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她要想好說詞,再慢慢和他分享心事。
接過他遞來的叉子,她咬了口脆脆甜甜的梨子。
敏旭言瞧著她此刻懶散的模樣。勻稱的大腿因她的姿勢而幾乎完全脫離窄裙的保護,白色的襯衫也被壓得凌亂,領口解了兩顆扣子,雖然還不到可以窺見美景的地步,但若隱若現的模樣也夠引人遐想了。
不行不行,再想下去,等會兒恐怕不是他沖回房間沖冷水澡就能解決的事了!他趕緊別過眼,不敢再看那對他而言太過養眼的畫面。
他實在不懂究竟是她對他太放心,還是在這方面太過遲鈍沒有警覺性?
明知道他對她的情感,還這樣大剌剌的一點防備也沒有,要不是他定力夠好,早就把她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一想起今天早上她賴在他懷中那無辜又可愛的模樣,他就清楚的感覺到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正節節敗退。
雖然最後她還是沒將愛說出口,不過至少算是有很大的進步了。
「對了,今天中午去吃飯還好嗎?看你回來時心情不錯。」他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試圖找其他話題聊,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還可以,徐易風人挺風趣的。」她想了想,「不過我真沒想到原來他是勁揚董事長的兒子耶!」
徐易風為人誠懇,氣質和她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喬靖有幾分相似,很難讓人討厭。
不過人家可比喬靖努力多了,一點也沒有仗著自己是「太子」的身分作威作福,反而在自家公司腳踏實地的從基層學起,與他談話可以感覺得出他的專業與遠見。
就連她這個其實不擅交際的人,也覺得和他聊天是件頗愉快的事。
「這在業界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吧!」也只有她這個醉心於工作的人才會第一次聽說,不過他一點都不意外便是。「難道你是為了這件事在開心?」
真不尋常,他很少見到她這麼快樂的模樣,甚至雙頰還泛著淺淺的紅暈。
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對勁。
「我就是現在才知道不行哦?」她瞪他,「嗯,這樣看起來,如果想和勁揚維持長遠的合作關係,也許該從徐易風下手,和他套好關係才對。我看他要不了幾年,應該就會變成勁揚的主事者。」
在講這話時,季穎璇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只是純粹以公司的角度去想事情,這是她這些年訓練出來的本能反應。
只是這話在敏旭言聽來卻有些刺耳。
「以前你只在意公事,什麼時候也會開始在乎人了?」他不喜歡她對哪個男人留心,特別當她還表現得這麼興奮。
其實他的獨佔欲很強,可以接受她不愛自己,卻無法忍受她心底有其他男人的存在,因為過去沒有其他能夠在她心中佔有任何份量的男人,他才一點都不急,可現在她卻在他面前提起了另一個男人……
「沒有啊,只是剛好覺得他人還不錯而已。」她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口氣忽然改變,「而且他是勁揚未來的董事長耶,和他打好關係總是沒錯。」
「反正你永遠都是以工作為最優先考量就對了。」他冷嘲。
「你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嗎?」她呆了呆,覺得他的態度好奇怪。
敏旭言冷冷一笑,心中卻異常苦澀。「是啊,我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比起自己,她更在乎公司,曉得她願意為公司付出很多很多,卻無法花心思在他身上。
他並不擔心她會愛上那個叫徐易風的男人,卻在意她打算為了公司去接近對方。
想到她從不曾打算和他「打好關係」,他就莫名的感到惱怒。
今天她會「為了公司」而積極與那男人往來,哪天是不是也會為了公司陪對方交往談戀愛?
說真的,依她對公司的執著,若真有這種結局,他一點都不意外。
「你到底怎麼了?講話好奇怪。」見他這樣,季穎璇就算再遲鈍也該懂得不安了,「你不是說過會一直支持我的嗎?」
她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是那是他對她的承諾呀!
「璇。」敏旭言瞧著她,很緩慢的道:「男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見她一臉疑惑,像是不懂他在講什麼的樣子,他的怒氣稍稍消退了些,取而代之的卻是萬般無奈。
他怎麼會愛上這個遲鈍的女人呢?
「我先前就告訴過你了,最好儘快想清楚我們之間的感情問題。」他站起身,硬著心腸丟下一句,「我說過,我沒辦法再等你太久。」
說完,他便留下她,朝自己房間走去。
「什麼意思啊?」咬著香甜的水梨,季穎璇不解的望著他緊閉的房門,不懂自己究竟哪兒惹他生氣了。
他們剛才是在講公事吧?所以……他是不喜歡她總是提公事嗎?可是他一直都知道她有多想往上爬呀!
季穎璇好睏惑。
她想成功,想向所有人證明,就算沒有背景她也能夠很有成就,他最清楚這一點了,不是嗎?
剛才他那句「不會等太久」讓她有點不安,不過轉念想,平時他總是無條件支持她想做的事,這回生氣歸生氣,到時應該還是會幫她的吧?
自我安慰一番后,季穎璇心情稍微平靜了些,決定將這件事暫時拋在腦後,先煩惱公事的問題比較實在。
結果,她好像預料錯了。
季穎璇坐在車裡,心情煩亂。
她以為那天旭言只是隨口說說而已,因此並沒有做改變或調整,仍是照自己的步調工作,並與徐易風保持聯繫。
沒想到他這回真的生氣了!
其實他並沒有因而對她不好,每天還是一樣體貼的替她準備餐點,工作也盡心儘力,可是她就是知道有哪裡不對。
他對她微笑的時間少了,瞧著她的眼神,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充滿溫暖與愛戀。
過去她從沒認真想過有天他會對她冷淡,甚至……離開她,可是最近他的表現,卻讓她常常有種他要離開的感覺。
一想到可能失去他,她就很惶恐。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在氣什麼,是因為她太在乎公事而忽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