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二

尾聲二

不過若真的是她惹他不高興,她還是先道歉為上。

「好嘛,你別生氣,我不是故意笑你的。」她涎著笑臉,討好地說。「你知道我這個人沒心眼,覺得好笑就笑了,哪知道會這麼傷你的自尊心。」

「我的自尊心沒受傷。」

她一愣,「不然你傷了什麼?」

「傷心啊。」他咬牙切齒地說,「皇上尋我開心便罷,你不懂我的用心,竟還跟著起鬨?」

「這跟用心有什麼相關?」

「你以為我為什麼至今不曾碰過你?」

「因為你服了太多鎖精散?」

「不是!」他對她大吼,惱得滿臉通紅。

裴美樂縮了縮脖子,「不然是為什麼?」

那天與深吸一口氣,臉色越來越沈,「岑語默,你是真笨還是裝傻?」

「幹麼罵我?」

他抓住她的肩膀,兩隻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你以為我每夜與你同床共枕,腦子裡沒想著那檔事嗎?看著尋香都懷上嘯天的孩子,我多希望你也能替我生幾個白胖娃兒,可是你……」

「既然你想,」她低垂著頭,小小聲地問,「為什麼從來不碰我?」

「因為你曾受過傷。」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聲音低啞而壓抑,「我怕傷了你,怕你受苦。」

聞言,裴美樂心中一熱。他是愛她的,因為愛她,所以惜她、憐她,不忍她再吃半點苦頭。

「天與,你根本不必擔心,我的傷都已經好了,而且身材雖然纖細,但身子沒你以為的那麼虛弱。高太醫說我的身體很好,一點問題都沒有,所以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我想幫您生娃兒……」她有些難為情,滿臉潮紅髮燙。

邢天與不氣了,他深情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於冗長的沉默及安靜讓裴美樂有點尷尬,她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唇,「總之你不必擔心我的身體,我很好。」

她話才說完,邢天與已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低頭攫住了她的唇瓣,真到她喘不過氣,用力推開了他的胸膛,他一驚,怕是自己抱得太緊。「怎麼?哪裡疼?」

她搖搖頭,嬌羞道,「不疼,只是我快喘不過氣了。」

邢天與唇角一撇,倏將她攔腰抱起,一轉身便往房間走去,裴美樂緊緊勾著他的頸子,痴痴地望著他。

「天與,那個鎖……息嗣散,真的沒礙著你得身體吧?」她有點憂心,「凡是藥物,久服難免傷身。」

他睇著她,「放心,一點都不礙事。」

「真不礙事?」

他眼底閃過一抹狡黠,語帶暗示,「很快你就會跟尋香一樣了。」

「欸?」她一愣,「什麼一樣?」

「當然是懷娃兒。」

五年後,朝儀宮。

一個秋高氣爽的午後,福姬太后召兩個兒子、兒媳,還有一窩皇孫、皇孫女進朝儀宮共聚天倫。

大人們喝茶聊天,十四名皇子公主則在院子里嬉戲。

在這五年間,邢天修又添了一兒兩女,共十一個孩子,而邢天與和岑語默也沒閑著,短短五年便生下兩兒一女。

十四個孩子,最大的已十二,最小的才剛學會走路,院里鬧烘烘地,氣氛歡樂。福姬太后看著兒孫滿堂的景象,笑得整晚嘴都沒闔過。

「皇祖母,您看。」這時,邢天與四歲的兒子邢瀚跑了過來,手裡不知捧著什麼。

當大家看見他小小手心裡捧著的東西,不禁嚇了一跳,那是只奄奄一息的鳥,一旁的宮人見狀,連忙要去拿他手裡的鳥。

福姬太后以眼神制止,慈祥地問,「瀚兒,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在那邊的牆底下找到的。」說完,邢瀚問,「皇祖母,可以讓太醫爺爺幫牠治病嗎?」

福姬太后蹙起眉,有些為難,「瀚兒,恐怕太醫爺爺也救不了牠了。」

邢瀚一聽,十分難過,五官立刻皺在一塊,邢天與才想叫他把鳥拿去埋了,他便嗚嗚地哭了起來。

「瀚兒,」他濃眉一蹙,「你是男孩子,怎能說哭就哭?」

「爹,小鳥好可憐……」邢瀚抽抽噎噎地說。

「凡有血有肉之物,必有生死,快把鳥拿去牆邊埋了。」他其實是擔心那鳥不知是犯了什麼病而死,要是讓孩子也跟著病了,那可不妙。

只是他話說得急了,聽來就像是在教訓。

邢瀚轉頭看著母親,淚眼汪汪,「娘,我們能救牠嗎?」

邢天修反倒不舍,哄著他說,「哎呀,我們瀚兒真是個善良的孩子。來,皇伯父立刻遣人把送到太醫院去。」

「皇兄。」邢天與眉心一擰,對他搖了搖頭,「不必為這種事勞師動眾。」

「別傷孩子的心嘛。」好脾氣的邢天修不以為意。

「瀚兒。」裴美樂柔一笑看淚眼汪汪的兒子,「來,把鳥兒給娘。」

邢瀚把鳥給了她,她以手絹小心翼翼地將鳥包了起來。此時,那鳥兒的身體已連些微的起伏都沒有了。

裴美樂輕聲一嘆,「瀚兒,鳥兒已經走了。」

聞言,邢瀚難過地哭了起來。

「瀚兒不哭,娘跟你說。」她插將邢瀚攬在懷中,溫柔地道,「生命是會輪迴的,死亡不是盡頭,只是另一次生命的開始。」

這個,她體會最深。

她曾經死了,卻在穿越到另一個時空,有了全新的生命及體驗。從前當她還是裴美樂時,她不曾認真想過結婚生子,可如今成為岑語默,卻擁擁有這些家人,還有疼愛她的丈夫、三個可愛乖巧的小孩,以及肚中已五個月的寶寶。

「記得娘跟你說過嗎?天上的星星也會死去。」她說。

邢瀚點頭,「嗯,娘說每當有一顆星星死去時,就會有一顆星星誕生。」

「沒錯。」她笑視著他,「所以,當這隻鳥兒死去時,在某處也正有一隻鳥兒破蛋而出,這就是生命。」

邢瀚雖似懂非懂,可母親溫柔的話語卻安慰了他,他擦去眼淚不再哭,一臉勇敢堅毅,「娘,鳥兒一定去了一個很好的地方,對吧?」

「是的,牠去了一個很好的地方。」

邢瀚吸吸鼻子,綻開笑顏,「娘,把鳥兒給孩兒,我要把牠埋了。」

裴美樂一笑,用手絹妥善將鳥屍包好,交到他手上。

邢瀚小心翼翼地捧著鳥屍,轉身走開。

其他的孩子們見狀都好奇地圍著他。不一會,一群孩子全往牆邊走去,合力將鳥兒埋了。

看著這一幕,福姬太后笑了。「語默,你對孩子可真有一套。」

「是啊,這一點天與真要跟你多學學。」邢天修趁機損了弟弟一下。

邢天與不以為意,他慢條斯理的啜了一口茶,「我跟語默是各有所長,各司其職。」

邢天修突睇著他,「我看你最在行的就是把孩子弄哭吧?」

話畢,大家都笑了起來。

須臾,福姬太后疑惑地看著裴美樂,「語默,你剛才跟瀚兒說的是真的?天上的星辰會死?」

「是的,母后。」她說。

「真想不到語默還懂星象。」慕華皇后十分佩服。

「不敢,語默只是知道,世間之物皆有其終及盡的一日,總有一天,我們都會消失在這個世上,然後以另一個形體開始吸一段生命旅途。」說著,她轉頭深深注視著邢天與,「在我是岑語默之前,不知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以什麼人的身分活著;而當我消失在這個世上之後,又不知會變成什麼人,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這就是生命,就是輪迴。」

幾人聽她這麼說,不禁認真地思索起這件事。

「語默這番話好有禪機呀。」邢天修認真的忖著,「不知在邢天修之前我是什麼人?在邢天修之後我又將是誰?」

「皇上從前是誰,未來是誰都不需要在意,重要的是您現在是擁有這麼多家人的邢天修,而大家都愛您。」她說。

邢天修點頭穩是,「說得一點都沒錯,這活著的當下便是最重要的事,話說回來,變成誰,或將變成誰,都有其道理及意義吧?」

裴美樂頷首微笑,轉頭看著邢天與,並握住了他的手,「我知道,我之所以是『岑語默』,就是為了能待在王爺身邊。」

邢天與心頭一悸,定定地凝視著她,眼底有一絲激動。

「不管我以前是誰,未來是誰,現在的我都是為了他而存在。」

「語默這話真是太催人熱淚了。」善感的慕華皇后忍不住濕了眼眶。

「可不是嗎?」邢天修一看,不只慕華皇后眼眶濕潤,就連福姬太后也都快落淚了,為免幾個女人哭成一團,他打趣說,「看來天與這一輩子都甩脫不掉語默了呢!」

邢天與唇角一勾,眸光鎖住了她,「我還怕她甩脫了我呢。」說著,他緊緊回握著她的手,「這手我一輩子都會牢牢地抓著、牽著,絕不放手。」

望進他眼底深處,她臉上滿是喜悅及幸福的笑意。

是的,誰變成誰,又將變成誰都有其道理及意義。她雖不是因他而生,卻是為他而重生。

而這,便是她存在的意義。

註:相關書籍推薦:

1、穿越做貴妻之一《穿越為妃》;

2、穿越做貴妻之二《下堂為妾》;

3、穿越做貴妻之三《爬牆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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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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