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一暈再暈

何俊醒來的時候，忽然現自己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他拍過這種橋段：男主角突然昏倒，然後醒來現自己躺在醫院裡。

何俊於是暫且認定這裡就是醫院，不過這個房間比他看過的滿室蒼白的醫院病房好多了。至少在裝修氛圍上，四周牆壁都是橘黃的暖色調，讓人躺在裡面感覺很安心、很舒服。

「曉雪！曉雪！」何俊的頭依然暈暈的，他醒來後腦子里出現的第一個人就是夏曉雪，嘴裡也忍不住喊了出來。

「我來了……」從房間那頭傳來一聲關門聲，何俊側著頭看，只見夏曉雪提著一個暖水瓶朝他的床鋪走了過來，臉上還帶著欣喜的微笑。

「你終於醒過來了。不知道剛才我多為你擔心……」夏曉雪的話似乎也是沒經過深思熟慮的脫口而出，因為她說完臉就紅了。倒是何俊躺在床上很享受的聽著，或者說是很幸福。

「你真的擔心我？」何俊使壞的又問了一句。

「誰擔心你了！」夏曉雪起身給何俊倒水，不再搭理他。

「這裡是醫院？」何俊看了看四周的牆壁，還有房間的擺設，他越來越不相信這裡是醫院。

「那還能是哪裡啊？是省立醫院。」夏曉雪端了一杯熱水走到何俊床前，「來，慢慢坐起來，喝點水……小心燙。」

何俊幸福的被夏曉雪喂著水，他完全被這種暖流包圍了，夏曉雪幾乎是半摟著他給他喂水。何俊當然裝的越虛弱，因為越虛弱夏曉雪就會越心疼他。

「頭還疼么？」夏曉雪不忍心就這麼將看起來虛弱不堪的何俊扔在床上，她一隻手抄在何俊腋下，一隻手拿著杯子，何俊的頭幾乎靠在自己胸口，她臉色通紅的說道。

「不疼……暈。別動。一動就疼。讓我靠會。」何俊耍起無賴。

夏曉雪哪裡知道是真地假地。她又不能不說話。否則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就讓何俊這麼靠著自己。那情形更是尷尬。夏曉雪用蚊子般細微地聲音說道：

「這裡是個單間。很貴地。我用你錢包里地錢結地帳。」

「沒關係。我喜歡這個房間。謝謝你啊。」何俊幾乎能聞見從夏曉雪敞開地衣領裡面散出來地一股幽幽地清香。夏曉雪地話像是對他耳語說出來地。何俊感到此刻地情景曖昧極了。

「你……你躺下會行么？我。我想上廁所。」

「哦!哦。好。」何俊心裡強忍住笑。但是嘴卻一抽一抽地。夏曉雪幾乎是捂著臉小跑了出去。

何俊趁著時候給劉明澤打了個電話。

「喂，柯子啊，我是何俊。」

「嘿，你這泡妞的怎麼有閑功夫給我打電話啊？」

「我現在醫院躺著呢。」

「什嘛！醫院？哪家醫院？告訴我，我馬上到。」柯子的聲音立刻就高了八度，他那邊嘈雜的聲音也是一靜。

「省立，應該是三樓獨立病房。來了后再說吧。」何俊掛了電話。

劉明澤來的果然比警察都快。同來的還有幾個黑衣墨鏡的年輕人。當夏曉雪開門的時候還以為又是那幫人回來了，劉明澤匆匆跟夏曉雪解釋了一句，然後就直奔何俊的病床走了過來。

「三哥，你沒事吧？傷哪裡了？」

何俊指了指自己抱著紗布的頭。劉明澤走過來，新鮮的摸了摸，「哎呦喂！三哥，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不是兄弟不仗義，這也叫傷啊！你這也太……」沒等劉明澤說完，只聽門「彭」的一響，夏曉雪摔門走了出去。

何俊氣的拍了劉明澤一巴掌，「**，我他媽裝給曉雪看的，你怎麼給我穿幫了！趕緊給我追回來去。」

劉明澤這才緩過神來，他連忙跳下床跑了出去。終於，夏曉雪被劉明澤忽悠了回來，劉明澤一路說他是跟何俊開玩笑，還說其實何俊暈血，從小到大也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而他自己之所以說的這麼無所謂，是因為他劉明澤的肉皮實，掉兩塊不心疼。

夏曉雪回來后也後悔自己脾氣大，主動又給何俊倒了杯熱水，只不過礙著這麼多人在場，於是把熱水交給劉明澤就再不管了。劉明澤哪裡敢接，他推脫道：

「唉，我一大老爺們，毛手毛腳的，回頭再給我三哥把紗布碰掉了。要是碰到傷口說不定能化膿感染呢。還是您來，您來。」

跟著劉明澤來的幾個弟兄想笑又不敢，只是努力憋著，有一個竟出類似豬吃食一樣的哼幾聲。夏曉雪聽完劉明澤的話，臉又一「刷」下變得通紅，可又不好直接放到桌子上不管，何俊自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裝死人，那她這水又是倒給誰的呢。

夏曉雪沒辦法，只得又扶起何俊來，不過這回她沒上次那麼溫柔了，竟趁人不注意掐了何俊一下，何俊疼的「嘶」倒吸一口涼氣，對著夏曉雪耳邊說道：

「你這是跟我熟了？」

「臭不要臉。」夏曉雪的聲音比蚊子還輕，她怕劉明澤幾個人聽見，而劉明澤早和幾個兄弟躲到一邊商量國家大事裝傻充愣去了。

劉明澤等到何俊和夏曉雪「纏綿」完，這才走過來問道：

「三哥，你這彩是怎麼掛的，跟兄弟說說。無法無天了還，三哥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么，絕對不是沒事找事的主，但能讓三哥挂彩也不是一般人，事也不是一般事。咱兄弟幾個都聽聽，回頭我們給三哥個答覆。」劉明澤前半句是跟何俊說的，後幾句是說給他帶來的小弟。那幾個黑衣墨鏡的年輕人聽的仔細，等劉明澤說完一起點頭說了聲「是」。

何俊於是將今天早晨在羽毛球館和夏曉雪的遭遇，從頭到腳跟劉明澤講了一遍。劉明澤托著下巴磕子聽完，他琢磨了半天還是對那群人的來歷有些莫名其妙。他問夏曉雪，她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夏曉雪否認道：她壓根不認識那些傢伙，那些人很久以前就找過她，而且不是同一撥人，每次找到后都說帶自己去個地方，每次她都逃跑了，那些人也不窮追，只是下次不知在什麼地方又會碰到幾個陌生人來糾纏自己。

「第一次碰到他們是什麼時候？」劉明澤問道。

「大概……五年前吧。」夏曉雪思索了下回答道。

「什麼？五年前！」何俊和劉明澤幾乎同時喊道。

這下劉明澤沒轍了，這簡直是電影里演的秘密追蹤啊，劉明澤好奇的問夏曉雪：「你是不是有什麼特異功能啊？那些人很有可能是某個秘密組織的，抓了你去做試驗。」

何俊甩了劉明澤一拳，「滾你丫的吧。」

夏曉雪還透漏了一個信息，她說她來這裡上學，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逃避這些人。幸運的是，在她來之後整整四年沒有什麼真的沒有什麼陌生人來糾纏自己了。直到今天為止，夏曉雪本以為永遠的擺脫了他們，誰知道他們還是找來了。

劉明澤和何俊面面相覷，他們此刻也沒什麼辦法，劉明澤最後只得悻悻的離開，只是囑咐何俊最好別讓夏曉雪繼續在那個羽毛球館做雜工了，以防那些人再次找上門來。

何俊聽了劉明澤的話心裡苦笑一聲：我不讓她做，她聽我的么！

儘管有顧慮，但何俊還是想試試。等劉明澤一走，何俊立刻對夏曉雪說道：

「你還去那個羽毛球館么？」

「去，要不然誰給我工資啊……我沒事的，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夏曉雪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堅持的說去。

「我不同意你去！」何俊一把拉住夏曉雪的手。

夏曉雪莫名感動了一下，她苦笑的說道：

「何俊，別這樣，你不是小孩子了，你應該理解我。我得生活，我需要那些錢。」

「我有錢。」

「那是你的。」

「我給你。」

「呵呵，對不起，何俊，我們並不是那樣的關係，再說，你的錢我不能接受。」夏曉雪抽出自己的手，她後退了兩步。

「曉雪，別走。我的本意不是這樣，相信我，我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幼稚，我只是，我只是被沖昏了頭腦……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愛情……」夏曉雪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對她這麼用心，或者，是她不敢妄求「愛情」這種奢侈的東西。何俊的話給了夏曉雪刺一樣的痛感。夏曉雪悲苦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得走了。」

夏曉雪義無反顧的打開病房門，突然，從她身後傳來何俊的呼喊，「曉雪。」緊接著是「噗通」的一聲。夏曉雪連忙一回頭，正好看見何俊趴在地上，蓋在身上的毛毯也被墜了下來。何俊頭撞到地面，這回真的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