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聞仲為國捐軀 九公奉召征西

第三十六回聞仲為國捐軀九公奉召征西

上回說到聞太師掐定避火訣，站於中間，在火內大呼曰：「雲中子！你的道術也只如此！吾不久居，我去也！」往上一升，駕遁光欲走。不知雲中子預將燃燈道人紫金缽盂磕住，渾如一蓋蓋定。聞太師那裡得知，往上一衝，把九雲烈焰冠撞落塵埃，青絲俱披下。太師大叫一聲，跌將下來。雲中子在外面雷，四處有霹靂之聲，火勢兇猛。可憐成湯相，為國捐軀！一道靈魂往封神台來，有清福神?用百靈幡來引太師。太師忠心不滅，一點真靈借風逕至朝歌，來見紂王，申訴其情。此時紂王正在鹿台與妲己飲酒，不覺一陣昏沉，伏几而卧。忽見太師立於旁邊，諫曰：「老臣奉敕西征，屢戰失利，枉勞無功，今已絕於西土。願陛下勤修仁政，求賢輔國；毋肆荒淫，濁亂朝政；毋以祖宗社稷為不足重，人言不足信，天命不足畏，企反前愆，庶可挽回。老臣欲再訴深情，恐難進封神台耳。臣去也！」徑往封神台來。柏鑒引進其魂，安於台內。且說紂王猛然驚醒曰：「怪哉！異哉！」妲己曰：「陛下有何驚異？」紂王把夢中事說了一遍。妲己曰：「夢由心作。賤妾常聞陛下憂慮聞太師西征，故此有這個警兆。料聞太師豈是失機之士。」紂王曰：「御妻之言是矣。」隨時就放下心懷。且說子牙收兵，眾門人都來報功。雲中子收了神火柱，與燃燈二人回山去。辛環聽聞聞太師死了，亦自悲傷，乃打開錦囊。

話說太師聞仲為國捐軀，餘慶亦被楊戩所殺，辛環傷感不已，只得打開太師所留下的錦囊。辛環拆開看時，卻是叫辛環回朝歌，叫周青總理大事。辛環不敢耽誤，急忙回朝歌稟報。

話說紂王帝辛每日依舊和妲己等廝混，又因那玉石琵琶精復生，喚作王貴人，姐妹幾個一起在宮中為後宮之主。周青每日雖也甚為勤政，怎奈如何經得起這大商朝最後的腐朽制度。

話說辛環急急回來時，急忙到殿帥府去報知此事。話說自黃飛虎走後，一直沒有人升任元帥，故此這裡一直是周青弟子廖小進管理，這廖小進乃是蚩尤後人，手段頗高。忽然聽說辛環回來，不想又是此等大事，急忙告訴周青，立即上報紂王。

紂王大驚：「孤數日前，恍惚之中明明見聞太師在鹿台奏朕，言在絕龍嶺失利；今日果然如此！」紂王著實傷感。辛環又獻上聞仲遺書，紂王拆開一看，書略曰：「聞仲無才無德，僅以凡才，荷蒙殊遇，得三代厚恩，委任腹心，統御兵馬，敢不竭股肱之力，以圖報效。奈死生不測，修短有命；愚志未展，微軀已殞，遺恨何極！方今姬在西，疆場未靜；東魯之眾，年年叛亂，南侯造反，天下不寧；天命之事，尚未可知。此正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慮之日也。周青忠烈，才德雙全，臨事不苟，可以委以重任。國師申公豹，素來忠義，又與周青深厚，此二人真乃社稷之棟樑之臣也。今臣兵敗，有負大王重託。望大王多進賢臣，廣納言路，則成湯幸甚，社稷幸甚。倘蒙垂鑒，聞仲死不朽矣。」

帝辛看罷，大哭一場，乃道：「太師忠心不二，今被姬、姜尚反賊所害，孤今日在此起誓，他日必殺此二賊，以報太師。」紂王即按照聞仲意思，立周青為丞相，總理軍國大事。又追聞仲為忠侯，叫其子聞奉守孝。

紂王又問道：「太師新亡，點那一員官，定要把姜尚拿解朝歌，與太師報仇。」眾官共議未決；有上大夫金勝出班奏曰：「三山關總兵官鄧九公，前日大破南伯侯鄂順，屢建大功；若破西岐，非此人不克成功。」紂王傳旨：「白旄、黃鉞，得專征伐。差官即往，星夜不許停留。」使命官王貞，持詔往三山關來，一路上馬行如箭，心去如飛，秋光正好，和暖堪行。

話說申公豹與趙公明去碧游宮請通天教主出山，怎奈多寶道人卻說到，此時教主苦心準備誅仙陣，一直未有時間管理此事，只等陣法成功方才可以出關。申公豹無奈，只得叫趙公明與他同回朝歌再說。二人半路聽聞說聞仲已死的消息，也是傷感不已。

這日申公豹並趙公明一同回到了朝歌，急忙先去參拜紂王，然後便去聞仲靈前看看，方才來與周青商議。周青道：「眼下大王剛剛派了鄧九公出征，然吾恐他亦非是姜子牙對手。」申公豹點點頭道：「正是。吾自去尋些高人，好歹要拖延些時間，定要堅持到誅仙陣擺成時，那時方是勝機。」

再講申公豹往五嶽三山，尋訪仙客伐西岐，為聞太師報仇。一日游至夾龍山飛龍洞，跨虎飛來，忽見山崖上一小童?跳耍。申公豹下虎來看，此童?卻是一個矮子：身不過四尺，面如土色。申公豹曰：「那童?，你是那家的？」那孩童見一道人叫他，上前施禮曰：「老師那裡來？」申公豹曰：「我往海島來。」那孩童曰：「老師是截教，是闡教？」申公豹曰：「是闡教。」那孩童曰：「是吾師叔。」申公豹問曰：「你師是誰？你叫甚名字？」那孩童答曰：「我師父是懼留孫。弟子叫做土行孫。」申公豹又問曰：「你學藝多少年了？」土行孫答曰：「學藝百載。」申公豹搖頭曰：「我看你不能了道成仙，只好修個人間富貴。」土行孫問曰：「怎樣是人間富貴？」申公豹曰：「據我看，你只好披蟒腰玉，受享君王富貴。」土行孫曰：「怎得能夠？」申公豹曰：「你肯下山，我修書薦你，咫尺成功。」土行孫曰：「老師指我往那裡去？」申公豹曰：「薦你往三山關鄧九公處去，大事可成。」土行孫謝曰：「若得寸進，感恩非淺。」申公豹曰：「你胸中有何本事？」土行孫曰：「弟子善能地行千里。」申公豹曰：「你用個我瞧。」土行孫把身子一扭，即時不見。道人大喜，忽見土行孫往土裡鑽上來。公豹又曰：「你師父有捆仙繩，你要去帶下兩根去，也成的功。」土行孫曰：「吾知道了。」土行孫盜了師父懼留孫的捆仙繩，五壺丹藥，徑往三山關來。

話說不日，那使者王貞到來，乃宣讀道：「天子征伐，原為誅逆救民。大將專閫外之寄，正代天行拯溺之權。茲爾元戎鄧九公，累功三山關，嚴出入之防，邊烽無警；退鄂順之反叛，奏捷甚；懋績大焉。今姬不道，納亡招叛，大肆猖獗。朕累勤問罪之師。彼反抗軍而樹敵；致王師累辱，大損國威，深為不法，朕心惡之。特敕爾前去，用心料理，相機進剿；務擒惡，解闕獻俘，以正國典。朕決不惜茅土，以酬有功。爾其欽哉，毋負朕托重至意。故茲爾詔。」

鄧九公接旨完畢，待天使，等交代。王貞曰：「新總兵張山就到。」不一日，張山已到。鄧九公交代完畢，點將祭旗，次日起兵。忽報：「有一矮子來下書。」鄧九公令進帥府。見來人身不過四五尺長，至滴水檐前行禮，將書吾上。鄧九公拆書，觀看來書，知申公豹所薦，乃是「土行孫效勞麾下」。鄧九公見土行孫人物不好，「欲待不留，恐申道友見怪；若要用他，不成規矩。……」沉吟良久，「……也罷，把他催糧應付三軍。」鄧九公曰：「土行孫，既申道兄薦你，吾不敢負命。后軍糧草缺少，用你為五軍督糧使。」命太鸞為正印先行；子鄧秀為副印先行；趙升、孫焰紅為救應使；隨帶女孩?鄧嬋玉，隨軍征伐。鄧元帥調人馬離了三山關，往西進。

話說鄧九公統領大軍十五萬，浩浩蕩蕩殺奔西岐。話說鄧九公人馬在路，也行有個月。一日來到西岐。哨探馬報入中軍：「啟元帥：前面乃西岐東門，請令定奪。」鄧九公傳令：「安營。」

且說西岐子牙自從破了聞太師，天下諸侯響應。忽探馬報入相府：「三山關鄧九公人馬駐紮東門。」子牙聞報，謂諸將曰：「鄧九公其人如何？」黃飛虎在側，啟曰：「鄧九公，將才也。」子牙笑曰：「將才好破，左道難破。」且言鄧九公次日傳令：「那員戰將先往西岐見頭陣走遭？」帳下先行官太鸞應聲：「願往。」調本部人馬出營，排開陣勢，立馬橫刀，大呼搦戰。探事馬報入相府：「有將請戰。」子牙問左右：「誰見頭陣？」有南宮适領令，提刀上馬，吶喊搖旗，衝出城來；見對陣一將，面如活蟹，海下黃須，坐烏騅馬。

話說南宮适大呼曰：「來者何人？」太鸞答曰：「吾乃三山關總兵鄧麾下，正印先行太鸞是也；今奉敕西征討賊。爾等不守臣節，招納叛亡，無故造反，恃強肆暴，壞朝廷之大臣，藐天朝之使命，殊為可恨。特命六師，剿除叛惡。爾等可下馬受縛，解往朝歌，盡成湯之**，免生民之倒懸。如再執迷，悔之無及。」南宮适笑曰：「太鸞，你知聞太師、魔家四將、張桂芳等只落得焚身，斬，片甲不歸。料爾等米粒之珠，吐光不大；繩翅飛騰，去而不遠。早回。免遭屠戮。」太鸞大怒，催開紫驊騮，手中刀飛來直取。南宮适縱騎，合扇刀急架相還。兩馬相交，一場大戰。來往衝突，擂破花腔戰鼓，搖碎錦繡旗幡。來來往往，有三十回合。南宮适馬上逞英雄，展開刀勢，抖搜精神，倍加氣力。話說這南宮适武藝高強，太鸞如何是對手？南宮适大展雄風，把太鸞護肩甲吞頭削去半邊，太鸞大驚，急忙回陣。陣上鄧九公看得明白，急忙提刀上前，南宮适一來和太鸞戰了許久，有些睏乏，二來鄧九公刀法入神，南宮适一時不能抵擋，急忙敗回，卻被鄧九公催動各處軍馬大獲全勝。

且說南宮适進城，至相府，回見子牙，具言失利，幾乎喪師辱命。子牙曰：「勝敗軍家之常，為將務要見機，進則可以成功，退則可以保守無虞，此乃為將之急務也。」次日鄧九公傳令，調五方隊伍，大壯軍威，?聲如雷，三軍踴躍，喊殺振天，來至城下，請姜子牙答話。探子馬報入相府。子牙分付辛甲：「先調大隊人馬出城，吾親會鄧九公。」西岐連珠?響，兩扇門開，一簇人馬踴出。鄧九公定睛觀看，只見兩桿大紅旗，飄飄而出，引一隊人馬，分為前隊；有穿紅周將壓住陣腳。怎見得人馬雄偉，有詩為證，詩曰：

旗分離位列前鋒，?雀迎頭百事凶。

鐵騎橫排沖陣將，果然人馬似蛟龍。

不知此戰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