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姑娘,你想對我說什麼?」沐容夏明人不說暗話,開門見山的問。
「我想告訴你,你別再痴心妄想要嫁給司徒朗。」林宛婷站起身走向她,眼神如毒針似的,充滿了怨妒。
「林姑娘,我才想奉勸你一句,彆強求不屬於你的,那隻會讓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不快樂,司徒朗與我真心相愛,他對林姑娘並無其它心思。」沐容夏毫不畏懼的回視。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要我成為他的妻子,時日一久,他自然會對我上心。」
「他不會娶你的,我們已經有了婚約。」沐容夏平靜的說。
林宛婷冷笑。「好啊,你要是不怕司徒家家破人亡,你就儘管嫁吧。」
沐容夏心一凜。「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父親是朝中要臣,又是皇後娘娘的遠親,三皇子是我的表哥,我還得喊皇後娘娘一聲姨母,我們林家與皇室的淵源可不小,只要我聯合表哥一起整治司徒家和沐家,你說,誰的下場會比較凄慘?」語罷,林宛婷揚起得意的笑。
「林姑娘空有一張花容月貌,心腸卻是這般惡毒。」沐容夏握緊了粉拳,終宄還是忍不下這口氣。
「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就是嫁定司徒朗了。」林宛婷一臉毫不在乎的笑著。
沐容夏十分清楚她不是在說笑,她都能煽動三皇子一起找上隱月山,可見她對司徒朗是誓在必得。
假使她真的與三皇子連手,再加上翻手雲覆手雨的皇后,區區司徒家與沐家,豈會是他們的對手?
瞧見沐容夏面色凝重,目光也充滿不安,林宛婷笑得更恣意。
「終於知道要害怕了?沐容夏,你想跟我林宛婷斗,還早得很呢!反正回京的路上還長著,你多得是時間好好想清楚,看你是要執意嫁給司徒朗,不管兩家人死活,還是要自己委屈一點,讓兩家人都吃得好睡得香。」
「林宛婷,你真的很卑鄙。」沐容夏真希望那一日在回京的路上,她與司徒朗從沒遇見過這個令人作嘔的女子。
「為了得到我想要的,卑鄙又如何?哈哈哈……」林宛婷猖狂的嬌聲大笑。
沐容夏深吸了口氣,甩頭離開,不讓林宛婷有機會看見她落下傷心的淚。
她只想與司徒朗兩人好好的,攜手白頭偕老,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心愿,竟會如此困難?「這封信,你回京之後務必要呈給聖上,讓聖上親自展讀。」無名在紙上寫下最後一個字,手中還握著毛筆,正色地叮囑。
司徒朗不禁皺了皺眉,納悶地望著無名。「敢問老前輩,這封信可有什麼玄機?」
他既不是皇親貴族,也非朝中重臣,想見皇上只能透過太子相助,因此他絕不可能單單為了一封不知所云的信,就貿然商請太子幫忙。
無名端詳了他好一會兒才說道:「夏兒體內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只要再喝上兩帖葯,所有病根都能盡除,如今三皇子來這兒一鬧,你們勢必也該回京了。小子,你可是經由我認可的人選,我可不能讓夏兒嫁給那個頑劣的三皇子。」
「那這封信……」
「你不妨一看,看完之後,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我要你將這封信轉交給聖上。」
司徒朗疑惑的接過無名遞來的信,看完內容后,饒是走遍大江南北、閱歷豐富的他,也難掩震驚。
性格古怪的無名居然是皇帝的兄長?!
無名是三十年前人稱逍遙王爺的七皇子,先皇本來有意將帝位傳給他,但是他無心於名利,毫不留戀地讓賢給現今的皇帝,在本朝成為一段佳話。
世人對於神秘的七王爺一直感到很好奇,有人說他歸隱山林,有人說他出家修佛,各式各樣的傳聞從來沒停過,沒想到他竟是人稱神醫的無名!
「老前輩,後生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是七王爺,還請老前輩恕罪!」司徒朗恭敬的拱手對無名說。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必多禮,現在重要的是將這封信交到聖上手中,怎麼說夏兒也是我唯一的徒弟,我將她視為自己的女兒,自然不希望她受到欺負。」
無名在信中向皇帝稟明他收沐容夏為義女一事,盼皇帝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將沐容夏賜婚給司徒朗,這麼一來三皇子就不會再覬覦沐容夏,而林宛婷應該也會收斂一點,不再欺負她。
司徒朗怎麼可能不明白無名的用心,他感激的對無名叩拜。「多謝老前輩,我和容夏會即刻起程,將您的信交給皇上。」
看來,有了這封信,他和容夏的婚事應該能夠順利了!
不出所料,南宮瑾醒來之後大鬧了一場,為了不讓司徒朗受罰,林宛婷不停地幫他說話,好不容易才勸住了南宮瑾,怎知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又想打沐容夏的主意,司徒朗一怒之下,差點又與他起衝突。
為了不讓南宮瑾得逞,司徒朗便在無名的協助之下,連夜離開山莊趕回京城,一路上,沐容夏異常的安靜,總是一個人不知想著什麼而出神。
就像此刻,他們剛出客棧,搭乘馬車繼續趕路回京,沐容夏一坐進車廂里便低著螓首,就連司徒朗凝視著她好半晌都沒發覺。
「夏兒,這幾日你一直悶悶不樂,也不太愛搭理我,是不是因為林宛婷的緣故?」司徒朗伸手握住她的柔荑,意外發現她的手心十分冰涼,不禁皺緊雙眉。
雖然這一世她的命運已經扭轉,但對於前世的傷痛和懊悔,他始終無法輕易忘懷。
雖然他是死而重生,但這一世對他而言,猶如全新的人生,不,甚至可說是比來世更好,他依然是他,沐容夏仍然是沐容夏,他可以盡情的彌補她,將先前做錯的一切統統抹去,重新來過。
所以這一世,無論是南宮瑾還是林宛婷,甚至是其它任何人,都休想阻撓他與她白頭偕老。
「朗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沐容夏語重心長地看著他。
「如果是林宛婷的事,那就別談了。」司徒朗握緊了她發涼的手心,不想見到她為那些瑣事煩心,秀麗的臉蛋愁眉不展。
他捨不得她疼、捨不得她難過,也捨不得她煩憂,這一世的他,想成為一座能為她遮去風雨的高山,更想成為她的天與地,讓她一輩子都離不開他。
他說過了,這一世寧可是他愛她比較深,好過她愛他更多。
她傷,他痛。她哭,他也痛。
早在重生之後,他便已將她當做自己的妻,自己的全部。
「我不想對你說謊,那日你被師父叫出去之後,林宛婷對我說了很多話。」
「無論她對你說了什麼,都別聽她的,你只要專心想著一件事,那就是養好身子,等著嫁進司徒家,當我的妻子。」司徒朗給了她一記安撫的笑,握緊她的手,溫柔地將她攬進懷裡,為了想轉移她的心思,故意打趣地道:「我的大嫂,也就是你的嫡姊,你們自幼感情融洽,等你嫁進司徒家之後,就沒有妯娌相爭的麻煩,我跟大哥也樂得省下一堆煩心事,你說是不?」
「我和姊姊感情可好了,讓我們當妯娌,你跟你大哥說不準晚上要獨守空閨呢。」明白他是在擔心自己,沐容夏順著他的意,也說些不著邊際的玩笑話。
見她提及沐容春時,神情自若,笑意滿盈,司徒朗心裡著實落下一顆大石。
其實她忘了過去的他,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一來,她不會記得先前的他,是如何盲目的喜歡著沐容春,她也不會記得,自己的姊姊曾因為一時的虛榮心,佔去了她的功勞,讓他誤以為那年勇敢放箭嚇跑母狼的人是沐容春。
這麼多年來,為了不拆穿嫡姊的謊言,她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而他的錯愛也曾深深傷害了她,甚至讓事情走向最糟糕的地步,每每一想到,他就不能夠原諒自己。
「朗哥,為什麼你總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感覺到他抱著自己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沐容夏不禁疑惑地抬起頭看向他,正好迎上他泛著憐惜的目光,再也按捺不住存在已久的納悶,問出了口。
「別多心,我這是心疼你。」司徒朗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
除非她自己記起過去的紛擾,否則他不會告訴她,以免她心裡有了疙瘩,不開心。
「心疼我什麼?」她狐疑地緊瞅著他,又問。
「心疼你以後要嫁給我,得吃一輩子的苦。」他故意嘆了一大口氣,用手背來回撫著她的美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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