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裡的房價可不低呢,雖然十分欣羨這樣舒服的環境,但是一想到這些都是費俊傑做「牛郎」換來的,不知怎地,岑玉柔的心裡就十分不舒服。
要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呢?就算不是為了解救這個男人脫離苦海,她也想和帥哥談個心,交個朋友,發展發展……就算他是彎的,她也要努力不懈地掰直他!
正想著,只聽斜對面的陽台上有窗戶打開的聲音,不一會兒,岑玉柔就見到費俊傑穿著白色的浴袍走了出來,也許是剛洗完澡,費俊傑的浴袍只是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連前襟的帶子都沒有繫上,蜜色的胸膛全部呈現在外面,春色外露。
岑玉柔只覺喉嚨一緊,想開口叫他,卻發現自己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什麼叫美色當前,什麼叫出水芙蓉,這真是色誘啊!
岑玉柔雖說沒有說話,但是嗓子里發緊也發出輕微的聲音,還是惹來費俊傑的注意。
費俊傑微一偏頭,就看到岑玉柔眼神直直地看著自己,他皺了皺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岑小姐還沒有睡呀!」
岑玉柔機械地點點頭,目光卻沒有離開費俊傑的胸膛半分,「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不是也沒睡?」
這女人……怕是電影看多了吧!
費俊傑攏了攏浴袍,「剛洗好澡,讓岑小姐見笑了。」
蜜色的胸膛看不到了,岑玉柔色眯眯的眼神往上移了移,目光觸到一片光潔的肌膚,男人性感的鎖骨散發著誘人的氣息,實在是銷魂啊銷魂……岑玉柔只覺鼻子一熱,忍不住吸了吸,兩股熱流就順勢流了下來。
「岑小姐。」費俊傑冷眼看著岑玉柔,好心提醒,「你流鼻血了。」
岑玉柔抬手抹了抹鼻子,手上果然留下殷紅的血漬,她尷尬地抬起頭,「不好意思喔,見色起意,會上火的說……」
費俊傑嘴角一抽,轉身離開,離開前冷冷地丟下一句,「時間不早了,岑小姐還是早些睡吧,等睡醒了,我親自送岑小姐回去。」
「可是我……」岑玉柔的話還沒說完,費俊傑就已經不見了,她低頭看著自己是鼻血,傻笑地喃喃自語:「可是我病了喔,只怕起不來,走不了了喔。」
怪不得費俊傑能成為「頭牌牛郎」,把所有男人都迷得暈頭轉向,更何況她岑玉柔一枚小小的色女胚子,只怪她這枚色女道行實在淺,不過是看了人家的鎖骨和胸膛,就激動的流鼻血了。
想到睡前費俊傑嫌棄的目光,岑玉柔的心裡,就像是有一隻小貓撓心撓肺的,看男人都會流鼻血,實在太丟人了!
換了地方睡覺,岑玉柔睡得很不踏實,只不過幾個小時,外面天大亮后,就已經睡不著了,她翻了個身繼續思量著,要以什麼樣的借口留下來,總不好直接對費俊傑說:「嘿,帥哥,我想解救你脫離『苦海』,請容許我住下來,把你掰直吧!」
太陽明晃晃地透過窗帘,外面有輕微的說話聲音,岑玉柔側耳聽了聽,是兩個男人,大概是費俊傑在送那個醉鬼,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沒一會兒,門口出現了腳步聲。
岑玉柔一緊張,閉上眼睛裝睡,果然費俊傑在門外敲了下門,聲音冷冷清清的,聽起來心情不大好。
「岑小姐,你醒了嗎?」費俊傑連敲了三下門,見裡面沒聲音,皺了皺眉,這丫頭又在搞什麼鬼?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這個麻煩精送回去,一直知道女人是個麻煩,沒想到他算是遇到了個極品。
岑玉柔沒應聲,費俊傑又敲了敲,說道:「岑小姐,你在嗎?還是身體不舒服?需要幫忙嗎?我可以進來嗎?」
又等了一會兒,費俊傑終於忍不住轉動了下把手,推門而入,「岑小姐?不好意思,我進來了,你……」
費俊傑半截的身子從門外探進來,只見岑玉柔背對著他,躺在床上縮成一團。
她生病了?
沒由來地皺了皺眉,費俊傑想都未想,下意識地走到岑玉柔面前,半蹲下來,伸出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待他的手摸到岑玉柔光潔的額頭時,費俊傑自己愣了愣,他怎麼會關心一個陌生人?還未抬起手,眼前的岑玉柔也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兩人彼此的眼中都有微微震驚。
岑玉柔也沒想到費俊傑進了門,竟然會主動觸摸自己的額頭,他的意思是想看自己是否發燒,這是在關心她嗎?他的手好冰涼,如同他此時攝人心魄的寒眸,那黑褐色的眼睛里看不到底,有一層濃霧讓人看不清,卻又會一不小心跌進去,便再也出不來。
岑玉柔的心隨著那黑褐色的煙霧漸漸加速,她無意識地抬起手,一把抓住費俊傑的手腕,喃喃自語起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她的話音剛落,費俊傑的臉瞬間變冷,這個丫頭是色鬼轉世嗎?
「岑小姐不舒服嗎?」剛剛還露出關心的表情,下一秒,他已經換成冷漠的神情,費俊傑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岑玉柔癟了癟嘴,都說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她卻覺得費俊傑比女人翻臉還快。
「不舒服,我非常不舒服。」岑玉柔一副病兮兮的樣子,想到眼前的美男吃也吃不到,摸也摸不到,就連看的權利都被剝奪她就渾身不舒服。
費俊傑細細打量著岑玉柔的表情,臉色是有那麼點憔悴,黑眼圈比較嚴重,神情哀愁,也不知是真病還是裝病,這丫頭鬼主意多得很。
「既然不舒服,我就送岑小姐去醫院吧。」說著,費俊傑一把抱起床上的岑玉柔就往外走,嚇得岑玉柔哇哇大叫:「啊!費俊傑,你……你幹什麼?」
「送你去醫院。」
「送醫院?送醫院也不用抱著吧?」
「因為你病了。」
「不,不用了啦……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岑玉柔不敢去看費俊傑冰冷的眼神,咽了口唾沫,弱弱地回答:「我只是昨晚洗了澡,吹了吹風,頭有些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去醫院啦。」
費俊傑稍停腳步,低頭看了眼岑玉柔,將她扔進沙發上,「真的只是頭痛而已?那我就送你回家休息。」
岑玉柔「哎喲」一聲,挫敗地撓撓頭,「剛才我只是頭痛,現在是脖子痛、胳膊痛、腰痛、屁股痛……反正渾身都在痛。」
這男人實在太不懂的憐香惜玉了,居然就把她這麼扔到沙發上,足以證明,這廝是喜歡男人的,想到此,她就連心也都在痛了!
美男要把她送回家,再也見不到美男,那是一個怎樣糾結的心情。
費俊傑聽她這麼一說,徹底明白了,冷哼一聲,又問道:「岑玉柔,你實話實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岑玉柔抬起頭,客廳的落地窗外撒進一片刺眼的陽光,費俊傑就那麼背著光,金色熨帖著他的輪廓,就像誤入凡間的帥天使,令人窒息和嚮往。
可是這個帥天使的性取向不正常,她可以忍受這個男人不喜歡自己,但是她必須有義務讓這麼帥的男人喜歡女人,不然那麼好的一顆大樹,就毀在男人的手上,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昨晚幫了你是不是?」
「是,為了表示感謝,我收留了你一晚。」
話繞來繞去,居然又回到了昨晚上,費俊傑心裡大概明白了,這個丫頭就是想賴著不走了,果然撿了個麻煩的女人。
岑玉柔被費俊傑的話噎了一下,緩了緩神,她還是厚著臉皮說道:「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
「昨晚你沒救我。」
「好吧,俗話說,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
費俊傑挑挑眉,「你想我怎麼報答?」
「其實也不難啦。」岑玉柔「嘿嘿」乾笑。
「說吧,要多少錢?」
「錢?」岑玉柔表情一僵,隨即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拜託喔,費俊傑,你拿我岑玉柔當什麼人啊?我是那種愛錢不愛色的人嗎?美色當前,我是富貴不能淫的。」
「美……色……嗯?」費俊傑的嘴角狠狠一抽,眼神露出鋒利的光芒,像是要吃人的樣子。
「我……」岑玉柔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我是說……你其實可以……以身相許的……」
「以身相許……嗯?」費俊傑一步步逼近岑玉柔。
岑玉柔不怕死地繼續結巴道:「是……我不在乎你喜歡男人的……我……也不在乎你是牛郎……」
「牛郎!」費俊傑氣得聲音都變了調!
「是啊……放心吧,我會用我的真心,換來你的堅硬,換起你愛女人的心……」岑玉柔邊退邊說,終於抵到大門口,已經無路可退,她一抬頭,就見費俊傑睚眥欲裂的模樣,他將她圈在自己的雙臂中間,慢慢低下頭。
岑玉柔閉緊了雙眼,心裡既興奮又緊張,「別……別衝動……冷靜,冷靜……」
費俊傑慢慢湊到岑玉柔的耳畔,咬牙切齒道:「岑玉柔……我不想再見到你!」
只聽「砰」的一聲大門打開,岑玉柔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提著領子抓起來,扔到門外,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大門關上。
欸?現在是怎麼情況?岑玉柔不解地眨眨眼,她是被費俊傑那個男人扔出家門了嗎?不會吧?她只不過是說了實話,順便讓他以身相許而已,幹嘛那麼激動啊!
「喂!費俊傑!開門啦!我開個玩笑嘛,不要當真啦!」岑玉柔敲了半天門,費俊傑都不回答,不由汗顏,看來她真的是惹怒這個男人了,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一身睡衣怎麼回去啊?
「喂……我……」岑玉柔敲門的手停在半空,大門再一次打開,只見費俊傑冷著臉出現在門口。
「費俊傑……我身上的睡衣是你的,你不要了嗎?我……我穿著睡衣怎麼回去呀?」
「穿睡衣騎摩托車,風格很另類,可以嘗試一下。」
毒舌啊毒舌!岑玉柔瞠目結舌地看著費俊傑,她怎麼沒發現他說話居然這麼毒舌啊?
現在回想一下,拋開費俊傑喜歡男人和「牛郎」的身分,他這個人冷酷、毒舌的樣子,還是挺Man的。
不對不對,岑玉柔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費俊傑都已經冷酷毒舌到這地步了,她居然不僅不生氣,還覺得Man,拜託她是受虐狂嗎?
「岑小姐。」費俊傑將手中的東西全部放在岑玉柔手裡,「這是你的東西,你身上的睡衣我從未穿過,一併送給你了。」
他覺得自己現在能冷靜地和她說話,已經是個奇迹了,這個丫頭誤會他喜歡男人也就罷了,居然還以為他是「牛郎」!她出門沒帶大腦嗎?她哪隻眼睛看出她是「牛郎」了?
「你……」岑玉柔抱著東西獃獃地看著費俊傑,他看起來很生氣耶!是剛才她指出他是「牛郎」的事實嗎?想到剛才自己所說的話,岑玉柔也覺得自己稍稍有些過分,她張了張嘴想解釋什麼,就聽費俊傑已經不耐煩地側過身關上門。
「岑小姐,很感謝你昨晚上的幫助,出於禮貌我應該送你最後一程的……」
喂喂!什麼叫送她最後一程啊?
「可是我現在有些急事,很抱歉恕我不能送你回去了,請一路走好。」
喂喂!什麼叫一路走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