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求婚
巧稚林冷冷的看著我,
「我儘快安排手術時間,月份越大對她身體傷害越大。」陳沫在走廊坐著,我在室內沒回答。
「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可能還不止一次,象你這樣的男人,等哪天玩夠了女孩子只剩下一身傷痛。」
我無言以對.
「你能不能積點德,小誠,精子與卵子結合那一刻,他就是生命,西方人說每個孩子都是上帝牽著手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可能是一個象你一樣的男孩,也可能是一個很象媽媽的女孩,你不想負責還製造出來,然後再攪碎他,殺死她。」
「姐,手術的時候,胎兒會感覺疼痛嗎?」
「你想知道?我們有教學片,宮內拍攝的,5個月的孩子被引產,知道躲避手術器具,表情絕望。你想看嗎?就是殺人,只不過現在你的孩子很小,神經沒育完全,不能主宰自己的生命,碰到你這樣的父親,痛不痛的你在乎嗎?」
我轉身出去,
「小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想好好想想,一天,一天的時間。」
我和陳沫回家就吵起來了,
「你自己知道是吧,瞞著我,為什麼?」
她瞪著大眼睛看著我,
「我不知道。」
「少來,你這點生理常識不至於沒有。」
「我就是不知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想怎麼樣,gmaT過了之後,一直在聯繫學校,耶魯的通知剛接到,忘了生理周期的日子。」
「你還是想出國是嗎?」
「是。」
「走,你想的太簡單了吧,陳沫。」
「你不想結婚,何況你的家庭、你的父母、你的親戚朋友圈子、你的面子也不會讓你娶我。」我看著她的臉。
「在你眼裡,我真的那麼沒有擔當嗎?」
她抱膝低下頭,
「我已經不再幻想嫁給你了,你媽媽談話之前我就明白,即使我進入你的家庭,也沒有一點尊嚴和幸福可言,那是個夢,我做過,但是很早我就醒了。」
晚上,我在書房點燃煙,一支接著一支,想了好久,尤其是表姐關於孩子的話,沒錯,無論是男是女他已經是一個生命。一個帶著我和陳沫基因的生命。除了陳沫在夜總會坐過一年不出台的小姐,她的私生活無可指責。比起那些我曾經的同居夥伴,簡單幹凈。那些風情萬種的女人沒一個不是身經百戰,上床、同居甚至只是她們社交生活的一部分,出名或者獲得金錢的一種手段。想想和陳沫在一起之前之後的很多往事,她的善良、純情毋庸置疑,如果我不要這個孩子,她只能去手術床上經歷身體的撕裂之痛。那個無辜的孩子連世界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就要死去。讓她帶著孩子去美國?她才24歲,可能嗎?可是如果我的朋友親戚圈知道我要娶一個曾經在夜總會坐過台的女孩為妻會有什麼反映,我的爸爸,那個脾氣暴躁的爸爸會掏出手槍嗎?我媽根本不接受她做兒媳,我那些小朋友他們不敢當面說什麼,但是我不在乎他們的眼神嗎?我腦海里全是疑問,可是我無法開口讓她去打胎,我真的不忍心,她喜歡孩子。
記得我們第一次去植物園玩,碰到一個和媽媽走失的孩子,也就4歲左右的小女孩,陳沫極具耐心的哄乖了那孩子,問清媽媽手機和焦急的母親聯繫上,媽媽不過上衛生間的功夫,那孩子就跑遠了。母親再三感謝。陳沫看著母女遠去的背影和我說,她喜歡女孩,怎麼打扮都可愛。那個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孩子我實在沒看出可愛來,不過我倒是想起一個笑話,
「小沫,有一次,就一次,我一個哥們有急事,讓我幫他臨時去幼兒園接一下兒子,我說你兒子長的象你嗎?他說不象,象媽媽,但是他是幼兒園最帥的男孩子,我去幼兒園一看,孩子都一樣,沒看出那個帥,通過姓名接,人家老師不撒手,氣的我給哥們打電話,你趕緊滾過來,人家懷疑我綁架富商之子。」
陳沫笑的很開心,
「媽媽說,在父母眼裡自己的孩子是天下最漂亮的孩子,你朋友那麼說正常。」
「可不是,我哥們那兒子別提了,小眼睛,趴鼻子,還幼兒園最帥的孩子,簡直是貶低帥哥一詞。」
她看看我,「別這樣說,誠,我媽媽說笑話人不如人,要不將來你的孩子會比人家孩子難看。」
「我的孩子,應該是我們的孩子,我就不信,我們的孩子是醜八怪,媽媽是美人胚子,老爸又這樣英俊瀟洒。」
她臉紅了又紅,不說話。
我回到卧室,她已經睡著了,臉上有著別樣的光輝,也許那是母性的溫柔,安詳平和,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小腹,早現她最近總走神,這個女人,非常了解我的所有弱點,知道我不想給她現世的安穩,要走,要離開我。可是我的心為什麼會痛,僅僅是為那個孩子嗎?還是為了她的決然離去,沒有一個同居夥伴的離去讓我這樣難過,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她這樣走,其實就是意味著永遠的分離。她比我清楚,卻毅然決然。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又放在她的小腹,我不知道那個孩子是男是女,但是我有感覺,他是個健康的孩子,而這個孩子是生是死,主要掌握在我手裡,她醒了。
「誠,早點睡吧。」
我摟住她,
「小沫,別走,我們結婚。」
她微笑的看著我,「誠,我沒有想用孩子拴住你的意思,你是栓不住的,我們在一起不會幸福,我比你清楚。」
「我知道你不是想拴住我,這個孩子,他有權利看到這個世界:陽光、白雲、森林。享受父母之愛、長大了去愛別人,你說是嗎?」
「我真的沒想和你結婚,誠,你早晚會遇到各方面適合你的女孩,結婚成家,生兒育女,但不會是我。這個孩子你讓我帶走,別逼我去做手術,我知道你和你表姐在說什麼,我下個月就走了,也該搬回自己的家處理些事,我明天就搬走。」
她微笑的說這些,她是早做好打算的。這讓我既自慚又心疼。我眼角有點濕,和她相比,我的愛姍姍來遲。
「小沫,我是認真的,孩子來的是有點突然,我決定了,明天我們去買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