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老牛吃嫩草
女孩的語氣平緩了許多,她向何俊解釋了何俊的媽媽之所以讓她「照看房子」的原因。
女孩叫夏曉雪,不是本地人,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她來自雲南,在雲南一個如詩如畫的小鎮上長大**。五年前,她考進了這個城市的一所全國知名的大學,一直到大學畢業,夏曉雪慢慢融進了這個城市的生活。
誠然,假如沒有一年前的變故,夏曉雪完全可以像所有大學畢業生一樣,能在這個城市找一份實習性質的工作,然後慢慢打熬,幾年之後變成一名白領,甚至成為一個金領。然而就在一年前也就是她畢業的那年,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夏曉雪的母親,換上了嚴重的疾病。這種病在她那邊的鄉鎮就可以治療,然而用於治療這種病的藥物卻貴的驚人,鄉下人將這種病稱為「富貴病」。夏曉雪了解到,母親每月所需中藥材中的一種名叫冬蟲夏草的東西,每一顆都要幾百元人民幣。
面對困境,夏曉雪一咬牙一人承擔了下來,她深深地愛著自己的母親,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媽媽從病魔手中搶回來。每個月夏曉雪都會將自己辛苦打工賺來的大部分錢匯到雲南,剩下的一小部分僅夠她精打細算的度日用。當她失去了第一份附帶住宿的實習工作后,她面臨了一個無法解決的困境,她沒有住的地方了。
就當她漫無目的的拖著旅行包在街上亂晃時,何俊的媽媽出現在了她面前。與此同時,還有一個手拿何俊媽媽錢包在前面瘋跑的小偷。
何俊最終沒有聽清夏曉雪是如何將小偷手中的錢包交給他媽媽的,夏曉雪接著說起何俊媽媽在那之後,就將夏曉雪請到家中吃了頓午飯。憑著夏曉雪的相貌和單純到極點的氣質,何俊絕對相信老媽的做法。
飯間,何俊媽媽在與夏曉雪閑談中了解了夏曉雪的身世,同情心泛濫的何俊媽立刻決定,將郊區的房子交由夏曉雪,以「保管」的名義讓夏曉雪暫度難關。
夏曉雪說完,何俊也交待了他的來歷,他說自己是房主何海華和王萍的兒子,剛從北京飛來。這個房子是他在這個城市一直以來的住所,只不過此次來沒有打算通知父母,所以才造成眼下的誤會。
聽完何俊的話,夏曉雪的表情有些尷尬。這畢竟是人家的房子,主人回來住更是理所應當的,除了時機不對之外,此刻她還真沒有繼續呆下去的理由。何俊不知道夏曉雪正在想些什麼,但他看著夏曉雪那副思索的表情,那種天真無邪的模樣,她的眉頭微皺,嘴半張著,如孩童一般幼稚。她的每個動作,每個姿勢似乎都能讓人心裡一動。
這簡直是個尤物!何俊心下陶然自得的想到。夏曉雪卻說話了:
「我還有個同學住在城北路那邊,我可以搬出去到她那裡,只不過,能讓我明天搬走嗎?」
搬走!!!」何俊驚呼一聲。幾乎跳了起來。
「你不用搬走。住在這裡就行。」何俊連忙說道。他可不想讓這麼一個如花似玉地女孩從身邊這麼溜走。何俊這是頭一回這麼感激他老媽。他覺得老媽這件事辦地太漂亮了。
女孩地表情有些疑惑。「為什麼?我在這裡那你住哪裡呢?」
「我也住在這裡啊!」話一出口。何俊立刻感覺自己犯了一個口誤。果然。夏曉雪地表情立刻變了。她站起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對不起。我立刻就搬走。」
何俊慌忙站起來解釋。「別生氣別生氣。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是說這個……」
「你什麼也不用說,我不是那種女孩子,對不起請讓開!」夏曉雪的態度沒有絲毫鬆動。
「你這是……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何俊越著急越解釋不清,何況他本來就有那個意思,結果最後連口齒都不清了。
何俊的行為越讓女孩誤會,正當兩人爭執時,女孩突然一個肘擊,一秒后,何俊便捂著肚子趴了下去。
「你,流氓!」夏曉雪看到何俊如此不堪一擊,同時後悔自己手重,她忍不住罵道。夏曉雪不再停留,她繞過何俊走進卧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就在何俊倒地的一剎那,他終於明白夏曉雪所說的「我有那個能力」是什麼意思了,她的確有那個能力看房子。
何俊倒在地上半天不敢動彈,一動彈心口處就抽抽的疼,他怎麼也不明白看起來如此柔弱的女孩子下手竟這麼重。他本人也算是個經常鍛煉身體,爬山涉水的五四好青年了,身體沒有毛病不說,甚至還練出幾塊足以自傲的腹肌。但回想方才夏曉雪對他攻擊的無論是力度,還是度,他都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天哪!這女孩到底幹什麼的!何俊在心裡暗嘆。
夏曉雪拖著自己的箱子從卧室出來了,何俊坐在客廳沙上自己揉著肚子,他看著低頭拉包鏈和箱包提桿的夏曉雪沉默不語,夏曉雪也沒有說話,直到她走至門口才回過頭對何俊輕輕說了一句:「對不起……打擾了。」
夏曉雪說完推門走了出去。何俊依然沒有說話,甚至連任何錶示都沒有,他都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在想什麼。突然之間,他有種過電的感覺,他不敢承認——自己已經被這個女孩迷上了。
這麼晚了,她會在哪裡過夜呢?
半個小時過去了,何俊在心裡沒有絲毫責怪夏曉雪,反而對她此刻的處境有點擔心。他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潔身自好,如此自尊自重,如此單純美麗的女孩子。應該說,何俊是沒有見過將這幾個特點如此完美集於一身的女孩子。是男人都應該被這個女孩子迷住吧!何俊在心裡肯定道。可惜自己無緣,何俊又暗罵自己笨蛋。他忍不住扇自己兩巴掌。但再想想也不至於。唉,到底至不至於反正人家已經走得沒影了。再後悔有個球用!
何俊躺在女孩方才躺過的大床上,他嗅著空氣中依舊瀰漫的淡淡香氣,腦海中女孩清秀絕倫的面孔又浮現出來。何俊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純情的女孩他也見過,不過事到後來都證明那些女孩是裝純的,而那個夏曉雪,何俊願意相信她是真純。
輾轉反側的折騰到大半宿,何俊忽然靈光一閃,對呀,老媽請夏曉雪吃過飯,又聽了夏曉雪的故事,那夏曉雪在哪裡工作之類的事情也應該知道個大概吧。何俊決定明天一大早就回家,旁敲側擊的問問老媽這件事情。
誰想到何俊這一覺就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十二點。何俊睜開眼時現自己衣服也沒脫,壓著被單睡了一夜,他掙扎著起來,迷迷糊糊的蹣跚到廚房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昨天晚上被打的部位還在隱隱作痛,然而正是這痛楚提醒了何俊,今天還要回家詢問夏曉雪的去向。
何俊邊喝著熱咖啡,一邊給自己的小劉明澤打了個電話。電話打了兩遍才接通,劉明澤那頭頓時傳來一聲聲的鬼哭狼嚎,何俊說道:
「喂!柯子,幹什麼呢?這麼吵!」
柯子是何俊大小給劉明澤起得外號,劉明澤小時候叫劉柯。兄弟們叫他這個名字叫了十幾年,現在只要是跟他鐵磁的依然叫他柯子。劉明澤的聲音聽起來喝高了,他沖電話吼道:
「誰呀!聽不見!誰?」
「我!何俊!何俊!」何俊不得已也吼起來,何俊不愧是練過美聲的,他一嗓子吼得劉明澤那頭聲音一頓。
「操!三哥回來了!兄弟們,三哥回來了!」劉明澤鬼叫得喊了一聲,何俊只聽見劉明澤那頭又是一陣狼嚎般的大叫,有得在那頭拚命的喊三哥,有得人在喊把三哥叫來一起happy,何俊聽了簡直哭笑不得。劉明澤在電話里接著說道:「我在皇朝唱歌呢!兄弟五六個,小妞無數,三哥你在哪呢?我接你去。」
何俊眼下對別的女人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滿腦子都是夏曉雪的影子,何俊在電話里說道:「柯子,你來郊區我房子這裡吧,今天跟我找個人去。」
劉明澤顯然誤會了,他說道:「找人?啊,有事啊!何俊你在家等著,我再給你叫兩個人,咱一塊去!」
劉明澤誤認為何俊碰到了什麼麻煩,還尋思找人打架呢。劉明澤大號「震東郊」,算是是本市東部混了十年的地頭蛇,他老爸開著市區最大的一家賭場。這傢伙喊人打架度快質量高,只要他的兄弟一出事傳到他耳朵里,保證人來的比警察都快。
何俊怕劉明澤真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他們家小區,這樣傳到他媽耳朵里,他和劉明澤都得挨板子,何俊慌忙解釋道:「丫的!我不打架,我就是找個女孩,你丫自己開車過來接我!」
「啊?嘿,這活好!三哥你在家等著哈,我這就來。」劉明澤在那頭啪的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