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聽到這句話,凌煥宸不禁發噱了,「什麼我拖他一起?要是沒有一點能耐,誰能坐他現在坐的椅子!」

蘇仄算是這裡老大的跟前紅人了,而他還只能坐蘇仄旁邊,被其他人看作他是蘇仄的跟班耶!這樣來看,是誰拖誰啊?

「他現在跟這裡老大玩牌,不要吵,讓他專心算牌!」什麼事都比不上贏錢重要。

此時的她,真的很想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蘇仄是誰?他是蘇氏企業第一順位的繼承人。

可他現在在做什麼?窩在髒亂不堪的環境中,用賭博在演繹慢性自殺。

她剛剛才從葉風管家那裡聽到蘇伯母為了他身處兩難的立場,煎熬困難,下一刻,他卻背著蘇伯母在賭場自甘墮落?

越過凌煥宸的肩,方嫻迎視蘇仄眼中那抹陌生且強烈的野心,閃耀著異樣眸光,對賭桌上的籌碼志在必得的模樣,她終究無法剋制自己,大喊,「蘇仄!」

不說這一喊,成功的使得在場所有的人都被她吸引注意,還有凌煥宸挫敗的無言以對,更讓被喊的那個人,手中的牌拿都拿不穩,屁股像被椅子燙著一樣,跳了起來。

方嫻來了。蘇仄心頭只掠過這四個字,其餘的動作全由下意識在作主。

她不會想看到他在賭博!

他這時才有這種深刻體悟,在這之前為賭博而自圓其說的想法,瞬間成為泡沬.

彷彿作了好幾天的夢,一直到此刻才完全清醒,當他站在方嫻面前,就像個誤入岐途的浪子,終於知道回頭是岸,當方嫻是浮木一般,是他犯錯后的唯一救贖。

「方嫻……」

就算蘇仄像個小孩在領罰的姿態,她也知道這裡不是教訓「小孩」的好地方。

「先離開這裡。」她冷冷的,僅能吐出五個字,然後拉著蘇仄的手離開這個藏污納垢的是非之地。

「站住!誰准你們要來就來,想走就走!當秦哥這裡是什麼地方!」有人擋在他們面前,惡聲惡氣道。

秦哥,主位上的男人,也是蘇仄對手其中之一,他把玩著一片籌碼,眼神瞬也不瞬的注視著蘇仄。

「阿仄,過來把這一局繼續。」學生妹的出現,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搞清楚一點,這裡是男人的地盤。

對這種情況已是熟門熟路的凌煥宸最先跳出緩頰。

他先是向各位大哥笑臉陪不是,主動對桌面上的賭局棄權,笑呵呵的說讓大夥吃吃消夜,解解氣。

「等下次!下次一定帶阿仄來跟大家玩。」他心裡卻想,這「下次」可是機會渺茫了。

棄權一說出去,等於把他們倆的籌碼免費奉送了,那全部籌碼總價值超過五十多萬哪!全都付之一炬,但在方嫻面前,凌煥宸不敢有半點不舍,打著先離開這裡才是上策的主意,拿起椅子上的書包,拽著方嫻撇撇眼神,三人往出口走。

「不行,我沒說好,誰都不行走。」看到蘇仄對方嫻的態度,秦哥有預感,這次讓蘇仄離開,或許就看不到他會再來了。

秦哥已經觀察蘇仄好幾天,一開始蘇仄只是凌煥宸帶進來玩的同學,只看不玩不插股,直到某日,蘇仄突然在最邊角的賭桌默默坐下,用一百塊玩二十一點,三個小時后,帶著一萬五千元走出大門,從此,他就記住蘇仄這個人了。

第二天,蘇仄又再上門,回頭帶著三萬六千元離開,他的小弟發現異狀,暗自來找他。

「兩個小子有鬼,在算牌。」

他心裡早有底,「多加副牌進去讓他算,看看他反應怎樣。」

結果,蘇仄還是大贏,他親眼看著蘇仄把五萬多的現金放進信封袋中,毫無留戀的拉著凌煥宸離開。

於是,他認定蘇仄有著超乎普通人的算牌能力,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他喜歡栽培精明的小子在身邊做事,蘇仄這條小魚,他打算養著,日後就能為他所用。

方嫻牽著蘇仄的手,死都不肯放開,「蘇仄不是這種圈子裡的人,你招惹他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你想談條件?」秦哥終於正眼看著方嫻,挑眉一問。

方嫻想笑,「根本不需要,這裡見不得一點光,我帶蘇仄離開只是剛剛好的事。」

凌煥宸來不及止住方嫻的犯上之詞,秦哥身邊的跟從已經氣憤難平,「臭女人,這麼跟秦哥說話,你找死啊!」

秦哥眼中閃過一絲激賞,「阿仄在我這裡玩這麼多天,現在說他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好像太遲了。」

方嫻二話不說,從書包內拿出三隻信封袋,丟在秦哥面前的桌上,「這裡是蘇仄贏得的所有錢,還給你,就當蘇仄從沒來過。」

「哪有這麼簡單的事。」

「你要就要,不要我就把錢拿去警察局,看最後到底誰有事!」

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鬧的賭客紛紛走避離開,就怕引來警察注意,得不償失。

這學生妹不簡單啊,說他沒把她放在眼裡,她更是沒當他一回事。

但是話說回來,他跟一群小孩子在計較什麼呢?

不讓蘇仄走,就能保證留得住蘇仄?

「可以,錢留下,你們離開,歡迎下次再來玩。」秦哥轉向蘇仄,「阿仄,秦哥待你就像兄弟一樣,記得回來看看我啊。」

方嫻哪會多有遲疑,不讓蘇仄回答對方就帶著他,一眼瞪著凌煥宸,三人快步離去。

秦哥身邊的人靠近低語,「就這樣放過他們?」

他冷冷笑著,「這兩個小子再來,就拿玩具給他們,好好的供養著。」

那人心領神會。玩具嘛,除了那個,還有什麼。

話是這麼交代下去,但秦哥真的會做嗎?

看著那個學生妹帶著蘇仄離開的背影,使他想著,要是當年有個女人站在他前面,拖著他離開賭窟,他的人生是不是就沒那麼複雜?

「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到底在想什麼?」

方嫻問著面前的蘇仄,一副要把人家撕成碎片的樣子,對方卻是悶著,什麼話都不說。

某人在一旁嚷嚷,「你怎麼把錢全都給了!那明明都是阿仄贏來的,不給也能離開,你這個笨蛋!」

方嫻充耳未聞,繼續對蘇仄說:「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現在不行,以後也不可以。」

她好好說,就是知道蘇仄一定聽得進去,要不,也不會乖乖跟她出來了。

「還有五十萬啊!我的五十萬!」

方嫻白了凌煥宸一眼,要他住嘴,再對著蘇仄,「蘇仄,回答我的話!」

蘇仄垂眸。他會這麼做,原因只有一個,「我想照顧你。」

「可是我——」

「你不需要!」蘇仄阻斷她未完的話,替她接續,「可是我自願!我就想那麼做!你也沒有權利不准我對你好,不是嗎?」

她可以一直無條件幫他、照顧他,他就不能對她家貢獻一點心力?這是什麼道理?

他這麼一吼,嚇傻其他兩個人,他們從沒看過他釋放情緒的樣子,原來也是很有震撼力的。

方嫻回過神,顫著聲反問,「你去賭場算是為我好?你賭博就是為我好?那抱歉,這種好,我不屑,更不要!」

在寂靜的街道上,方嫻的聲音回蕩在夜色中,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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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難的執著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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