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千芷
西南光幕之上孫叔、紫凌、小小的身影漸漸顯現出來,只見他們衣衫破爛不堪,頭髮披散,眼中已經沒有多少神采,定是在這幾rì受了許多刑罰。但是終究xìng命無礙,不然的話,即便降魔金鞭不到位,我也要將這個老東西給當場斬殺。
紫凌他們似乎看不到我們,只是能夠被我們視見,三人被一條黑鎖鏈綁在一排柱子上面,眼睛淡淡的看著前方沒有一絲懼意。一旁的流長老早已按耐不住就要上前與玄王交手,在其動身之際被我給強行攔了下來,因為面前這位玄王有些不大對勁。
之前我便懷疑,當年與那三尾靈貓一起對我下黑手的玄sè巨牛,便是這玄王所化,今rì見面更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很是熟悉,可以基本上確定他便是當年那個妖物。可是奇怪的是,幾年前我記得他還是中年面相,周身靈氣更是強橫無比,當年若不是我以天雷咒法將雷球引下來,又有紫凌、鬼將在一旁幫襯,根本難以將此獠降服。
但是面前站著的這位,卻是一個滿臉胡茬的糟老頭子,他是玄王無疑,可是這幅樣子難道是練功走火入魔了,還是怎的?
「呵呵,你還記得本尊吧?」玄王見我靜靜打量他,一臉的不自在右手一揮,一道白光悄無聲息至我面前,劉熙一把將鎚子祭起,砰地一聲,那道白光直接被震蕩回返,玄王慌亂之間急忙雙手施力迎上去。
轟,玄王被自己打出的白光衝撞出去老遠。這下我可看的仔細,玄王的身體果然有問題,雖然攻擊力還不弱當年,但是防守速度和能力確實遠遠不及我們這邊任何一位。只要我們幾人同時出手,這位囂張跋扈的門主估計難以抵擋。
本來手不自覺的按在了心口處,現在又緩緩地放了下來,看著面前乾枯的老頭嗤笑一聲,「當真是可笑,盛名在外的龍門門主玄王竟然是一頭玄sè牛jīng所化,若是讓你門下弟子知道這個事實,不知道你這門主的位置還能否繼續坐下去。」
「呵。我能夠坐上龍門門主事小,若是我將當年享負盛名的北方妖帝之子醉帝打敗,今後在妖門之內我老牛可就是響噹噹的角sè了,又豈會在意這小門派的宗主之位。」說著玄王輕輕擺動手掌。站在我們周圍的四個青年,各自拿出一把兵器祭在頭頂,組成一個奇異的陣法。
聽到玄王這麼說,我不置可否的笑笑,原來如此。他情願做紫衣上人擺弄的棋子,不僅僅是因為其實力不能夠與紫衣上人匹敵,竟然還是因為生了這份心思,想要斬我以揚名。這樣看來。這個所謂的龍門門主不過是近些年才崛起的妖族,而不是與紅牛老祖那般乃是修行千年的大妖。
要不是如此。他怎麼會不了解當年醉箐與雲縈掌握南北兩派妖族之事,若是他知道。便必然明白即便他能夠殺了我,但是還要被當年散落的各族妖門前輩轟殺,再者說了,若是我真的那麼好殺害,那紫衣上人怎麼不直接出馬,反而讓你這個牛妖出現,不過是將你做炮灰,想要試探下我們這方的本事而已。
可笑,可悲,雖然之前見過玄sè牛jīng數面,但是還將他並列為幾大門主之一,現在看來,他不過是一個被紫衣上人洗腦的可憐蟲罷了。我猜他現在連我方實力的十分之一都不知道,竟然敢在此大放厥詞。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面前周圍玄sè牛jīng四大弟子的陣法仍舊不敢大意,這四大弟子三男一女皆都蒙面,一雙眼睛jīng光四shè,雙手十指相纏,手上姿勢乃是道家法咒前身,可是口中卻念的是佛門經文。
而頭頂之物又是殺氣縱橫,這一幅畫面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倫不類,流長老第一個按耐不住,畢竟自己的孫兒就在眼前吊著,他怎會不心急,只見他直立而起,口中默念咒語,貓尾瞬間變成一丈多長,朝著東方的男子猛然揮打過去。
砰地一聲!貓尾擊打在男子頭頂的兵器上,剎那間火光四shè,男子渾身一震倒退一步,倒是下一秒鐘仍舊穩住身形,而這一邊,流長老的尾巴上燃起明火,嗖的一聲,貓尾重重的拍打在地上,一瞬間明火消失,而貓尾上竟然無一絲燒傷痕迹。
這狸貓一族的長老當真是厲害,看著流長老受了重擊跟沒事人似的,不過花長老怎麼可能眼看流長老一人動手,就在那名男子穩住身形之際,上百柄飛刀突然從花長老背後冒出,一個個黑氣縈繞,並有綠sè的液體順著刀刃落下。
那綠sè的液體一看就是劇毒,這百柄飛刀個個都是凶煞之物,在其下必然死傷無數,不然不可能擁有這麼暴戾的氣息,花長老的手段果然厲害,一上來就直接要取那男子的xìng命。
我們三個一見兩位貓族長老如此,當即朝另外三人動手,各自攻擊一人,孫叔執黑sè小鼎,劉熙御藍sè鎚子分別應對兩外兩個男弟子,而我則對付那名女弟子。站在女弟子面前,不禁朝其身後的玄王多看了一眼,這個老頭就那麼干站著不動手么?是因為黔驢技窮,還是過於相信他這幾名弟子布下的陣法?
我有些不理解,不過見老頭如此yīn邪,定然會趁我不注意下yīn手,畢竟殺死我揚名立萬,從而稱霸,這才是玄sè牛jīng的目標。
面前的女子黃紗遮面,雖然看不清其面容,但是觀其眼神猜想她也不過十七八歲,龍門門主是妖族一門,可是這次派出的弟子卻都是人類,這讓我很是驚訝。面前的女子見我緩緩走來眼神一怔,隨即壓低聲音道,「你便是小蝶提到的徐銘么?」
我一愣,這個女子還真是奇怪。他是這四名弟子中唯一一個開口說話,而且說什麼小蝶,難道是想要故意拉開我的注意力,從而趁機將陣法布置完整么。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右手裝模做樣的繼續停留在胸口,而左手則默默地放下來,只見在她的手心中停留著一隻小蝴蝶,本以為是生靈,可是仔細一看才發覺沒有一絲生氣,但是當我見到那蝴蝶翅膀的紋路,驚訝之情順現,原來。是她。。。
「你且裝作與我動手,不然肯定逃不過師父的眼睛。」不知怎的,面前的女子突然慌張起來,急忙低聲說道。我一抬頭,正看到玄sè牛jīng疑惑的看著我們。估計是見到其他弟子都打得火熱,而我們這邊卻還無動靜。
看著面前的女子心中已然有了想法,她既然能夠取得小蝶的屍身,想必和她關係匪淺。說不定我與她之間真的不用動武。想到這裡,一把將戒尺拿出裝模作樣的朝女子打去,而她也是一聲嬌喝,數十道絲線飛出硬生生的扯住戒尺。一把將我拽了過去。
這個力道過於輕柔,讓我更加堅定心中的想法。身體順勢往前,兩個人距離瞬間拉近纏鬥在一起。我知其如此,定然是有話要說。果不其然,剛剛走近,女子便急切的與我講說她來此的目的。
原是前陣子玄sè牛jīng便從紫衣上人那裡得到命令,一方面要將紫凌他們擒拿,另一方面挑選四個不同屬xìng的弟子來修鍊陣法。面前這個女子名為千芷,和小蝶之間有莫大的交情,之前我遂了小蝶的心愿將其印藏在老陳的體內,但是其後她的一絲魂靈不斷升華,這些年來她已經可以從陳瓷體內外出。
這才有了前陣子她們姐妹間的相見,而當小蝶聽說本門門主想要布置陣法來對付我,當即讓自己的姐妹千芷前去拜見,因為千芷本身便是單一屬xìng,果不其然,立時便被本門門主玄sè牛jīng認可成為了這四名弟子中的一名。
其如此行為,為的就是陣法布置成時便由她這一角破開,到時候這陣法不攻自破,四大弟子的道行都不能與我們匹敵,必敗。
聽到這裡,對於面前女子的來歷似乎有些清楚了,但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即便是小蝶請求也不應該如此做吧,要知道這樣做失敗的後果不是她輕易能夠承受。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將自己的計劃完全講出。
原來千芷和當初的小蝶一樣,都是因為家人受到脅迫,不得已才從正道門派轉入龍門的,可是一年以前自己唯一的親人被門內一位師兄活生生祭煉了,她將此事稟告給玄sè牛jīng,他卻不管不問,完全不理睬他們的死活。
後來才明白,原來那個弟子是牛jīng帶入門派的,其根本不是人類,屬於妖族,千芷在龍門為他效忠多年,為的就是能夠保全自己的親人,而現在,自己什麼都沒有了,而且災難來時,自己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從那時起她便對龍門門主起了殺念,奈何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而這次,聽到小蝶如此說,她相信我們這方絕對有實力將玄sè牛jīng降服,到時候只要讓她手刃仇人,不論她做什麼都願意,何況做個內應呢。
聽到這裡我了解千芷的心思,不過是想要我們將最後一擊留給她而已,這有何難,我們來此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營救張叔他們,對於這個牛jīng死在誰的手裡,真心無所謂。
「這件事情我可以考慮一下,在此之前還有一個疑問想請千芷姑娘解說。」戒尺反轉而去,順著千芷的肩膀拍打過去,中間力道柔下來,讓她順勢躲過去。
「您請說,知必言。」千芷神sè肅然道。
「那好,我想知道我那三個朋友是怎樣被你們抓住的,他們是外出遊玩,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具備神力,怎麼會讓玄sè牛jīng給尋上的?」這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當初離開張叔處,為的就是不牽連他們,可是現在還是被他們給堵上了,難道是有內應,還是說被下了符咒?
千芷面sè一怔,目光中驚訝之sè盡顯,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樣一個問題。「難道他們來此未對你說么?他們是自己主動前來的,手中又執掌四大神器中的一件。顯然易見是冒了必死之心前來,還以為是你們商定好的,你卻不知道么?」
這。。。渾身一震,心中的想法果然應驗。原來如此,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了。。。竟是和凌雲老祖一樣,想要以己身之力為我而死,將這一世劫難替我避去。紫凌他們,究竟是從何時便知道此事的?我們師友之間的疑惑將來再行解決吧。
心中打定主意,當即將此事應允下來,千芷面sè露出一絲笑容,隨即將此陣的奇特之處與我講說。此陣名為化軽陣。此刻沒有體現出多大的威力,是因為時間還不到,現在若是我們集中力量對付一人,幾乎一擊便可突破。
但是若是等上一段時間。他們四個龍門弟子將四大屬xìng的力量集結起來,到時候在我們之上現出的是一張天網,雖說短時間內不能夠要我們的xìng命,但是可以將我們的法力封鎖在內。
而此時,玄sè牛jīng就在外面等候。他一直不敢親自動手就是因為己身法力大不如前,特別是昨rì為了盪妖錘之事,與陳瓷這位曾經的弟子動手,雖說最後將老陳給擊敗。但是自身也是受了很重的傷。
所以他要四弟子集結此陣,他便可在外面隨意攻擊我們。呵呵,這便是他的如意算盤。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點。這傢伙雖然利yù熏心,可也不是沒腦子的傢伙,肯定應該留了一手。
千芷明白了我的意思,將最後一條信息與我講說,聽到最後眉頭不禁挑起老高,原來如此。
「那,我們便動手了,你且伺機而動,莫要輕易亮出自己的身份。」與千芷交代之後,轉而走到孫叔和劉熙那邊,考慮再三決定直接在流長老、花長老那邊尋找突破,此時男子所在方位基本上被花長老突破。
但是每次在最終突破的時候,就會有一道光幕將法器給隔開,這正是需要一擊而破,時間越長久與我們來說越不利,孫叔和劉熙已經從另外兩個方位退下來,那兩名弟子眼神似乎很疑惑,不知道我們這是要做什麼。
下一秒鐘,只聽轟隆巨響之聲發出,我們五人將法器齊齊祭出,只一下便將面前方位上的弟子給轟擊成了渣渣,這結果不僅深深刺激了龍門一派,對於我們來說也很是震驚,不曉得我們幾人合力會如此強橫,讓這名實力最強的弟子連掙扎之力都沒有。
嗖,見大弟子身死,其餘三名弟子猛然後退,立在了玄sè牛jīng左右。而老頭現在臉sè鐵青,恨恨的盯著我們,最後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呵呵,我還噹噹年的醉帝有多大本事,不過是憑藉他人之力獲勝的小角sè罷了,你可敢與我單獨決鬥?」
聽到牛jīng如此說,還未等我開口,劉熙挺身而立,「老雜毛,你說這些話不覺得噁心么,要不是你暗中下黑手將三位朋友脅迫,哪裡還輪的上與你動手。」
玄sè牛jīng冷哼一聲,並不理睬劉熙的質問,轉而看向我,「堂堂醉帝竟然淪落至此,即便法力不如從前,也不該做個縮頭烏龜,讓他人來代話吧。」
看來他知道的還不少,只不過他想憑藉著那個東西來取勝,未免有些太過幼稚了。我邁步上前,沖著玄sè牛jīng笑道,「罷了,既然你想要和我一爭高低來揚你名聲,那我便和你單獨對戰。」
話一落地,對面的老頭眼中jīng光四shè,似乎已然看到了自己勝利在望,要名垂妖族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將我那三位朋友移轉到此處,若是你贏了,我的命便送與你手,若是你輸了,我暫且不想斬盡殺絕,你只將我那三個朋友放走便是了,你可同意?」我手指其身後的光幕,沉聲說道。
玄sè牛jīng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不就是幾個人么,我壓根沒有把他們放在眼中,一切只不過想要引你前來而已,若是這樣我將他們帶來此處,你與我於鳳凰台一戰,可敢?」
「徐銘,不行,這老頭狡詐的很,說不定在他說的什麼鳳凰台上已經設有埋伏,就等著你進入呢。」劉熙第一個不同意,急忙上前說道。
孫叔和另外兩位貓族長老也是眉頭緊皺,覺得這樣太過於冒險,因為他們都知道我現在雖然有「醉帝」的名聲,其實我還是我,今世我便是徐銘,只有那千年前的記憶被我一時擁有,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當年強橫一時的法力更是沒有一絲回還的跡象,所以他們自然會擔心這些。
但是當我將張叔、小小、紫凌他們的處境與之講說,他們立時猶豫了,我轉過身來低聲說道,「各位前輩、師弟放心,我必然有辦法保護自身周全,不與紫凌上人一戰我怎能輕易離世,倒是我這三位朋友,還請你們多多儘力,想辦法將他們解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