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教主之死
雨玲瓏,我登時興高采烈起來,三界雖大,除了壁的小土屋,還有什麼地方對偽冥教教主來說值得眷戀不去的呢?我抓起妖桃收在乾坤袋裡,挽著長離的胳膊向他描述那個小土屋的大致方位,長離一邊側耳傾聽我的指揮,一邊催動仙法,御風而行就是速度快,大約兩個時辰后,我們已經站在那個小院子後頭-
院門口的小樹依舊歪著脖子,風低低地吹著,在地面捲起一些灰塵輕輕旋轉著,幾隻鳥從我們頭頂掠過,叫喚著歸去,小土屋靜靜地矗立在黃昏的陽光中,這一幕和我初見它時極其類似卻又截然不同,不知為什麼,看著它我覺得腳底寒,遍體生涼。
那時這個小土屋也是這麼樸實無華,此刻它卻在簡單中散著一種別樣的不祥氣息,我定了定神,走進院子里,什麼事兒也沒生,我慢慢地朝屋子走去,手輕輕一推,門開了,屋子裡空無一人,但所有陳設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這一點就夠了。雨玲瓏的夫君,偽冥教教主絕對回到這裡來了,因為這個破土屋子早就被炸成粉末了!現在它再一次佇立天地間,便是最好的證明。
我左右看了看,退回門口蹲了下來,和長離解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我說話的時候,長離很安靜地聽著,老鴉嘎嘎叫著歸去,雲霞斂止,太陽回到地平線之下,天幕如一張黑色的網撒下來,天昏地暗今夜沒有月亮,只有一層灰色的煙,守株待兔一夜之後雙腿僵直,涼爽的晨風中艱難地扶著門框站起來伸個懶腰,真奇怪感覺得到那個有著異常明亮眼睛的消瘦男人就在附近,但是他躲在什麼呢?我不相信他會眼睜睜看著別人闖進他的回憶里卻絲毫不加阻止。
太奇怪了。我抖腿,抖抖手,若有所思地注視著初升的太陽像一個紅彤彤的喜餅一樣從地平線底下緩緩飄出來,腦海里有個奇怪的靈感一閃而逝轉身繞到屋子背後,果不其然才轉過屋角,就看到一個男人靠坐在牆邊——我居然白目地在門口等了整整一夜,沒想到這個人會在我身後。
我輕咳了一聲,提醒他我存在,他的神情木然,眼神飄向天邊不知什麼地方看到的大概是過去的時光吧,我停下了腳步里琢磨著等下要說什麼,「請你給我殺?」好像不大對勁「探討一下武學的終極奧義?」也不對,我正煩惱著什麼樣的開場白比較合適來跟在我身後的長離忽地往前跨了一大步,我本來以為他又要摸綉囊丟種子——現在長離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個青衣翩然的花仙子,廣袖一卷,嘩啦啦,開一天一地的花,誰料長離竟然手一揮,一柄碧色長劍自虛無中化出,凝聚在他掌心——啊呀呀,長離還有這麼一手啊,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幕,原來他真滴是個戰鬥人員!不是後勤人員!我仔細一看,現他手中的碧色長劍也是中間鏤空,有一道凹槽,和碧梧的那柄劍一模一樣呢,看來長離還真的是碧梧上仙的弟子……
坐在地上的略蹙起眉尖,低聲道:「你們吵吵嚷嚷的,擾了我聽玲瓏唱歌。」
……他果然已經瘋掉了,哪有什麼人在唱歌。我想起那天他說要一輩子記住她,他千秋萬世地活著於是她也永永遠遠地活下去,可是,永遠太遠,隨云為了琴妖苦候了數百年等得瘋瘋癲癲,這個男人不過等了這麼些日子就已經神經不正常了,我嘆一口氣,又想起那個綠羅裙的美貌鮫人,也不知道現在還活著么,男人已經不需要有人在他耳邊唱曲子就能聽到歌聲,也就代表著,那個聲音柔美的鮫人公主沒有什麼用處了,他還會留著她么?
男人然轉過臉來看著我們,簡簡單單的一個眼神卻叫我打了一個寒戰,他微微閉起眼睛,以十分疲憊的語氣詰問道:「為什麼都要來打擾我呢?」
都?還來打擾他?瑤池金闕帶著天後、楊戩等一幹上仙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天庭應該亂得要死。會有哪個有空來管幽冥教地閑事。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男人緩緩站了起來。伸手在空中。一個黑色地光球出現在他地掌心。他陡然睜開雙眼。推出光球向我們砸過來。長離揮劍一斬。飛過來地光球啪一聲。一分為二。長離挺
嘛。我沒高興多久。那兩個分開地半球跳動著膨脹飛過來。長離揮劍再斬。於是有了四個光球朝我們飛過來。再斬。八個……我躲在長離地肩膀後頭。心知長離估計沒什麼實戰經驗。居然還沒看出這個光球和蚯蚓似地。能夠分裂生殖。居然一味地斬斬斬。斬個不停。我嘆了口氣。小聲提醒他道:「?你該不會只學了一個劍招吧?想點別地辦法啊……」
在我地提醒下。長離使用了別地辦法。那就是……花仙子……我默默地看著長離拿出種子拋灑。嗯……原來他是個披著戰鬥人員外衣地後勤人員……小小地種子生出淺綠色地細枝。迎風陡長成一面綠色落網。把那些飛過來地光球通通網了起來。
我站在長離身後。心裡覺得很不對勁。我沒有看過幽冥教教主打架。也沒看過偽冥教教主打架。但是以常識來判斷。我也知道。這一架打得未免太……安靜了一點吧?楊戩一出招就是穿雲裂石。天崩地裂。月宿出手有劍影翻飛。罡風如刀。魚羊動起手來地氣勢也比這個要足啊。長離地招式不緊不慢地就算了。偽幽冥教教主那也是個教主。就算他是偽地。夠不到拆遷大師楊戩地級別。怎麼著也該勝過魚羊啊。可眼前地這個男人。怎麼就只知道拿光球砸人。而且細看那些黑色光球。我並不怎麼感到壓迫。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我現在完全感應不到危險。這有兩種可能。一則他是個超越我監測水平地高高高手。二則。他壓根就是個低手……
我眼珠子一轉。把手伸進乾坤袋裡一摸。先摸到一顆**狀物體。我掏出來一看。妖桃好傢夥。居然睡著了!它唆使我來剷除幽冥教。自己卻躲在乾坤袋裡呼呼大睡!我正準備掐醒這個沒有一點責任心地妖桃。轉念一想。在兩個「我」之間奔來跑去。也難怪它累成這樣。我仔細端詳一下。它好像還真地窈窕了幾分。算了。我這麼善良地女鬼是不會和區區一顆青桃子計較地。我把妖桃塞回了乾坤袋。繼續摸。終於摸到了一杳厚厚地紙片。嗯。有了。我抽出來一看。正是一張紫宸天雷符。我把符咒丟了出去。靜等了片刻。果然。一道天雷從天而降。把偽冥教教主劈倒在地上……
西海九娘撐得時間都要比他長上那麼一點點……
我納悶地看著在地上的男人:他不是這麼廢柴吧?他的眼神明明很森寒啊,怎麼這麼不經打?
長離也很不解,他站著看天,伸手把男人拉了起來,我站在旁邊一看,終於明白了,偽冥教教主已經被打得只剩下散凌厲殺氣的眼神了。
「誰搶先了我一步?」妖桃陡然從乾坤袋裡跳了出來。這傢伙剛才不是還呼呼大睡么,怎麼一下子就醒了?
妖桃十分憤怒地道:「居被他快了一步!」他?還是她?或是它?
「妖桃,指的是誰?」
妖桃回答我,只是忿忿不平地圍著半死的偽冥教教主轉圈,也不知道它是氣得轉圈圈,還是在觀察和思考著些什麼,轉了半天,妖桃仰起臉看著我:「果然不能指望你……如此好的一個機會居然拱手讓給了別人!」
「……」這個指控,太那啥了吧,我經很快地趕來了,長離飛得多快啊,要是我自己走來,至少得要好幾天吧?
妖桃猶自痛心疾著,長嘆了幾口氣之後道:「走吧。」
「走?走去哪兒?不剷除幽冥教了?」我納悶地問道。
妖桃冷哼了一聲,道:「這個半調子教主都被打成這德行了,你以為,幽冥教還在嗎?」
……說的也是有理。不過,是誰幹的呢?不知為何,我眼前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面容,我心中一凜,不會吧……魚羊應該不會幹這種事兒吧?不過這也很難說,那個神神道道的封也不知道給魚羊吃了什麼,居然把他改造得能把楊戩打趴下,以實力來說,我所知道的,三界之內有這種能為的高手,實在沒什麼人。現在,有個神秘人物幹掉了幽冥教,這種實力也實在沒什麼人,兩相對照之下,難道……真的是失蹤的魚羊?
我抓了抓頭:「,妖桃,你知道魚羊到哪裡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