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前遇到這種場面都有爸出面解決,可今天她卻只能獨自面對,一想起園藝坊可能會就此被毀掉,她心中的駭意變得更深了!
「你們是誰?到底在幹嘛?」突然一道沉冷的低吼聲從大門口貫穿過來,終於制住了他們的動作。
優雨一看是黎昊東回來了,因為擔心與害怕,下意識竟然沖向他,撲進他懷裡哭泣發抖,「怎麼辦?爸細心栽培的盆栽都毀了,怎麼辦?」
一個溫暖的小人兒突然投進他的懷抱、尋求他的慰藉,讓他先是震了下,隨即伸手輕輕拍著她的背脊。
直到她停止了抽噎,他才眯起眸,怒視著這些人,「他們是誰?」
「他們是……」
優雨這才想起他們這麼可怕,如果黎昊東與他們起了衝突,應付不來肯定會受傷的!
爸請他來這裡工作,可不是要讓他替他們解決這種麻煩事,這既然是他們錢家的事,就該讓她來解決。
於是,她立刻止住想說的話,對他搖搖頭,「不關你的事,你還是快進去,這裡由我來應付就行了。」
「難道要我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面對這些凶神惡煞,你剛剛都哭成什麼樣了!」黎昊東將她拉到身後,對小柳與慶仔說:「把她帶到裡面去。」
「我不去。」優雨掙扎著,「我絕不會再哭了。」
「當初是誰說把這裡交給我管理的,難道連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不聽了?放心,我不會和他們動粗。」
他的眸光轉向她,就好像在告訴她請她相信他。
優雨只好嘆了口氣,走進屋裡,但一顆心卻始終懸看。
這時黎昊東才對那些人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要亂砸東西,難道不知道這是犯法的嗎?」
他們赫然狂笑,「我們是不知道,所以才敢來。」
「好吧,那就讓我來教教你們什麼是法律。」
他拿出身上的手機,「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手機都有攝影與上網功能吧,而你們剛剛的惡劣行徑我已經拍攝下來了,只要再按下一個鍵立刻就會發送出去,到時候你們很可能會變成全國關注的對象了。」
黎昊東微微勾起嘴角,「這就是所謂的正義,如果我將這影片送交法院,你們所面對的就是法律的制裁了。」
這些人瞪大眸子,怒瞪著他,「你……你別胡來,如果你敢這麼做,我絕對會讓你好看」
黎昊東卻不以為意的一笑,「哇!怎麼辦?聲音我已經錄下來了,這下罪加一等,要告你們威脅還是恐嚇呢?」
「你--」他們握緊棍子的手突然一松,隨即道:「算了,今天就放過你們,下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眼看他們終於打算離開,黎昊東不忘提醒,「這影片我會一直留著,告訴請你們過來的人,別再鬧事,否則我會讓他上報。」
將大門一鎖,他立刻步進屋裡,就見優雨用一雙佩服的眼神看著他,「你真厲害,只憑几句話就把他們打發了」
「碰到那種人,有時候得用用頭腦,哪像你竟然用身體去檔。」他走向她,二話不說地拉過她的手捲起袖子,看著手臂上的兩條紅印,他的眉頭不禁燮起,「不疼嗎?」
「怎麼會不疼?」他的動作讓她感到意外,「不過看見你就好多了。」
他又仔細檢查了下,並轉動著她的手肘,「這樣疼嗎?」
「還好。」
瞧他細心為她查看,還有碰觸她時所感受到溫熱的觸感,優雨的心窩不禁漾起陣陣熱潮。
「那就好,並沒傷到骨頭,有藥油嗎?」看來得擦點葯才好得快。
優雨搖搖頭,「沒有,沒傷到骨頭就沒關係,遲早會好的。」
「這兩天你就休息一下,事情都讓我們做就行。」看到她的臉色泛紅,他拍柏她的臉,「臉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紅,不舒服?」
「沒有啦。」她趕緊退後一步,羞怯地低垂小瞼,找著借口,「只是熱。」
「熱?現在滿涼爽的吧?」黎昊東拉開一抹俊魅的笑痕。
「我只是--」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慶仔從外頭走了進來,「黎先生,我們剛剛買的肥料好像有幾包沒搬回來,可能是漏掉了。」
「是嗎?我去看看,真漏了就要趕緊去拿。」黎昊東快步朝外走去。
優雨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確定真的漏掉后,黎昊東皺著眉說:「我去拿吧。」
「我也要去。」優雨舉起手。
「你……」本想要她留下休息,但想想如果對方不死心又折返,她留下是很危險的,因而改變了主意,「慶仔,你和小柳留下整理,我們去去就回。」
「好,你們快去吧,這邊的事就交給我。」
「好,麻煩你了。」黎昊東笑看拍拍他的屑后,便走向貨車,想到優雨的手臂受傷了,便好心的為她開啟車門。
優雨笑了笑,「沒想到你還挺紳士的嘛,經常為女生開車門嗎?」
「沒有。」繞回駕駛座,黎昊東坐進車內。
「那……我是你第一個幫忙開車門的女孩子嗎?」
「對。」發動車子,他直接往前行駛。
聞言,優雨忍不住低下頭,偷偷發出一陣竊笑。
然而這笑容卻讓黎昊東看見了,他撇撇嘴后,又補了一句,「別誤會,我是因為你受傷才幫你拉車門。」
優雨鼓看腮,眉心一皺,「你幹嘛要說得這麼坦白?」
「坦白點不好嗎?」轉過臉,他眯起眸瞄了她一眼,半開看玩笑,「你該不會以為我喜歡你吧?」
「我……我才沒有呢。」被他這一說,優雨竟然無所適從了。
唉,突然想起答應姊姊的事,她又心煩意亂了起來。坦白說,他長得英俊又瀟洒,也是個負責的優秀好男人,她對他也有好感,但是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喜歡自己呢?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當車子開上路后,黎昊東發現她一直沒說話。
「你……我只是好奇問問,你有沒有女朋友?」如果有的話,要拆散人家是件多缺德的事呀!
「沒有。」他很爽快的回答了。
「真的?」優雨露出一抹笑容,那表示她成功的機會稍微高了一點。
「你怎麼會好奇這個,該不會是你喜歡我吧?」她今天的表情有點奇怪,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緊張地抓著裙子,心想不如承認了,這樣未來的路或許會好走一點。
再看向他帶笑的側麵線條,可以想見他剛剛那句問話肯定只是玩笑性質的,就不知他聽見她肯定的回答后,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對,我如果說我喜歡你呢?」閉上雙眼,她大聲的說出這句話。
倏地,他半踩煞車,放緩速度,質疑的看著她,「你開什麼玩笑呀?」
「我沒開玩笑。」
雖然這種喜歡只是剛剛萌芽,離所謂的刻骨銘心、愛戀縫漲還有段距離,但又怎樣?畢竟就算他娶了她,他們也不可能天長地久。
黎昊東先是不語地開著車,接著竟發出兩聲冷笑,「我實在不相信,難道這就是你們把我請來這裡工作的計劃中的一部分?」
「你……你怎麼這麼說呢?」
優雨心中一麻,卻無力反駁。
「看你那怔怔的表情就像是這麼回事。」勾起嘴角,他狀似輕鬆的隨著音樂節拍敲著方向盤,「是也沒關係,我之所以留下就是想知道答案,只是我現在不過是個窮小子,對你們有何利益可圖?」
「別胡說,難道喜歡一個人一定要和利益扯上邊?」他可以說她任何不是,但是用這種貶低她人格的語氣說話,她真的無法承受。
「哦,那麼你有多喜歡我?」他笑問。
「反……反正就是喜歡,你等著看不就好了。」
「好吧,我會拭目以待。」
眉一撩,他投注在她身上那對帶笑的眼神平靜得看似無害,但唯有優雨清楚它有多麼犀利。
也就在這時候,他突然停下車,「你等我一下。」
隨即他便下車走進一家店,不一會再出來時手上多了瓶東西,接著他拉過她的手,打開那瓶東西倒在她手臂上塗抹著。
頓時,優雨聞到一股中藥的氣味,於是猜測道:「這是藥油?」
「對,你手上的癱血變重了,得上點葯才行。」
雖然被他碰到紅腫的地方有點疼痛,但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他那對專註的眼神上,那點痛早就不算什麼了。
看來她的想法沒錯,他雖然對她與父親始終有著猜忌,卻沒有對他們抱著懷恨之心,雖有些許不滿,但他只會在言詞上反譏,對他們是真誠的好。
「謝謝。」她揚眉看向他,沒想到姊姊十三歲時眼光就這麼好了。
可就算她真的嫁給了他,那也只能算是代嫁,他還是屬於姊姊的。
「怎麼了?為何突然這麼頹喪?」他發現她小嘴兒微嚼,像是有心事。
「我……我想問你,你可不可能喜歡我?」這兩天從爸的來電中得知姊姊的身體愈來愈差,她也不該再延誤下去了。
拐彎抹角的問她不會,乾脆就直接挑明的說,因為她已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但沒想到她得到的竟然是他的大笑聲。
「你笑什麼?」
「我想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如果不舒服,我可以順路帶你去醫院。」他又摸了下她的額頭。
更令他不能理解的是,為何她如此積極?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才沒生病呢。」優雨揮開他的手,「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反正你也不會告訴我。」
「如果我說可能會喜歡你,你打算怎麼做?會更強烈表現出你對我的愛嗎?」瞅著她那張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生氣而泛紅的小瞼,又不像是個城府深的女人,這下他還真搞不懂她了。
「對,會更強烈的表現,這樣你滿意了吧?」她雙手抱胸,生氣地看向窗外,其實是沒臉見他。
黎昊東搖頭一笑,隨手發動車子繼續前進,「我突然懷疑,你爸爸把我叫來的目的是為了挑女婿,該不會十年前那一面就讓你愛上我了?」
呃!天呀……他怎麼會這麼想?可是……姊的情況好像就是這樣耶!
她頓時像被人割掉了舌頭似的,不知該如何回應,只好裝傻,「我已經不記得那回事了。」
「你真不記得了?」他堰堰眉毛想了想,「啊,對了,我的手帕還在你那裡呢。」
「是嗎?」優雨低頭傻笑,「那我回去找找看。」
「不必了,都十年了,還找什麼呀?」眯起眸,他淡然地說。
「如果它還在呢?」優雨急問道。
「假如你真找到的話就把它扔了吧。」他無所謂地說。
「你怎麼這麼無情,也不想想……」
也不想想姊姊惦記著你多久,就算你父親是因為姊姊的掙扎不小心摔下樓,但她也已經懺悔這麼多年,是不是也夠了?
「想什麼?」他晚看她,「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沒啦。」她指著前面,「是不是那家店?靠邊停車吧,我們得趕緊將貨搬回去。」
「你呀,總喜歡逃避,讓人摸不透。」到了店門口,黎昊東煞住車,和優雨一塊下車。
店老闆見了他,立即笑說:「你們一走我就看見這堆東西沒拿,可已經來不及叫住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