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謝謝你的理解,那鄭小姐她……有沒有覺得很困擾,我本來以為她會來,還想和她親自道歉。」
「沒關係的,我已經謝謝她了,她也很淡定;我本來有邀請她來吃飯,算作賠償,但是聽她說今晚和她的前男友有個約會……」
「前男友……」楚翼然的眼神冷了下來。
「是啊,婉秋也真是與眾不同,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嗎?」
「呵……她確實有些與眾不同呢。」楚翼然的語氣冷冰冰的,說完這話,他就不再繼續說話,任由徐思甜在耳邊聒噪,思緒卻飛向了遠方。
晚上八點的時候,鄭婉秋準時到了真愛飯店。
她一向不喜歡遲到,然而自從上次看見了不該看的事情,她也不習慣早到,以免見到了尷尬。
真愛飯店的特色就是浪漫,每一層分為不同的包廂,郁亮傳來簡訊告訴鄭婉秋,他在二樓的玫瑰廳。
鄭婉秋被侍者帶到門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從容地走進房間。
玫瑰廳里的燈光很暗,也許郁亮是故意調的,這樣也好,兩人面對面,總是會有些不自在。
「坐。」郁亮示意鄭婉秋坐到自己身旁。
鄭婉秋裝作沒看見,自行坐到他對面,開門見山地說:「我晚上還有事,拿了東西就走。」
「何必那麼急?就算是和別的男人約會,也不用這個態度對我,怎麼說我們也在一起了三年。」郁亮起身為鄭婉秋倒了半杯紅酒。
鄭婉秋盯著眼前的紅酒忽然有些走神,這個情景讓她回想起郁亮求婚的時候,也是這個房間、也是他為她倒酒,然後他求婚了,她也被眼前的浪漫迷濛了雙眼,分了神、點了頭。
然而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再見卻成了路人。
對面的郁亮喋喋不休地回憶著過去,大談特談他們過去美好的日子,「婉秋,我是真心愛你的,甚至現在都對你念念不忘,既然我們都有錯,何不再給對方一次機會重新來過?」
鄭婉秋詫異地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男人,她只覺得他好陌生,陌生得不敢相信他的憔悴是否因為自己,還是男人獨有的自尊心作祟罷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郁亮,我們都是成年人,既然已經分手了,何必再糾纏?這樣對我們大家都不好。」
郁亮冷笑卻未生氣,只是問:「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鄭婉秋抬頭看他一眼,「什麼問題?」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從大學到畢業、從同居到求婚,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一聲『我愛你』,所以我很沒自信,也從來沒弄懂過你的心意,你凡事總是淡淡的,不慍不火,所以我才……好吧,我和她上床是我不對,但是,你問一下自己,這些年我對你到底怎麼樣?你卻連個愛的承諾都沒給過我,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鄭婉秋全然想不到郁亮居然上演了一出苦情劇,聲色並茂地數落起她的不是,還把出軌的借口移花接木到自己頭上。
可是,她真的沒有對郁亮說過「愛」這個字嗎?
鄭婉秋歪過頭想了想,好像是沒有……但是,即使沒有說,這樣的理由就可以讓他肆意妄為地安心出軌?真是可笑!
「我心中的愛情,並不是一定要說愛才能穩定和長久的,真正相愛的人,即使一個眼神就可以看到彼此的心意!郁亮,我們已成過去,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如果今晚你讓我來只是為了說這些,抱歉,我實在不想再聽下去。」
「婉秋!」郁亮急忙拉住鄭婉秋的手腕,「東西我今晚沒帶來,我確實是真的很想你,才約你出來:可是……既然你態度如此堅決,我只能祝福你,即使我們不能做戀人,還是可以做朋友不是嗎?來,喝了這杯酒,讓我們忘記過去吧!」
鄭婉秋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手從郁亮手中抽出來,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想了想,分手就是要洒脫點,一杯紅酒,和過去說再見吧。
她接過來一仰而盡,「我也祝你幸福。」
鄭婉秋把杯子放下來,想要離去,卻發現郁亮擋在門口不讓露。
她皺了皺眉,「你還想幹什麼?」
「哦,我想做的事還有很多呢!」郁亮的臉有些扭曲,笑容也刺眼得很。
他步步緊逼鄭婉秋而來,直到她無路可退,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他單腿跪在她的身旁,身子前傾,語氣輕佻地說道:「你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他的手指從鄭婉秋的脖頸滑落到胸前,解開了一枚鈕扣,「我想碰很久了……以前你總跟我裝清純,現在我看你往哪裡躲!」
「你……住手。」鄭婉秋想起身推開他,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力氣正一點點流逝,到她坐下去的時候,就連話都說不清楚。
她立刻明白,那杯紅酒有問題!
鄭婉秋被郁亮傾身壓進沙發,無路可退,她咬牙切齒地喘著粗氣,渾身漸漸滾燙起來,一股股熱流從腹部四處流竄。
「卑鄙!」
「卑鄙也好過你這個賤貨,才分手幾天就和那麼多男人勾勾搭搭!一想到你居然不是被我破處,而是不知道經過幾道手的二手貨,我就恨不得把你壓在身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亮解扣子的耐心全失,用力一扯,把她的衣服撕裂開來,他不去理會鄭婉秋嗚咽的聲音,俯下身,把頭埋進她的胸口,瘋狂地吸吮起來。
鄭婉秋搖著頭,嘴裡有氣無力地叫喊著,已經徹底沒了力氣,她無助地看著天花板,似乎連靈魂都已經從她的體內飄了出去。
世界在旋轉,她聽不到,更加看不到一切……
直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輕輕響起,怕是驚擾她的靈魂,溫柔得令她心頭的暖流湧上眼中。
鄭婉秋淚眼朦朧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低泣得很是無力,滿是委屈。
楚翼然手忙腳亂地擦去她的淚水,迅速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身上,安撫地低語:「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他回過頭,兇狠的眼神看著早已被一拳打翻在地的郁亮,上前一步拽他起身又是一拳。
「人渣!」
郁亮被先前的一拳打得有點昏,又挨了一拳,嘴角直接飆血,他撐著暈乎乎的腦袋狂吼了一句:「你他媽的是誰?你管什麼閑事!服務生、保全!」
楚翼然活動了下手腕,準備大幹一場,冷冷地告訴郁亮一個不幸的事實:「別喊了,就算你叫破喉嚨今晚上也不會有人來的,這家飯店是楚氏集團旗下的企業,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老爺子送給我當生日禮物,所以……你明白了?」
結果他不僅是賽車手,還是個大老闆!鄭婉秋自嘲地笑著,楚翼然總是像白馬王子一樣,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而且每次她都是那麼的狼狽。
郁亮也反應過來,「靠」了一聲,吐了一口血,「你是楚翼然?」
「你認得我?我也認得你,上次還接過你的電話呢!」
郁亮這下終於明白了,敢情鄭婉秋的姦夫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人,就是楚翼然!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你別以為這家飯店是你的,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打我,我要報警。」
「好啊,看是我揍人要坐牢呢?還是你下藥強姦需要坐牢呢!」
「強……強姦……我哪有!」郁亮慌了。
「我相信飯店裡肯定有許多服務人員看到了,願意為婉秋作證的。」
楚翼然不動聲色地向前一步,考慮著是不是再狠扁一頓郁亮,但身後忽然發出輕微的呻吟聲。
他渾身一震,立即回頭半蹲到沙發旁看向鄭婉秋,「婉秋,你怎麼樣?哪裡還不舒服!」
鄭婉秋滿面潮紅,渾身無力,滾燙的身體只想找冰冷的地窖去降火,體內的熱流讓她忍不住想呻吟,潮濕、熱浪在體內叫囂著翻滾著,她咬緊下唇不讓自己真的喊出來,只能聽見淺淺的低吟……
「呵呵……」此時的郁亮已經安全地退到門口,冷笑著。
「你他媽的,你到底給她吃了什麼?」楚翼然實在很想把郁亮抓回來暴打一頓,可是看著痛苦不堪的鄭婉秋,他只是輕柔地對她說:「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別裝了!我給她吃了什麼葯你會看不出來?哼,本來今晚上對鄭婉秋我是勢在必得的,沒想到被你給破壞了……」
「人渣!」楚翼然隨手拿起旁邊的紅酒瓶子扔了過去。
郁亮眼疾手快地一閃,躲到一旁,不屑地撇嘴,「我知道你對鄭婉秋只是玩玩,兄弟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愛上這個女人,鄭婉秋是個無心的人,她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哈哈哈……」
郁亮大笑著,張大的嘴扯動了嘴角的傷口,他「哎喲」兩聲,大搖大擺地從兩人面前消失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他成功地惹火了楚翼然,他並不知道招惹從不吃虧的楚翼然會有什麼下場,而楚翼然只是冷著臉看了眼郁亮離去的背影,又擔心地低頭看著鄭婉秋。
「婉秋……」
「嗯……」
鄭婉秋虛弱的回應像是酥麻的呻吟,楚翼然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動情慾的時候,可是她這個樣子,嬌媚百態,他可是有七情六慾的。
楚翼然的聲音一下子就沙啞了,他低沉的嗓音慢慢地說道:「醫生無法幫你……」
「我知……」鄭婉秋每說一句話都需要費盡全力,熱潮吞噬著她的身體,情慾一觸即發。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地話,我可以幫你……」
鄭婉秋笑了,只是笑得有些凄苦,是呀,如果不幫她,她會怎麼樣?她現在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撲上去了,只是委屈了他……
她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錢給你過夜費!」
楚翼然堅守住最後一絲防線,又問了一遍:「我真的可以嗎?」
「別廢話……反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了……」
楚翼然眼眸一沉,一把抱起沙發上的鄭婉秋,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圭。
兩人離開房間,步入電梯、穿過走廊,來到頂樓的套房……時間在分分秒秒地流逝,汗水濕了各自的身體。
他們都迫不及待了,楚翼然打開房門,下一秒,抱著鄭婉秋就抵在牆上。
他不去開燈,卻精準無比地摩挲到鄭婉秋纖細的腰,紅唇擦過她的嘴角,沒作停留就去咬她的耳垂。
呼吸,沉重灼熱地糾纏在一起,滾燙的身體熨貼著彼此的心。
「翼……」鄭婉秋呻吟著叫喊楚翼然的名字,聲音卻斷斷續續無法連成句子。
她死死地摟著他的脖子,全身的力氣都由他來掌控,抵在牆上冰冷的溫度緩解了身上灼熱的痛苦,可是這一切根本就不夠,她想要更多。
她只想在楚翼然冰冷的身體上汲取溫度,她顫抖著雙手,撫摸著他的肌膚,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她不能自己。
呻吟就從鄭婉秋的嘴裡一點一點逸出,楚翼然耐著性子扯開披在鄭婉秋身上的衣服。
……
激情過後,他們沉默下來,在這個多少有些喜劇和意外的夜晚,擁抱著彼此、汲取對方的溫度,各懷心事地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時候,鄭婉秋掙扎著睜開眼皮,在床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手機扔哪裡去了,倒是身邊的裸體被自己翻來覆去地摸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