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失身
歡樂時光總是易過,3點整,1987netbsp;木兒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愉悅。因為家裡有個她,也正因為她,把原本一個冷冰冰的家,粉妝成一個讓自已翹以盼的天堂。
拐了兩個彎,到了小吃街。說是小吃街,那只是一個美其名曰的名字。這裡只是一條靠近貧民居住區的馬路。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些人推著簡易小車在這裡擺上流動小吃攤。白天做正職,晚上則做些邊職,補貼家用。這是這個階層所有人,普遍對於生存的簡單理解,實在而有效。
淡嫣然開著賓利enta1gT個性車,慢慢跟在離木兒七、八十米開外。舒適小衫已經換成一件粉色露背裝,似乎這副打扮才能真正搭調這個肆意揮灑青春的夏季,她就像一隻有著致命好奇心的小貓。
這個像迷一樣存在的男人,他究竟有多少種可能讓人猜測呢?
「啊!」
就在淡嫣然胡思亂想后的一抬眼,才現自已愣神間,已經被那個該死的傢伙現了!他正站在跟自已不出十米的距離,不以為意的笑著,帶笑的眼神看著坐在車裡的自已。淡嫣然咬著嘴唇恨著自已的粗心大意,怎麼就給現了呢?
木兒兩手抄兜,看著這位有趣並且性感的美人兒把車開到路邊,看著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下車,嘴嘟得鼓鼓的,不滿意思明顯。
「跟著我幹什麼?」木兒看著她那副表情,一陣好笑。
出乎意料的笑意倒讓正在嗔怨氣頭上的淡嫣然有些不安,訕訕對木兒瞪一眼:
「你,你笑什麼?」
「嘿,」木兒深深吸一口氣,緩了一下臉頰有些僵的臉肌,「我在笑你也太不專業了,從c1ub跟了我一路,這一路下來,真是謝謝你的光照。」
淡嫣然看著眼前男子那雙有些邪魅的笑臉,轉身再看看自已車子的車頭,羞紅漸漸漫上臉。
自已的車頭燈一直開著,居然「光照」了人家這麼久。
「什麼…什麼呀,這路是你家開的嗎?」失措的淡嫣然強自狡辯道。
「嘿…」木兒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跟她多做糾纏。
伸手指了指不遠外的燒烤小攤問道:「餓了嗎?」
這一路的燒烤攤,就數木兒指著這家生意最好,擺放著不下5、6張的小方桌,全部讓食客佔滿。人人都在忙著扯肉嚼咬,大口大口灌著冰啤。美味滋爽的口感,讓路人都能感同身受一般。
木兒看得出這位一身透著嬌蠻野辣,卻戴飾不凡的少女出身絕對非富即貴。
少有大膽的淡嫣然卻在這時鮮有的扭捏起來,看得出她從來沒有吃過路邊攤。正猶豫不定時,一聲輕巧巧的「咕嚕」聲響起。
……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木兒帶著勃勃興緻低頭打量著她那處精緻小肚。
淡嫣然的脖間還有耳根處,泛著妍紅。憤恨的表情里又像是尋找著自已剛剛丟失的勇氣,狠狠的一跺腳,朝唯一一張留有兩個空位的桌子走去。
整個馬路牙子上的人,全都睜圓著眼看著。女孩的美驚艷著全場的食客,那是一種脫離出他們生活層次的嬌妍。雍容華貴的氣質,還有精緻到極點的美冶,無一不讓人觸目驚心,或者用驚心動魄更加契合!從現美,到希望,到奢望,到絕望,再到絕望后的憤恨。最後,在場的不在少數的人,盯著美女身旁的青年,不懷好意。
木兒笑嘻嘻坐下,朝攤主招手:2o串孜然羊肉,1o串雞翅膀,5串鴨胗,3串魷魚,兩瓶啤酒。「
「好嘞!您稍等~」攤主學著古時跑堂夥計的腔調,一聲吆喝。
這一桌除了木兒和淡嫣然,還有兩個人。一個衣著邋遢,髒兮兮、身高不到一米光景的年輕小道士。臉上長著幾顆格外顯眼的青春痘,正自顧自的啃著一塊雞翅,焦流的油漬抹得他滿腮滿頰都是,偏又用已經污得精精亮的道袖,時不時的抹著腮頰,更顯得難以入目。另一位戴眼鏡的小青年,斯文倜儻,文質斌斌,一頭白凈臉面。正用紙巾捻著一串牛肉慢條斯理的吃著。桌前的碗里還架著一隻新鮮出爐的烤全鴿,用一根鐵條串了個對穿,看來他的肚量不小。
木兒看著左邊的女孩,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淡嫣然」淡嫣然往木兒身邊挪了挪,顯然對那位年輕道士深感嫌厭。
木兒看看仍然旁若無人,大展身手的道士;還有一副心不在焉,躑躅浮散的淡嫣然。
「這名字不錯,趁著還有些時間,我給你講一個笑話?」木兒問道。
「好。」精神放散的淡嫣然,注意力終於集中起來,居然忘了問木兒叫什麼。
「說呀,5千多年前,京都里有一位名廚,叫李三變,尤其擅長燒烹之術。有一天,他燒了一道怪菜,又想不出一個合適的名字用來命名。於是李三變就在自家店門外張榜求名,說是只要有人能起一個和他那道菜相配的怪名,贈百兩。」
說到這裡,木兒故意留白,好睱以整地看看著已經急不可耐的淡嫣然。
「那是道什麼菜?最後有沒有名字?」淡嫣然挨著桌沿,上身逼著木兒問道。
那斯文眼鏡男也放慢食,看樣子也被木兒講的這個故事吸引住了。
於是木兒接著說道:「那是一道烤火雞,烤的僅僅是雞頭,還有雞**,沒有雞身。那張貼在店牆外的榜紙,一連半個月無人問津。出乎意料的是,一個從外省趕考入京的落迫書後,一看榜題,伸手就揭。見了李三變,說了兩個字,拿了百兩獎銀就走。你猜猜是哪兩個字?」
說到這兒,擅於說故事的木兒又賣了一個關子。
這問題可問倒了淡嫣然,只見她一隻手撐著下巴,蹙著眉苦苦想著答案。一旁的眼鏡男用食指頂了頂鼻樑上的眼鏡,也在想著。
淡嫣然最後是窮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眼鏡男又不慌不忙的吃起牛肉,他把他的無知掩飾得極好。
「是哪兩個字呀?」淡嫣然有些沮喪。
這個當兒,先燒烤出的1o孜然羊肉送上桌,木兒抽了一張壓花紙巾,包在尖條上,遞給淡嫣然。自已拿起另一串咬了一口,說了兩個字:
「**。」
淡嫣然兩隻麗眼一骨碌,險些沒坐穩。
木兒忙伸出手,扶著她那粉藕滑白的小肘上,才讓她坐定。
淡嫣然才坐穩,聯想到那兩個字的精彩處,忍不住笑起。
「咯咯…」
她這一笑倒不要緊,可把周圍這些男人給笑痴了。這美女一笑果然能傾國傾城來著,笑顏如魅里,加了無數份親力。像清新晨露,又像春風,沐入心肺。
木兒就在這種嘻笑打鬧的氛圍里,和淡嫣然混得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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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入夏的晚夜,多多少少消去人們或少或多的睡意。
木兒奮力挺腰站起,看著旁邊釅釅然已經有了幾許醉意的淡嫣然:
「該回去了。」
「你每天都到那裡?」淡嫣然臉頰上帶著輕輕酡紅,滯著一些欣快表情,看著木兒,淡嫣然指的是1987netbsp;「嗯。」
這時的淡嫣然眉如一彎新月,嘴角微微斜翹,帶著醉意站起身,笑意款款。心情正高興的她,輕晃晃的身子宛如一步三擺的柳絮。
年輕的臟道士仍在放開手腳的大塊朵頣,並且毫無顧忌。斯文的眼鏡男仍在慢條斯理的吃著他手上的烤全鴿,鏡片上時而滑過一抹儒雅閃光,跟夜裡灑下的清冷月光交相輝印。勤勞的燒烤攤主滿頭大汗的翻轉著手上的肉串,瀝出的滾燙脂油結成珠,滴在旺盛碳火上,炸起的「滋滋~」聲不絕於耳,騰起油煙火時不時的將攤主吞沒。
當一隻烤半雞滴下它的第一滴焦油,引得油煙炭火騰起一人高時,這個夜靜如水的城市就不再平靜了。
「呯!」的一聲槍法響劃破晚空。
燒烤攤主一聲悶哼,身體順著強大的彈道撞擊,不能自控的向後撞飛,直到重重的跌在五米開外的地上,手上一把手槍再也無力握緊。而這時,騰起的油煙炭火剛剛回復正常。吃宵夜的人群,一下子哄亂起來,人人抱頭亂竄,急於逃命。碗盞落地濺碎的聲,尖叫聲,嘶喊聲混於一處,不絕於耳。
淡嫣然霎時臉色蒼白,起身抓住木兒的手,驚慌讓她的舌頭有些打結:
「快…快跑!」
可是,淡嫣然一連拽了木兒三次,都沒能拖動若無其事的木兒。
「坐在我旁邊,沒事的。」木兒不曾回頭,但他的言語彷彿有一種難以言語的魔力,竟讓淡嫣然強壓心神,乖乖地依言坐下。
整條馬路沸成一鍋粥,攪亂不堪。但令人訝異的是,離中槍者最近的一桌四個人,除了臉色慘白的女孩外,其餘三個人面容沉穩,泰然自若。年輕小道士仍在拚命消滅手上最後一串雞翅,斯文的眼鏡男正小心的啃著他的乳鴿,時不時還用紙巾擦拭一下嘴。剩下一個人更是難以琢磨,兩隻手肘疊壓,枕著桌沿,不以為意的看著四處逃命的人群。鎮定、從容得過份!
突然,在逃跑人群里,衝出3名持槍壯漢,對著木兒就要開槍。
「呯!呯!呯!」
三聲槍響過後,地上又多出三具死屍,殷紅熱血向低而流。
木兒仍然好端端的坐著,手肘疊壓,枕著桌沿,依然一副不以為意的悠然模樣。
三槍的時間,才短短几秒。但恰恰就是這幾秒,引開了匿藏在高樓某處狙擊手的注意力,對於一個頂尖的殺手而言,一晃而過的幾秒,足以完成很多的事。
三秒后,驚變乍起。
一隻沾滿塗椒的燒烤鐵條,順著一條讓人講不清,說不明的詭異弧線,眨眼間刺向木兒心臟,近在咫尺!眼鏡男那兩面大圓鏡片閃著噬人寒光,嘴角往一邊斜斜咧著,露出一抹得意殺戳。
……
燒烤鐵條將要至,卻未至的千鈞一間。一隻手,一隻臟兮油光的手,突兀的橫在鐵條和木兒的脖間,恰恰架住鐵條誓不罷休的去勢。手上捻指綻開,如同孔雀開屏般,一掌疊劈在鐵條上,鐵條實在扛不住充沛氣機,順著掌勢打在眼鏡男的胸前。
……
兩眼瞪圓的淡嫣然只能傻傻地看著,她也只能看著。
眼鏡男鼻樑上的眼鏡,在催的龐大氣機前,瞬間寸寸濺碎,這是一股慢勁。在碎落的鏡渣剛剛落地前,眼鏡男座下的木藤椅「轟」的一聲,散成齏粉。最後又是「咚~」的一聲悶響,淡嫣然甚至感得腳下的地平線都上下顛簸起來了。
抬頭仍是傻傻地看著年輕小道士,他正拿起還沒啃完的雞翅,又咬一口,繼續用著那管髒兮兮、油光滑亮的寬袖,抹去嘴上流膩的油漬,彷彿剛才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再看一側的木兒,他正神情如常的掏出錢包,拿出5o元大華幣壓在小方桌上。
「結賬?攤主都死了,他還結賬?」
從驚變里回過神的淡嫣然兩眼繞霧,腦袋現在還跟一團漿糊一樣,傻傻的。
木兒拉著此時變得無比乖巧的淡嫣然,剛想起身離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轉臉對著癱坐在地上的眼鏡男說:
「替我帶句話給你主子,」
木兒說完半句,抬頭看了看夜色。
「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