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皇上來嘛~

第六十六章 皇上來嘛~

那宓兒的意思是?」朱祁鎮看著格外認真的宓兒,似認真打量她一般,聲音溫潤,墨色中光彩而漾。

「當然是皇上要挨罰。」笑眯眯的從背後魔術般的拿出一個玉色小壺,宓兒沖著貞兒調皮的眨了下眼,「請皇上自罰三杯。」貞兒本略有些疑惑,見到宓兒嘴角不明顯的口型,不由瞭然。

向宓兒綻出一笑,知道對方和自己想法相同,心裡一松。此刻突然感覺有人拉自己衣袖,回頭看去,就見櫻兒輕蹙秀眉,略帶擔心小聲向自己道:「貞兒,那個……皇上不勝酒力。」貞兒聽言壞笑挑眉,說:「要的就是這個!」微笑的看過去,果然見朱祁鎮薄唇輕抿,略帶為難的皺眉,但修長的手指輕勾,還是將那小壺接了過來。

就見宓兒笑眯眯的繼續變魔術,先後拿出了三隻小杯子,一溜排開,放在了石桌上。

一墨玉、一羊脂、一檀木。

朱祁鎮看到一愣,隨即笑問:「原來宓兒是早有預謀?」

宓兒點頭,眼中深意,「皇上喝了這幾杯酒就知道我和貞兒的想法了。」

朱祁鎮一愣,看了眼貞兒,貞兒被看得心裡一跳。小臉尷尬一笑,忙向宓兒看去,心裡罵對方不厚道,非要自己做個墊背的。

天清如水色的液體滑落杯中,那小小墨玉的杯子中映起一抹月色,波痕蕩漾之處,清冽香氣化散開來,就連從不飲酒的貞兒和櫻珠都不由沉醉。

「此酒名為『沉醉』,酒如人生,皇上請。」宓兒微微一笑,有如深雪幽曇,漣燃而綻。

「沉醉?恰如其名。」修長地手指捧起酒杯。那一泓弧度優美地讓人驚嘆。就著那秋色離人之氣。朱祁鎮飲盡杯中。眼神墨色如水。「酒如人生?清冽微甜……咦。」微微停頓。隨即驚奇道:「后韻悠長……綿然未絕。果然好酒。」

「這杯子是一塊黑玉。而非墨玉。色澤微暈。雕琢成器。內有光澤閃動。此杯名為淺月。酒入杯中。憑增清冽香甜。」宓兒解釋道。隨即將第二個杯子斟了半滿。見朱祁鎮面露色。解釋道:「此杯不宜多飲。」

「哦。這羊脂玉杯看起來溫潤暖心。為何……」

「皇上這般以為?那不如一試。」宓兒眨眨眼睛。見朱祁鎮果然一盞而盡。不由調皮向貞兒地方向做了個鬼臉。

「咳咳……」月色俊臉上浮起一絲紅暈。朱祁鎮略帶狼狽地以手捂嘴。被嗆得咳嗽。貞兒不由好奇湊了過去。就見那羊脂玉杯被匆匆放在桌角。顯然是剛剛朱祁鎮匆匆放下。不由好奇。拿起杯子也自斟了一杯。學著自己哥哥以前品酒地樣子。放在鼻下一嗅——

咦?沒有味道?

想起剛剛那香氣四溢的酒氣,貞兒不由一愣。看向宓兒,只見對方含笑看著自己,滿臉挑釁的看著自己,一雙美眸寫著「你不敢喝」的意味,氣得貞兒脖子一揚就灌了下去。

「嗷嗷嗷……」嗆出眼淚的貞兒被辣的張大嘴巴,雙手很沒形象的狂扇著,她突然有些佩服朱祁鎮如何能把動作做得那麼文雅。

「笨蛋,這酒之三味,辛苦辣,隨後才美極而甘冽似泉。這脂玉的功效是將這三味發揮到最大,是以酒之香氣分毫不泄。」宓兒好笑的撿第一個杯子倒了被酒讓貞兒喝下。果然,一陣清冽地液體順著喉管而下,熨帖五臟,隨後一股馨香沿著身體自然的脈絡行走,妙不可言。

貞兒舒服的嘆了口氣,卻見宓兒似笑非笑沖自己眨眨眼,視線停留在那兩個自己用過的杯子上。貞兒小腦袋一反應,不由「轟」得一下。好像……剛剛朱祁鎮也用的是這兩個杯子?小腦袋做賊心虛的看過去,似乎其他人並未意識到什麼,連柳真此刻都已經被朱祁鎮迷得七葷八素地,無暇顧及自己,不由鬆了口氣。

「咳咳……」見貞兒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宓兒忍不住就想逗逗她。貞兒見其一副「恍然」的樣子,急忙火燒屁股一樣粘過去,在宓兒耳邊輕輕道:「別說這件事,那整包地燕子口水我都給你。」

「口水?」宓兒一愣,隨即醒悟,低低威脅道:「你要是再管燕窩叫口水,你後果自負!」見對方小雞啄米般點頭,心下那股噁心勁兒稍減。然兩人正積極商量著那包燕窩的所有權,卻未看到朱祁鎮略帶笑意看過來的目光。

「這第三杯……」看到朱祁鎮苦笑,宓兒不由安慰道:「放心,這杯不會這麼烈了……」似乎是看出他的確猶豫,宓兒眼珠一轉,柔弱地身體一彎,恰恰將那酒杯抵在了朱祁鎮唇邊——

「皇上來嘛~語氣清媚,嬌柔萬分。貞兒一陣惡寒,突然想起了某些狗血的電視劇。

朱祁鎮一愣,但笑不語,只舉起那最後檀木的一杯,一飲而下。「果然如此。」放下杯子,朱祁鎮淡淡而笑。然而貞兒卻相信對方在飲下那一刻睫毛輕微的顫動。

「這就是你和貞兒的想法?」朱祁鎮問道。旁邊櫻兒和柳真見兩人啞謎,雲山霧罩下只得沉默。而宓兒則是沉靜一笑。

「皇上,酒如人生。這品盡最後一杯,恐怕您也知道了我們的心意了。」

「好、好……」一連到了兩聲好,朱祁鎮隨而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宓兒所言極是,賞花不如賞人,朕這次算是明白了。只是……」手指拂過那三個杯子,最後拿起那名為「淺月」地杯子,雙眸定定望著貞兒,沉聲道:「我願傾我

將今生沉醉斟入其中。」

宓兒一愣,隨即笑容委婉,「皇上英明,只是……皇上的這杯酒,」看了眼貞兒,「恐怕另有其人。」

「哦?我見未必。」第一次看到朱祁鎮如此針鋒相對地樣子,連身後的陸林也不禁皺眉。

「皇上,內閣……」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地牛玉,聲音淡然。話恰到好處的打住,一雙波瀾無痕地眼睛掃向眾人。

「恩,知道了。既然這樣,朕先走了。」歉意一笑,皇上帶著兩個跟班瀟瀟洒灑離開。留下面沉似水的宓兒和大眼瞪小眼的其他三個女人。

「什麼意思?」柳真此刻皺眉,心裡不爽,鼻頭沾染汗跡,頗為可愛。

「……」宓兒美眸眯起,望著朱祁鎮離去的方向,沉吟不語。柳真目光不情願的轉向貞兒,貞兒本來不想搭理她,只是看到櫻兒同樣的眼神,只得道:「想知道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

短時間的沉默,隨即就見那兩人一人搶了一隻杯子,忙三火四的斟滿一杯。看著兩大美女一飲而盡,貞兒不由內心也覺得有幾分享受。

「哇哇……呸呸……好辣!」此刻皇帝已走,柳真也露出幾分真性情。被那羊脂玉杯的酒辣地眼淚直流,臉上已經殷紅一片。朦朧間伸出丁香小舌,小狗一樣喘氣。貞兒嘆了口氣,扶她坐下。

「你醉了,歇一會兒……」

「啊?什麼?我沒醉!你才醉了呢……呃……」貞兒皺眉躲開對方的酒嗝。

「醉了你,別說了。」

「沒醉!我是柳真,怎麼會醉……呃……」

貞兒正要出言,旁邊突然插過來一隻手拽起自己,就聽宓兒略帶無奈的聲音,「你和一個喝醉的人計較什麼?」轉頭向已然趴在桌子上的柳真道:「乖,你沒醉。」

「胡說,我醉了……」呢喃一聲,柳真嘀咕著蹭了下手臂。那繁複髮飾散開,竟也不似醒時那般煩人。

「……」看到貞兒掩飾不住笑意的嘴角,宓兒無奈攤手,「看來真地不應該搭理她。」

而一旁,貞兒看去,就見一臉傻笑的櫻兒一手持壺,一手持杯,斟酌間不亦樂乎。忙將對方手裡的酒具搶下來,隨即就被那少女抱了個滿懷。

「貞兒……再給我喝一口……好甜……呃……」貞兒此刻真正黑線,後悔自己不該慫恿兩人去嘗那該死地什麼「沉醉」。如今……看了一眼園中,四個人中有兩個是趴下的,不由頭疼。

「那個……宓兒,你去找鈴兒來幫忙。」貞兒一邊抵擋著櫻兒小爪子的騷擾,一邊艱難伸著脖子向宓兒道。

「額……等等……」貞兒費力看去,就見那少女一臉惋惜的握著從櫻兒手裡搶下地酒壺,嘴裡還嘀咕著:「好不容易才騙過來的……居然一點也沒給我留,回頭怎麼在和楚梁要啊!」貞兒見她完全無視此刻狀況,不由抓狂,卻被對方一句話定在原地。

「貞兒,如何,要不要嘗嘗這最後一杯?」宓兒將那最後一股液體注入那檀木杯,目光灼然。

「哼,還用試嗎?」貞兒白眼一翻,「肯定是苦的要死吧。」

見對方並未表態,貞兒拖了一把趴在自己身上差點滑下去的櫻兒,繼續道:「你剛剛和皇上說過,酒如人生。而這酒第一杯略甜,且回味永。當然就是象徵著人生順境,說為是男女之間之情也不為過。然世間不合意處十有**,因得不到,故更為刻骨銘心。那一杯沁人心腑的烈酒醉人,正是象徵著人的這些**和求之不得地痛苦。男女之間,因相愛而愛不得愛不深而彼此更加熾烈,以致灼傷對方。此即為傷情吧……」

頓了頓,貞兒指了指那檀木中,「木質普通,估計就是返璞歸真,感情殆盡的那一份苦澀吧。你如此獻酒,無非就是想絕了皇帝對你我地那份兒念想。」畢竟自己說到底是要出宮之人,而藍宓兒的身份註定了她必定要與朱祁鎮不能真心相對。如此明確心計,也算是一個好方法。

然而……想起對方墨色暈染地眸子,貞兒心裡微微一亂。做賊心虛去看宓兒的表情,就見對方低著頭,似乎是想著什麼。

「凡事還是試過才知道。」貞兒吶吶接過對方地杯子,待到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趴在自己身上的櫻兒和宓兒已經不見蹤影。而園中唯有自己和醉綿於石凳上的柳真。

貞兒此刻再忍不住,「啊啊啊……」一聲大叫。

嘗了一口杯中之物,貞兒不由一愣。突然也明白當時朱祁鎮那一刻的失神。

平淡如水。

原來,這才是緣分的終點。平淡而絕望……

然而此刻,貞兒卻遠未想到,這杯酒對自己的那份意義。

扶起柳真,貞兒嘆了口氣,重新掃視這一根本沒怎麼賞過的花草,腦中突然出現那人認真的眼神——「我願傾我全力,將今生沉醉斟入其中。」

好一個痴情的皇帝,卻不知你要與誰人沉醉於那彎淺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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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奸妃的後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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