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
我眼淚快下來了,我好象不習慣有朋友,何況他和我天壤之別,我從沒奢想他是我的朋友。
「我聽說你報名參加橋牌比賽了,你打精確還是自然?」
他轉移了話題。
「我打精確。」
公司經常組織各項體育賽事,幾乎每個月都有,據當娜說吳總希望員工周六日都踴躍報名參加這些活動,年輕人多,沒有特殊情況,老總每個賽事都參加,女員工尤其喜歡去捧場,每次賽后運動員和觀眾會海吃一通,老總埋單。我來公司一直沒參加過任何這樣的活動,因為有時間我就看英語。當娜和我熟悉了之後說,
「陳沫,你不應該這樣,你應該經常參加集體活動,融入公司裡面,吳總的籃球打的很棒,公司的籃球比賽是最火的。」
「我不會打籃球。」
「我也不會打啊,你總會看吧。」
「我也不會看,不懂籃球規則。」
當娜認真的看著我,
「北大才女,那你會什麼?」
「我會打羽毛球,排球,還會打橋牌。」
「這些公司都有賽事啊,你也不報名,誰知道你會?你一來就填過表吧。不過橋牌會打的女職員少,吳總和劉助是一對搭檔,這個比賽下個月就舉行了,可惜我要去蜜月旅行,不能給你加油,你自己先在公司找搭檔吧。」
「我不想找,橋牌搭檔還是多年合作的好,會很默契。」
我不想打橋牌是因為橋牌是媽媽教的,我一直和媽媽是搭檔,爸爸和我們同院的一個叔叔是搭檔,當初是媽媽病中無聊自己自學,她說這個很鍛煉大腦,教會我和爸爸,又找到同道,從我上高中直到大學,幾乎每周六晚上,那個叔叔都會去我家,直到爸爸去世,一共堅持了快4年。
「我替你報上,你該報名不報,」當娜說到做到,她竟然和老闆說了?
「我打的很一般,」我不想和他多說什麼,這個當娜啊,熱心的當娜。
「現在女孩子會打橋牌的不多,據我了解我們公司每年就兩個女孩子報名參賽,你是第三個,有搭檔嗎?」
我搖頭,
「吳總,我沒找搭檔,是當娜給我報名的。」
「劉助一直是我的搭檔,不過他馬上要去巴西一次。那就不等他了,我們聯手,怎麼樣?」
「啊?」
「怎麼?不敢?」他眉毛一挑,
「我怕打的不好讓您見笑。」
「沒事,打的不好我也不罰款。」他笑起來,
我突然現他笑起來很好看。
當娜回來后我和她重新交接工作,那一萬美金她竟然也不知道來路,
「嗨,說句不好聽的話,陳沫,你拿走誰都不知道,我忘了是誰送吳總的那個盒子,還是什麼時候他讓我提的備用的,真不記得什麼時候給吳總提過一萬美金。不過謝謝你幫我清理茶葉,吳總很注意這類事,他每年都告訴我清理一次,就是我懶,再說還沒到年底嘛。」
當娜吐吐舌頭,
「來的客人喝咖啡的多,吳總的咖啡很多是世界頂級的。他自己倒是喜歡喝茶,他的茶葉我都專放著混不了。」
我對她笑笑,這事已經和我無關了,我問心無愧。
「聽說橋牌比賽和吳總搭檔,你們是亞軍?」
我還是笑笑,打橋牌要運用很多數學、邏輯學的知識,計算和記憶能力也非常重要。搭檔之間還要密切合作,這次比賽我充分感受了老總強的記憶力。每輪賽后每墩牌每個人的出牌他都記得清清楚楚,賽后他會指出我的問題,除了第一場比賽我很緊張,以後的比賽就自如多了。冠軍是技術部的兩個軟體工程師奪得的。不過,說實話,吳總的牌風確實穩健,心理戰也玩的好,通過牌風看他這個人,真的不錯。
賽后他對我說,
「陳沫,你很聰明,牌風不錯,就是我們還是缺少一些默契,時間太短。」
他和劉助配合多年了,我們初次搭檔能拿名次我就很開心了。
我又回到總裁辦,一切又恢復平靜,因為參加橋牌賽,我快三周雙休日都沒好好看英語了,當娜說下個月是排球比賽,她替我報名了。報名排球賽的女同事每年都不多,不夠三個隊的。吳總定的,每年排球賽都是男女混合賽,根據報名人數定。每隊三到四個女隊員,一次上場兩個女隊員,大家輪流上場,全員打亂,不按部門參賽,抽籤組隊。這種方式我聞所未聞,不過可以理解,畢竟公司只是為了活躍氣氛,增進同事感情而已。因為打橋牌,我認識了技術部的總監,他和另一個工程師是這次橋牌賽的冠軍,他是高級軟體工程師,叫趙希陽,可能比我大4、5歲的樣子。我看的出他喜歡我,總是找機會接近,甚至很明顯的午餐時坐到我身邊,當娜看出來了,偷偷告訴我,
「希陽家條件不錯,他爸爸是中石油的高層之一,人也很隨和,是海龜也是技術型人才,你可以考慮啊。」
「當娜,我暫時不想考慮個人問題。」
「你也過22生日了,為什麼不考慮?你找他想出國都沒問題,他有加拿大身份,隨時可以出去的。」
「我想出國,我自己出去。」我想這樣告訴當娜,但她是老闆的秘書,我還是少說為好。
趙希陽想請我吃晚餐,在msn上直截了當告訴我他喜歡我,我拒絕了。他問為什麼,我坦率的告訴他我不習慣和異性出去吃飯。
「這借口太蒼白了,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們是同事,一起打過橋牌,吃個飯沒關係吧。」話說到這個份上,我想想算了,去吧。
下班時間一到,趙希陽準時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陳沫,我們走吧。」
辦公室里劉助在,還有那兩個女同事和翻譯。我只好和大家點點頭打招呼告別,
「我先走了。」
他請我在一個五星級大酒店吃西餐,我連刀叉怎麼用都不會,他點餐、切牛排、吃龍蝦非常熟練,看來是這裡的常客,他看出我的尷尬,簡單的說,
「左叉右刀,這不是法式大餐沒那麼多說道。」
「我以前沒吃過西餐。」
「沒事,陳沫,別緊張。你一來我就注意你了,可我以為你也是關係進來的,和那兩個總裁辦富貴閑人一樣。沒想到你會打橋牌,還打的那麼好。」
「我好多年不打了。」
「好多年,好象你多大似的。如果你是應屆6歲上小學,我比你大4歲。」
「趙總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真不想考慮個人問題。」
「沒關係,你要是以為我看見漂亮女孩就追就誤會了,咱們公司女員工好幾個是老闆家的親朋故舊家的孩子,讓我追我都不會追,她們想方設法進來都巴不得讓老闆看上才好,億萬富翁嘛,父母在位,有權有勢,可惜這麼多年吳總也沒看上一個,他那麼強勢的男人怎麼可能喜歡拉郎配。」
「我是自己考進來的。」
「我現在知道了,你挺高傲的。」
「我不高傲,我是平民的女兒。」
「平民的女兒就不能高傲了?你是有傲骨的人。」
「你過獎了,我很普通。」
「你不普通,我看你和吳總打橋牌的時候一點不巴結他,有的女員工看見他骨頭都是酥的,話都不會說了。」
「不至於吧,看你說的,趙總監,打牌時怎麼巴結?那時我們是搭檔,不是上下級,平時我也是聽呵的。」
「誰在他面前都是,公司是人家的。」趙希陽也笑了,
「你很坦率,陳沫。」
他認真的看著我,
「不想考慮個人問題是以前感情受過傷害嗎?」
他突然問,我愣住了,臉都熱起來。
「你臉紅了,象你這樣會臉紅的女孩能經歷過什麼?不能再面對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