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大家都用完晚餐之後,亞亞便向凌睦東提議由她送飯去給姜昱霖。

「爸,就讓我送去吧!您也累了一天。」她微笑說道。

「已經這麼晚了,你自己去會不會—」「爸,現在一點都不晚,再說我可以請司機送我去,回來再跟大哥一起回來嘛!」她撒嬌地搖搖他的手。

凌睦東還真是抗拒不了她的撒嬌,於是拍拍她的小臉,「好,你想去就去,再過不久就開學了,就讓你出去走走。」「真的?謝謝爸。」她開心地接過他手裡的飯盒,「那我去請司機開車過來。」「好,到了公司可別吵大少爺做事。」見她通知司機后,凌睦東便來到她身後,不忘叮嚀道。

「放心,我不會的。」又等了會兒,就見司機開車過來,她對凌睦東擺擺手,坐進車內。

再次來到「姜氏集團」,晚上九點多行人稀少,不像白天的熱鬧,上樓之前她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給姜昱霖,「大哥,我是亞亞。」「亞亞!你怎麼來了?」姜昱霖很意外。

「我來送飯給你吃,可以上去嗎?」她問。

「當然可以,等等,我跟守衛說一聲。」他按內線給守衛讓他放行。

亞亞上樓后,輕敲他的辦公室門。

「請進。」姜昱霖抬頭道。

她心底清楚此刻的他一定為那個人的話而紛擾著,為了暫時讓他忘掉這些,她推開門之後故作輕鬆的蹦跳進去,並將手中的東西拎高在他面前,「餓了吧?這可是阿姨特地為你準備的喔!」「有沒有濃湯?」他突然問道。

亞亞愣了愣,隨即聳肩笑笑,「這麼久的事,你還記得?」「很奇怪的,只要是關於你的事,我都忘不了。」往椅背上一靠,他瀟洒的雙臂環胸一笑,「喂,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施了什麼魔咒?」「什麼意思?」她走上前,為他打開餐盒。

「從你還是男孩子打扮起就一直誘惑我,讓我以為自己有問題。」他勾起嘴角,自嘲地說。

「大哥!」亞亞瞠大眸,愕然地問:「你……那你之前之所以不想看見我、不常回家是因為這個原因了?」「你說呢?真是個害人精。」嘴裡雖然這麼說,但他眼底映著溫柔。

不管再忙、再累,像現在這麼的煩悶,但只要一見到她,這些煩悶和疲憊就會立即消失無蹤。

「你怎麼這麼笨,一點都看不出來嗎?看不出來我是女生?」她摸摸自己的臉。

「就是因為像女生,才會讓我產生錯覺。」伸出手,他拿下她摸臉的小手,「不過,你是女孩,真是太好了。

」亞亞也反握住他的,柔婉地笑著,在她心底早就藏著對他的感情,只是不知如何表達,「大哥」「你想說什麼?」他深邃的雙眸回睇她。

「其實這幾年我一直注意著大哥,尤其在你偷偷親了我之後,就更想念你了。」因為他的直接,她也想坦白自己的心情。

「什麼?我偷親你!是你是你自己湊過來的。」他的俊臉染上一片暗紅。

「誰說的,我好好擦著地毯,是你硬拉我過去。」亞亞抿著唇,甜甜一笑。

他笑著搖搖頭,「好好,你高興就好,反正你說得也設錯,如果早知道你是女生,我就狠狠的吻你了。」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回答,反而讓她窘死了。

「不……不說了……那你什麼時候加完班,我們一起回去?」亞亞羞怯的轉移話題。

「今天可能要熬夜了。」姜昱霖揉揉眉心,「這些帳務果真有問題,一個晚上也沒辦法理清。」「那就明天再弄,等大家上班了就可以幫你。」難道他真打算留在公司忙一夜都不睡覺?

「沒關係,反正我不累。」他撇嘴一笑,「倒是對你很過意不去。」望著他的笑容,她看得出來他心中承載著比她想像中還沉重的壓力,只是向來不習慣在人前泄漏而己。

「有……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因為不知道該不該說,更怕說了會帶給你麻煩,可現在我發現我沒說是錯誤的。」「什麼事?」他從財務報表中抬起眸問。

「記得你問過我,當時在香港被那群人追時,是不是我偷聽到什麼。」她定定望著他。

「嗯,你不是說忘了?」「其實……躲在竹林里的那次我已經想起來了。」怕挨罵,她悄悄吐吐舌尖。

「什麼?」他皺起眉,擰擰她的鼻尖,「那你還騙我?」「因為害泊嘛!」垂下腦袋,她小聲地說:「不要怪我好嗎?」「不怪你可以,現在老實說你看見或聽見什麼?否則我可要……打你屁股。」姜昱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我說就是,那天在飯店我看見你說姓楊的男人。」她努力回憶著。

「楊合慶?」這是他早知道的,「還有呢?」「印象中他說有位姓陳的高級主管是他安排在那裡的人,還說……什麼考古之類的事,因為時間隔太久,我只想起這些,他們還說你們如果知道,就會有危險,所以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說。」亞亞認真的望著他,「那位姓陳的高級主管,是不是今天來家裡找你的那位?」「高級主管……」他閉上眼想了想,「集團內稱得上高級主管又姓陳的,當真只有他,不過這和考古有什麼關係?」「爸說姜爸爸以前曾經考古呢!」「這個我知道,可我還是聯想不起來。」看來無論是帳務還是那一堆謎團都得等著他慢慢解開。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渴了嗎?我去幫你泡杯茶,這飯盒你多少吃一點都快涼了。」說出來之後,她覺得輕鬆多了。

她走出辦公室,為他泡了杯茶。

待泡完茶再走進辦公室,看見他正在吃飯,亞亞輕漾出一抹笑。

姜昱霖回以一笑,「時間已不早,你先回去吧!」「我留下陪你可以嗎?看看有沒有可以幫你的。」她笑出一抹尷尬,「雖然我沒有工作經驗,但是簡單的文書處理我都會。」「不回去不怕凌叔擔心?」有她陪著當然好,只是怕她累著。

「我可以打電話告訴爸一聲。」因為他沒有反對,亞亞的雙眼都亮了起來。

「那好吧!」他指著一旁書拒,「我不需要你幫什麼,那裡有書可以看看,想睡的話裡面有間休息室。」「好,我沒關係。」亞亞點頭笑笑。

於是她先打電話回去告訴凌睦東,然後隨意取了本雜誌翻看著。

其實她知道自己根本幫不上忙,但只要能陪著他,在他累的時候幫他泡個茶或咖啡,那就夠了。

偶爾從雜誌上抬頭,看著他認真翻閱資料的神情,雖然臉上難掩疲累,卻還是努力將它看完,認真的男人最迷人,她發現自己愈來愈依戀他了。

幾個小時過去,亞亞好幾次差點兒睡著,但還是強迫自已清醒著,直到半夜三點,她終於忍不住倒在沙分上睡著了。

姜昱霖因為盯著數字太久,疲累得從文件中移開視線,就在這時候讓他發現亞亞微微張著嘴的可愛睡姿。

「哪有女孩子這麼睡的?」他走進休息室拿了條薄毯出來為她蓋上,又坐在一旁望著她熟睡的小臉,頭一回這麼仔細的看她。

長長的睫毛、櫻紅般的小嘴、小巧可愛的下巴看著看著,他忍不住掬起她的下顎,輕輕在她的唇角印上一吻。

「好好睡吧!」溫柔的輕撫她的發,他伸了伸懶腰,又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不一會兒,亞亞的雙眼才慢慢張開,望著他英俊的側面,又偷偷摸摸自己的嘴角,漂亮的唇瓣淺淺的漾出一道弧,卻也因為他身負的壓力與擔子而感到心疼。

「我完全沒想到姜昱霖那小子會愈來愈囂張,竟然敢明日張膽的反抗我,也不想想當初可是我和他父親一起創立這家公司!」陳士達氣惱的找來楊合慶,一邊喝酒一邊痛罵。

「那小子和他爸不一樣,又怎麼會擔心秘密曝光而遷就你。」楊合慶冷冽一笑。

「說得是,如果姜力揚早知道我是你這邊的人,還一直待在姜氏抓住把柄玩他,他肯定早就氣到斷氣了。」陳士達板起臉色。

「如果可以這樣,那你算是救了他,想想一個人成了植物人躺了八年多,這不是酷刑是什麼。」楊合慶點了支雪茄,「不過,他所受的苦哪有我的深,和自己的女兒、父親、妹妹一別就是十三年,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這種心痛誰能明了?」原來從年輕開始,他倆和姜昱霖的父親姜力揚便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三人同是考古協會的會員,一次,他們一起前往西域一帶考古三年,非但一無所獲甚至負債纍纍,身為組長的楊合慶擔起開銷責任,四處借貸,或許是老天眷顧,就在他們快要絕望之際挖到一個價值不菲的古物,本來說好東西賣了之後,還清債務三人齊分,沒想到姜力揚卻一人將之獨吞,而後逃之夭夭。

楊合慶為了避開債主,讓父親與妹妹帶著才六歲的女兒亞亞離開台灣,先將他們安置在日本,之後他為了躲債和忙於其他事,一段時間沒有聯繫,當想要找他們時已音訊全無。

「對了,說起你的女兒,我昨天去了趟姜家,倒是有個意外發現。」陳士達突然想起亞亞。

「我女兒和姜家有什麼關係?」楊合慶不解地問。

「姜家的管家凌睦東不知哪時候領養了一個女兒,名字也叫亞亞,更巧的是,她的頸窩有個心型胎記,我記得聽你提過,你失蹤的女兒那裡也有個胎記。」他看楊合慶深蹙起眉,又繼續說:「而且年齡也相當。」「有這回事?那我要去看看。」楊合慶再也待不住了,立刻站起身。

「等等,你這麼跑去不會太冒失嗎?我己經派人去調查這女孩的身份,應該不難查,就再等個幾天。」陳士達拉住他。

「可我想先看看她。」「隔了那麼多年,怎麼看得出來?我也看了她好一會兒,只覺得那女孩很漂亮,但是和亞亞小時候的樣子己經連不上了。」他繼續安撫道。

「我是她爸爸,一定看得出來。」「如果她不是呢?別太一廂清願,十幾年都這樣熬過來了,就等不了幾天?」陳士達睨了他一眼。

「我……唉,好吧!都聽你的。」楊合慶雖然心急,但是陳士達說得也設惜,還是等確定再說。

「至於姜昱霖,你打算怎麼做?」陳士達問。

「既然他都己經跟你攤牌了,也等於和我作對,我當然不會給他好看,這個仇一定要報的。」親人失散是楊合慶最大的傷痛。

「那好,我就準備行動了,前幾年不動聲色只是想看看他的能耐,現在就看他如何面對想像不到的危機。」陳士達冷笑。

「去做吧!」楊合慶閉上眼,揮了揮手。

想起當年被人追債的苦,又為了不連累家人將他們送往異鄉,後來卻失蹤了,這使得他儘管數年後發達了,卻怎麼也找不到他們,這傷痛教他這幾年夜裡都不能好好睡覺,就怕家人在異鄉過著苦日子。

而這全都是姜力揚的自私自利造成的!如今他成了植物人,他所犯下的錯理當由他兒子承擔!

陳士達離開之後,楊合慶便拿起電話打給他最得力的手下,「去查一下,姜家管家凌睦東的養女的資料。」「是的,老闆。」交代完畢,楊合慶打開皮夾,拿出一張泛黃的相片,裡頭那個六歲大的小女孩笑容多麼燦爛,多希望那個凌亞亞就是他的女兒呀!

姜昱霖看著眼前這些七、八年前的帳務,竟是這麼凌亂,明明已被掏空卻用漂亮的帳面掩飾,然後挖東牆補西牆,硬是撐到現在,看來合謀的人倒是不少,沒想到父親固守這麼多年的公司原來只是個空殼!

「林主任、章經理,這些漏洞你們早該知情吧?為何不說?」姜昱霖握緊拳頭,咬著牙一字字問道。

「對……對不起……總裁請你饒了我們,因為老總裁後來身體欠佳,很少進公司,他便將公司的財務交給陳總經理打理,是他要我們這麼做,我們不敢不從。」兩人將腦袋垂得好低好低。

「那我呢?沒把我放在眼裡?在我坐上總裁的位置之後也不說嗎?」太多教人氣憤的事,姜昱霖的嗓音不自覺的放沉。

「不是不肯而是不敢。」章經理趕緊說:「過去有太多東西是我經手簽名,我也得負責,陳總告訴我不說就會沒事,說了的話我是一輩子都還不出這筆錢,所以」「難道你沒想過,總有一天我會知道?」「可我沒有勇氣說,這陣子簡直就像在惡夢中活著。」兩人索性跪了下來,「我們真的是被逼的,他還拿我們的家人做威脅,我們不敢不從。」「算了,你們起來吧!」姜昱霖揉揉眉心,「去算算看,這個缺口到底有多大?」「是的。」兩人點點頭,走出姜昱霖的辦公室。

姜昱霖往椅背上一靠,緊閉雙眼,腦子己被那些帳攪得一團亂!

「爸為何這麼相信陳士達?為什麼會將所有事務交付給他,偏偏爸爸現在成了植物人開不了口說話。」他痛苦的喃喃自語著。

就在姜昱霖的腦子一片混亂時,突然響起敲門聲。

他深吸口氣,蹙著眉說:「請進。」門被推開一些,只見亞亞微笑地探進一顆小腦袋,「嗨。」「亞亞!」他很意外她會這個時候過來。

「怎麼了?不歡迎嗎?」亞亞看出他的神色不對,就連向來炯炯有神的雙眼都帶了抹黯沉。

「怎麼會?」他強扯出一抹笑,「突然過來,有事嗎?」「找你去吃飯。」亞亞問,「外面的人都去吃飯了,怎麼你還在辦公室里?不餓?」「吃不下。」不知不覺中,他又嘆了口氣。

「有心事?」她走到他面前,「從我進來后就看見你一直皺著眉?是不是公司的事比想像的嚴重?」「這些事我煩惱就好,你不用想太多。」他走到她面前,雙手攀住她的肩,「我不喜歡看你為我苦惱的樣子,我喜歡看你笑。」「我真的很后晦,如果早點告訴你姓陳的事,你就會有所提防,現在到底是什麼清況了?」看他幾乎被這些事壓得喘不過氣來,亞亞又怎有心情笑?

「我早知道他居心不良,與你無關,別想人多。你來,就說點開心的事讓我笑笑吧!」他勾起嘴角。

「開心的事?其實只要看見你我就很開心。」拿起手裡的保溫瓶,「現在是用餐時間,吃飯最重要,我是來送濃湯給你配飯的,既然吃不下飯,就喝一點湯。」「真的,你帶了濃湯來?」當她將它打開,他低頭聞著那股香氣,忍不住逸出了笑容,「這真是最佳的精神良藥。」「就這麼普通的易沖包,幹嘛說得這麼神!」她才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他接過手,滿足地喝著。

「要不要我陪你去吃飯?」她很擔心他的身體,「就算再忙,也要吃點東西嘛!」「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倒下的。」他掬起她的下顎,「如果真怕我餓,只要再讓我吃樣東西。」「什麼東西,只要你想吃,我馬上幫你去買。」「不必麻煩,你身上就有。」他撇撇唇。

「我身上……什麼?」亞亞話還沒說完,姜昱霖的熱唇已覆上她的,他本來打算繼續等……等她再大一點可是現在他真的很需要她溫柔的慰藉。

然而亞亞卻被他這個吻給震住了!

以前只是不經意的碰觸,可現在這個狂野霸氣又剽悍的深吮幾乎要吸走她的靈魂,她除了渾身脹滿了熱還戰傈不已。

「大……」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趁她小嘴微啟之際,長舌迅速鑽入,火力十足的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指尖緊扣住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開,逼著她承受他最狂烈的吻。

一分鐘、兩分鐘過後,亞亞漸漸習慣了這個吻,小心翼翼地試著回應,她輕咬著他的舌,以他對她的方式對待他。

受到激勵的姜昱霖猛地將她抱上自己的辦公桌,俯下身縛鎖住她,更加狂野的吻著那兩片己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

他的大手控制不住的撫上她柔美的頸子,感受著那曲線優美的線條「嗯……」直到他泛燙的指尖來到她的領口,解著她的鈕扣,亞亞已意亂情迷的輕噫出一聲嚶嚀!

好巧不巧地,這時候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猛地震住了他們!

姜昱霖哽咽著嗓說:「等一下—」旋即又看看亞亞,整整她的衣服,將她抱下來,在她耳畔溫柔說道:「去休息室等我。」「好……」而她似乎還沒從這份激情中回神,渾身還帶著顫意,不舍的、心疼的,他用力將她拉進懷中,「對不起,是我太莽撞,嚇壞你了。」亞亞柔婉一笑,輕輕搖著腦袋,然後慌張的拉住微敝的衣領,溜進休息室。

「進來吧!」姜昱霖整理好心緒,坐回位子上。

只見公司的幾名主管走了進來,臉色都非常凝重,「總栽,我們都聽說了,陳士達居然做出這種事,那現在該怎麼辦?」「以為姜氏會倒下?」眯起眸,姜昱霖嘴角漾出一抹沁冷到不行的笑痕。

「我們只是擔心。」一個個將腦袋垂下。

「總裁」「如果不放心,真的認為姜氏會倒的話,你們儘管離開。」他丟下這話,一對炯然利目看著他們。

「不、不是的。」「不管是不是都下去,我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他的目光火亮,逼視著眼前的人。

「是。」主管們只好退出辦公室。

這時,待在休息室里的亞亞聽著他們的談話,心清跟著盪到了谷底,原來……原來事態這麼嚴重。

而她還跑來這裡煩他,難怪他剛剛的表清這麼的沉重。

楊合慶?他到底是誰?當時在香港就派人要抓她,現在又和大哥作對,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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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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