號呢?我不如他們,不過我並不後悔。」汪慎修道,對於自己感情的事,他不想多說,似乎感覺到了兩個人的疑惑,他一堊手攬一個,和兩人講著他的愛情姑娘,始於那個落魄的時候,始於他無意中看到那位心儀的女人,在迎來送往中的淚水,始於她酒後胡亂的情話,始於她毫無吝嗇的慷慨解囊,他像沉浸在美好中,微笑著說著:「……我再見到她時,我知道她肯定沒幹好事,如果我不拉她一把,肯定有人會毀了她……如果有什麼能救她,我會毫不猶豫地拿出來,因為我確實很喜歡她,我也許不懂愛情,可我很反感虛偽和欺騙……事實就是:我喜歡和她上堊床,和她做堊愛,和她……滾一輩子床單,那怕她曾經是小堊姐,我也不在乎。因為在最落魄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在乎我的女人!」
「尼馬,情聖!」杜雷豎著大拇指,一點戲謔也無,嚴肅地道。
「佩服,啥也不說了,結婚時候,兄弟們給你賀禮去。」藺晨新道。
「謝謝,這才是兄弟。」汪慎修攬著二人,重重一拍,話逢知己,輕鬆之極,他轉到兩人的事上,勸著杜雷道:「今天我來,是餘罪安排的,他說,讓你去濱河路七十二號,找一位叫魏錦程的老闆,他手底有幾家物流公司,到哪兒謀個正當差事,好好乾,別遊手好閒的,以後兄弟們萬一抓著你犯事了,那該多不好意思?」
杜雷果真不好意思地笑笑,對於這個安排默認了,汪慎修給了他一個地址,順手也給了藺晨新一張名片,藺晨新一瞧,咦,大豐汽貿總經理栗雅芳,奧迪、寶馬省代理。
「啥意思?」藺晨新不解了。
「找她,給你安排個銷售主管的位置,就憑你這張破嘴,一年掙大十幾萬不在話下。」汪慎修道。
「謝謝,這個不難,我回頭搞個二堊奶營銷計劃、小三營銷攻略,賣幾輛車小意思……余處挺牛逼的哈,這號大堊老闆他都認識?」藺晨新好奇地問。
「一看你就眼拙了,真正的大堊老闆是根本沒有名氣的魏錦程。那才是個隱形富豪。走,我帶你們見見面去,嚴肅點啊。」汪慎修道。
兩人被突來的機會搞得有點局促,汪慎修帶著他們先去見了魏錦程,留下了杜雷,後去見了栗雅芳,這是早有安排的事,栗雅芳一瞅小哥那樣,一聽嘴皮子麻利,貌似很滿意,至於藺晨新嘛,一瞧人家公司那陣勢再加上那麼多前台美女,得,直接留下不走了!
這個事情忙完了,搞定了,他才匆匆向醫院趕來,似乎也有什麼讓他焦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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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到的是張猛,在門口等的時候,撞到了匆匆而來的細妹子,兩人像是心有靈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覺得勢單力堊薄似的,又繼續等著。
等來了駱家龍、等來了孫羿和董韶軍、等來李逸風和歐燕子、熟悉的就剩這麼幾個人了,然後都奇怪地發現,除了李逸風,其他人是餘罪通知的,而事由是一件讓大家都覺得好難過的事情:
薛榮華被隔離審查了!
「猛哥,嚴重么?」李逸風追著問。
「不清楚,好像和集資案有關。」張猛道,他沒敢講,挪用公款去投堊資了,很嚴重。
「不能啊,安媽應該是受害人啊?」駱家龍道。
「關係可能比較近,安媽一直撮合安安和戈戰旗的事。」歐燕子曝著內情,她拉著細妹子問著:「細妹子,安安咋樣了?」
「沒發現什麼呀?一直在陪解隊長。」細妹子有點犯傻,搞不清這其中的蹊蹺,董韶軍卻是問著:「妹子,你老公有消息沒有?這都出去多長時間了?」
「案子有消息,老婆能知道啊?」細妹子翻了一個白眼,惹得眾人一陣好笑了。
獨獨張猛有點例外,他看著昔日的隊友、同學,還是有一種當了逃兵的感覺。
眾人且說且走,都明白餘罪的用意了,這個時候,如果有朋友陪著,那才是最大的安慰,直到解冰已經轉移到的普通病房,眾人悄悄伸著腦袋,卻只見安嘉璐正和解冰說笑著什麼,還在一口一口喂著流食,那燦爛的笑容,那像家裡出事的樣子。
「她是不是還不知道?誰也別說啊?」駱家龍道。
「嘖,不可能不知道。」李逸風道。
「萬一呢?還是不要說了。」董韶軍道。
「不可能有萬一,自己媽被抓了能不知道?」張猛道。
「你們別吵了……就知道能怎麼樣?」細妹子煩了。
而歐燕子卻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她痴痴地看著這一對,似乎想到了什麼,李逸風問時,她噓了聲小聲道著:「可能咱們真是脫褲放屁了。」
「呀,逸風,你媳婦都會說粗話了。」駱家龍愕然道。
「滾堊,你媳婦還嫌你不夠粗呢。」李逸風馬上回敬。
得了,笑翻了,屋裡的安嘉璐聽到了,她好奇地看了眼,然後放下碗起身,開門瞠然而對,張著嘴,半晌才好奇地問:「你們……你們怎麼都來了?」
「我們……看看隊長。」董韶軍和孫羿趕緊掩飾。歐燕子卻是關心地拉著安嘉璐問著:「安安,你沒事吧?」
安嘉璐瞬間明白了,她笑容裡帶著幾分難堪的表情,抱抱燕子和逸風道著:「對不起,我媽媽把你們帶坑裡了……等過了這陣子,我會想辦法補償你們的。」
「得了唄,說那幹嘛。我爸有的是錢,缺錢吭聲啊。」李逸風豪氣了,不提這事了。
可這事,細妹子關心地拉著她,欲言又止,安嘉璐笑了笑道著:「沒事,我真沒事,我媽媽是協助調查,就即便有事,她也能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拜託你們,別告訴解冰啊,他恢復的不錯,進來吧,他都快悶死了,天天追問案情,誰也不告訴他……」
安嘉璐抹了把眼睛,把眾人往房間里領,匆匆進門擁上來看解冰了。門口站著和駱家龍附到董韶軍的耳邊道著:「我覺得有戲。」
「為什麼必須患難一場,才能走到一起呢?」董韶軍道。
「挺那個的啊,家裡出事了,對她打擊挺大的。」駱家龍道。
「恰恰相反,女神從神壇上走下來,開始懂人間煙火了,這是好事。」董韶軍看著安嘉璐憔悴卻是喜悅的樣子,如是道,進門時還不忘回頭一指駱家龍評價道:「你個傻X。」
駱家龍搖搖頭,笑了笑,跟著進去了。他也發現,今天並不是預料的悲劇場景,反而是處處透著濃濃的溫馨,大家都在講高興的事,不想觸及兩人的傷心處。
是啊,劫後餘生的重逢,還有什麼理由不去珍惜呢!
汪慎修是最後一個到場的,他推開門時,大家都愣了,都默然無聲地看著他,有挽惜、有同情、私下裡都知道他和那位前身是夜總會俏姐的風流韻事,都為他有點不值。
汪慎修沒有說話,他徑直走到解冰的面前,笑了笑,抱了抱坐起的解冰,往他被單上,輕輕地放了一摞紙,然後匆匆地、留戀地看了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紙,是一隻疊好的紙蔦子,解冰攤開時,笑了,他看到眾人那種複雜的眼神,他虛弱地道著:「你們不要這樣對他,不管是作為警堊察,還是作為男人,他都敢作敢當,這一點,我不如他。」
眾人看看安嘉璐俏紅的臉,都笑了,董韶軍看著解冰把玩著紙蔦,好奇地問:「什麼意思?好歹送束花呀?怎麼送疊紙來了?」
「這是替餘罪送的,餘罪這個壞鳥居然還想考我。」解冰道,他從來不認為智商比誰低,一眼就看出這個玄機來了。
「什麼意思?」安嘉璐不解了,都看著病床上了解冰。
「他在告訴我,他追蹤的嫌疑人就像這隻紙蔦……插翅難逃!」
解冰輕輕地甩出去,那紙蔦飛出去不遠,便一頭栽倒,落在地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