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將她送上床后,季成顥換了套衣服出門上班去,任妗紅卻因為心情太過興奮和激動,一個人在他房間里的大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才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地睡去。

一覺醒來,房裡一片沉暗,不過房間門縫下卻透著光,並且隱約聽見房門外似乎響著電視或音響的聲音。

他從公司回來了嗎?現在幾點了?

她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房門前伸手打開房門。門外明亮的光線一下子便射了進來,刺得她雙眼忍不住迅速的閉了起來,又慢慢地再睜開。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玫瑰花海,不管是客廳的茶几上、開放式的吧台上、吧台邊的餐桌上,還有地板上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透明玻璃花瓶里,全部塞滿嬌艷動人的紅玫瑰,據目測每一束都超過一百朵,繽紛綻放的讓整個空間都充滿了玫瑰的香鬱氣息。

啪!一聲響,眼前燈光一滅,突然變成漆黑一片。

啪!另一聲響,光明再現,但已不是平常家家戶戶慣用的日光燈光,而是充滿了情調與氣氛的柔和光線,瀰漫在她四周。

忽然間,輕柔的音樂聲在屋裡響了起來。

她充滿好奇與疑惑的舉步往前走去,尋找應該存在這屋裡的人,卻看見通往露天陽台上的空中花園的門敞開著,而門外的中央空地上擺了張燭光搖曳的餐桌,桌上除了有與屋裡一樣的玫瑰花束外,還有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水晶杯和兩組白瓷餐具。

「嗨。」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讓她倏然回頭看他。

「喜歡嗎?」他嘴角微揚的低頭吻她一記。

「喜歡,但是我不懂。」她的臉上除了驚喜與訝異外,還有狐疑不解。

「不懂什麼?」他問道。

「這一切。」她看著他說,搞不懂他哪來的靈感弄出這一切的,他一點也不像是會搞浪漫的人,至少她一直都這樣認為。

「我只是覺得求婚似乎要更隆重一點,不應該像下午這樣草率隨便。」他認真的表示。

「誰告訴你的?」她還是覺得他不會想這麼多才對。

「陳秘書。」他撇了撇唇,有點不想承認。

「你跟她說了我們的事?」她訝異的問。

「我沒說,她自己看出來的。」說到這一點,季成顥就有點小爽。「我的樣子看起來有像白痴嗎?」他問她。

「啊?」她被問得一愣。

「她說我看起來心花朵朵開,一張臉笑得就跟白痴一樣。」他向她抱怨。

任妗紅又呆了下,這才忍不住的笑出來。「陳秘書她真的這樣說你?」

他不爽的哼了聲,然後才將她帶往露天陽台的方向,一邊對她說道:「她說我墜入情網后看起來就獃獃的,為了回報我當年的大紅包,她願意當我的軍師幫我追老婆。我說不必了,你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她驚訝的問什麼時候,我便將下午的事告訴她,結果就被她狠狠地嘲諷一頓,說什麼離婚之日指日可待、還好當初沒和我交往下去什麼的,令人聽了超火大的!」

「所以這些全是她教你做的?」

「應該說是我花錢買的,因為她竟然說這樣她就不必回禮了,真是有夠卑鄙的。」季成顥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

「你們的感情好像很好。」任妗紅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冷淡的說道,她有點不是滋味。

「是呀,好到我爸媽在半年前都收她做乾女兒了。」

「啊?」她遏制不住的呆了一呆。

「我沒跟你說嗎?」他挑眉道。

「沒有。」她很認真的回答。

「所以你現在可以不必再吃醋了。」他微笑。

任妗紅一愣,臉頰不由得泛紅髮熱。「我才沒有在吃醋!」

「真的沒有?」瞅著她,他似笑非笑的一臉壞樣。

被他看得又羞又窘的,她忍不住小惱火的伸手捶他一下。「季成顥,你真的很討厭耶!」

他哈哈大笑,低頭親吻她一下。

「來,你先坐下,我到廚房裡把我們的晚餐端出來。」他將她壓進餐桌旁的椅子上。

「我幫你。」她想起身,卻被他搖頭制止。

「我來就好了,公主。」他說。

「公主?」她揚眉。

「我的公主。」他又吻她一記,才帥氣的轉身走進屋裡張羅他們今天的晚餐。

一會兒,他推著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的餐車走出來,餐車上擺著沙拉、熱湯、開胃冷盤、牛排,甚至於甜點蛋糕都有,讓她驚訝得雙眼圓瞠。

「你是從哪裡變出這些東西的?」她脫口問道。

「你猜。」他笑容可掬的回應,旋即將餐車上的沙拉、熱湯和開胃菜端上桌,再坐進她對面的座位微笑道:「請用,公主。」

帶著好奇的表情,她拿起叉子吃了口水果沙拉,那新鮮的水果配上香甜濃郁的沙拉醬讓她幸福得忍不讚歎出聲。

「好好吃。」

「就知道你會喜歡。」他微笑。

沙拉的量不多,開胃正好。開胃冷盤也一樣,雖然吃不出那是由什麼食材做成的,但是除了好吃兩個字,她說不出其他的評語。熱湯是羅宋湯,雖然普通了點,不過味道依然好得沒話說,吃得她眉開眼笑的。

季成顥也是笑容滿面,卻是因她笑而笑。他從來都不知道寵自己心愛的女人會這麼的有成就感,比賣掉一塊土地、一棟大廈賺進上百億還愉快。看這個樣子,他會愛上這種感覺的。

「可以上主餐了嗎?我的公主。」趄身離開座位,他微微地彎腰,以最佳侍者的姿態朝她柔聲問道。

她嬌嗔他一眼,眼珠子轉了下后,臉頰微紅的決定陪他玩王子與公主的遊戲。

「好的,麻煩你了,我的王子。」她笑吟吟的說。

「好的,我的公主。」

他真討厭,竟然連眉頭都不動一下,不好玩。不過當他將牛排端上桌,在牛排上淋上一小杯酒,再熟練的將酒點燃,為靜置在一旁外表已微涼牛排加溫時,她頓時就忘了一切。

「你怎麼知道要怎麼做啊?」她一臉好奇的追問。

「有個朋友在開店做廚師,跟他混久就什麼都學起來了。」他微笑道,同時張羅著自己的那一份。

「所以這些東西真的全都是你親自動手做的?」

他搖頭。「今天時間太匆忙了,沒辦法。如果你想吃我親手做的,我改天再弄給你吃。」

「這是你說的哦?」她揚眉。

他微笑點頭,允諾。「一言為定。」

任妗紅解決掉那道好吃到讓她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肚裡的牛排后,季成顥又為她送上女人無法擋的巧克力慕斯蛋糕,害她既歡喜又怨恨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把它全部吃完,一口不留。

「還要不要?我這個也可以給你。」看她吃得這麼捨不得,季成顥將自己的那一份也推給她。

「你想害我胖死是不是?」她瞪了他一眼,著惱的叫道:「這一餐吃完,我肯定會胖上兩公斤啦,可惡!」

「你這麼瘦,再胖個三、五公斤也看不出來。」他安撫的對她說。

「才怪!」她忍不住朝他做了個鬼臉。

季成顥笑了笑,看了眼桌上他那塊一口都沒動的巧克力慕斯,再抬起眼來瞅著她問:「所以,這塊不要了?」

目下轉睛的瞪著那塊慕斯蛋糕,任妗紅掙扎到一個不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要好了,我真的吃得好飽了。」雖然有點可惜。她在心裡偷偷補上這麼一句。

「好,那就別吃了,我們也該進入正題了。」他點頭道,然後突然從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一朵紅玫瑰,再起身走到她座椅旁,不發一語的便單膝跪了下來。

「季成顥?」她驚訝的看著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幹麼?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季成顥從口袋裡拿出一隻深藍色的絨盒,打開,只見盒內的鑽石戒指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出令人不敢逼視的美麗光芒。

「請你嫁給我。」仰頭溫柔地看著她,他將戒指連同手上那朵紅玫瑰高舉起來遞向她。

「你其實不必這樣做,因為下午我已經答應你,說我願意了。」她輕聲的開口告訴他,但眼底卻忍不住泛出感動的濕意。

「我不介意聽你再說一次。」他凝望著她微笑的說。

她朝他綻出一抹動人的微笑,然後啞聲說:「我願意。」

於是他將戒指從盒裡取出來,套住了她的一生,同時也將自己的一生允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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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妗紅對季成顥對她的感情有所懷疑的話,在經過連續四天被他寵壞的相處模式后,也已經懷疑盡釋了。

老天,是誰說這個男人不懂浪漫的?

是誰說他不懂情調的啊?

他簡直就是浪漫過了火,情調過了頭好嗎!

燭光晚餐加三不五時送鮮花、禮物,還帶她上山下海看日出夜景就不提了,像今晚天氣稍微一轉冷,讓他摸到她的手有些冰,他就帶她跑到北投泡溫泉。

泡湯她是挺愛的啦,而且從離開台灣到溫哥華后就沒泡過了,所以一聽他要帶她來泡湯她其實滿心歡欣、迫不及待的想趕快浸入溫泉里。可是他幹麼還帶了束玫瑰花來,說要和她一起泡玫瑰花瓣浴呀?

「季成顥,你別鬧了啦。」拉住真拿起那束玫瑰花,要走到剛清潔過的室外湯屋去撒花瓣的他,任妗紅哭笑不得的叫道。

「你不是很愛泡玫瑰花瓣浴嗎?」他問。

「我哪有?」她叫道。

「在家裡你不是都這樣泡澡的?」

「哪有?」

「哪沒有,那天都被我人贓俱獲了還說沒有?」他挑眉道,然後曖昧的朝她眨了眨眼。

任妗紅因他的提醒而想起那晚的事,整張臉不由得都紅了起來。

那晚其實距今並不遠,才前天晚上的事情而已。

那天他們倆本來約好要一起共度晚餐的,沒想到就在下午四點多,工地突然傳來一起意外,讓他匆匆撥了通電話給她取消了晚餐約會後,便趕往工地去處理這起突發事件。

因為他的臨時有事,讓她的時間頓時多了出來,她便閑極無聊的將屋裡一束束逐漸凋謝枯萎的玫瑰花束拿來整理過,留下含苞待放的部份繼續插放在花瓶里,那些枯萎的丟進垃圾桶里,再將快要凋謝,但花瓣卻仍然美麗可用的花朵收集起來,拿到浴室里去玩。

她真的沒想到他會回來得這麼早,所以她甚至於連浴室的門都沒有關,就在裡頭忘情的泡起花瓣浴。

然後,他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浴室門口,帶著一臉火熱的神情,目不轉睛的凝望著躺在花瓣浴池裡的她,接著……

「咳!」她倏然輕咳一聲,喝住腦袋裡火熱的回憶,不讓自己再回想下去。「那是因為家裡的玫瑰花堆得到處都是,不用白不用嘛。」她說。

「那既然這束花都帶來了,也不用白不用嘛。」他說著又往湯屋跨去。

「喂!」她著惱的叫道,乾脆整個人掛到他手臂上讓他停下來。

「你幹什麼,丫頭?」季成顥好笑的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阻止你。」她回答得簡單扼要、理直氣壯。

「我真的很好奇。」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

「好奇什麼?」她忍不住的問。

「在家裡可以泡玫瑰花瓣浴,為什麼在這裡不行?我很好奇。」

瞪著他,任妗紅很想叫他自己去想,但是看他一副搞不懂,又一臉寫著你不說咱們就來泡花瓣浴的表情,她只好撇了撇唇,窘然的嘟囔著,「人家會怎麼想。」

「人家怎麼想?」他像只鸚鵡般的重複她的話,還是搞不懂她在說什麼。

「明天來打掃的人看到後會怎麼想。」嬌瞪他一眼,她乾脆把話直接挑明。

季成顥眨了眨眼,瞬問恍然大悟。原來她擔心的是這件事呀!她真的是好可愛。

「你想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嗎?」說著,不讓她有機會開口,他便又逕自接下去說:「他們會想:哇,這對客人會不會太浪漫了呀,竟然還用玫瑰花!看看那些可憐的花瓣,光看它們被摧殘的程度,就知道他們一定在湯池裡做愛了。還有——」

「別說了。」她閉上眼睛低聲叫道,一張臉漲得通紅。

可是他卻不願停,沒理她的制止繼續的說下去。

「看看散落在地板上的花瓣和床上的,他們在池裡做了一次不夠——不,也許做了兩次,竟然到了床上后還繼續做,你看看那床被亂成什麼樣子,我懷疑——」

「我叫你不要說了。」

她倏然睜開眼睛,看準目標便伸手搗住他的嘴巴,阻止他再亂講下去。因為隨著他的胡說,她腦子裡竟然出現與他在湯池裡和床上歡愛的畫面。

天啊!她閉上眼睛,好像這樣就能阻止腦中的畫面繼續播放,沒想到他會在這時突然張開嘴巴,伸舌輕舔她搗在他嘴上的手心。

她驚愕的猛然睜開雙眼,卻撞進他不知在何時變得深邃而火熱,正迸射著強烈慾火的雙眼中,然後再也動彈不了。

伸手環住她的腰,他將她拉到身前,使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她立刻感覺到他的亢奮,同時感覺自己似乎在一瞬間停止了呼吸。

這一刻她突然領悟到,剛才他所說的那一席話,不僅對她產生影響,對他自己的影響可能更加劇烈。

他拿下她的手煽情的親吻著,用他的唇舌,過程中,火熱的目光卻須臾未離開過她的雙眼。

她口乾舌燥了起來,一股之前便產生的熱流迅速的沖往腿間,讓她不知不覺的夾緊雙腿,卻也在同一時間夾住他緊貼在她腿間的亢奮。

就像火上加油似的,慾望之火在一瞬間爆張狂燃,吞噬了季成顥所有的自製與理智。

他猛烈而狂熾的吻住她,並將她帶往她身後的床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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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雙面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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