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流來襲!
冬至,中央氣象局持續發布低溫特報,受到強烈大陸冷氣團影響,各地氣溫從深夜開始一路往下滑,清晨淡水甚至出現六度低溫,北部白天沿海空曠地區,氣溫依舊維持在八度至十度左右。
「他×的!你知道現在幾度嗎?八度!這麽冷的天氣,他們頭殼裝屎安排我拍外景戲就算了,居然還腦殘的臨時加戲要我落海,還要我整個人浸泡在海里三分鐘?是三分鐘不是三秒鐘!是想看我活生生被凍死嗎」海平面以上是八度,誰知道海平面以下會幾度?再也壓抑不住怒氣,大明星金承民終於發飆了。
本來身分只是個宣傳,三個月前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臨危受命兼任助理的江東和,見他氣沖沖的走回休息區,趕緊起身讓座,並為他披上禦寒大風衣。
「別生氣了,承民。」江東和遞出保溫瓶,「來,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
大明星拍片拿喬、鬧彆扭、發脾氣,他很習以為常了,但是搞失蹤的話,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你去跟導演說,我絕對不拍落海的戲!如果他堅持要拍的話,我只給他兩條路選擇,一是換導演,二是換男主角!」導演不讓步,他金承民也不妥協。
江東和一個頭兩個大,繃緊神經,剉咧等了。
金承民是出了名的難搞演員,並非他刻意要刁難導演、編劇、劇組,而是他一向隨心所欲慣了。
高興的時候,要他赤裸卧冰都行;不高興的時候,連擺個姿勢他都不肯。
很顯然的,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因為不只他的助理被罵跑了,連專屬發妝師都被趕走了,更慘的是,已經將近兩、三個月找不到令他滿意的助理和發妝師。
沒有助理他尚可接受,但是沒有發妝師他可受不了,這對愛美的金承民而言,無疑是項酷刑,難怪最近他的脾氣特別大。
「好好好,我現在就去找導演溝通、溝通,你千萬要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絕對不可以衝動。」怕他﹁症頭﹂發作起來又鬧罷工,江東和邊安撫他的情緒,邊打電話回經紀公司求救。
唉!宣傳不好當,助理更難為,伺候大牌明星最累人了。
江東和一面朝也在發飆的導演走去,一面向經紀公司發出緊急通報——令人頭疼的金承民,似乎有要罷工的跡象。
「拜託,導演,今天天氣這麽冷,真的一定要拍落海的戲嗎?英雄救美也有其他的方式,可不可以通融一下換個場景?」他苦苦哀求著導演,只差沒跪下來了,「拜託啦!導演,看在我們合作這麽久的分上,能不能請編劇把落海的戲刪除掉?」
「不行!」導演相當堅持,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這場戲男主角一定要落海,不跳水救女主角,他們之間微妙的感情就呈現不出來!」
「導演……」
「他一定要下水……」
要他下水?那他就不拍了!
﹁砰!﹂由於太過憤怒,金承民起身的同時,推倒了椅子。
聽到巨大聲響,江東和和導演兩人雙雙愣了下,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
江東和有股不祥的預感,金大爺又耍性子了,好像要罷工了。
「承民啊,你要去洗手間是不是?」不是沒發生過直接走人這種事,他著急的幫金大爺找藉口,想緩和氣氛。
「喂!金承民,你不拍戲要去哪?」鬧罷工事小,搞失蹤事大,這下導演也緊張了。
金承民火大的丟下劇本,理都不理江東和的叫喊,也不鳥導演的咆哮,轉身便大步離開。
他倒要看看,沒有男主角,他們要怎麽拍戲!
轉個彎到了停車場拿汽車遙控器,他打開車門,迅速坐了進去。
車子一啟動,金承民油門一踩,正打算躲到南部去,讓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時,沒注意到停在他前方的車子也要出去,就在兩輛車差點對撞之際,他緊急踩下煞車,對方也及時煞車。
幸好兩人的反應夠快,才沒有釀成大禍。
「真是的……」對方是女性駕駛,不悅的打開車門,下車察看狀況,「到底會不會開車啊!在停車場起步這麽快,是趕著去投胎是不是?」
兩輛車的車頭僅隔一條小縫隙,差那麽一公分就要撞在一起了。
正在氣頭上,金承民臉色不是很好看的下車,他緊抿著雙唇走到另一側,看了看雙方的車頭,發現連擦撞都沒有,認為沒事了,瞟都不瞟對方一眼,不發一語的轉身就要回駕駛座。
他的目中無人,讓女駕駛不由得怒火中燒。
「先生,」她突然叫住他,「你的東西掉了。」
金承民聞言,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過身。
「我掉了什麽東西?」他睨她一眼,一副無關緊要的表情看了看地上。
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到地上有什麽東西,忽然間,他明白了。
她認出他是誰了,所以掉東西只是個藉口,其實是想藉機勾引他?
雖然搭訕的手法有點老套,不過老實講,她成功的吸引到他的注意了。
扯唇冷笑了聲,不過他向來對投懷送抱的女人沒什麽興趣。
「這位先生,你不知道你掉了什麽東西嗎?」鄭凱欣很不高興地瞪著他,再度提醒他做人應該有的禮儀。
金承民雙手環胸斜睨眼前的女人,不認為她真的在生氣,只是佯怒,而目的無非是想勾引他,不悅只是一種欲擒故縱的把戲罷了。
隔著車子,兩人面對面站著。
「不知道。」他側臉仰首,用鼻孔瞪人,「我掉了什麽?」
他耍酷的擺架子,很跩的睞她一眼,眼神儘是譏誚。
沒見過如此傲慢無禮之人,鄭凱欣氣到快說不出話來。
「禮貌!你掉了做人應有的禮貌!」她用教訓般的口吻告訴他,他的禮貌掉在地上忘記撿了,實際上是在暗批他的無禮。
「什……什麽?」金承民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不是笨蛋,當然聽得出她的弦外之音,她在諷刺他是個沒有禮貌的人。
「一個人如果做錯了事,不是應該要跟對方說聲對不起嗎?」她理直氣壯的要求他,「所以你必須向我道歉!」
現在是什麽情況?他有些傻眼了。
一般人看見大明星,反應不外乎掩嘴尖叫或是像花痴般傻笑,然而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非但不祟拜的問候他,也不纏著他要簽名,反倒指責他,對他生氣。
他難以置信的瞅著她,不太確定她是否在玩心機或耍手段了。
「你……」第一次碰到有眼無珠的女人,他有點不知所措,完全不曉得該拿她怎麽辦才好。
「需要我教你嗎?快點把禮貌撿起來,跟我道歉!」鄭凱欣催促著,堅決的態度顯示出她不會是個輕易善罷甘休的人。
要高高在上的金承民跟人低頭認錯賠不是?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她作夢比較快!
「哼!」他冷哼一聲,整個火氣又上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管你是阿貓還是阿狗,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一樣,總之,快跟我說對不起!」她等他的對不起,等得快不耐煩了。
「我是金承民。」他與她對視,眸露挑釁。
「那又怎樣?」她略抬螓首,語氣鄙夷,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金承民氣到頭頂都快冒出煙了。得不到崇拜就罷了,還慘遭鄙夷?
他瞪住她,憑直覺,她的樣子不像做作,也不像說謊。
「你不認識我?」他很驚訝,他都紅到國外去了,不敢相信台灣竟然還有人不知道他這號人物。
「我應該認識你嗎?」她的眼神很侮辱人,當他是神經病的反問。
「你都不看電視的嗎?」不是他自誇,目前台灣曝光率最高的男明星非他金承民莫屬。
打開電視,不管轉到哪一台,不是有他主演的戲劇,就是有他拍攝的廣告,甚至連座談節目都有他的身影,更別提戶外大型廣告看板都是他的肖像。
放眼整個台灣,他幾乎無所不在。
「你以為每個人都很閑嗎?我忙到都快沒時間睡覺了,哪有空去看電視。」有時間她只會拿來賺錢,不會浪費在看電視這種事上。
金承民狠狠的瞪著她,彷佛她是世間稀少罕見的動物。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一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他可是紅透半邊天,亞洲公認第一帥的男藝人,而她居然不知道他是誰?她眼睛被牛屎糊住了不成?
「你乾脆說你是總統算了。」鄭凱欣撇了撇嘴,當他是在吹噓,完全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你……」金承民橫眉怒目,被她的有眼無珠氣到快飆髒話。
她藐視他,而且藐視得非常徹底!
「等一下!」她目光被什麽吸引住,突然轉移了注意力。
他隨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見遠處有一對情侶,旁若無人的相互依偎,卿卿我我的好不甜蜜。
鄭凱欣兩眼大睜,有如被五雷轟頂,整個人錯愕得呆住了。
她沒看錯吧?一個是她男朋友,一個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兩個人竟然瞞著她,背地裡偷偷交往
雖然她一直都在懷疑這件事,卻苦無證據只能作罷。
今天眼見為憑,終於證實了她的猜測。
「這對該死的狗男女!」她氣炸了。
雖然沒捉姦在床,但也被她抓包在場,逮個正著!
金承民匪夷所思的看著她。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吵架吵一半,她要轉移陣地了是不是?
就算要另闢戰場,好歹也先把車子移開再說,否則他要如何出去?
見她火冒三丈的走過車子,不知想到什麽又踅回來,探身在後座東翻西找了一陣子,以為她會拿出什麽武器兇刀,卻只看見她拿出一個塑膠瓶。
「林子豪!」她朝他們走了過去。
林子豪與胡莉晶一邊打情罵俏一邊迎面朝她走來,被她這麽一喊,兩人雙雙愣住,再雙雙驚呼出聲——
「凱……凱欣」
偷吃被逮到,林子豪見鬼似的一臉蒼白,心虛的放開胡莉晶的手。
胡莉晶則不若林子豪慌張,似乎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所以她很快鎮定下來面對鄭凱欣。
「你怎麽會在這?」胡莉晶盯著她瞧,懷疑她是跟蹤林子豪來的。
紙終究包不住火,一切都是偶然,他們註定要被她活逮。
「胡莉晶,你真的是只狐狸精!我作夢也想不到,介入我跟子豪感情的第三者,原來就是你!」鄭凱欣心寒到了極點。
沒有比被朋友背叛更教她難過的事了,虧她這麽信任胡莉晶,沒想到她竟然做出搶好友男朋友的事來。
她真的很可惡!
「是我又怎樣?」男女之間互相吸引,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胡莉晶不認為自己有錯。
再者,拴不住男人的心,怎能怪狐狸精太有魅力,應該要檢討自己不再迷人的原因。
鄭凱欣快氣瘋了。這隻該死的狐狸精,搶她的男朋友還敢跟她嗆聲!
有見過加害者的口氣比被害者更囂張的嗎?
厭倦了地下情,胡莉晶豁出去了,一副要殺要剮請隨便的無所謂態度。
她挑釁的行為無疑是項找死的舉動,成功地把鄭凱欣被她惹毛了。
很好,她會成全胡莉晶,如她所願!
「我不會對你怎樣,我只會讓你毀容!」說時遲那時快,鄭凱欣迅速將拿在手裡的那瓶不明液體往胡莉晶臉上潑去。
事發突然,所有人都呆住了。
一直隔山觀虎鬥的林子豪聽到﹁毀容﹂二字,差點被嚇死。
怕被人認出,用手半遮臉的金承民看得目瞪口呆,被鄭凱欣激烈的報復舉動給嚇著了。
至於被害者本人,由於驚嚇過度,完全忘記要尖叫了。
「我看你再怎麽勾引人!」不給她一點點教訓,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鄭凱欣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衝動。
屏住呼吸,胡莉晶恐懼到血色全無,險些昏了過去。
她被潑硫酸了?還是被潑王水了?她美麗的容貌……毀了嗎?
據說,硫酸具有強腐蝕性,接觸人體會引起嚴重灼傷,痛得讓人在地上打滾……
半晌過後,胡莉晶仍然感覺不到半點刺痛,一臉困惑的望著鄭凱欣。
「你潑的是什麽?」她伸出顫抖的手,摸了摸臉上的液體。
有點油、有點黏,味道又不刺鼻,這哪是什麽危險液體,根本就是化妝保養品之類的東西。
她上當了!
「是卸妝液。」當她鄭凱欣是白痴嗎?她就算被憤怒沖昏頭,也不會為了一個劈腿男去吃免錢飯。
劇情急轉直下,結果出乎意料,現場所有的人再次愣住了。
「啊?」林子豪呆住。
「嗄?」胡莉晶傻眼。
「呵。」站在附近看戲的金承民輕挑眉,扯動嘴角,露出一抹似讚賞又似嘲諷的冷笑。
這麽另類又荒謬的報復手段,他倒是第一次見到,真的是令他大開眼界。
「狐狸精,你臉上的濃妝花了。」很滿意自己的傑作,鄭凱欣好整以暇的等待她變臉。
不安好心的提醒她,等的無非就是這一刻。
胡莉晶半信半疑的掏出鏡子,一看到自己的濃妝變成特效妝,她無法接受事實的怔住了。
她真的﹁毀容﹂了!
「鄭凱欣!」她氣得大叫,「你這個瘋子!看你把我的臉搞成什麽樣子了!」
「胡莉晶!」鄭凱欣也氣得朝她大叫,「別再喊我的名字了!我一點都不開心!」
該報復的都報復了,該發泄的也都發泄了,可她竟然沒有任何的快感,只有滿腔的憤怒。
「你……」胡莉晶齜牙咧嘴的瞪她,氣到快抓狂了。
兩人多年的友情,在今日為了一個男人徹底決裂。
她們互瞪半晌,終於鄭凱欣開口了。
「看在朋友一場的分上,我最後給你一點忠告。」倘若胡莉晶是真心愛林子豪,那麽她退出又有何妨,「做為一個被第三者逼得不得不離開的女人,我想跟你分享的經驗是,一個會劈腿偷腥的男人,永遠不可能會是個好男人,我是第一個,你就有可能會是第二個。」
「不要拿我跟你比,你以為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失去魅力被甩嗎?」胡莉晶言語惡毒的反擊,她會被拋棄的原因就在於她沒有吸引力了。
鄭凱欣不以為然的撇了下嘴。她會被甩是因為她沒有魅力了?不是林子豪喜新厭舊?不是她胡莉晶勾引誘惑所致?她可真會顛倒是非。
「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跟我一樣,失去吸引力被甩。」所以她別高興得太早。
仗著年輕貌美,胡莉晶一點都不擔心色衰愛弛的未來,當然不把鄭凱欣的話當回事。
「如果你真的要跟他交往,我不會祝福你,也不會詛咒你,我只會同情你,因為你愛上了一個不應該愛的男人。」畢竟曾經是好朋友,鄭凱欣無法口出惡言,對她說出難聽的話。
「你是在眼紅,還是在嫉妒?」胡莉晶根本聽不進她的警告,認為她唱衰自己的戀情,是不甘心林子豪選擇的人是她胡莉晶而不是她鄭凱欣。
「對,不可否認,我是個失敗者。」這一點,鄭凱欣坦然承認,「但或許將來的某一天,你會發現,其實我才是真正的贏家,因為我選擇了退出,比你更早放棄了不該繼續堅持的東西。」
路,走錯了,沒關係,重要的是,要能及時回頭。
人,愛錯了,無所謂,重要的是,要能懂得放棄。
「你在說什麽笑話?」現在就輸給她了,以後怎麽可能還會贏得了她?論美貌、論身材、論心機,鄭凱欣永遠都不是她胡莉晶的對手。
「林子豪這個男人我不要了。」會劈腿的男人都是慣犯,理智凌駕在感情之上,鄭凱欣很果斷的做出分手決定,「如果你認為他可以給你幸福,那麽他就當作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雖然林子豪曾是她的最愛,也曾深深的愛過她,但既然事情已無轉圜的餘地,那麽她希望大家能好聚好散。
「你要跟子豪分手?」胡莉晶喜出望外。
「沒錯。」在別人眼裡,林子豪或許是只金龜婿,但在她眼裡,他只是個腳踏兩條船的王八蛋!「不過,有一點請你記住,以後若不小心遇見我時,你最好不要向我哭訴你後悔了,也不要責怪我送了一件爛禮物給你,這可是你從我手中搶走的。」
林子豪像只縮頭烏龜,從頭到尾都不吭聲的躲在一旁,看著兩個女人為他展開戰爭。
這種沒擔當、沒魄力,膽小又怕事的男人,不要也罷!
就算送給她,她都不要!
帥氣的甩掉劈腿男,再瀟洒的將他當成爛禮物送給第三者,鄭凱欣毫不留戀的轉身走人。
她氣呼呼的走過金承民面前,對他視而不見,當他是隱形人,瞧都沒瞧他半眼。
再度被忽視,金承民很不爽。
他已經習慣被粉絲眾星拱月般圍著團團轉,或是跟前跟後追著跑,突然間有個人非但不認識他這個大明星,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真教他很不是滋味。
「喂!」他開口叫她,「你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們兩個?」
他以為她會將事情鬧大,沒想到雷聲大雨點小,她選擇了息事寧人。
鄭凱欣停下腳步,隱忍的怒氣終於爆發了,火大的轉身面對他。
「不然要怎麽辦?」她朝他大吼,「一個是我深愛的男人,一個是我要好的朋友,不成全他們,難道要拆散他們?」
與其選擇傷害,造成三敗俱傷,她寧願選擇退讓,獨自承擔痛苦。
三角關係中,沒有誰對誰錯、誰輸誰贏,只有誰退誰留的問題,只要其中一人肯犧牲,剩下的兩人就能得到幸福。
莫名其妙掃到颱風尾,金承民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的瞪她。
「你是真的度量很大,還是頭殼有問題?」他懷疑她腦筋不正常。
寬宏大量的原諒狐狸精,甚至將自己的男人送給她,這可不是一般女人做得到的事。
「我腦袋秀逗了!」她像吃了好幾十斤的火藥,劈哩啦的炸開來,「沒見過這麽愚蠢的女人是不是?很抱歉,你眼前就站了一個!」
沒本事管好自己的男人,她憑什麽對第三者大呼小叫的?她根本沒有資格找狐狸精算帳。
不,不對!大家同樣都是女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為了一個不可靠的男人,傷了彼此感情,毀了友誼,值得嗎?
況且,遭受劈腿背叛,最可恨的不是小三,而是禁不起小三誘惑的小癟三!
「喂!」得不到仰慕就算了,還被拿來當出氣筒,這下子,金承民真的不高興了,「你有沒有搞錯啊?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對我發飆做什麽?」
面對該發飆的對象不發飆,不該發飆的對象卻猛發飆,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麽鬼東西。
「誰教你一直跟著我!」她走到哪,他跟到哪,他活該當炮灰。
「你的意思是……」金承民難以置信,「算我倒楣?」
「對!走開啦!」她推了他一把,卻發現根本推不動他。
金承民仗著人高馬大的優勢,擋住她的去路,不讓她去開車,擺明了要和她作對,以泄心中的不滿。
敢惹毛他,他會善罷甘休才奇怪。
拿他沒轍,鄭凱欣橫了他一眼。沒關係,山不轉路轉,路不轉她自己迴轉。
繞過他,鄭凱欣繼續往前走。
「喂,等一下,我話還沒講完!」他不死心的跟在她後頭,下定決心、打定主意,要讓她知道台灣有他金承民這個大明星的存在。
「我跟你無話可說,你離我遠一點!」一直對她糾纏不清,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他們是情侶在吵架。
她坐上車,發動引擎,想離開停車場,卻發現他的車子堵住去路,迫於無奈之下,她又將車子停回停車格,憤憤下車。
金承民也將車子移回停車格,因為怕被粉絲認出來,不想惹麻煩,他有所顧忌的刻意戴上眼鏡和口罩,並圍上圍巾,跟在她身後走出停車場。
雖然寒流來襲,但適逢周末假期,淡水漁人碼頭依舊有一大堆遊客。
他們一前一後走上情人橋,走到一半時,鄭凱欣突然停了下來。
她的眼力很好,馬上看穿他的偽裝。
「你是跟蹤狂嗎?為什麽要一直跟著我?」整個人仍然處在盛怒當中,她的口氣不是很好。
「我哪有跟著你。」金承民否認到底,「這裡是有名的觀光景點,誰規定只有你能來,而我不能來?」
一皮天下無難事,拿他沒辦法,鄭凱欣只能不理會,繼續往前走。
走過情人橋,她來到木板棧道,隨興的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喂,你又哪一根筋不對了?天氣冷得要死,你在這裡吹海風?」拉了拉圍巾,他縮了縮肩膀,冷到心肝腸胃全都擠在一塊取暖了。
哀莫大於心死,這點冷算得了什麽,她一點都不覺得冷。
「不行嗎?」她氣到都快無法思考了,再不吹吹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她真怕自己會做出糊塗事。
「你該不會想跳海自殺吧?」愈想愈覺得有這個可能性,他瞬間睜大了眼,「喂,你要仔細考慮清楚,天氣這麽冷,你就算沒被淹死也會被凍死,你確定要做傻事?」
她最好三思,這麽冷的天氣,可是沒有半個遊客會跳下水去救她,他就不用說了,打死他他都不會肯,否則這會兒他就不會站在這,而是在拍片現場了。
「我看起來像是會尋短的人?」她沒好氣的投以白眼。她頭殼壞掉了才會為了一個劈腿男結束自己生命,那太不值得了。
「是不太像。」他看了她一眼,確定她真的不會想不開,突地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