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小歲跑啊跑，直到跑到玄關，她才停下來大口喘氣，心底的緊繃感也一併舒緩下來。
剛剛是什麼情形？
他只是抓著她的手，她整個人竟然像是被電流竄過似的，全身刺刺麻麻，而且，他……他怎麼那麼帥啊！
昨天晚上在小夜燈下看他，就已經讓她流了一地口水，剛剛又近得能見到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她的心臟簡直是馬力全開，撲通跳個不停。
如果再讓他們對峙久一點，她大概就會爆血管了吧！
可是，不對啊！她應該要討厭這個顧人怨的啊！怎麼會覺得他帥呢？從小到大，她從來沒這個樣子過……該不會，這就是芽芽說的「戀愛」吧？
哇咧，見鬼了！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顧人怨啊！
她拍拍雙頰，一會兒轉左，一會兒轉右的，嘴巴直嚷嚷：「糟……糟了，思春……萬小歲，你思春了你！」
早換好家居服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順便等開飯的解江亞晴，盯著萬小歲在那兒左搖右晃的慌張模樣。
解江亞晴喊了幾聲，萬小歲都沒有反應，最後她只好起身走到萬小歲身前，伸手拍拍她。
「小歲啊，你一個人在那嘀咕什麼？」
經她這麼一拍，萬小歲這才如夢初醒般看向她。
「咦？解媽媽？」
「你怎麼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剛剛發生什麼事了？有人欺負你嗎？」
「沒……沒有啊！我剛剛……沒事……」她連自己的心情都還沒整理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紅著臉搖頭。
「沒事怎麼會變這樣子？」解江亞晴拉著她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決定好好盤問一下。
「你剛不是說要去花園逛逛，順便打電話給小嘉嗎？難道是小嘉她不賣我面子？」
「咦？不是，不是這樣的，跟姊沒關係，是……是因為我遇到……ㄟ……怎說……」
萬小歲抬頭看著解媽媽關懷的眼神，原就藏不住心事的個性，讓她決定直接將事情說出口。
「我剛剛在花園逛的時候，我遇到他……然後……」說著說著，她頭往下垂，話也跟著隱沒。
「呃……小歲啊？你要不要說清楚一點，你解媽媽有聽沒有懂耶！」
萬小歲嘟著嘴囁嚅著說：「啊……就是我逛完花園之後，不小心遇到解御翔，所以我就跟他道歉，想請他幫我打電話給我姊，哪知道一時忍不住就又跟他軋上了，這下他一定不會幫我了……」
而且令她感到更悲慘的是，她竟然覺得他帥斃了！哦，天啊……她是不是瘋啦？
解江亞晴瞧她一副世界末日到了似的模樣，連忙安慰她。
「可是你已經道過歉了，不是嗎？御翔不是這麼不講理的人，再說你有解媽媽給你靠，還怕什麼呢？」
經她一提，小歲這才想到她會在這兒的原因。
對后，有解媽媽在，他就算不願意，也得幫她打電話給姊姊，畢竟，解媽媽在回來的車程上，一直說這顧人怨有多孝順，有多討人喜歡等等的。
就沖著「孝順」這兩個字，嘿嘿嘿……
萬小歲想到這，才露出釋然的笑容，「那就拜託解媽媽幫幫忙了。」
「沒問題。」解江亞晴拍了下胸膛保證。
「什麼事沒問題，說來聽聽。」
突然，一陣低沉的男性嗓音從她倆身後傳來。
「呃……御翔啊！你來得剛好，媽跟你說……」
解江亞晴原想直接下達指令，要解御翔照著做就好，只是她的如意算盤還沒拿出來，人家就先拿出計算機了。
「我先說吧！小歲妹妹，我好像沒說要接受你的道歉哦？」
「可是人家真的有跟你道歉了嘛！」萬小歲好生委屈地苦著臉說。
解御翔不苟同地挑眉，傾身湊到小歲的臉前。
「你講歸講，我可沒說OK喔！吶，再跟我道一次歉，我就原諒你，而且你要我幹嘛我就幹嘛，怎麼樣？」他笑盈盈地再給她一次機會。
萬小歲不甘心地指控：「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故意給我難看。」
「怎麼會？這邊只有你、我和我媽，都是自己人，有什麼難看的，快說啊！說吧！」解御翔戳戳她的上臂，催促著她。
聽到「自己人」三個字，解江亞晴頓時瞪大了眼，仔仔細細地看著對小歲逗個不停的御翔，她掏掏耳朵，生怕是自己老了，產生幻聽聽錯了。
解江亞晴凝目望著搭在小歲肩上的手，和御翔隱藏在眼眸深處的調皮目光，然後又發現小歲原本落寞蒼白的臉龐，如今正漾著淡淡紅暈，雙眼也晶亮無比。
解江亞晴壓下臉上的笑容，她輕輕地退到一旁，決定讓他倆自個兒去處理，而她嘛，應該又有喜事可以忙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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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別光嘟嘴，快反擊我啊！」解御翔誘哄著她，很喜歡見她又氣又惱的嬌羞樣，那樣地自然不做作，惹得他心坎也不禁癢了起來。
萬小歲被他一講，嘴不嘟了，立刻換成咬牙切齒的怒顏。
「莫名其妙耶你！接受我的道歉有那麼難嗎？」
「你再跟我道一次歉，有那麼困難嗎？」
「那不一樣。」
「都一樣。」
「不一樣！」
「一樣。」
「后……你到底想怎樣嘛？故意跟我唱反調有那麼好玩嗎？」萬小歲開始跺腳兼生氣。
「看你的反應……」解御翔拾手蹭蹭下巴，語調拉長了有十秒之久，才好生得意地揚齒微笑說：「是很好玩。」
極度想一拳敲掉他得意表情的萬小歲，咬著牙要自己忍住，免得又惹出「茶包」讓姊姊更生氣。
她深深地吸口氣，然後四下張望，希望尋求解媽媽的救援，順便緩衝一下想K人的情緒。
「別找了，我媽早就去廚房指揮了，這會兒是幫不了你的。」
她看了下比她家還大的客廳，還真的找不到解媽媽的身影，看樣子只能自救了。
萬小歲的視線繞了一大圈，最後又繞回來，停在解御翔的臉上，她看著解御翔，心裡好生納悶，這個長得帥到沒天良的男人，個性怎麼那麼變態啊？
「鬧我你很樂喔？」
「因為你的反應很有趣，而且你足我有記憶以來，第一個敢對我叫囂的人，我實在難以壓抑我的雀躍。」解御翔拱起手，笑得很淡然，但眼神卻犀利的很。
「你……你真變態！」萬小歲不自覺地又吐槽起他來。
他微側著頭，問：「什麼？你說我什麼？」
瞧他俊顏上是和悅的笑容，可那對晶亮黝黑的眸子里，顯露的卻是……萬小歲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喂！你們兩個……開飯啰！」
來得好不如來得巧，解媽媽的時機掌握的嘟嘟奸。
聽到她的呼喊，萬小歲趕忙應聲：「我馬上來。」並轉身向餐廳快步走去。
萬小歲才跨出一步，整個人就被扯進厚實的胸膛中，她嚇得輕呼一聲，回頭向後望。
只見解御翔的臉越貼越近，直到兩人的鼻尖相碰才停住。
「說我變態是嗎？嘿嘿……」
嘿嘿？！他在嘿啥……
顧人怨怎麼突然笑得讓人毛骨聳然啊！
萬小歲睜大眼，呆愣的直視著眼前放大的解御翔，她忘記了呼吸，也忘記自己的鼻子正被人家壓著。
他伸手揉了下她額前剪得參差不齊的頭髮，再送她一抹別有含意的冷笑后，才從容地經過忐忑不安的萬小歲，往餐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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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小歲一邊低頭攪拌著飯後的熱咖啡，好讓那高低不平的劉海擋住她的懊惱，又一邊分神附和那正說得眉飛色舞的解媽媽。
她又無聲地嘆口氣。
心情真是低落啊！這全都是那個討厭的顧人怨害的啦！小心眼，說他變態又怎樣！
要不是他一直激她，她也不會跟他從飯前吵到飯後，再從飯桌吵到客廳，這下她的形象全毀了。
天啊……她從來沒這麼失禮過，雖然解媽媽口口聲聲說沒關係，可是……這要是傳到姊姊的耳里，她一定會對自己很失望的。
按照計畫，她原本是來道歉的，而現在卻……卻……
想到這兒，萬小歲攪動咖啡的手更是抓得用力，她多希望這根小小的湯匙，就是解御翔的脖子。
解江亞晴注意到萬小歲的心不在焉，她語帶關懷地問：「小歲啊！你是不是累啦？」
萬小歲這才抬起頭說：「呃……還好啊！怎麼了？」
「你都不說話呢！」
「那是……因為……因為……」她在煩惱嘛！
「她在算計你兒子啦！媽！」解御翔興匆匆地幫她解釋，表情得意得很。
「你胡說什麼？！我哪有？」
「要不然你話哪會那麼少？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可沒這麼安靜。」
「我只是在想事情，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咧！」
「還說不是，你就是在想怎麼整我。」解御翔舉舉他的咖啡杯向她致意，「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太』沒面子的。」
「后，你這個人真的很盧ㄟ，就跟你說不是了，你還一直說我想整你，你是有被虐狂喔！」
解御翔「噗」一聲的噴出口中飲料，他好笑地幫忙萬小歲翻譯，「你要說的應該是被害妄想症吧？」
萬小歲張口要反駁，但想了想，覺得應該是他說的那個才對。不過他怎麼會知道她想說什麼？
哎喲！管他的，他是顧人怨耶！沒什麼好奇怪的，別理他！哼！
「管……管你什麼症的，反正不是就不是，我才懶得理你。」說完，她啜了口香醇的咖啡，試圖消消火。
「這年頭的小孩真是不老實。」
解御翔還不肯放過她，因為他覺得逗她實在太有趣了，戳一下她就跳一下，他說一句，她就頂回兩句的。
他發現這比純粹的整人還令他興奮。
萬小歲雖然一直暍咖啡消火氣，可是體內的火也跟著不停點燃，弄到最後，小歲的火氣不但沒被咖啡消退，還越燒越旺，終於……
「你這人怎麼……」
「好了，御翔，你就不要再鬧小歲了，人家可是誠心要來跟你道歉的，你就少說一點行不行？」解江亞晴趕忙出來打圓場。
解御翔點點下巴思索著，「她怎麼看都不像是來道歉的。」
聞言，萬小歲整張臉皺了起來，血色頓失。
瞧見她那副模樣，解江亞晴拉著她的手連忙問：「小歲，你還好嗎？臉色怎青筍筍的？是不是不舒服啊？」
「呃……解媽媽，我……我沒事……」沒事才怪……嗚嗚嗚……
她真的是那句什麼……什麼辦事不足敗事有餘之類的代表，吃了一整晚的飯，一直被他的調侃鬧得很火大，跟他吵架都來不及了，更別提要說服他打電話給姊姊
了。
「沒事？沒事怎麼突然臉色那麼蒼白？你一定是太累了。」解江亞晴轉向她兒子，「御翔，我看你等會兒送小歲回家休息吧！免得累壞她，我可就難跟小嘉交代。」
「咦？」萬小歲手上的杯子差點沒打翻，「解媽媽，不用了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你一個女孩子下山不安全，讓御翔送你回家我比較安心。」
讓顧人怨送？！讓他送才危險咧！她可能在半路上，就會被他氣到心臟病發了吧？
不過……嗯，讓他送，這樣也好喔！
這樣她就有機會在路上遊說他打電話給姊姊，還可以順便探采他的口風，好實行她的「送作堆」計畫。
哈哈哈……太好了，雖然她可能會被他氣得吐血，但是只要忍一下，後面就有好戲看啰！嘻……
萬小歲暗忍心中的不願，展顏一笑，好聲好氣的說：「那……就麻煩你了，解先生。」
解御翔揚揚眉，懶洋洋地斜睨著萬小歲說：「有鬼喔……笑得那麼燦爛。」
「御翔你閉嘴，等下要是小歲拒絕搭你的車，看我饒不饒你。」解江亞晴不悅地瞪他一眼。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將手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視線仍盯著萬小歲不動。
萬小歲怕被看出端倪，趕緊假裝看看手錶。
「啊！九點了？！那……解媽媽，不好意思，我明天還要打工，我先回去喔。」她將杯子放下，站起身。
「假日還要打工啊？這樣不會很累嗎？你平常還要上課耶！」解江亞晴很清楚小歲的家庭情況，不由得心疼地問眼前嬌小的女孩。
「不會累啦！您不要看我長得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其實，我可強壯得很呢！況且姊姊負擔我的學費，就已經夠累了，生活費怎可再跟她要呢？所以我都靠打工賺點零用錢說，呵呵……」
「真是苦了你們姊妹倆。」解江亞晴於心不忍的哀嘆，疼惜她們這對沒依沒靠的姊妹。
「哪會苦，有姊姊在我身邊，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一提起姊姊萬小嘉，萬小歲的臉上就漾起甜美動人的笑靨，跟平常兇巴巴的模樣，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那我先去開車，你就在門口等我吧！」
「好。」
解御翔交代完，便放下杯子，起身理理身上的衣物后，他舉步往門口走去。
「小歲啊！以後有空就多來陪陪你解媽媽，平常都只有我一個人在家，實在是很無聊呢！」
「好，以後晚上我沒上班就來找您。」
「真的嗎？太好了，你就不知道，自從我小兒子康宇，被他老婆霸佔之後，已經很久沒人陪我聊天了。
我又不能奢望御翔這傢伙，要是以後有你來陪我，解媽媽就不會無聊啰！」
呵呵……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女孩，越看越討人喜歡呢！
解江亞晴滿意地眉開眼笑，勾著她的手臂一同走向門口，沿路還念著要將她養胖一點，細數以後她會準備什麼美食給她吃，要帶她去哪裡玩等等之類的事，聽得萬小歲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反應。
她父母過世時她才十歲，雖然嘗過十年的母愛，但是時問已久，她已經不復記憶。
雖然姊姊很儘力地想姊代母職，可是每次到芽芽家，看到她父母那疼愛她的模樣，她的心常會不自覺地充滿渴望，這種心情久久都平復不了。
而今不知為何，當解媽媽牽住她的手的那一刻，一股溫暖流入她心中，讓她整個人感覺甜滋滋的。
「謝謝解媽媽今天的招待，也多謝您的幫忙，我才可以見到解先生。」
「哎，這點小事謝什麼謝，要不是御翔整人在先，哪還用得著你心煩，是不？你要記得常來找解媽媽喔。」解江亞晴拍拍她的臉，寵愛地朝她露出微笑。
萬小歲嬌憨地蹭蹭解媽媽，「嗯，我一定會常來找解媽媽玩的。」
這時，名貴的銀色轎車流暢地駛到她們身前。
解御翔橫過前座，打開車門喚著：「上車吧！」
萬小歲依依不捨地和解媽媽道過晚安。
「解媽媽，我走啰！」
「嗯！記得有空要過來玩，御翔，等會兒記得跟小歲交換一下電話，還有，你最好給我收斂一點，不要欺侮小歲。」
「是！老媽！」解御翔慎重地點點頭，然後對萬小歲說：「出發了，門關上吧！」
萬小歲關好門后，還按下車窗，一直跟解媽媽揮手，「解媽媽，掰掰……」
直到看不到人影，萬小歲才按上車窗。
車內除了他倆的呼吸外，一片沉靜。
萬小歲筆直地凝望著前方，心中拚命地思考著，該怎麼開口拜託他打電話給小嘉姊姊。
正在為難該如何開口時，解御翔出聲了－－
「如果我沒猜錯，你整晚都在想辦法要我打電話給小嘉，對吧？」
萬小歲張口結舌地盯住他的側面，吃驚到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解御翔在紅燈前停下車后，轉頭望了她兩秒，帥俊的臉上帶著算計的淺笑。
「幫你打電話可以，但……你要給我什麼好處呢？小歲歲。」
萬小歲本來還以為走到半路才會被氣死，事實證明，上車不過才幾分鐘，她就想要殺人了。
萬小歲吞了好幾口口水，安撫自己瀕臨爆發的情緒后，才找到聲音，問：「好處……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一定要的啊！畢竟你一直在惹毛我，剛剛又說我是變態，這要是沒好處，我又何必幫你打這通電話呢？」
解御翔將頭轉正，專註地注意著前方十字路口的燈號。
「你……你真的很惡劣耶！」
解御翔聳聳肩，見燈號轉綠，隨即流暢地駛動車子。
「你心地怎麼那麼壞啊！我都已經跟你道過歉了，道義上你就該幫我打電話給我姊姊，為什麼還要跟我索討好處，你才要幫我？」
「我從沒說我心地好啊！你是三字經背太熱了，把性本善當真了！呵呵……沒見過像你這麼單蠢的小鬼。」
「哇咧！你說這什麼話，你……你這個人……」
「怎麼樣？你要給的好處是什麼？想不出來的話，就由我自己開了喔！」
「你……你真的……」嗚，為什麼……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種「惡人」存在啊？
要不是真的需要他打電話給姊姊，以證明她確實道過歉了，她早給他一拳，然後一走了之了。
「啊！不如這樣吧！如果你可以幫我打電話給我姊姊，我就介紹一個超級美麗的女人給你認識，怎樣？
人家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花耶！很名貴的，可不是像路邊的野花野草。她美得像蕭美人、身材好得像林志玲，個性嘛……甜甜的像水蜜桃姊姊一樣，而且智商絕不會低於那位『學猴』的許姓貴婦喲！」
「這個『超級』美女……她是你討厭的人吧！」
「咦？你怎麼會知……啊！」萬小歲搗住嘴，在心底哀號。
豬頭啊！一下子就被套出話來了啦！
瞧她哀怨的可愛表情，解御翔朗朗大笑起來，低啞迷人的聲音，震得小歲心兒小鹿亂撞。
「你還真的藏不住心事耶！聽我的勸吧！壞心眼真的不適合你。」
他伸手搔搔她的下巴，萬小歲連忙假裝生氣地拍開他。
她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慌亂什麼。但她硬是強裝鎮定，因為她知道再吵下去，她鐵定會將計畫給搞砸。
死不承認，用死不承認這招……
「沒有……才沒有，我……我哪有壞心眼，你也知道我國文用詞常常會用錯，
咳！反正……反正她是我的『好朋友』，人美個性好，很多人想追都追不到，要不是你，我才不會將她介紹給你。」
「是嗎？」解御翔扭眉歪嘴地擺明不相信。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只是請你幫忙打電話跟我姊說一聲，就介紹個真正的大美女給你，這麼好的好處，你還拖拖拉拉的，是不是男人啊你！」
「哇哇，小歲歲，你這張嘴還真口無遮攔耶！」
「要不要一句話嘛！一個大男人龜龜毛毛的，難怪沒女人緣，真可憐志瑋哥要陪你，也苦了我姊姊要忍受你，我也倒楣，還要在這兒遭受你的威脅兼迫害……」
「喂喂喂，小歲歲啊，我有這麼可惡嗎？活像我在阻礙你的幸福似的。」
聽到這兒，萬小歲就火大。
「我姊姊從小就姊代父母職的照顧我，她要上學又要上班，每天都很辛苦很辛苦。
好不容易我長大了，會照顧我自己，不用再讓她操心，她也有志瑋哥那麼好的另一半可以照顧她，怎麼知道你就愛去搗蛋，害她心煩，我也跟著很難過。所以，你不是阻礙到我的幸福是什麼？」
萬小歲呱啦呱啦地將怨氣發泄出來，講完立刻喘得要命。
車內突然陷入莫名的沉默，好一會兒，解御翔才用發現新大陸的口氣說：「哇……你真的……真的很戀姊ㄟ。」
「你這人……」
看身旁這個顧人怨不痛不癢的反應，萬小歲瞪大眼，雙手拳頭緊握，火氣不由得又冒了起來。
見狀，解鯽翔笑著解釋：「不要誤會，你說的那些，我曾聽志瑋提起過，所以我知道小嘉的偉大，OK？而且我剛剛那麼說，可是在稱讚你呢！」
「見鬼的咧！你哪是在稱讚我，你根本就是……」
「冤枉吶，我可是真的在稱讚你呀！還有，你這是拜託人的態度嗎？」
萬小歲嘟嚷著回他：「你的態度也沒有多好啊！八斤半兩啦你。」
解御翔噗哧一笑，「這麼簡單的成語你也能記成那樣，當你的國文老師一定很沮喪。」
「哎喲，隨便啦！你聽得懂就好了，計較那麼多，重點是你到底要不要幫我嘛！人家我這次可是真的真的很有誠意的。」
萬小歲紅著臉蛋繼續要求，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你很呆耶！你有聽到我說不嗎？」
「啊！你答應了？你的意思是這樣嗎？你不能反悔，我馬上打電話……打電話……」
萬小歲才不可能讓他有機會反悔，她馬上在書包里掏著手機，只是她東找西找就是找不到。
哎！很討厭耶！手機體積太小，每次塞在包包裡面就搞失蹤，下次要換個古老的黑金剛來用。
「手機……我的手機又找不到了……嗚……」
看她翻找得幾乎快要抓狂，解御翔將車子停在路旁后，好笑的對她說：「別找了啦！你家到了，我先送你到家門口，再用我的手機撥電話給你姊姊，這樣可以吧？」
「好吧！」看來也只好這樣啦！
「OK，那就下車吧！」
解御翔等萬小歲關上車門，他按下中控鎮，然後陪著她朝她家走去。
「對了。」他突然想起老媽交代的任務，於是停下腳步。
他抽出口袋中的超薄型手機往前遞。「你還沒給我你的聯絡電話，你現在給我好了。」
「咦？現在？等一下不行嗎？」她想先處理好姊姊的事再說。
「不行，你等一下要是忘了，我怎麼跟我媽交代？」他那愛鬧的老媽，鐵定會一哭二鬧三亂叫，他可無福消受。
「后，你很煩ㄟ……」
萬小歲想要盧他，卻在他眯眼威脅的目光下畏懼地妥協。
「好啦，你手機拿來啦！」她收下他遞過來的手機，噘著嘴按下自家電話和她的手機號碼。
「02那支是我家的，0968是我的手機。請問這樣可以了嗎？」萬小歲滿心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他滿意的瞧了眼手機畫面，「非常的好，感恩。」
這時兩人已走到公寓大門，萬小歲開門並率先走進去。
突然，由樓梯間竄出一道高大的黑影，讓她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撞上身後的解御翔。
「怎麼了？」他抬手扶住萬小歲的身體。
解御翔突地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殺氣，他迅速地攬過萬小歲的肩膀，將她往自己身後塞去。
解御翔趁黑影人來不及反應，雙手抓住他的衣領，正想給他個過肩摔，哪知對方也是個練家子，他身體一偏，技巧的利用「金蟬脫殼」躲過解御翔的攻擊。
只抓到衣服的解御翔，如閃電般的改換攻擊方位－－
突然，一旁發出凄厲的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