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這男人的行徑,簡直讓人猜不透、吃不消。
「隨便你。」轉過身去,安以晨走到剛才她所處的地方,清楚知道段浪堯不喜歡她的靠近。
「走了最好,省得礙眼。」段浪堯沒好氣的說。
這女人一出現馬上壞了他的好心情,今晚鬧洞房的興緻肯定是沒了。
唉,兩人簡直是犯沖啊!
「咳--咳--」上官子拓刻意的咳嗽,以眼神喚著段浪堯。
「幹嘛朝我擠眉弄眼的,有話就大聲說出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不介意。」但是顯然的,正在生悶氣的段浪堯,完全不懂他的用意。
「是啊,浪堯很笨的,他根本不明白你的暗示。」雪慕陽嘴角微微的上揚,似乎是在笑。
「你似乎在取笑我?」段浪堯很想找一個出氣筒來發泄剛才的悶氣,而現下似乎有了現成的人。
雪慕陽眉毛上揚,「那女人堂而皇之的掛在你身上,難道你沒察覺?」他聞到一股火藥味兒,不過聰明的化解掉了。
段浪堯愕然一驚,看見舒舞臻的臉龐正靠近他的臉。「你這女人想幹嘛?」
「我只是想摸摸看而已。」
「摸什麼?」最好別說出他最忌諱的字眼,否則這女人將成為拒絕往來戶。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很好看,我看上的男人,果然很出色。」
段浪堯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慶幸她的用詞得當。
「浪堯,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舒舞臻不解的問。
聞言,段浪堯的臉色難看得要命。
「那女人是他的保鏢。」花夢嵐替他回答了舒舞臻的疑問。
「女保鏢?」她訝異於那女人的身份。
「沒錯,貨真價實的女保鏢。」言芷沁點頭。
「她很厲害嗎?」她的眼神中頓時泛起好奇的興味。
「你說呢?」花夢嵐故意挑眉。
「我想她一定很厲害,否則怎可能當一個男人的保鏢。」舒舞臻開始對安以晨另眼看待了。
「說是女保鏢,不如說她是一個保母。」段浪堯整個人就像一顆泄氣的皮球,完全提不起勁來面對所有人。
「保母?」這話從當事人的口中說出來,可就耐人尋味了。
「不對,以晨才不像保母,她身上完全沒有溫柔的味道。」柳希晨完全否認段浪堯的說法。
「你懂個屁,若不是保母,怎麼會二十四小時的跟著我,無論任何的狀況她都挺身而出替我排解,這不是保母是什麼?」
「強詞奪理!」花慕忻挺不以為然。
「看得出來你不喜歡她當你的保鏢。」舒舞臻靈活的雙眼轉呀轉的。
「我是一個男人,怎麼會喜歡一個女人當自己的保鏢。」
「說來說去就是他的面子最重要。」男人最愛面子了,連她的老公都不例外,花夢嵐好似嘲笑的說。
「我們停止這個話題吧,我都快沒胃口了。」他快受不了了!
他這句話惹來所有人露出會心又帶揶揄的笑容,只除了摸不著頭緒的舒舞臻。
【第三章】
寧靜的夜晚摻雜著血腥的味道。
段家別墅此刻潛伏著重重殺機,每個人眼中都透露出暴戾的光芒,正在等著段浪堯下令。
段浪堯一改往常的嘻皮笑臉,臉上布上一層陰霾,隔著一道透明玻璃,雙眼緊盯著躺在病床上的段凌與安樫。
病床上的兩人全然失去了方剛的血氣,蒼白的臉色就像是入斂的屍骨般,令人不安與傷心。
而段浪堯的身後則有四名屬下同時跪在地上,神形失色。
段凌與安樫的衣服上染滿了鮮血,兩人同時陷入昏迷的狀態中。
由於段家特殊的黑道背景,常常會有刀光劍影的血腥與暴力場面發生,而進出醫院難免會受到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段凌就在自個兒的別墅里設了一間醫療室,以供手下之需,沒想到現在卻輪到自己使用。
安以晨一張原本就已經冷酷的臉蛋更加地黯然失色。
看著疼愛他的段叔與父親兩人正在垂死的邊緣,她的心就像扎進了千萬根針般的難受與痛苦。
人生無常,沒想到原本意氣風發的段叔與父親,此刻正與死神纏鬥著。
看著醫生為他們兩人急救,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盼著最後的結果。
「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跟我說一遍。」段浪堯終於開口了。
「是。」跪在最前頭的那人開了口:「段爺今天參加姚氏企業所舉辦的酒會後,在回程的途中,有一輛車子插入我們兩台車子的中間,然後撞上段爺的車子。」
「段爺一時不防受到衝擊昏了過去,而當樫哥要下車查看時,孰料這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計畫;樫哥才一下車,馬上中彈昏了過去,而這歹徒也立即朝段爺身上開了二槍后逃逸。」
「當時你們幾個人在做什麼?」段浪堯聽完他們的描述后,雙眼陰鷙的瞪著他們。
那些人皆低垂著臉,不敢直視段浪堯發怒的神情。
沒想到平時對他們笑呵呵的大少爺,生起氣來竟然猶如一頭髮怒的森林之王般駭人,讓大家都不敢與他對視。
那是一道充滿血絲,想殺人的眼神。
「我們……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歹徒的身手非常的靈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開了三槍后,就駕車逃離得無影無蹤。」
「全是一些飯桶!」段浪堯陰駭的眼神瞪著跪著的四個人。
「大少爺請息怒,我們願意將功贖罪。」
「連一個線索都沒有,你們要怎麼贖罪?」
「段爺待我們這些手下好得沒話講,現在他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應當全力以赴的抓出歹徒。」開口說話的男人,眼睛連眨都不眨的說,滿是憤慨的義氣。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要馬上看到結果。」
「是。」
「你們可以下去辦事了,還有替我傳令下去,所有的人皆要將這件事保密,千萬不要張揚,否則就依幫規處置。」
「是。」他們恭敬的退下,留下段浪堯與安以晨兩人。
「他們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安以晨希望求得一個令她安心的回答。
「他們一定會好的。」段浪堯雙眼盯著醫療室里的一舉一動,「我們還不了解他們兩個嗎,沒有人可以輕易地要了他們的命,因為他們是九命怪貓,怎麼樣都不會死的。」
「你打算怎麼揪出那名歹徒?」
「那名歹徒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畢竟他能輕易的製造一場假車禍,還瞞過樫叔的眼睛。」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他感覺她滄桑、憔悴了不少。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要他付出代價!」她一定要將歹徒置之死地。
「這事用不著你來插手。」
「你以為我會坐視不管嗎?躺在裡面的人可是我的父親啊!」
「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
「我等不及,我無法安靜的等著,那會要了我的命。」那眼神似要宰了歹徒般的可怕。
「你冷靜點。」她是山上來的番婆不成,任憑他嚼盡三寸不爛之舌,怎麼還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安以晨何時變得這麼衝動了?
「你教我怎麼冷靜?一想到歹徒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大肆慶祝,我恨不得立即要了他的命。」她雙眼頓時透露出殺氣。
「以晨,你知道你變了很多嗎?」
「那不關你的事。」
段浪堯喟然一聲:「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我自以為我很了解你,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你變得讓我幾乎不認識你、讓我不知所措;每當我面對你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用哪一種面目對待你?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有隔閡出現才對呀。」
「記得嗎,以前的你雖然很兇,但那只是對付找碴的人,而且我們兩人幾乎無所不談的不是嗎?曾幾何時,這種光景已不復見了。」段浪堯眼裡充滿了失望。
或許是因為父親受傷的關係,讓他的情緒有點崩潰,以前不曾對安以晨說的內心話,現在全脫口而出。
「你我都清楚,小時候的情景不可能再重來;再說,你有你的生活要過,而我有我的責任要盡。」安以晨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兩人不應該是這樣的主僕關係。」
「那是你的問題。」安以晨悲憤的瞪著前方,「我現在只想趕快揪出歹徒,替我父親及段叔報仇!」她掄起拳頭,似乎有著不可動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