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故人重逢

一直到繼山頂的繼山關我才現，我低估了蕭莫離。

繼山關已被蕭莫離的軍隊佔領，將士們站在繼山關向下傾倒煮好的沸水，沸水流經已積雪一尺多的山路，上面的一層瞬間變成了冰，走起路來濕滑無比。也就是說，蕭莫忘的軍隊想要上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尤其是現在蕭莫離的士兵們都坐在小木伐子上，木筏上還綁了刀片，然後順著山路上的冰面直滑而下，度極快，山下蕭莫忘的軍隊還來不及反應敵軍就已經行至眼前了。不消多時，蕭莫忘的軍隊就已經被沖得七零八散，被突如其來地一嚇弄得暈頭轉向的，士氣去了大半，哪裡還有戰鬥力可言。

凌塵帶著我在繼山關稍作休整，趁著大批士兵迅下滑的時候，拎起我悄然落在一個士兵的木筏後端。眼看著要滑完山路了，他身形一揚，我們便躍進空中，在一大群一大群士兵中間不慌不忙地落地，再起，不多時就停上了營區的一棵大樹。我不禁有些驚訝，琉璃堂僅僅這麼一個暗竹便以如此了不得，那麼琉璃堂的實力到底有多大……

「姑娘，我們到了。」他恭敬道。

「嗯。」我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

「姑娘放心，不消多時，皇上會救您出來的。」救我出來的時候順帶扣給蕭莫忘一頂辱沒先皇的罪名。確實，蕭莫忘這邊也許已經不足為懼了，可躲在暗處的琉璃堂不知什麼時候動襲擊，那也便是凶多吉少的事……

我沒有答話，任由暗竹點了**道，丟進營帳里。

帳子里有一群瑟瑟抖的女人，應該是被不遠處的戰爭驚嚇到了，見到突然撞進一個不明物體，又是一陣花容失色的騷動。待她們看清了撞進來的不過是個和她們一樣的女人過後又傳來一片呼氣聲。

「你們說，王爺這一仗，能贏嗎？」看來她們是在討論戰情。

「我看難得很，你們聽那些慘叫，嚇得人心都抖了。」

「呸呸，你胡說什麼，咱們王爺不會輸的！」

「就是就是，咱們王爺那麼好，上天會眷顧他的，而且還有那個少主幫忙！」看來，蕭莫忘在北疆的聲譽還挺好的。

「那，咱們一起求求菩薩保佑吧。」

「求神不如求己。」我忍不住開口。看得出來，蕭莫忘是個好人，讓這麼一個好人死在蕭莫離的手裡，著實不忍心。

「你是誰？」一疊聲的疑問。

「不用管我是誰。我想告訴你們，這場戰事王爺必敗。」蕭莫離的精銳還未派出，這邊的人心就已如此慌亂，怎麼贏得了。

「胡說八道！」一個女人尖聲反駁。

「不信我們看，撐不過卯時，結局就會出來，到時候甚至連王爺的命都保不住。」我裝作不在乎地閉上眼。身後是那群女人嘰嘰喳喳商量的聲音。

「那你告訴我們這些幹嘛？」女人們推出了一個代表和我講話。

「我想說的是，我能保住王爺的命。」我轉過頭看著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望著我，我們就這樣篤定地對望了很久。

終於她呼出一口氣：「說吧，要怎麼做。」

「你瘋啦，陌生女人的話怎麼能信！」身後的女人嘰嘰喳喳地反駁著。

「安靜！她的眼睛不會騙人！如果王爺不保，我們就再也見不到王爺北疆也沒有這樣的太平昌和了！」女人拔高聲音迫截斷了嘰嘰喳喳的反駁，那群女人終於安靜下來，定定地望著我們。我驚訝的看著他，小小軍妓也有此番見底和勇氣。

「你說吧，要怎麼做。」女人回過頭看著我。

「我被點了**道動不了。你去找蕭莫忘，說是故人來訪，務必前來一趟，如果不放心，你讓他多帶些護衛過來也無妨。」

「你直呼王爺的姓名！」嘰嘰喳喳的聲音又來了。

「現在事情禁忌還在乎那些虛禮幹什麼！姑娘放心，我馬上就去。」女人說著，掀開帳簾走了出去，留下一群好奇的女人好奇地打量我，我索性閉上眼想想該怎麼辦。

沒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我睜開眼睛就看見女人領著蕭莫忘打簾進來。

「王爺……」我喚了一聲。

蕭莫忘看了看我，驚呼：「碧落，你怎麼在這裡！」他急忙蹲下身，解開我身上的**道，營帳里的嘰嘰喳喳聲又響了起來。

「無非是蕭莫離賊喊捉賊的戲碼。王爺，現在硬守下去不是辦法，遲早會被攻破，還是趁早撤走，留得青山為好！」我按了按酸麻的胸膛，活動著手腳。

「實在是低估了蕭莫離，不得不說他是治國和軍事的奇才，現在他的軍隊已經完全佔領了繼山，且大雪封山，其他小路也早已堵死，我們要衝出圍堵是不可能的了。」蕭莫忘搖搖頭，目光黯然，「有人告訴我你被蕭莫離逼為軍妓，莫忘未曾忘記當日的恩情，所以想出兵救你，沒想到反讓你陷入困境。」散播軍妓的消息，想必也是蕭莫離有意為之吧，他抓住了蕭莫忘有恩必報的君子作風，以此挑起戰爭。

「王爺……」

「我都稱你碧落了，你何必還稱我王爺。」他笑了笑，很是隨意。

「莫忘……」我改了稱呼，「我們何必要從繼山關撤逃呢，我們可以越過北疆，去夕嵐國。」

蕭莫忘眼睛一亮，我接著說：「碧落在夕嵐國有一位故人，碧落曾救過他，他應該能暫時收容我們。」

「碧落說的可是在下？」一個身影掀開帳簾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