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城裡有名的大善人,那位年逾五旬、膝下猶虛的劉老闆,他的大夫人終於以四旬高齡之身,為他產下一名胖大小子。
劉老闆樂壞了,直道:「為慶祝劉家有后,從今日起施粥一百天!一來是為了初生的兒子積福德,二來則是感謝老天,終於讓我心愿得償!」
據聞,劉老闆的娘,劉老婦人一聽見劉家第十一代獨苗降世的消息,開心地暈了過去,差點讓喜事變成了喪事。
可幸好她抱孫子的希望過於強烈,不多時,又自己醒轉過來。當穩婆將小小嬰兒送到她手上,劉老婦人感動得淚流滿面。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包巾,確定嬰兒性別是男丁無誤后,痛哭失聲,喃喃不停地誦著佛號,這幾十年的經總算沒有白念,佛祖還是保佑劉氏一門。
她許願待孫子滿月,便上天寶寺還願,要塑一尊重達二十斤的金佛像供在寺里,讓天下人都能共沐佛恩。
這消息一傳出,煙城所有人都被震動了,他們不約而同決定待劉家小兒滿月的那日,定要去天寶寺觀賞這場絕對是前無古人、恐怕也很難有後者的盛會。
任十美和焦俏走在路上,聽見這麼多人討論這個問題,以她的性子當然不會錯過這種好事。
她正想邀任十美也一起去玩。
突然,他放聲大笑。「哈哈哈,這局我又贏了。」
「你發燒了嗎?」她一手探向他額頭。「好端端地,你贏了什麼?」
「贏你啊!別忘了,七個月前,也就是你選中瑞雪的當天,聽聞了劉家大夫人懷孕的消息,便提過要賭她肚裡的孩子是男是女,如今結果揭曉,她生了兒子,自然是我贏。」
「可是……」她陷入沉思,七個月前的事,她真的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出過這道題目。她想了好久,以不太肯定的口氣道:「你那時不是說賭劉夫人生子,時間過長,得等足七個月,那這中間我們都不賭了嗎?這豈非太無聊了?後來我們才改賭風花雪月四大美人誰會成為此屆的花魁,不是這樣嗎?」
「我是說等上七個月太久,我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那上頭,應該再找新題目,先賭點別的,再論其他。」任十美爭辯,他現在為了勝利幾乎是不擇手段了。「可我從頭到尾都沒否認過你那道題目,因此它還是存在的,只是在等待的這七個月里,順道又賭了很多新玩意兒罷了。」
「可我不記得我選的是女孩兒啊!」要她輕易認輸,想都別想。
其實他也不記得當時的細節了,但為了儘早娶她入門,就算被人恥笑哄騙小姑娘,也要幹上一回。
群他強做鎮定道:「我很確定我選的是男孩。」
聊她歪著頭,想半天,若真有這場賭賽,那麼她輸得心甘情願。
制可問題是,她越想越覺得這道題似乎沒成立啊!
作平白無故要在她輝煌的記錄上添一道敗筆,尤其他倆現在的勝負率已到最後關頭,他勝九十八場、她贏九十九回,這種關鍵時刻,她更不可能輕易吞下這敗果了。
「不行,我對這場賭局根本沒印象,我不承認這場勝敗。」
「你怎耍賴皮?」
「誰耍賴皮還不知道呢!」她斜睨著他。「別以為我不知道,近幾個月,你為了快速贏得比賽,總拉我去玩那種很無聊,比如到城門口數人頭的遊戲。我曉得你等不及想贏上一百場,但使這種手段……不太光明吧?」
任十美被她說得一怔,麵皮微紅,這些日子自己是卑鄙了些,可是……每天對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卻碰不得,這種辛苦誰又能體會?
「你還有印象自己出過這道題,便足以證明這場比賽時存在的,你不能因為記不清細節就翻臉不認賬,這未免太下作一些。」
「那……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賭的是女孩而非男孩?」這才是關鍵。
問題是,真正的賭局根本沒成立,又讓任十美上哪兒找證據去?
可要他放棄眼看著便要到手的勝利,他又不甘心,思前想後,最終,他終於想出一個有點爛的主意。
「不然咱們猜拳,誰猜贏了,就當那人選了男孩,勝利便是那人的。」
焦俏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便答應了,兩人猜石頭、剪子、布,一把定勝負。
任十美喊一、二、三,兩人同時出手。
「哇!」任十美開心地舉著剪子放聲大笑。「贏了、贏了,九十九比九十九,哈哈哈——」再一回,只要再一回,他便能抱得美人歸了。
焦俏看著自己出的「布」,咬牙、咬牙、再咬牙。
「可惡,以後與人猜拳,我再也不出布了!」
「焦俏,願賭要服輸啊!」他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哼!」焦俏怒哼一聲。「還有一場呢!別以為下一場你就穩贏,能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你放心,以我的聰明才智,是絕不可能輸的。」他非常有信心。
「走著瞧。」她轉身便走,再不看他一眼。
「咦?」她都能容忍他這七個月來的小無賴了,居然因為一次猜拳輸掉而翻臉?他這才有些緊張,急急忙忙追上去。「焦俏,你不是那麼小氣吧?這樣就發火。」
「我一向很小氣,你現在才知道嗎?若是害怕了,你現在跑還來得及……」她越走越快,最後乾脆運起輕功,硬是不讓他追上。
「焦俏……」他追得異常辛苦,卻死不放棄,胸膛鼓脹得像要爆炸開來。「你明知我是真心喜歡你,我怎麼可能跑?焦俏……你聽我說啊……」
「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就說啊,我又沒捂著你。」但耳朵是她的,聽不聽就不是他管得著了。
任十美心裡好苦,為了一場勝利而惹毛她,影響兩人的感情,這種結果絕非他樂意見到的。
「我說……要不算我輸,行不行?你別再跑了!」他真追不上啊!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他的心好慌,好怕她就這麼從他的生命里消失了。
「我既然猜輸了,就不會不認賬,我只是不懂,這些日子你是怎麼了,這樣不擇手段地想贏,你沒發覺自己變了嗎?你變得……除了勝負,眼裡已經看不見其他……」她嘆了好長一口氣。「任十美,我們的比賽本來很有趣的,大家各出奇招,鬥智、斗勇、斗毅力,可是……你想想最近幾個月,我們的比賽還能找出什麼樂子嗎?」
「我……」他承認自己是急功近利了些。「我只是想儘快迎你過門,沒有別的意思。」
「你那麼著急幹什麼?我們才十九,未來還有很漫長的日子,何必局限於一時?」
「你不是男人,你不明白,焦俏,我愛你……幾乎是日思夜想地想要得到你。我沒有辦法忍受每天只能牽牽你的手、至多親吻一下,我受不了,我想要更多更多的你……我忍得非常辛苦啊!」
「你——」她殺將回來,狠狠瞪著他。「你滿腦袋除了那些下流事,就沒其他了嗎?」
「男女情慾、人之本性,何來下流之說?」
「再怎麼樣的本性,也沒有你這樣癲狂的。」
「那是他們身邊沒有一個最心愛的人,否則……焦俏,天下烏鴉一般黑,哪怕是你那些兄弟,我相信他們也讀過艷書、看過春宮圖,妄想過巫山雲雨情,只是他們還沒遇到命中注定的那個人,所以暫時還能壓抑本性罷了,若讓他們遇上了,誰比誰癲狂,還是未知之數呢!」
「我不信,我那些兄弟才沒有你如此下流。」說是這麼說,但她心裡的火氣不知為何,一聽見他為她而瘋狂后,莫名消散了許多。
相反地,一股淡淡的欣喜在心底升起。能讓心上人為自己神魂顛倒,不就證明了他確實很愛很愛她?
還有,她是極有魅力的,所以他才會痴迷至此。
想一想,她又有一點點驕傲了。
「不信?那你回家去問問你那些兄弟們,他們想不想女人?平時都是怎麼解決的?」
「幹麼要問?」焦俏拉起他的手,拖他往焦家走。「你說所有的男人都會讀艷書、看春宮圖,那我們就去他們房裡找,若找到,我無話可說,反之……你就是個滿腦子情慾的大色狼。」
「什麼?」去翻她兄弟的「珍藏」,不好吧?雖然大多數男人都有那玩意兒,但沒人喜歡拿出來公諸大眾的。「等一下、等一下……」
「等什麼?你快一點。」她輕功一展,乾脆拖著他跑,現在別說停了,他們反而越跑越快。
任十美頭皮發麻,要真讓她的兄弟們知道那種事是他透露出去的,那他……天啊!他們絕對不會、也不敢責怪寶貝焦俏,但他們肯定要剝了他的皮!
「焦俏,未經主人許可任意進入他人房間,是很沒禮貌的。」
「那是別人家,在我家,我從小就在每一個哥哥、弟弟、叔叔、伯伯的房裡鑽來玩去,他們也沒反對過啊!可見他們是不在乎這種小事的。」說話間,焦俏已經帶著任十美來到焦府,她還懶得走大門,直接翻牆而入。
她帶著他,走到最近一間房。「喏,這是我大哥的房間,他那人最愛說教了,平時嚴肅得像個老夫子,我不信像他這樣的人也會看那種東西。走,我們進去找找,若找到,我就原諒你。」
啊!要翻未來大舅子的房間?任十美簡直要瘋了。
「焦俏、焦俏,要不咱們當今天的比賽不存在,比數還是九十八對九十九,好不好?」他真不希望以後被大舅子追殺啊!「你也把我剛才那些話忘了,我們——」
「你婆媽什麼?」焦俏根本不聽他說完,一腳把他踢入大哥的房間。「橫豎我今天一定要知道答案,你若幫我,就一起找,否則,我自己也能找。」
她開始翻箱倒櫃,任十美苦笑,這哪裡是找東西,分明是拆房子嘛!
沒辦法,他算是被逼上梁山了,只得幫著她一起禍害焦家那些叔伯兄弟。
他是男人,總是比較了解男人,比起焦俏翻箱倒櫃半天啥也沒找著,他就在床鋪上摸索幾下,很快發現一個暗格,打開一看,果然都是一些難得的好貨色。
焦俏看到證據,呆了半晌,咬牙。「大哥!你個混賬!」她用力一跺腳。「只有一個,不算數,我們再找一個。」她就不信,世上真的沒有柳下惠。
任十美沒說話,反正得罪一個人是死,得罪兩個也是死,他豁出去了。
他們來到焦三哥的房間。焦俏說,他是個武痴,自小至長,除了練武,沒見他對什麼東西有過興趣。
但不幸地,任十美依然從他房裡找出了很多美妙玩意兒。
焦俏看著那堆春宮圖,牛脾氣犯了。「我就不信,滿焦家十幾號男人,卻找不到一個正人君子!」
結果他們把焦府男人的房間全都搜了一遍……嗯,焦父例外,因為任十美抵死不從。
開玩笑,得罪別人,頂多挨上一頓揍,萬一惹火未來泰山,他的美人兒就飛了。
也因此,焦父很幸運地逃過一劫。
焦俏很沮喪,為什麼男人都這模樣,不管他們平時表現如何,私底下……她抬頭看任十美。「你呢?你也看那種東西?」
「相信我,等你出嫁那天,伯母也會幫你準備一份,免得新婚夫妻不解人倫,徒造憾事。」他安慰她。「焦俏,這種事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可怕。你想想,若你我的爹娘不喑人倫,豈有你我的誕生?繁衍後代這是每對夫妻都會做的事,你為何如此抗拒它?」
好像也對,食色性也,古人也這麼說過,確實沒理由排斥它。
不過她的心思五味雜陳,說不出是喜是怒。
她喜歡他珍視她、迷戀她,可是摻雜了如此重的慾望……那他到底是愛她這個人多一些,還是更愛她的身子呢?
她越想越煩,索性不想了,只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了,今天的比賽我輸得心服口服,不過我現在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改日我再去尋你,繼續我們下一場賭局。」
「你真的沒事?」她的神情很不對勁耶!
「就說了沒事嘛!」她推著他往外走。「你先回去啦!有事改明兒再說。」
「可是……」他真的很不放心她。
「你不走,我自己回房嘍?」
「焦俏……」他還想再說些什麼。
她今天心情真的很差,轉身便往自己的繡閣走去。
「焦俏……」任十美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最終只能長長一嘆,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焦俏,若你真不喜歡,我願意退回原地,就把這些年的比賽全數抹掉,我們重新來過,誰先勝一百場,輸者便得披上大紅嫁衣,嫁入對方家裡,這樣好不好?」
她沒有回頭,但陰霾的心卻似射入一道朝陽,烏雲漸散,又見一方晴空。
傻瓜!人生有多少個五年可以耗?就算他願意,她也不想啊!
她同樣真心喜歡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太刺激的事,畢竟,焦府里放眼望去多是男子,他們怎麼可能教她人倫大道?至於那些僕婦,沒有主人允許,她們更不敢說了。
所以她對這些事完全不知,什麼也不懂,突然遇上如此刺激,才會一時接受不了,心生逃避。
但她絕對不會放棄任十美的,不管她再怕、再羞,只要事關於他,她都會鼓起勇氣去面對。
畢竟,他是她喜歡了四、五年的春閨夢裡人啊!
「十美,我們的比賽不會不作數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除非你我陰陽相隔,否則,我們一定會在一起……我……我不懂你說的那些,但我心裡同樣渴望這成績揭曉的那一刻,期待……期待……兩心相許、牽手一世……」說完,她飛快地跑了。
他甚至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欣喜,並且告訴她,他會珍愛她一生。
他只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處,那抹窈窕是他看慣的,始終迷戀,日思夜想。
但她說完那番心裡話后,耳朵通紅得似要滴出血來,美麗浪漫得像是西市裡賣的相思豆,點點滴滴都是情。
他瞧得痴了,心裡越發愛憐她。「焦俏、焦俏……你怎能如此率直,又這般可愛?」
他想,他今晚一定又會夢到她……不,只要是他的夢,無論是什麼樣的,會出現的女子永遠只有一個——焦俏。
他的愛也許有點卑鄙、獨佔欲太強,但絕對真摯而專一。
當任十美告訴家裡人,他跟焦俏的比賽已經進行到九十九比九十九,只差一關他就可以抱得美人歸時,全家人都樂瘋了。
當然,惜春例外。她傻了,任十美若娶焦俏進門,那她該怎麼辦?不行,她一定得阻止這件事,能坐上任少夫人寶座的人只有她。
任父建議先請焦俏過府一聚,彼此熟悉一下,免得將來相處起來尷尬。
其實任十美和焦俏訂親后,兩人就常出雙入對,兩家人早熟到不能再熟,還要認識什麼?
任父不過是太開心,想找點樂子罷了。
任十美也沒拒絕,只要是和焦俏一起,不管幹什麼,他都是開心的。
於是他邀了焦俏,三日後到任府參加午宴,到時不只會有她最喜歡的戲聽,還有雜耍,更清了說書、唱曲的,務必把這場宴會辦得熱鬧風光。
由此可見,任父對焦俏這個兒媳婦是非常重視的,不惜一切成本也要哄得她開心,乖乖坐上花轎,嫁入任家門。
焦俏最貪熱鬧了,當日,約定時間未到,她早早騎了馬,來到任府門口,本以為得等上一陣子,卻見任十美已在外頭候著。
兩人相識近五年,他對她已不是普通的了解,說是她肚子里的蛔蟲都不為過了。
「你怎麼知道我會早到?」
「有那麼多好玩的東西看,又有美食如流水般端上,加上你最喜歡的美酒……如此排場,你可能錯過嗎?」
焦俏大笑。「不可能。」
她跳下馬來,將馬韁交給門房,與任十美並肩走入任府。
她不是第一次進任府,兩人剛開始比賽時,她便常隨爹爹過府談生意……現在想來,爹爹根本是在為她和任十美製造機會,談生意不過是借口。
但無論如何,她對這裡還是熟悉的。
任十美先領著她到後園向幾位夫人請按,還有他的姊妹們。唉,任十美頭很痛,因為聽說他就快贏得美人歸,他那些出嫁的姊妹們居然不約而同地回來了,就想鬧一鬧這對準新人。
任十美威脅利誘她們好久,才讓她們答應,今天絕不出口取笑焦俏,否則他一定翻臉。
這幾年,他日漸威重,姊妹們哪敢再隨意戲耍他,尤其每當他談到焦俏時,整個人散發的威風,大有誰敢壞他好姻緣,他便人擋殺人、佛擋屠佛的氣勢。
所以今天大家都很乖,親切地問好,閑聊家常,喝茶、吃點心,順便教訓幾個調皮的小孫子。
焦俏看到那些摸爬打滾的小搗蛋鬼,意外地並不討厭,反而很是喜歡,陪他們一起瞎鬧,玩得比他們都瘋。
這場景看在大夫人眼裡,十分欣慰。任家人丁也不旺,這一代只有十美一子,他又很堅持,一生一世只要焦俏一個,其餘免談。
大夫人很擔心,倘若焦俏不喜歡小孩子,不愛生或者無法生,那任家未來的香火怎麼辦?可現在看來,焦俏起碼是喜歡小孩的,她年輕、漂亮又健康,將來一定可以為任家開枝散葉。
大夫人越看她越是滿意,就恨不得兒子趕緊把第一百場勝利奪到手,儘快將焦俏娶進門。
任十美看她們一堆女人相處起來,倒也和樂融融……嗯,很慶幸二姊今天突然傷風,躺在床上養病,無法出來興風作浪,真是老天有眼!反正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很好就是了。
他一個大男人杵在這裡反而奇怪,便道:「你們聊,我去看看宴席準備得怎麼樣。」
「走吧、走吧!」有他盯著,他的姊妹們其實也有壓力。
畢竟,男人們湊成堆就愛聊女人,女人在一起,難免也會批評一下自家相公、互相討論幾句馭父之道,或是教養小孩的方法,那種事能讓任十美聽嗎?她們想來都尷尬。
於是一聽說他要走,大家開心得都想舉手歡呼了。
任十美給了她們最後一記警告的眼神后,終於離開了。
霎時,任大姊迫不及待捉住焦俏,問:「噯,你們什麼時候比最後一場?」
「還沒想到題目耶!」焦俏老實回答。
「那不如賭待會兒宴席上來,素菜幾樣、葷菜多少,猜對的人就算勝利嘍!」任小妹提議。
焦俏瞥她一眼。「宴席是十美籌備的,他應該很清楚葷素的數量吧!」這樣作弊也太粗糙了,純粹當她是三歲小孩嘛!
任小妹吐吐小舌,推七姊出主意。其實她們也是一片好心,想儘快促成這對好姻緣。
眾人七嘴八舌說得不亦樂乎,卻沒人想到,任十美才出後園,便遭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