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從小就是他呵疼的寶貝,身上一道疤痕都沒有,他們卻讓這善良可愛的小妹妹去殺人,天知道會多麼讓她難過傷心!
「除了暗殺組織規定的人之外,他們還會私下接一些案子。」夏葵的眼光透露出不屑。「只要給錢,他們什麼事情都肯做!」
「我也是他們的目標?」
「你不是。」夏葵搖搖頭。「你是組織交下來的任務,上面給夏明漢夫婦很多錢,要他們想盡辦法暗殺掉龍星的第一繼承人。」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龍曜騰輕嘆一聲,將苦著臉的夏葵擁在懷裡,他知道她是因為他才進退兩難。
「你摔下山的那天。」夏葵抬起頭與他對視。「在醫院的那段日子,可以待在你身邊,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福氣。你看到的全部都是真實自然的小葵,沒有一絲一毫的偽裝。」
他的出現加速了她要離開組織的腳步,她要像個平凡人一樣生活。
「我很高興可以看到沒有偽裝的葵。」龍曜騰捂住泛疼的胸口,黑眸中閃過一抹欣喜。「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變得又堅強又聰明。」
「我一直欠你一句抱歉,我本意並不是想要傷害你。」夏葵低下頭,不敢看他疼痛難耐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殘忍,她親手毀了兩人的快樂。
「我並不需要一句毫無意義的抱歉。」
「你會不會討厭我?看不起我?」夏葵擔憂地朝他攤開白皙帶著幾許擦傷的手心。「我的手上有很多人的血,我殺過人……」
她的眼眶含淚,無法想象被他鄙視會是如何的心痛。
「他們流了多少血,你就流了多少淚,我不會討厭你、看不起你!只會更加呵護你,你永遠是我可愛又可憐的小葵!」
夏葵的小手感動地撫上他胸前厚厚的紗布。「我以為你會恨我i怨我、討厭我一輩子,我是個壞女人……」他怎可以如此縱容她,如此寬宏大量?她自卑地垂下頭。
龍曜騰抬高她的小臉與他對視。「我不喜歡好女人,無趣而乏味,我喜歡有一點點壞,有點小聰明又會偶爾犯點迷糊的女人,像你這樣剛剛好。」
「即使我傷了你,你也喜歡?」能得到他的原諒何其珍貴,更何況還有他的溺愛。
龍曜騰因傷口疼痛不停地喘息,但愁困的心情已重獲自由,不再像之前一樣緊窒。
「比喜歡還多一點點。」他知道自己想要她,一直都想。
「你為什麼不來接我?我一直等一直等,你卻始終沒有來。」
「我有去。」龍曜騰緊緊擁住她。「可是我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我找不到院長,幾年後才聯絡到她,她說你的養父母帶你出國了。」
「你說過會回來接我,還說會娶我的,可是你失約了……我好想你,我每次被打、被罵都會想起你,我那時好想死掉算了,可是我又怕你找不到我會難過……」想起之前那段等他的日子,她眼淚忍不住流下。
龍曜騰不舍地看著她臉上的淚痕,用拇指輕柔地抹去。「對不起,我發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充滿陽光的世界,不再陰暗、不再煩惱!」
他要做她的太陽,呵護照顧她一生,再也不分開。
「永遠都是光亮的?」她想要的光明世界,他要給她?
「對,你一抬頭就會看到陽光,我永遠都會站在你身邊。」
夏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驚失色地問:「我的向日葵項鏈呢?」
她的急切讓龍曜騰不明所以。「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它!」夏葵氣急敗壞的大喊。「就是它要我殺了你!」
龍曜騰一頭霧水的盯著夏葵。「你在說什麼?」
「那個聲音!」她瞪大眼睛,雙手在自己頸項上摸索著。「你拿著項鏈給我看時,我就聽到了那個聲音--葵,殺了他,殺了龍曜騰……啊!不要!」
像是她耳畔響起了什麼,夏葵抱緊頭瘋狂地喊著,
「葵……葵……」龍曜騰心急地大喊,想要喚醒她的理智,拉扯之間扯痛了胸前的傷口,但顧不得那麼多,他緊緊抱住她。「沒事的,別擔心,項鏈不在這裡,你不要緊張。」
「真的沒事?」從他懷裡抬起頭,夏葵被嚇壞了。
她劇烈地喘息著,一雙眼睛害怕的四下尋找,把唯一可能當成兇器的醫藥箱丟到床下,然後緊緊地抱住他的腰。
「別怕,沒事的!」龍曜騰將恐慌害怕的葵摟緊,她被嚇壞的樣子讓他格外心疼。「我不是好好的坐在這兒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都過去了,不要自責也不要擔心,這裡很安全。」
夏葵閉上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緊張地直咽口水。
「夏明漢跟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拿了項鏈在我的眼前晃。因此當我看到你拿著項鏈搖晃的時候,腦中出現的全是他的暗示和詛咒。」
將兩人的身體用棉被一起包住,龍曜騰不敢挪動自己的身體,只將夏葵摟得更緊,他將她的頭靠上他未受傷的胸膛一側,安慰她的不安。
夏葵吸吸鼻子,有點心酸。「就是這個胸膛,讓我眷戀不已。」從他擁緊她給她溫暖,她就再也無法與他對立。
「它讓你改變了原定的計劃?」
夏葵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從來沒有人對我好過,你是第一個,我無法從你的身邊離開,我喜歡這份溫暖。」
他拉過她的手,感覺心跳又變亂了。「有多喜歡?」
「很喜歡很喜歡。」如果不喜歡他,她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
她愛他!心中的那份悸動提醒她,他將是她今生唯一深愛的男人。
「我會讓你喜歡一輩子。」
夏葵感動的抬起眼看他,他的保證是如此真誠。「你真的不怪我?」
「我從不騙你。」他的大掌撫上她的臉頰,親吻她略帶濕冷的額際。「我不會怪你,但你要用你一生的陪伴來彌補我,用你的愛情溫暖我。」
「一生?」夏葵小心地避開傷口,摟緊他的腰,輕輕將臉頰貼上他溫熱的胸口,滿足地輕嘆口氣。
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義大利威奈託大區,帕多瓦省境內的自然保護區。
這裡臨近亞得里亞海,年平均氣溫為十三度,盛產葡萄、栗子、橄欖等果木,出產各種名貴酒類。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龍曜騰刀傷康復。
得知龍令在歐洲出現的消息,他拉著夏葵馬不停蹄地趕來,結果卻是空歡喜一場,龍曜騰乾脆給自己放個小假,也順便帶壓抑許久的夏葵好好玩玩。
「哇!好壯觀的葡萄園喔!」夏葵扔掉帽子,興奮地驚叫不已。
呼吸著亞得里亞海的濕潤海風,她看到山坡上種滿常綠的樹木。
而山腳下卻到處都是葡萄園,整齊劃一頗為壯觀。古老的別墅,教堂的尖塔在晨曦中泛著金黃色的光,不知名的野鳥,在山間自由飛翔,風景美得像幅畫。
「喜歡這裡嗎?」龍曜騰終於可以行走,他的目光離不開夏葵的臉。
「喜歡。」夏葵從來沒有來過這麼美的地方,過去光聽他的形容就已經讓夏葵神往不已了。結果看到的風景竟比她幻想中的還要美上幾萬倍。
「你說,這裡是你的土地?」
「有一部分是。」龍曜騰攬著她的肩,「我在這兒有一棟別墅,兩處酒窖,廿公頃的葡萄園以及十公頃的橄欖栗子園。」
「這些都是你的投資嗎?」夏葵的眼中滿是崇拜,他好厲害喔!
「雖然面積不是很大,但每公頃,每畝直到每顆葡萄都要精心培育和管理,每年也會有不少名酒回報。」他無私地跟她分享他的成功經驗。
「我還以為義大利只有威尼斯、羅馬比較好玩,從來不知道這邊還有這麼一片世外桃源。」夏葵驚喜地笑著,盡情呼吸著山野間清香的空氣。
「水城威尼斯是世界級旅遊勝地,不到威尼斯就等於沒來過義大利。威奈託大區,是全義大利葡萄酒產量最大的區。其它像維羅納省,帕多瓦省,維琴察省也都是義大利著名的葡萄酒產地。」
他不厭其煩地一一向她說明,夏葵興奮得像個初入仙境的小艾麗斯一樣,她輕快地在葡萄園中穿梭,用手撫摸著大而晶瑩的葡萄,垂涎不已。
「好漂亮的葡萄。」
「他們會釀出最美味的葡萄酒。」龍曜騰對自家種植的葡葡相當有自信。
「太棒了。」夏葵揪下一顆飽滿圓潤的葡萄送入口中,本來陶醉的目光瞬間黯然下來,小臉皺成苦澀的一團,「呸呸……好酸……」
外表明明很好吃的樣子,騙人!她抱怨地睨著龍曜騰的笑臉。
「好可憐的葡萄哦!竟被葵一口吃下去了。」龍曜騰眼中閃動著頑皮的笑,同時又緊緊抱住她,害她差點兒也腿軟,整個人癱在他的身上。
她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沒來由地為他胸口的起伏紅了臉頰,她早知道自己是喜歡他的,但是愛情似乎來得太快了,一時教她難以接受。
「那邊那些人在做什麼?」她指指前方,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擠在一起不知道忙什麼呢!。
「現在是採收的季節,果農們在慶祝豐收。」龍曜騰拉著她的手走過去。
果農正在慶祝一年一度的大豐收,圍成一團將葡萄盛進大木桶中,用腳踩著葡萄汁,一邊唱著古老而又迷人的義大利民歌,即熱情又詳和。
「好妤玩的樣子。」夏葵瞪大水眸,驚喜地笑出聲,好熱鬧的眾會。
「來。」龍曜騰牽著她的手走入人群最中央,抱起她的肩將她丟進大木桶中,還將一大堆新鮮葡萄倒進去,果汁灑得夏葵滿頭滿臉。
「你壞死了。」她不斷尖叫著逃走,毫無城府的模樣令龍曜騰心動。
她還是她,那個愛玩的小女孩,他的目光深邃中鎖著愛戀,儘管她有些地方改變了,時常會有防備的情緒,但他仍然為她著迷。
趁他一時沒有防備,夏葵將踩爛的果汁全部丟出來,灑得龍曜睛上衣濕透,「哈哈哈,這下子你和我一樣了。」她叉著腰,笑得異常燦爛。
「惡毒的壞丫頭。」他裝出大野狼的生氣模樣,長腿一邁進入木桶,將夏葵的身子抱個滿懷,贏得一片歡呼的叫好聲。
「啊!」他的長臂伸來,夏葵濕潤著頭髮就想要往木桶外面爬,邊壁又厚又滑,一個沒留神,她整個人倒栽蔥的誇張姿勢摔了下來。
她的手不停地揮著,希望可以攀住什麼,雙腿胡亂踢,似乎正在考慮要用身體哪個部位落地,輕巧的雙腿已經接近桶底,濺起老高的果汁。
「小心!」龍曜騰直接接住她投懷送抱的溫熱身子,緊緊地擁個滿懷。
「嚇死我了,差點被葡萄活埋。」她的手腳不安分地動著,尖叫著落入溫暖有力的懷抱,死命地抓住他的脖子,一顆心被嚇得七上八跳的。
她的雙腿正攀著他的腰,雙手還將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臀坐在他的胸前,小腹對著他的臉,曖昧的姿勢點燃著她的羞窘。
轟的一聲全身的火焰直竄頭頂,她的臀部緊貼著他的胸膛,她胸口V字領口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濕掉的衣服像她的第二層肌膚。
與她一同坐在桶底,頭上是藍藍的天,呼吸的全部都是果汁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