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自殘毀容
方圓兩公里的每一寸草地都被細細的搜索到了,沒有任何現。最後警察們又圍聚到了火源的中心,反覆的撥翻著還有火星余燃的厚厚灰燼,沒有,還是沒有。
最後,一溜從灰燼較少的地方,向草場延伸燃過的草皮痕迹吸引了警察們的注意。順著痕迹慢慢的搜索前行,燃燒的痕迹在距離火源三四十米遠,一個放牧的養殖戶用來給牲畜喂水,而挖出的兩三米見方的水坑前消失了。望著這個被蓄滿了水,警察們已經搜索過幾遍的水坑,帶隊警官問道:「坑底查過了嗎?」。搜尋這一區域的警察們心虛的回答道:「附近每一寸草地都搜過幾遍了,只是這坑底沒有下去查」。
「下去!」,帶隊警官狠厲的命令道。
「撲通、撲通」,幾個警察衣服都沒顧上脫,直接跳了下去。剛跳進齊膝深的水坑,就有一個警察感覺到了小腿觸及到了一個人型物體。報告著有情況,這個警察貓腰伸手一撈,一個渾身泥水的人型被他用力的抱出了水面。水中的警察合力把這個不知生死的人抱到坑邊,帶隊警官快的脫下警服,擦拭這個人身上和臉上的泥水。慢慢的這個幾乎全身**的人露出了人樣,頭幾乎被燒焦,臉上和身上遍布著水泡。警官伸手到這個人的鼻孔處,沒有感覺到呼吸,不顧泥臟,警官快的俯身把耳朵貼趴在這個人的心臟部位,幾不可聞的微弱的心臟跳動聲音隱隱傳出。「快,快叫救護車過來,這個人還有心跳,還沒死!」,警官忘形的高喊著。
遠處焦急等待和觀望的汪洋、韓鑫等人一看到警察們圍聚在一個水坑處,然後高喊著急救車開過去。意識到有情況,十七個人衝破了警察的攔阻瘋狂的跑了過來。圍聚在水坑邊上的警察一看到汪洋等人瘋狂的衝過來,害怕這些人有什麼危害舉動,拔出槍,槍口齊刷刷的對準了奔跑近前的汪洋、韓鑫等人。「停止前進,再向前我們就開槍了!」,退伍兵們下意識的撲到趴卧,韓鑫見此情景急忙的拉住汪洋。止住身形的汪洋無視於黑洞洞的槍口,悲喊著:「我只想看看那是誰,是不是我大哥!」,帶隊的警官向下微微的壓了壓手,同時示意,警察們垂下槍口,慢慢的讓出一條縫。
雖然,頭幾乎燒沒,**的身上和臉上因為水泡而脫形,但是那輪廓讓汪洋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程風破。「破哥,是破哥!」,看到沒有被燒焦的程風破,汪洋和韓鑫不由自主的沖了過來。「刷」,槍口再次阻止了他們,帶隊警官一擺手,幾個警察迅的把程風破抬進了剛剛停穩的急救車。幾個醫護人員幾乎是同一時間對程風破進行了緊急處理和檢查,「還活著,必須馬上搶救!」。
聽完檢查的醫護人員的彙報,帶隊警官走到汪洋和韓鑫及站起來的退伍兵面前說道:「你們的親人還活著,但是需要立即進行搶救,所以我們得帶走他,希望你們配合!」。從剛才一亮相,這個警官就看出來了汪洋、韓鑫和這些退伍兵們的素質和實力,如果自己強行的這就帶走程風破,怕引起衝突,所以向汪洋等人解釋。
「那你們就趕緊走,組織人搶救,多少錢都行,我們有錢,但一定要保證我大哥的安全!」,沉穩剛強的汪洋幾乎是跪在地上哀求。
救護車毫不停留的風馳開走,擔心有問題的韓鑫一把拽起眼睛一直跟著救護車的汪洋,回身對那些退伍兵喊道:「上車,跟著救護車,保護破哥」。一群人迅即的往回跑,上車,啟動,跟著救護車慢慢消失。
草場被封鎖了起來,市、縣的最高領導都在聽到報告的第一時間趕來,慘絕的場面令他們失卻了往日高高在上的鎮定。聽完整個事件生的過程之後,他們意識到了這個因為土地糾紛而生的慘劇的嚴重性和那難以預計的潛在破壞性。三十個城裡人,六個鎮民死亡,兩個城裡人,二十一個鎮民傷殘,聳人聽聞的數字,他們徹底的失措了。一邊命令緊急封鎖草場,封鎖鎮向外界的所有通道,封鎖輿論媒體的嗅覺,嚴密保護受傷人員的安全,全力搶救,安慰受傷者的家屬。一邊向省里彙報。一時間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躺在病房裡的程風破渾身纏滿了紗布,只露出兩隻眼睛狀似無神的緊盯著滿眼白色的病房房頂。病房外,四個警察全副武裝,嚴陣以待戒備看護著。
只裝了一夜的昏迷,程風破就睜開了雙眼,冷靜的觀察著周圍醫務人員和看護警察的態度,感知著事態的展。
從一開始,程風破就沒有想過要全身而退的逃逸。因為那樣的話就會暴露自己的實力,就可能給自己的家族帶來隱患。而且,父親的苦心和自己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反覆衡量后,程風破殘忍的對自己做出了壯士斷腕的決定。拼著毀容受傷,在施展功力恢復了那些追殺者燃燒得差不多的肢體行動能力后,程風破一路後退,並有意識的燃著了身上的衣服,乃至於頭。翻滾著,一路燃燒痕迹的滾向剛才逃進飼料草垛之前他就已經留意到的水坑裡。滾進水坑,身上的火焰被熄滅,灼燒痛狠狠的刺激著程風破的神經。但是經歷了滾坡那常人難以忍受的**摧殘,程風破忽略了渾身水泡浸水的撕裂灼痛。在黑煙的掩護下趴在坑邊看著那一個個嘶嚎,奔跑,呼救,撲倒,最後在燃燒中漸漸低沉,趨於平靜燃燒的追殺者們的身影。一…二…三…..二十六個,程風破殘忍的笑著。當看到汪洋的撕心裂肺,韓鑫等人的焦急尋找,一絲暖流,迴轉流蕩於程風破冰冷的心。
當警察們順著痕迹搜尋的時候,程風破緩緩的滑入水中,氣息閉鎖,萬念悉捐。渾身毛孔盡開,意融於青草,泥土和水之中,無人無我的吸納著水中氧氣,天地靈氣。
被警察救出水坑,被抬上救護車,後來入院治療,一切的一切,都在瞑目的感知中度過。他要裝,他要裝足他是一個九死一生,十足的被害者,因為他親手葬送了二十六個生猛鮮活的生命,他不能被別人有一絲的察覺和疑惑。
拼著**受殘,他裝的真像,軀幹百分之六十面積的燒傷,面部百分之二十面積的燒傷。所有參與救治的醫務人員都震驚於這樣重的燒傷和在水中淹沒了那麼就都沒有死的奇迹,沒有一個人懷疑是他親手殺死了別人自殘了自己。
自從程風破裝作蘇醒過來之後,一撥又一撥的警察前來想詢問,到底在草垛中間生了什麼?,為什麼那二十六個強壯兇悍的人沒有在第一時間逃離火場,而是到了無法挽救時才開始逃離火場的?。可是看到程風破那被紗布包裹著無法開合的雙唇,又一撥接一撥無奈失望的離開。
纏綳在頭部的紗布被一層一層小心翼翼的揭開,程風破手裡緊緊的握著,他用眼神和手勢執意要來的鏡子。當最後一片紗布從臉上揭下去的瞬間,還沒等醫護人員反應過來,程風破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鏡子。鏡子中已不復那個稜角剛毅,面容英俊得讓女人迷醉,男人嫉妒的容貌。水泡脫落後,一個個灼傷的紅印點綴原本陽剛黝黑的面孔。「毀容了,毀容了!,此刻就是爸爸,媽媽還活著站在我面前,都不會認出我是誰,再也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了!」。程風破心裡陣陣冷笑,沒有預料中的那麼嚴重,靜卧病床的這段時間,他無時無刻,不在運功調動磅礴的生機修補著自己的面孔。雖然自殘毀容,但是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容貌。他不想當有一天,他功成名就,報仇雪恨之後站在趙雅面前時,自己心愛的女人恐懼於自己的面容,掩面逃離。「還可以,還沒至於慘不忍睹,雅兒還能接受!」,程風破心裡暗自寬慰自己苦笑著。
思緒暗自飛的旋轉,在所有醫務人員的眼中,拿著鏡子的程風破怔怔,獃滯的望著鏡中自己的影像。所有人都在擔心,以往的經歷讓所有的醫務人員都擔心被毀容的病人能否承受起,照鏡子一瞬間前後迥然不同,容貌變化的心理打擊。「這不是我,這不是我!」,突然,程風破把鏡子狠狠的摔向牆壁,狀似瘋狂的向窗檯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