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唱國歌

?嗡——！

沈珂做夢都沒有想到，羅謙會這麼猛。

火熱的唇蓋在自己的小嘴上，她的兩隻眼睛瞪得老圓老圓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人在剎那間完全傻掉了。

天啦，我的初吻！

同時傻掉的，還有另一個人。

劉銘的表情很精彩，先是驚訝，爾後是憤怒，一張臉慘白慘白的。

要知道，這可是他追了整整三年，連手都沒牽過的校花美女啊！

更讓他氣憤的是，這小子吻她的時候，她根本沒有拒絕。在劉銘的眼裡，那是一種無聲的傷害。

「你……你……你們！」

氣得渾身打顫的劉銘，指著羅謙說不出話來，半晌，這才憋出一句，「小子，別太囂張，到了江洲，老子分分鐘踩死你。」

跺跺腳，轉身下車去了。

「嗚——」

火車一聲長鳴，離開了天都車站，開始了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旅行。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地掠過眼前。

沈珂坐在那裡，低著頭，滿臉通紅。

火車開了很久，她一句話都沒說。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剛才的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可能有點難以接受。

羅謙也不好說什麼，坐在旁邊，猶豫了半天才小聲道，「對不起，剛才我——」

沈珂瞪了他一眼，清澈的眸子飽含羞怯，「你還說！」

好吧，羅謙只好打住。卻把手移過去，握住她的手。

況且——況且——況且——。

火車就在這種聲音中，奔赴遠方。

到站的時候，是第二天凌晨。

沈珂的家在江洲下面另一個城市，還需要坐百來公里的汽車。羅謙送她到汽車站，直到汽車出了站后才背起自己的袋子去攔的士。

幾個髮型怪異，服裝奇特的不良青年走過來，擋住羅謙的路。

「小子，兄弟幾個沒煙抽了，搞幾包煙來抽抽。」

羅謙拉了一下背包的帶子，「沒有！」

「喲！你還挺牛比的嘛。」

一個眼色，背後四五個同夥就將羅謙圍起來。為首的小平頭斜著眼睛冷笑，「tmd給臉不要臉。給我打，打得他跪下來唱國歌。」

旁邊一個頭頂雞窩的傢伙怪叫起來，舉起手機，「你們幹活，我來拍照。」

羅謙皺了下眉，琢磨著要不要在這裡動手。

汽車站面前，人來人往。

這傳出去不好啊！

唱國歌，是這些不良青年最流行的玩法。

讓受害者跪下來唱國歌，人家剛唱第一句起來的時候，他們一棍子劈下去，「麻痹的，誰叫你起來了！」

打完了，又叫人家唱。

人家再唱的時候，他們又打，如此反覆折騰對方。

看來今天他們也想跟羅謙玩這種遊戲。

「唱國歌，是吧！」羅謙眇了一眼，「那就從你開始吧！」

小平頭臉色一變，指著羅謙罵道：「你麻痹的是不是傻了！跟老子裝——」話還沒完，羅謙眼睛一瞪，他最不喜歡別人指著自己的鼻子了。

咔嚓——「啊——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脆響。緊接著，小平頭就象殺豬般的嚎叫。那根指著羅謙的指頭，儼然已經斷了。

羅謙並不憐惜，伸手一抓，拎起小平頭的衣領隨手一扔。

撲通——小平頭就飛了出去，摔進七八米遠外的垃圾筒里。

跟這些小混混玩，羅謙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

露了一手，殺雞給猴看。

果然，其他的幾個小混混徹底傻眼了，尼瑪，碰上高手了。

正要撥腳就跑，羅謙冷喝了一聲，「站住！」

幾個人的腳步，嘎然而止。

「大哥饒命，大哥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那邊，小平頭還在垃圾筒里哀號慘叫。

羅謙掃了眼這群人，知道他們找上自己未必無因，必定有幕後黑手。當下也不著急，慢理斯條道：「剛才誰說要唱國歌的？」

幾個人面面相覷。

「自己唱吧！免得我動手。」

小平頭從垃圾筒里爬出來，捂著那根斷指，痛得他眼淚都出來了。

他們只是江洲地面上不入流的小混混，沒事打打架，泡泡小女生，欺負一下老實人。偶爾也搞搞敲詐，搶點煙錢什麼的。

沒想到今天的點子這麼扎手，而且出手很狠，沒有半點情面可講。

看到自己的幾個同夥，都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唱國歌，在羅謙冷冽的眼神下，他也加入了這行列。

「起來！——」

汽車站的廣場上，出現這麼奇怪的一幕。六名打扮怪異的不良青年，跪在地上唱國歌。

一些熟悉的人倒是知道，這幾個傢伙是在汽車站這一帶混的。經常欺負一些外地人，老實人，打得人家跪在地上唱國歌。

今天這是怎麼啦？

羅謙本來想讓他們多唱一會，可這幾個傢伙的聲音實在太難聽了，踢了兩腳，「夠了！」

幾個混混眼巴巴地望著羅謙，「大哥，可以了嗎？」

羅謙拉下臉，「誰指使你們乾的？」

「這——」

「不說是吧！我給你們三秒鐘時間，不說就把你們的手指全部扳掉！」

「我說，我說！」

雞窩頭打了個寒顫，「是劉銘，劉銘指使我們乾的。他說叫我們好好修理你。如果你識相就算了，不識相就打斷你的腿。」

羅謙的目光掃過四周，沒發現劉銘的影子。

看來這傢伙是為了火車上的事懷恨在心，於是就叫了幾個小混混來對付自己。

望著跪在地上的幾個小混混，羅謙心裡有數了。

「你們幫我辦點事，今天這事就算了。」

見這幾個傢伙猶豫，羅謙順手抓起圍欄上的不鏽鋼球，五指舒張，捏下去。

直徑十公分大小的不鏽鋼球，竟然扁了，然後，慢慢地被搓成長條。

呃——！

有人嚇得尿褲子里，小平頭抹了把汗，敢情剛才人家是手下留情。

「您說，您說，大哥您吩咐就是。」

羅謙滿意地點點頭，跟小平頭交代了幾句。

小平頭聽了，一驚一詐的，面有難色。可看到羅謙臉色一變，他又嚇壞了。

「好吧！我們這就去辦。」

汽車站旁邊不遠的拐角處，劉銘坐在那輛白色的寶馬車裡。夾著一支冬蟲夏草，聽著流行音樂。

臉上不時帶著一絲得意的冷笑，「小子，看我不玩死你！敢跟我搶女人。」

剛才給沈珂打電話，沈珂沒接，劉銘臉上的怨氣更重。

這氣，必須撒在羅謙身上。

突然，從汽車反光鏡里看到小平頭幾個拖著水管回來了。

這些傢伙動作蠻利索的！

劉銘帶著微笑下車，拿了盒冬蟲夏草，「這麼快就擺平了？怎麼樣？拍下來了嗎？快給我看看。老子要發到天都大學bbs上。」

劉銘爽歪了，如果把羅謙跪在地上唱國歌的視頻發大學的bbs上，沈珂肯定會看到，哈哈——這麼窩囊的男人，她會還喜歡嗎？

想到這裡，劉銘越發得意起來。

只是，意外發生了。

小平頭幾個對視一眼，二話不說，舉起水管砰地一聲砸在白色的寶馬525上。

引擎蓋立刻塌了下去。

「喂，你們——啊喲——」

有人一水管轟下去，打在劉銘的肩膀上。

劉銘退了幾步，驚恐地大叫，「喂，你們瘋了！」

小平頭捂著斷了的指頭，「對不住了，劉少。」

劈哩啪啦一頓亂砸，玻璃統統砸碎。反光鏡也被打掉。劉銘氣得快要瘋了，「他md你們找死！老子這就報警！」

不待他拿出手機，幾個人圍上來。

雞窩頭衝上去，一巴掌打飛他的手機。「報你m。跪下！」

額——！

劉銘完全傻眼了，沒搞錯吧，這些傢伙瘋了？

他不服，瞪著眼睛喊，「md老子給你們錢，你們反了不成！」

小平頭正在氣頭上，今天要不是他指使自己幾個，自己這手指頭怎麼會斷？沖著劉銘一腳踢過去，「跪下！」

劉銘不跪，背後一名傢伙舉起水管，照著他的小腿呼地掃過來。劉銘吃痛不住，撲通一聲跪下去。

剛才羅謙說了，他會在後面看著，誰不動手，誰就是找死。因此幾個混混都不敢手下留情，生怕自己少打了一下似的。

劉銘欲哭無淚，md這世道變了？自己是僱主，他們也敢往死里打。好漢不吃眼前虧，劉銘被打得跪在地上，水管抽在身上，痛得他哭爹喊娘。

「唱國歌！」

劉銘稍為遲疑，對方就一棍子轟下來。

「不唱老子就打死你！」

「起來！——」

大街上，響起了劉銘欲哭無淚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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