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紀俊傑有意阻止,但雪慕陽適時出現,阻擋他的去路,然後把車鑰匙丟給月慕優。
月慕優感激的看了雪慕陽一眼,使勁的拉著陸心瑩離開。
兩人相視,不再是深情,而是怨恨。
陸心瑩眼裡散發出的冷意,足以令他崩潰。
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如今用充滿敵視的目光瞪他,彷佛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罪人。
他不明白,兩人才分離不久,為何她的心說變就變?
莫非女人心真如海底針:水遠教人猜不透?
一向在女人堆打轉無往不利的他,面對她散發出的冷意,只覺得痛苦不堪,難道這就是他風流的報應?
他愛的女人不愛他……
他苦笑,為她的無情:心頭蒙上一層陰霾。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悲春傷秋的男人,臉上始終維持著一貫的笑容,就算身處困境,仍以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態度對待。
但自從遇見她之後,他變得不再是自己了。
他懂得愛情的心酸與苦澀,辨得相思的味道,識得離別的愁悵。
都是因為她,他才會有這麼多複雜的情緒啊。
可為何她連一丁點的溫柔都吝嗇給他?
「你強行拉走我,又想幹什麼?難道不怕我哥哥們找上門,屆時又狠狠的揍你一頓,到時你又哭天喊地的求饒,豈不是讓大家看笑話?」她冷冷的道。置身在他的別墅里,沒有之前的甜蜜,只有厭煩。
月慕優眉心緊繃。
他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她的諷刺之意,可他百思不解。
哭天喊地的求鐃?
笑話,他月慕優不是孬種,求饒不是他的作風!
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而這誤會就是她改變的原因……
「你是不是誤會我什麼?就算我挨揍,我也不會像個鼠輩般求饒,是不是你哥跟你胡說什麼?」
「他們沒有胡說,是我錯愛你,你是一個花心風流、瞻小怕事的男人,遇到事沒有勇於承擔的責任,只會推得一乾二淨。」她憤怒,將狂燒的怒火襲向他。
「我沒有,我一直為我們的愛情在努力,絕不是你說的膽小怕事。」
她冷嗤,「我只知道呈現在我眼前的事實。」
「什麼事實?」到底她的哥哥們跟她捏造了什麼謊言?
「你自己心知肚明。」
「別用這句話搪塞我,我該死的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我們的感情這麼禁不起考驗,你哥哥在你面前編派我的不是,你就信了?」
「媒體都已經拍到你這兩個星期以來,跟別的女人當街摟摟抱抱,而且每天換一個不同的女人,你要我如何相信你?」
為了讓她認清他的為人,哥哥們總是每天拿出一份報紙,上頭登的都是他的風流史,這兩個星期來不間斷。
報紙上的他,左擁右抱一個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臉上笑得風流,刺痛了她的心。
從那一刻起,她就心死接受哥哥們的安排跟紀俊傑約會。
「你該不會是想拿我八百年前的風流史來當作你變心的借口吧?你愛上了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月慕優俊美無儔的臉蛋布滿陰沉。
做賊的喊抓賊!
她氣得怒火中燒,雙眼凝聚熾火。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我再也不會傻傻地蹚愛情的渾水,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你足足在醫院裡躺了兩個星期?」見她否認,他的心踏實許多,同時抽絲剝繭找出兩人之間的問題。
陸心瑩錯愕的瞪他,雙眼熾火轉為疑惑。
月慕優見狀,雙唇微勾,終於讓他找到問題癥結了,這一切都是她的哥哥們在搞鬼。
「你住院?」
「拜你哥哥們所賜,他們下手不留情,我在醫院躺了二個星期,要不是慕天他們輪流看顧我,我早就想飛到你的身邊。」
怎麼可能,那每天的報紙是怎麼一回事?
報上明明是他的臉,不可能會錯……
這其中有什麼環節是她不知道的嗎?
「若你不相信,我可以帶你去醫院求證,我全身傷痕纍纍,醫師特別囑咐我要好好養傷,我哪有心思去搞花邊新聞,直到今天我才出院。」
「你沒騙我?」
「我騙千萬人,就是不會騙你,心瑩,我在醫院裡想你想得快發狂,你卻誤會我,教我情何以堪?」
面對他的指責,陸心瑩沉默不語,心思百轉千回。
「還有我沒向你哥哥們求饒,就算我被揍得鼻青臉腫,我還是奮鬥到底,直到慕天他們出現才解救我。」
他說得字字鏗鏘,很難教她不相信。
原來這才是事實的真相,哥哥們為了分化她跟慕優的感情,竟以這種手段來編派他的不是。
她錯得太離譜了。
低垂頷首,她粉嫩的臉蛋露出一絲羞慚。
見她臉露羞色,知道她信了他的話,月慕優終於放下心中沉鬱的大石頭。
如今撥雲見日、陰霾已去,他是不是該討回屬於他的公道?
「我信了我哥哥們的話,真以為你怕事,怕挨我哥哥們的揍,所以不敢再接近我,而且這幾天我一直有在報紙上看到你的花邊新聞,我以為那就是事實,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拾眼對上他,哀怨的傾訴心裡的話。
「所以你寧願自己往死胡同里鑽,也不願意跑來向我追討事實的真相?」敞開雙臂,他等著她主動投懷送抱。
沒有一句道歉比這個更令人心動,他要的是她的軟玉馨香在抱,擁抱她真實的身體。
「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輕信哥哥們的謊言。」見他張開雙臂,陸心瑩想也沒想的投入他的懷抱。
分離前的甜蜜,此時此刻全湧上心頭,排山倒海的在他們倆之間掀起狂風巨浪。
月慕優心滿意足的嘆了一聲,他一呼吸就聞到她的發香。
香味撲鼻啊。
佳人在抱,只求真心的對待。
「心瑩,為了讓你安心,你願意把自己的未來交給我嗎?」
「你是說……」這算是求婚嗎?
「相信我,我的心全放在你身上,但你也要給我一個承諾,給我一個可以跟你哥哥們對抗的原動力,否則要是再來幾個分化與謊言,我怕我會受不了。」
他要她親口的承諾與保證,他不要再患得患失,更重要的是他不準別的男人再覬覦她,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
他的心充滿霸道與自私,不願再和任何男人分享她的一切,她的喜怒哀樂都是他一個人的。
她喜的時候可以盡情的對他大笑;怒的時候,可以盡情的找他發泄;哀的時候可以盡情的把他當成垃圾桶傾訴;樂的時候,可以盡情的抱著他笑靨如花。
他是多麼的想將她據為已有,而她呢?
陸心瑩當然想迫不及待的點頭答應,畢竟這代表的是他的真心,但問題接踵而來。
哥哥們那一關,她自然得面對,要是他們知道她有意答應他的求婚,會不會因為氣瘋了,而對慕優做出可怕的事來?
她不得不怕啊!
哥哥們的勢力廣大,沒有他們傲不到的事。上次的挨打,已經讓他在醫院躺了二個星期,要是她答應了求婚,那他……
不,她不能這麼自私的把他推向深淵。
眼見她猶豫不決,眼裡一閃而逝的擔憂,月慕優似能感受到她的情緒,不由得更抱緊了她。
但月慕優的手機鈴聲卻不識相的響起,他接起,隨著手機那頭的聲音,臉上表情起伏不定。
須臾,他掛斷電話,「是慕陽打來的,他說你哥哥們已經知道你被我帶走的事,跑到公司去要人,不過在我那群好友的阻擋下,他們無功而返。」
聞言,她惶恐的瞅著他。
「別怕,對我而言,你的哥哥們並不可怕,上次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所以我沒還手,任由他們要打就打、要踹就踹。
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作法錯了,只讓他們更得寸進尺,編派我的不是,我不會再姑息養奸,就算他們是你的親哥哥,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
「慕優……」
「我只要你一句,要或不要?」
陸心瑩陷入痛苦的掙扎中。
「你不信任我是不是?」月慕優眉頭皺起。
「不是,我只是……」
「我能明白你的猶豫與擔心,可這也是唯一能讓你哥哥們勉強答應的辦法,只要我們先斬後奏,去法院公證結婚,他們就再也不能分化我們的感情。」
「公證結婚?」
「雖然是簡單的儀式,不過我保證得到你哥哥們的認同后,我一定會再隆重的補辦婚禮,絕不讓你有任何的遺憾,所以你肯把未來交到我手上嗎?」
如他所言,她願意把未來交到他的手上,同時心裡的擔憂一掃而空。她要對他有信心,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他有能力將問題迎刃而解。
是以,她將手交到他的手上,兩人深情凝望。
他心裡雀躍萬分,為她的點頭欣喜若狂,臉上揚起俊美的笑容。
她心裡羞澀萬分,為他雙唇步步逼近而心猿意馬,臉上漾起迷人的酡紅。
這一靠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隔他們之間的誘惑與魅力。
火苗迅速由大廳中蔓延到卧房,床上兩具交纏的身影,依靠對彼此的信任,呢喃細喁,譜出最原始的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