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招安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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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來非常忙碌。京兆府幾個縣都派了使者過來,送來了禮儀物品,祝賀趙興義軍剿滅了李忠山賊,手筆都不小。送的都是黃燦燦的金子、兵器、盔甲與布匹,共計黃金八百兩,橫刀三百把,重甲三百套,布匹一百匹。
趙興與王?都沒有出面。王?招來的秀才中,有一個叫黃世傑,很有些外交才能。趙興讓他當了軍使主辦,由他出面與這些知縣交結聯絡。趙興同意保一方平安,不使這裡再有山賊出現,但是,也要這些縣提供一些幫助。
現在的軍中急需盔甲兵器,而且,以後軍隊肯定還會擴大,需要的兵甲更多。直接要這些縣提供這些東西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們可提供鐵、皮革等物質的交易場所。黃世傑直接在這幾縣裡設立採辦司,收購這些物質外,並招收軍匠,送到厚青山。
趙興打算將厚青山大寨與李忠大寨(現在改名叫龍溝大寨)做為趙興軍的軍工基地。這裡遠離戰場,比較安定,物產豐富,做為後方基地是非常好的選項擇。終南山裡原就有開採鐵礦煉鐵的工場,只是因為動亂而廢棄,也準備重新利用起來。
這一切,都交給黃世傑主辦。趙興與王?的主要任務還是練兵。軍中成立了教導團,主要由文職人員組成,用以作政治教導工作。羅戰在龍溝大寨,已經選出一千精壯降兵,開始訓練,屯田兵與原山賊家屬也開始墾荒種田。
正在這時,川陝宣撫處置使張浚派來了招安使。
「招安使?」王?苦笑著,「看來我們的張大人把我們當成山賊了。」
「是啊,張浚打仗的本事不大,好大喜功,心思卻動得快。」趙興同樣苦笑著,「他當然把我們看成山賊了,在他們眼中,我們既沒有得到地方許可,也沒有得到朝庭的放文,這樣的武裝力量,不是山賊就是流匪。我們剿滅了李忠,他一定以為是窩裡斗呢。」
「那怎麼辦?」
「懶得鳥他!」趙興說了一句現代話,不過,王?已經習慣了趙興的一些不規範的語言,「他們這些大人,打金兵不行,搞陰謀是一套一套的,曲端將軍是個打仗的好手,立下了多少軍功?只是因為與他不對路,現在已經被他搞死了。」
王?是知道曲端的,在西軍陷入全面潰散的時候,如果不是曲端,張浚就用不著來陝西了。是曲端將大宋西軍重新集結,對金兵幹了幾大勝仗,穩住了陝西局勢,張浚才能進一步整頓西軍,重整西軍的軍威。
可是,好大喜功的張浚,不聽曲端的勸告,動富平之戰,才使陝西全部淪喪,西軍也就此灰飛煙滅。如果按曲端計謀,暫時採取防禦策略,不動富平之戰,很可能陝西還在大宋手中。
現在的西軍,只剩吳?一部還有些力量,前一陣在和尚原大敗了金兵,是大宋保川最強大的一股力量。吳?就是曲端帶起來的,只是曲端沒有想到,他最器重的大將吳?、王庶,在張浚想搞死曲端的時候,落井下石,說曲端有謀反之心,把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想想這些,趙興就心寒。他絕不人將自己也納入張浚的手下,受到張浚的節制。不然,趙興軍會敗得非常快。
「那我們怎麼辦?」王?皺著眉頭,「把招安使打走?」
「也不用那樣。」趙興淡然地笑著說,「讓人把他們帶進來吧,我來對付他們。」
一百多人的招安使儀仗進了關寨大門。他們在門外的時候,還是心驚膽顫的,但一進了大寨,就趾高氣揚了。沒有進寨門之前,他們怕義軍不接受招安,那麼憑他們這一百多人,塞義軍的牙齒都不夠,但進了寨,就表示義軍要接受招安了。
只要接受了招安,就是大宋的炮灰,就是他們的手下,哪還怕什麼?
趙興與王?沒有出面,只在遠遠的地方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著他們的變化,臉色更是冷了下來。
「小子,你們的頭領在哪?怎麼不出來迎接我們?」
領頭的一個待衛模樣的軍官,大聲質問帶他出入關的趙興義軍的士兵,一臉的狗嘴臉。
「什麼頭領?」帶他們入寨的士兵卻不把他們放在眼中,「我們是義軍,不是山賊,沒有頭領,只有總指揮與總帥!」
「哈哈……你們不是山賊?」
這時候,李黑呆與江玉菡迎了上去。李黑呆手提雙斧,一臉惡相。帶招安隊的士兵恭敬地與他們打招呼。李黑呆看了招安隊一眼。
「直娘賊,你們是什麼人?」
本來趾高氣揚的招安隊伍,碰到這個凶漢,心中有些虛。
「你是什麼人?」領頭的是招安隊的護衛官,心虛也只得上前,想到自己的身份,臉上又神氣起來,「我們是朝庭派來招安的,這位是閣門宣贊舍人,顏孝隆大人,是皇上派來宣旨的招安使。」
「直娘賊,什麼鳥人,我沒有聽說過。我看你們招打!」
「你……你是什麼人?」
「我是你李黑呆爺爺,直娘賊,吃俺兩板斧!」
黑呆提起板斧就要砍人。江玉菡忙喝住了他。雖然只有顏孝隆是招安使,但護衛的有一百多人,可這一百多人,在惡漢黑呆面前,無一不戰抖。在江玉菡的喝止下,黑呆退後了一步,他們才安心了一些。
「哪位是閣門宣贊舍人顏大人?」
江玉菡很有禮貌地問了一聲。
「這位……頭……將官,鄙人就是。」
顏孝隆走上一步,滿臉笑容。
「你就是顏大人?」江玉菡一臉冷芒,沒有一絲笑意,「顏大人好氣魄,你真是是奉皇上命令來的?」
「正是。」顏孝隆倒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鎮定下來,「川陝宣撫處置使張大人,特地向皇上請旨招安趙興義軍,派我來宣旨。」
「張大人,張浚吧?好大的官兒!」
「大膽,敢直呼張大人名諱!」領頭的護衛大喝一聲。
「閉嘴,敢吼我玉菡小妹,我砍了你!」黑呆雙手執斧,上前一步,嚇得護衛頭領連連後退。
「你……你造反么?」
黑呆還要上前,江玉菡又喝住了他。她身披盔甲,真如花木蘭一樣,顏孝隆一時看不出她是男是女,只看她的裝束,肯定她是山寨頭領。江玉菡冷著臉,根本不看護衛們。
「顏大人,能不能把聖旨出示給我看看?」
「這……這怎麼行?這……要讓你們頭領燃香接旨。」
「我們總指揮與總帥大哥都在忙著,沒有時間,你不能拿聖旨我看看嗎?」
「不行……絕對不行。」
「直娘賊!」黑呆起怒來,環眼圓睜,「什麼鳥聖旨,快點拿出來給我玉菡妹子看,不然,我一個個砍了你們這些鳥人!」
「你們……你們……」
這回,江玉菡不攔黑呆了,冷冷地笑著看著招安使。
「快點兒,不然我全砍了你們,小的們,不信我們試試,看你們的脖子硬還是我的斧頭硬……快點,直娘賊,不要惹火了我。」
「你……你……」顏孝隆又怕又氣地用手指指著黑呆。
「你個鳥!」
黑呆一腳將顏孝隆踢翻在地,雙斧一揮,沒有砍顏孝隆,只是威嚇後面想竄上來的護衛。護衛們大驚,但在這黑臉閻王面前,哪敢上前。黑呆在顏孝隆身上搜出一個書卷,拿出來就撕了。
「就這玩藝兒么?」黑呆哈哈大笑,「什麼聖旨,破玩藝兒有什麼用?玉菡妹子,要不要把他們都殺了?」
江玉菡大聲喝止黑呆,然後向顏孝隆陪笑臉。一手操縱這事件的兩個幕後者,哈哈大笑著,從山上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