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經過無數次的訴苦、解釋外加哀求痛哭，葉霓穎很希望遠在歐洲的父母親可以收回命令。哪知道他們根本不為所動，最後媽媽更是使出如泣如訴的必殺絕技，指責霓穎的不聽話是多麼不孝的行為。

害得她這個受害人一下子變成妨礙父母二度蜜月，讓父母親擔心的千古罪人。為了平息老媽的淚水，葉霓穎只好認命的收拾幾件簡單的衣服，把自己暫時寄放在程峻家中。

「我以為你是和家人同住，所以我才願意來這邊的！」

來到他的私人公寓，葉霓穎因為兩人孤男寡女同住而皺眉。

「我成年後就沒有跟家人一塊住了。」程峻接過她少少的行李，顯然很高興她的屈服。

「如果我早知道丹彤不住在這邊，我才不會同意搬過來的。」葉霓穎咬著下唇，雖然他的家寬敞舒適又乾淨整齊，可是那並不代表他這個人令人安心。

程峻微笑的說：「這一帶治安很好，居住品質也不錯，妳用不著擔心。」他的舉止優雅有禮，但目光幽黑深邃，彷佛始終隱藏著什麼。

「你就是我擔憂的來源！」

葉霓穎一屁股坐在他的沙發上，充滿火藥味的話讓程峻微皺起眉。

「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要努力和平相處。」

「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懶得跟你吵架。不過我先把話說清楚，我只是暫時為了安撫父母才同意搬過來住個幾天的。一旦他們回來了，或是我的脖子好了，我立刻搬回自己家！」葉霓穎全身防備的瞪著他看。

「妳放心，這段時間妳是安全的。」程峻坐在她對面，目光冷淡的梭巡她全身上下。「即便我的身體可能會對妳有興趣，但是面對一個機器女，我有再高的興緻也會消退，沒人會打妳的主意的，妳放心好了。」

「誰擔心這個？」葉霓穎因他的注視而全身發燙。「我只是猜不透你這個人的心思，以前一直喊著『滾遠點！滾遠點！』，恨不得一腳踹飛我，為什麼現在又同意讓我來打擾你的生活？」

除此之外，她心中也有個困擾她已久的疑問，明明他是自己討厭極了的人，可是為何和他相處的時候，她卻覺得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因為我以前沒有發現到，妳竟會為我的生命帶來新的驚喜。，一

程峻誠實的道。「我從沒有和女人這樣近距離的聊過天，從沒有讓她們碰到過我的身體，可是，很奇怪的，我的身體卻不排斥妳，這讓我覺得很意外，我總覺得和妳有種很親密的關係。」

「所以你是為了想看看你的癥狀是不是全好了，所以才讓我接近你的生活，是嗎？」葉霓穎撇撇嘴，這還叫沒有目的嗎？

「我是很想知道，是只有妳讓不我討厭，還是我真的不再討厭所有的女人。」程峻起身，為自己與他的新房客各倒了杯咖啡。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不會讓你討厭，你要怎麼辦？」接過他的咖啡，葉霓穎非常好奇的問。

「妳會成為我的女人！」程峻很肯定地道。「如果我找不到更好的，妳會成為我的唯一，畢竟我對男人沒有興趣。」他扯唇淡笑，性感迷人。

葉霓穎用鼻子噴氣。「那要是你發現你突然可以接受所有的女人了，那又該怎麼辦？」那樣的話，她就不再成為他的唯一了？

不知怎的，她竟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凝重起來，心頭更是一陣陣揪疼，極不舒服。

「我會在其中找一個最適合我、可以和她過一生一世也不會厭煩的來做我的女人。可能是妳，也可能是別人。」

程峻含笑對葉霓穎說，她臉上顯露出的小小失嘉讓他玩味。

「那要先祝福你了，希望你可以早點找到合適的女人，我就可以脫離苦海，不用再跟你糾纏不清了。」

葉霓穎很生硬地道，努力搖搖頭，忽略掉心中那抹不悅。

程峻聞言只是用淺笑響應，舉起手中的咖啡杯，輕碰一下她的杯緣。「看來，我們已經找到了最適合的方式相處，應該慶祝一下才行。」

「慶祝什麼？」

她挑眉舉杯與他輕碰，心裡也著實為了能和他和平相處而意外。

「慶祝我們能成為朋友。」程峻少見的俊朗笑容燦爛得讓人心動。

「朋友？」葉霓穎不禁看到有點恍神。「這個詞用在我們身上好奇怪，說是冤家還差不多。」

「冤家？」程峻聞言失笑。「比起來我更喜歡『歡喜冤家』這個詞，聽起來是種很特別的關係。」

嗯！葉霓穎當場做嘔吐狀，她搞怪的誇張樣子讓程峻笑得更為愉悅。

不想再被他俊朗的模樣混亂思緒，葉霓穎連忙起身，放任自己在他的房子里四處遊走參觀。「我在想，我是不是第一個進到你家的陌生女人，你對你媽媽相妹妹也那麼冷淡嗎？」

「我和任何女人都有距離。」很奇怪的，一向對女人借字如金，不會多做解釋的他，並不怕告訴她自己的情況。「通常我會用公尺來衡量和一個女人的距離。」

「哦？」感覺好意外，葉霓穎好奇地問：「那你跟你媽媽的距離是多遠？」

「一公尺是極限。」程峻酷酷地回答。

「丹彤呢？」葉霓穎再問。

「三公尺。」

呀！更遠了，葉霓穎在心中暗想。

「那你上學時、工作時的女老師、女同事呢？」

「十公尺。」

程峻的答案讓葉霓穎張大眼睛，頻頻搖頭。「你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先說好，我雖然答應住在你這裡，但我仍要保有我的生活方式，你不能干預我的生活！」

「沒問題。」程峻酷酷的點頭。「我在吃好吃東西的時候是不會叫妳的，想看好看的電影也會拿回自己的房間看，妳放心。」他故意逗她。

「你還真小氣！」葉霓穎聽出他話中的揶揄，不由得漲紅臉。

不想理他，她轉身走進客房。

見她的臉上爬滿睏倦，程峻也知道她累了。

「很晚了，妳休息吧。」

葉霓穎點頭，很不雅地打了個哈欠。「晚安。」關上門，不想再理會這又奇怪又討厭的男人了。

程峻搖頭失笑，他整理好喝過咖啡的杯子，將它們一一洗乾淨，才回到自己的房間，關門前還不忘向她的房間張望一眼，莫名其妙笑得一臉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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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之後，就在程峻以為葉霓穎已經睡著的時候，他的房門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只見葉霓穎還穿著剛才的衣服，拿了睡衣在他房門口探頭探腦。

「有事？」程峻挑眉問道，他當然不會認為她是來投懷送抱的。

「我想看看你的浴室。」葉霓穎邊說邊抓癢。

程峻不明所以的側身讓她進入房內，還好心的替她打開他浴室的門，葉霓穎探頭看了一下立刻道。

「我想借你的浴室洗澡，行不行？」

「為什麼？妳房裡不也有浴室嗎？」

程峻有些不解，而且這麼私密的空間，她竟然主動要求與他共享？

「我的脖子不能淋浴。」葉霓穎苦惱地指指頸上的固套，顯然她也猶豫掙扎了很久。「客房裡只有淋浴設備，沒有浴缸。」

程峻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也在心中懊惱自己不夠細心。

「去吧。」程峻示意她進去，然後在葉霓穎臉紅與感激的目光中替她關上門。

聽著浴室傳來那若有似無的潑水聲，程峻翻動文件的手也跟著越翻越慢。

他輕咳一聲，示意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超過四十分鐘的時間過去，她還沒有出來也著實讓他擔心。

「怎麼這麼久？難道她脖子的傷真的讓她那麼不方便嗎？」程峻起身，開始在室內不安地走著。「會不會在浴缸里睡著了？」

程峻擔心地走到浴室的門口，正打算敲門問一聲，只見葉霓穎打開門慢吞吞的走出來。

「我還以為妳掉進浴缸里了，這麼半天都沒出咬，正準備進去打撈妳呢！」程峻輕咳一聲，狀似不經意地解釋自己站在浴室門口的原因。

「沒掉進去，不過也差不多了。」葉霓穎抓著胳膊，困惑地盯著程峻問：「我是吃過晚飯才來你家的，來這邊我沒吃過什麼東西吧？」

「沒有，妳只喝了一杯咖啡而已。」程峻有些奇怪她的問題。

葉霓穎偏著頭疑惑的問：「咖啡里你有放什麼東西嗎？」

程峻也奇怪她頻頻抓癢的動作。「除了奶精，我還放了一些杏仁糖漿。」

「你說杏仁？！」葉霓穎的眸子里寫滿悲慘與無奈。

「有什麼不對嗎？」程峻再也看不下去她的舉動，厭惡地皺眉。「妳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一直抓來抓去的，這是非常不衛生、不雅觀的動作！」

看到霓穎不停抓癢的動作，他也開始覺得混身上下不自在了起來。

「你以為我喜歡抓啊？我又不是猴子！」葉霓穎直接用眼白部分瞪他。

程峻不理會她，轉身走進浴室想為自己放洗澡水，想等她一離開馬上就把自己洗乾淨，可眼前所見的一室凌亂與滿地的水漬，頓時讓他氣炸了。

「葉霓穎，妳給我滾進來！」

他久違的吼叫聲讓葉霓穎耳朵嗡嗡直響，天旋地轉。

「我都沒吼你了，你吼什麼啊？」

她忿忿不平地「晃」到浴室門口，雙手仍在抓個不停。

「妳不要再抓了行不行？！」程峻實在受不了，竟然有人在別人面前做這種不雅觀的動作，這種人一律被他貼上臟污的標籤。

「妳這女人怎麼可以邋遢成這個樣子？洗過澡浴室竟然連收拾都不收拾，滿地的水和拖鞋印也就罷了，跟我說話的時候手還不停的抓來抓去！」

實在太髒了！髒得他受不了，髒得他快抓狂。

「你以為我喜歡像猴子一樣抓來抓去的嗎？！」葉霓穎的脖子不敢動，聲音卻不減從前的驚天動地。「還不就是你，什麼不給我喝，給我加杏仁！現在好了，我全身過敏了，全身癢的要死你還不讓我抓，你想讓我死啊！還有那個浴室，我現在脖子不能動怎麼收拾？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下嗎？」

真過分，她還以為他們真能和平相處呢！結果什麼朋友、什麼和平全部都是廢話，這男人總是這麼自大！

「過敏？」程峻忍不住挑眉，看到她捲起衣袖的手臂上明顯的紅痕。「妳吃杏仁會過敏，為什麼不早說？」

他黑著臉走向前拉過她的手臂，見到上面的一片紅色疙瘩已經快要連成片，讓他的頭皮一陣發麻。

「我怎麼知道你放了杏仁糖漿？那個味道又不是十分明顯，誰知一碰熱水，所有的紅疹都冒出來了！」葉霓穎苦著臉抱怨，一雙手還是抓個不停。

「對不起。」程峻的聲音極小，緊繃著臉不悅地盯著她手臂上因過敏而不斷冒出來的小疙瘩。

「你說什麼？」葉霓穎沒聽請楚他說什麼，更不明白他幹嘛臉色那麼難看。

「我說對不起，可惡的女人！」竟然敢讓他說兩遍，程峻的眼睛噴火。

「我原諒你，小氣巴拉的男人！」

哼！這是道歉的態度嗎？葉霓穎可一點都不領情。不過，她也沒意料到竟然能從他的嘴裡聽到「對不起」三個字，心中舒服極了，她就勉為其難原諒他吧！

她轉身想回自己的房間，卻不料被程峻給攔住。

「妳把浴室搞成這副模樣之後就想走人了？」他氣憤地斥問。

「難不成你還想讓傷殘人士收拾不成？」葉霓穎不甘示弱地回道。

「妳傷的是脖子，又不是手！」程峻終於忍不住的朝她大吼。

「可是脖子不聽使喚，手怎麼幹活啊？」

葉霓穎死不認帳。「浴室地上有水很正常啊！反正你待會也要洗，洗完再一起擦乾不就好了嗎。」她現在全身癢得快要瘋掉，根本不想動手幹活。

「一起擦？」程峻一聽差點沒抓狂。「妳想要我在妳洗過澡的浴缸里洗澡，再一起擦掉妳弄到地板上的髒水？！」

「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我又沒有傳染病，小氣的變態男人，你不是說過你的身體可以接受我的嗎？」葉霓穎故意戳他的痛處。

「葉霓穎！」

果然程峻又開始吼她的全名。「妳該死的又說我是變態！」

「我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有什麼了不起！」葉霓穎不想跟他辯，雖然他暴跳如雷的樣子看起來好好笑。

程峻被她氣得火冒三丈，他恨恨地咬牙，大踏步走到門口。

「不要想耍賴，妳立刻把浴室收拾乾淨，在我回來之前沒有弄乾凈，妳別想走出這房間！」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他要去找個地方冷靜一下，免得忍不住掐死她。

「誰理你。」葉霓穎不停的抓癢，小鼻子不滿兌哼了一聲。

在關上門的那一剎那，程峻青黑的臉又轉回來。「妳剛剛說什麼？」

「我說馬上就收拾，行了吧，長官！」葉霓穎涼涼地從嘴裡噴氣，無聊地吹著頡前半乾的瀏海，讓它一上一下的。

程峻砰的一聲關上門，聽到他拉開大門離去的聲音，葉霓穎一屁股坐在他的床上，不停的抓著自己的手臂。

「哎，這男人還亂好玩一把的，平時看起來酷酷不喜歡笑的樣子，一生起氣來就抓狂發飆，跟他吵架真的好過癮！不過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裡啊？不管了，我好睏喔。」霓穎在打了個哈欠的小嘴上輕拍兩下。

這床可比她自己的棒多了，那個有潔癖的傢伙果然很會享受！

葉霓穎扶著脖子倒在程峻的床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慢慢閉上酸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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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程峻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葉霓穎如此誘人的甜美睡相。

她睡衣的領口開得很大，因她的蠕動而偏到一邊，露出她完美有型的鎖骨和白皙無瑕的肌膚。手臂上因出疹而變得粉紅，睡夢中的她仍然睡不穩的抓來抓去，看樣子痛苦異常。

程峻微微皺眉，如果早知道她吃杏仁的東西會過敏，他也不會好心地跟她分享他最愛喝的杏仁咖啡。

「唔……」床上的葉霓穎像是感覺到了他的存在，微微發出一聲輕細的呻吟，翻了個身又繼續甜甜的睡去。

她不小心掀開的薄被下，有著讓程峻目光炙熱的美腿。

她的腿白皙修長，小腳丫近在眼前，雖然平日看到別人的腳他會噁心厭惡，可是她小巧的小腳趾，竟然讓程峻有忍不住想要一口咬上去的火熱衝動。

他僵直地站在床邊，看著睡夢中的葉霓穎露出甜美的笑容，不自禁地動氣。

「這個可惡的女人，平時怎麼沒見她這麼對我笑過？」

幾乎是立即的，程峻也被自己的自言自語嚇了一跳。

他又往前邁了一步，目光貪戀著眼前的美景。

粉紅色的睡衣包住她胸前的豐盈，她的身體有種清新自然的味道，那抹淡香不可思議地騷擾著程峻的嗅覺。

那是他沐浴乳的薄荷味，如今淡淡地從她身上袋來，莫名的讓他全身緊繃。一想到她在那浴室中洗澡的樣子，他的黑眸變得異常深斷，慾望更是蠢蠢欲動起來，反應強烈得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

「我真是瘋了！」程峻努力剋制著自己熊熊燃起的慾望，不會像大野狼一樣地撲到她身上，一口吞掉主動落入陷阱的小綿羊。

程峻笑著搖頭，這小爆竹睡在他床上，抱著他棉被的樣子竟然會撩撥起他那少之又少的慾望與邪念，真是不敢相信！

等等！他的床？！她竟然睡在他的床上？還蓋著他的被子！

笑意僵在他的臉上，熊熊的火焰開始在眼中燃燒，他貼近葉霓穎的耳朵，用盡全身的力氣朝她大喊。

「葉霓穎，滾回自己的床上去！」

轟隆！正睡得香甜的葉霓穎整個人從床上跳起來。

「地震了嗎？打雷了嗎？爆炸了嗎？」她受驚地捂住疼痛的脖子滿床亂轉，最後才看到床邊程峻那張冷酷的臉。

「怎麼回事啊？」她沒有睡醒嗎？不明白他為何又變成黑臉包公。

「誰允許妳睡在這裡的？」程峻一張臉氣成鐵青。

霓穎有些困惑的左看右看，也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我也不知道。」她抓抓手臂，嗚……好癢啊。

「拿去！」一個藥局的紙袋扔到她面前。

程峻動手脫掉外套，捲起袖子打算大掃除。「滾回自己的房間睡，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妳踏進這房間一步！」他惡狠狠地放話。

葉霓穎撇撇嘴，從他的床上爬下來穿好拖鞋，好奇地拿過紙袋。

「這是什麼？」她一樣一樣把東西掏出來，隨即驚訝得不得了。

治過敏的葯、治過敏藥膏，還有兩瓶口服液。紙袋裡內服外用的葯一應俱全，葉霓穎感動於程峻的細心。

胸口微微發熱，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這麼晚了你還跑出去，就是為了幫我買葯？」

不自在地別過臉，程峻嘴硬的說：「我只是討厭妳抓來抓去的樣子，像個猴子一樣，弄得我的床好臟！」

「真是這樣嗎？」葉霓穎忍住差點逸出的笑聲，開心的抱著一大堆葯起身，心裡有著感動，他不經意的關愛讓她既溫暖又意外。

原來他也挺細心的嘛！葉霓穎直直盯著他看，羞得程峻非常不自在。

「看什麼看，我要收拾我的房間，還要換被單，妳立刻給我回房睡覺去！」該死的，她幹嘛一臉要笑不笑，讓他渾身不自在的表情啊！

程峻在心中忿忿不平的想，自己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會在深更半夜跑去幫她買葯。

只是，看到她又抓又撓的樣子他的心裡也很難過，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揪緊了他的胸口，讓他覺得自責。

「你這個人的嘴巴還真不是一般的毒，我走了，你慢慢的收拾吧！」他這奇怪的舉動，弄得她整個人也感覺怪怪的，好像有一道電流穿過她的身體，連帶著讓她的心臟也跟著緊窒酥麻。

四目再次相交，室內開始有不同尋常的氣流產生。

緩緩的，好像有什麼吹拂上兩人的心頭，雖然沉默，他們卻同時敏感地感覺到那若有似無的曖昧。

葉霓穎回過神，轉身暗地裡吐吐小舌，溜出程峻的房間，她的離開也成功地打破了剛才那曖昧的氛圍，異常的情緒來得快，消失得也快。

程峻伸出手，想將她睡過的被單換掉，可是敏感的他卻發現，那上面似乎並沒有什麼味道讓他不適應。

他有些意外的皺眉，起身進入一旁的浴室打算洗個澡便上床休息，誰知進入眼中的還是一室的凌亂，再次讓他在心中默數三秒后，忍不住爆發。

「葉霓穎，妳看看妳做的好事！」

程峻火爆的怒吼，讓已走到客廳的葉霓穎縮縮脖子溜得更快，跑到自己住的客房緊緊關上門，假裝沒有聽到他的咆哮聲。

坐在床上，她拿出藥膏擦在手臂和大腿的過敏處，仍然止不住那不同往常的強烈心跳。

「奇怪，我臉紅個什麼勁！」她將手背貼上自己發燙的臉頰，一想到自己剛才竟然在他床上睡著，再次忍不住羞紅了臉。

拉上被子躺在床上，她聽見自己自言自語的聲音。「或許那個男人，也並不那麼讓人討厭。」

她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手臂不再那麼奇癢難耐，終於讓她可以安心睡覺。

而另一扇門內的程峻也正在為自己的舉動而震驚不已。

他正坐在霓穎剛洗過澡的浴缸里，不可思議地盯著地上未乾的水漬想著她剛說過的話－－並不是她所洗過他就不能洗；浴室地板的水漬並不需要每次都擦乾淨。

「該死的，我真是瘋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因她的話而改變一貫的做法。

程峻放任自己潛進浴缸水底，鼻息間仍然殘留著那清新的薄荷香味，心中莫名的悸動。

他和她「同居」的第一夜，雖以爭吵開場，倒也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