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三章 意外的樣本

當年的康曼還是個傲氣的倔強少年，和普萊德並稱為那一屆七耀雙星。幾年過去，康曼身上的傲氣少了很多，也或許這樣的傲氣變得內斂，經歷過不少事，懂得隱藏情緒了。

不過，在見到西林的時候，康曼還是很高興的，辭堇成提前跟他說過西林要加入的事情，雖然西林已經不再是曾經的樣子，但這並不影響康曼對西林的看法，特別是在知道那一次c星區「奇迹」某基地的事情後面有西林的影子的時候，康曼真的很佩服。

西林給康曼介紹了西影和灰貓，灰貓懶洋洋看了看康曼，繼續開始圈地盤。

康曼並不知道這個新組建的「滅貘」小隊到底有多少人，有些什麼人，只知道其中一部分。隆並不在這裡，辭堇成告訴西林，依隆大少的說法，現在是來個裡應外合，隆大少在外邊調查，然後將消息反饋給小組。畢竟，軍方的人和民間的人得到的未必相同，而隆大少的野路子多，能夠弄到的消息也多。

康曼帶著西林進入基地內部，研究區域和這邊有些距離，而在這中間，有一些訓練場地，西林跟著康曼走過那邊的時候，正好碰見幾個人出來。

幾人見到西林時愣了愣，然後走最前面的一人快步衝過來肋著西林的脖子大叫道，「你小子可算是出現了！」

西林反手一肘子過去，「再大力點脖子都被你肋斷了。」

「那你活該！」雖然這麼說著，奈特還是鬆了胳膊。不過在西林身上捶了幾拳，「你小子神龍見首不見尾。老玩消失。」

「沒辦法，獵人嘛。」西林揉了揉肩膀，奈特這傢伙還真用力了。

「放屁！獵人我也沒見你這樣的，你那簡直就跟『霧』和『無赦』那種人差不多，晃悠一會兒就不見人了，然後隔段時間再晃悠一下。」

訓練室門口站著的幾人笑著看著這邊，這其中就有西林熟悉的越婁和風海潮。不過，這兩人看西林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們總想起「奇迹」那個基地的事情。特別是越婁，越婁以前見過西影的樣子，但西影看過去的時候，越婁心中就一突，他突然就想到在「奇迹」的那個基地裡面，和斯托拉對戰好不落下風的那個怪人。真的是他？那麼強？西林身邊什麼時候有這種高手了？

「喲，訓練完了。小子們？」走在後面的普麗薩出聲道。

「您回來啦！」奈特抬手打招呼。

「我還在想我的存在感什麼時候低到可以讓人無視的程度了呢。」普麗薩說道。

「哪有哪有！」奈特幾人齊齊搖頭，他們接下來的訓練還要普麗薩這位高手幫忙呢，要不然自己單獨訓練也長進不大，有普麗薩的指點的話，顯然更有效果一些。

普麗薩過來其實主要就是應辭堇成的邀請，幫忙訓練一下這些小年輕們。這些人雖然都算是軍隊中的精英，但還遠遠達不到普麗薩心中的標準。他們要去面對「奇迹」，那個公司，有名的就是生化戰士，他們既然加入了「滅貘」小組。普麗薩對他們的實力自然要求很高。

灰貓蹲在西林肩膀上看著這些人，它認識越婁。在「奇迹」的基地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在，只是西林說不用去管，它就沒出手。沒想到現在居然就成「滅貘」小隊的隊友了。但是，這小子的實力……

感受到灰貓的視線，越婁看過去，他自己還奇怪為什麼西林的這隻寵物會以這種很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們以前進行任務的時候也見過灰貓，知道這隻貓很特別，但是，這種眼神，實在是令人不爽。

「呼嚕是吧？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越婁走過去，看著蹲在西林肩膀上的這隻胖貓，問道。

灰貓彈了彈耳朵，頭一扭，「你實力太差了。」

周圍幾人齊齊沉默。

實力太差了……

越婁在現在軍隊的年輕中算是拔尖的，但，這還是第一次，越婁收到這樣的評價，而且給他評價的還是一隻貓，帶著濃濃鄙視眼神的一隻貓。

普麗薩忍不住笑了，「這還是越婁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呢。呼嚕，你太打擊人了。」

「沒，我不說謊話！」灰貓義正言辭。

奈特等人繼續沉默。這句話更打擊人。

越婁在那邊面上都抽了好幾下，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沒等普麗薩繼續問話，灰貓抬爪子指了指西影，「西影就算是單手都能打敗他們！」

這下，除了越婁和奈特之外的其他人不再沉默了，他們相比越婁，實力也差不多，灰貓這句話說的是越婁，但感覺連他們都一併捎上了。

越婁現在更確定西影就是「奇迹」基地的那個人，而奈特繼續保持沉默，其實是隆跟他說過西影的事情，西影又多厲害他沒有親眼見過，但依據隆的說法，這個非人類根本不好去估量，這就跟西林一樣的是個怪胎。看這樣子誰會知道面前這個人其實是個機器人？

「好了好了，你們都休息夠了是吧？那就滾回去訓練，我檢查檢查你們的進步怎樣。」

普麗薩將幾人推回訓練場，越婁看了看西林和西影之後，跟著走了進去。

「西林，我先訓練一會兒，完了去找你和辭堇成。」說著奈特也轉身走進訓練場，轉身之前報復似的迅速伸手彈了彈灰貓的耳朵。

灰貓呲牙，要不是看著這些人都是「同隊人」，它早就伸爪子了。

康曼只對於西林的研究方面的能力感興趣，實力這方面他並不了解多少，但聽到這些人的談話。他也能感受到，現在的西林與曾經在七耀的那個時候相比。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西林帶著的人都那麼厲害，那麼，西林肯定也不差了。不過他羨慕歸羨慕，抗嗎對於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楚的，他也知道自己在戰鬥力方面沒多大建樹，還是在自己感興趣的方向努力吧。

在康曼帶著西林區找辭堇成的時候，訓練室內。

剛才只有幾人出去了，訓練室內還有一些人呆在裡面。在風海潮他們回來之後，將剛才的事情一說，訓練室內的人一下子炸了。不過，因為普麗薩在這裡，眾人都忍著而已。他們都是這一代的精英，誰會在聽到那種極具鄙視意味的話之後還能心平氣和？

「你們知不知道西影的實力？」普麗薩看著裡面正討論著的人，問道。

眾人沒回答。討論聲小了很多，有幾人低聲咕噥著。

「奈特，越婁，你們應該聽說過西影的一些事情，感覺怎麼樣？」普麗薩又問。

風海潮這時才想起來，越婁和奈特剛才都沒說話。原本只是以為奈特是因為西林而沒出聲，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聽說很強。」奈特嚴肅地道。

「聽說？」若林皺眉。對於奈特這句話並不滿意。

其他幾人對於奈特的「聽說」也不滿意，只是聽說，沒有事實嗎？

越婁正準備將當初在「奇迹」基地見到的景象說出來。普麗薩先開口了。

「那我說一件我聽說的事情吧。雖然我也沒有親眼見過，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人。不會撒謊。」

眾人徹底安靜下來，靜靜聽著普麗薩接下來的話。在獵之六星裡面，普麗薩是唯一一個不像星級獵人的人，她並不高高在上，如果不知道這個人是獵之六星之一的話，誰都不會將她與獵之六星聯想到一塊兒。

雖然軍隊的人更崇拜天詔，看獵人也不順眼，但是，在這裡的人，並沒有那種想法，或許也因為普麗薩是辭堇成的姑姑，是值得信任的人而更加尊敬，也或許，是他們對軍隊裡面的一些人太失望，將那種崇拜轉移。

在眾人的注視下，普麗薩繼續說道：「你們都知道星盟有名的兩大殺手組織『霧』和『無赦』，那我就拿『霧』的人來做個對比。前段日子，有個老朋友告訴我，『霧』折了三個人。而這三個人中，快刀提爾斯死在西影手上，西影毫髮無傷。」

靜默。長久的靜默。

快刀提爾斯的實力怎樣，他們就算沒有直接對上過，也會知道一些。能夠宰了快刀提爾斯又毫髮無傷的人……

「那，折掉的三人中另外兩個呢？」若林艱澀地問道。

普麗薩看向他，「不是還有西林嗎？」

一陣齊齊的抽氣聲。

奈特嘴角抽，再抽，心裡罵道：隆那個死王八蛋，怎麼沒告訴他西林的事情？西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普麗薩說完之後，看向訓練室邊上的一些儀器，笑了笑。

而此刻，趴在西林肩膀上正咧著嘴賤賤笑著的灰貓突然僵住，然後叫道：「喵的那個女人竟然發現我了！」

西林敲了敲灰貓的貓頭，「讓你再明目張胆偷聽！」

灰貓耳朵轉了轉，嘴硬道，「我這是大意了，如果我認真起來，那女人未必能夠發現我！」

走在前面的康曼疑惑地想著西林和灰貓的對話，怎麼就聽不懂呢？

來到研究區域，辭堇成一個人呆在裡面，見到西林過來，辭堇成面上露出難得的笑意，「來了。」

「嗯，」西林看了看周圍的儀器設備，「很好的東西。」

不愧是辭家人，用的儀器都是極好的。就連見過席幕他們使用的儀器后眼光比較挑剔的灰貓都難得地沒有嘴賤。

「怎麼樣了？」西林看著周圍屏幕上的那些數據和分子模型，問道。

辭堇成揉了揉額頭，有些疲態，他已經好些天沒休息好了。

「樣本不全，很難去進一步研究，」說著辭堇成在光屏上操作一番，指著光屏上顯示的一些信息，說道，「全都是殘缺不全的樣本。而且樣本的保存程度並不好，能夠從這些裡面得到的有用信息局限太大。準確度遠達不到我要的標準。這些樣本還是我們廢了好大的勁才弄到的，而且，其他研究團隊的情況也不必我好多少。」

西林能夠理解辭堇成的煩惱，沒有好的樣本，很難有進展，就算是再夜以繼日研究下去也未必能夠得到所要的結果。

當年司放進行「滅貘」行動態度很強硬，手下的人沒有任何一個會保留「夢貘」樣本，當初他們知道的、見到的「夢貘」樣本。全都進行了毀滅。所以現在軍隊裡面也找不到保存完好的「夢貘」樣本。辭堇成手上的這些，包括現在其他研究團隊手上的樣本，都是這些年來明裡暗裡圍剿「奇迹」時收集到的。

「信息拼接也不行？」西林問。

「不行，那些樣本每一種都有差別，攜帶的病毒和耐受性都不同，在並不知道母體的情況下，信息拼接會讓誤差更大。」辭堇成拿起旁邊的被子狠狠灌了幾口水。這段時間這是累了死，但是，得到的結果卻讓人想抓頭。

「隆那邊有進展嗎？」西林問。

辭堇成搖搖頭，「沒有，估計也不會有多少進展……」

還沒說完，辭堇成就收到了緊急通訊請求。他這裡的通訊都是經過多層加密和偽裝的。保密性很高，很難被其他人竊聽。

看著通訊器上的代碼，辭堇成眉頭一挑，「剛提起這貨，他就來通訊了。」

辭堇成直接按下接通。彈出來的光屏上便出現了隆大少一向不修邊幅的樣子。

一接通隆大少就咋呼道：「西林去你那邊了沒？我有急事！」

辭堇成看著光屏上一邊咋呼著「有急事」，一邊晃悠著腳丫子啃西瓜的人。默默調整了一下視角，讓西林與光屏對上。

「噗！」隆一激動，一口西瓜水噴了出來，鼻子裡面都噴了不少。

「操了！西林都到了你們也不通知我一聲！」

「有什麼急事？」西林也不跟他廢話，這傢伙一扯起來就不知道會扯到哪兒去。

太袖子抹了抹嘴巴，將西瓜皮隨手一扔，「關於辭堇成說的那種樣本我查到一點消息。」

辭堇成原本準備走旁邊坐下的，聽到隆這話，立刻頓住腳步，上前問道：「有了？！」

「有了。不過一說起這個就生氣！」隆憤憤道，「那個紅眼睛的真是個難伺候的，費我半天口水也敲不出個屁來！」

自打隆大少將小老頭貝爾杰特關書房外邊之後，就自在多了。

「紅眼睛的？」西林疑惑。

「v星區的那個暴徒！」

「哦，血眼艾肯。」西林點頭，「這根他有什麼關係？」

「這原本跟他確實沒有多大關係，但跟他義父有關係。」隆解釋道。

自由軍現在的首領艾肯瑟斯的義父以前也是v星區的大佬之一，但是，後來大佬們相繼被殺，v星區徹底混亂之後，最為那人眾多義子之一的艾肯瑟斯就趁機崛起了。

「v星區的那些大佬們相繼被殺，這其中有很多原因，其中有一個就是，他們中的一些人與『奇迹』有聯繫，艾肯瑟斯的義父就是其中之一。而且，也是幫忙保存樣本的人之一。」

隆這句話才是最重要的信息，讓辭堇成都不禁開始激動。不怕不好弄，就怕沒得弄，就算是艱難，他也要想辦法將樣本弄到，不然什麼都晚了。

難怪當年很難將那些樣本清理乾淨，沒想到竟然會滲透到v星區裡面。真是可笑，v星區差點成為「夢貘」的犧牲品，到頭來卻幫著保存這些差點要了他們命的「殺器」。

另一方面，當年司放查不到剩餘「樣本」的原因，其中肯定有奧斯庫洛的插手。不然，憑當年司放的決心和手段，v星區的那些人未必能夠做到半點都不泄露。

隆繼續說著這次的調查，通過他手上那些見不得光的野路子，倒真的查出不少有用的信息，然後再將這些信息進行深挖，挖出了艾肯瑟斯。

「當年保存的樣本隨著v星區的那些大佬們相繼被殺，都被『奇迹』的人收回了，但是，未必真的收乾淨了。當年那些大佬們幫忙保存的是一個箱子，箱子裡面就是『夢貘』樣本，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只知道箱子裡面的是那些人花重金要求保存的東西。但是，其中有個人強制打開了箱子，箱子一旦打開，裡面的東西在遇到氧氣之後就會自發毀掉。不過，有一個例外。

其中一個樣本在接觸空氣的時候沒有隨著容器發生氧化裂解，而那時候，恰好艾肯瑟斯的義父去了那裡，殺了那人之後，將這個樣本偷偷存了起來。至死也沒有說出這個樣本的事情。我猜想，『奇迹』的人也不會料到會有意外特例，所以後來在見到那些氧化裂解的情景之後，也沒有對艾肯瑟斯懷疑。而在清理那些幫忙保存樣本的人，回收樣本之後，『奇迹』就任由v星區鬧騰了。」

「所以，你懷疑艾肯瑟斯手上有那個樣本？」西林問。

「確實是這樣，但是，我跟艾肯那傢伙談過很多次，但他不開口，不說有也不說沒有。我想，你跟他關係不錯，如果你本人親自過問，或許他會開口。」

隆大少挺鬱悶的，堂堂安德列拉家如今的少主人親自放低姿態面談，艾肯瑟斯還甩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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