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破之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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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已經死！天下之士心已經寒，亡宋，已經是天的選擇。」

「你……」丘處機暴吼一聲，長劍如青華，鐺的一聲，破鞘而出，劍意森然，直指張龍的人頭。

「你恨我，怨我，怒我！但，天下，從來不是趙姓的天下，而是百姓的天下，人民的天下，千萬年來，夏商周秦漢，皇朝更替如生老病死，但，這天下，從來都是我中華兒女的天下，是我中華民族的王朝！」

鐺的一聲，長劍落於地上。丘處機人老十歲，瞬間，皺紋多了四根，白已然出現在他的額頭。人若老，心先老。若心已經死，則人離死又有多遠？

丘處機當然知道宋，肯定會亡！只是，身為大宋之民，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宋，就是中華，宋，更是民族之魂。而今天，這個年青人，竟然對他說，宋，已經死，這，絕對不能讓丘處機可以接受！！！

「助我一臂之力，將大宋江山從趙家人的手中拿回，還給我中華兒女！」

張龍的話，聲音冷漠如此，卻，如驚天之雷，炸響在丘處機的耳畔。這是一個何等狂妄的年青人，不知道他說的話，是抄九族，斬全家的重罪么？

「不……，你這賊臣！」突然間，丘處機的眉目一抬，眼露殺機，兇相如虎，可，剎那間，他卻又象是一個軟了的柿子一樣震驚在原地。

「天下為公！」

突然間的一抬頭，丘機處看到了那個牌匾，上面的四個血紅大字「天下為公」。這四個字，何等蒼涼絕斷，何等豪情激天，何等天下之士為求國強民富之志。

「拋頭顱，灑熱血，唱悲歌，斬外仇，喝敵血，立壯志！長春先生，何謂天下為公四字？」張龍彷彿知道丘處機已然被這天下為公四字所震，更進一步。

「你，不年青了。可，你的血還是熱的嗎？」

張龍的話，比他那可怕的劍法更可怕，比九陰真經中的武功更邪門，一瞬間，丘處機只覺得渾身間，熱血如煮，恨不得衝到千軍萬馬之中，灑盡熱血而死。

熱血！

可還在？

我，是否仍還年青？

無數的問題，有若潰水一般，萬丈之上，破壩而下，激起千層浪，萬道水花。

「你，到底是何人？」剎那間，丘機處氣勢如海，瞬息間，又成為那天下威風的百姓俠道丘處機，公義之氣，渾盪他的全身。

「先生……」金三爺上前一步，剛想說什麼，卻被張龍打斷。

「我，就是我！張龍，立志，以此生之血，還我龍的傳人一個龍的王朝。」

「我如何信你，信你真有奪天下的本事，信你有天下為公的熱血，信你此生為民的真誠？」

張龍站了起來，但在丘處機的眼中，彷彿眼前出現了一座看不到頂的巨峰一般。為何，為何這年青人的身影變得如此的高大，高大中，卻又讓人有種無法，不，是不願意真視的恐怖之感？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本事！更不知道我這樣做對還是不對！但是我的知道，我必須這樣做，我也知道，你也會必須這樣做。三十七年後，你會前往蒙古大地，拜見世界的皇！他不止將統治蒙古，還會血洗我萬里河山，更統治天竹，遠戰阿拉伯，奪取歐洲人和阿拉伯人的聖地！！！而你，會為了萬千中華兒女，而放低你此時的愚忠之志，傳全真派長生不老的秘術給那個皇，只求他手下開恩，放過我中華大地萬千百姓！可你又否知道，即使你如此做了，這位來自沙漠大地的皇，還是會從我中華大地上奪走二千萬人的生命？」

二千萬？！

丘處機後退一步，眼中，露出恐懼的目光。

這個少年，象神，不過更象是一隻來自地獄的魔鬼。他不止知道著過去，而且，他似乎更看到了未來。這十年來，丘處機遊歷天下，走出了長城，看盡了天下。金人，已經腐朽，如，宋！而在漠北，他的確聽說過蒙古人傳頌著一個蒼狼與白鹿的傳說。而那個人，更是被蒙古人稱為世界之主的救星！

但，這一切，究竟是如何為這個少年所知道！！！

「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多？」

張龍閉上了眼。

他竟然流了淚。男兒有淚不輕彈，或者只是沒有到達那份傷心欲絕的心境。

「我，從來就不想知道這麼多！！！」

一句話，一句很簡單的話。卻讓丘處機突然間明白了這份男兒的心意。天機不可泄，但是若是泄露給了你，你又當如何？難道，真的知道一切真相，是一種天大的罪？這是天要你犯下的罪，還是你，自己要犯下的罪？

「我，明白了！」

唉！

一聲嘆息。這聲嘆息卻讓兩雙手握在了一起。

一行濁淚流出。

三爺，金三爺卻這個時候流下淚？為何。也許，他，也明白那種心境，那種，為，還是必須為的心境。

「我看你，見你，印證你！與天地一起，若你以此為惡，天不罰你，我自會罰你。即使，血流成河，人頭落地！」

「我信你，敬你，肯請你！與天地為證，我若為惡，我若棄天下而去，斬我，殺我，讓我血流三尺！」

張龍握住了丘處機的手，眸中，豪情如海。

「但！我，與你志不同，道不合！」

「我知道，但，我們卻相與為謀，志為天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