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怎麼會這樣?
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偕和風,她的心整個擰成一團。
才一陣子不見,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英俊的臉龐削瘦而讓臉部線條更加明顯,深陷的眼眶透露出他多日沒有好好休息的憔悴,還有那布滿下巴的胡碴……讓他頓時蒼老不少。
天,這段時間,他到底是怎麼過的?
他不是應該要好好的跟章筱靈準備婚事的嗎?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幸好醫生說他只是過度疲勞跟營養不良,調養一陣子就會好轉。
伍翹楚心疼的用手輕撫過他緊皺的眉頭,鼻子一酸,淚水差點又要流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不顧一切留在他身邊,就算當小老婆也無所謂,可是道德感跟良心讓她無法放縱自己。
想到那天章筱靈六神無主的泣訴著自己將被拋棄的難過模樣,她就無法自私的做出這種女人為難女人的歹事來。
纖長的手指不舍的來回撫摸著他的臉頰,好像永遠都看不夠似的直瞅著他。
可是她不能久待,醫院應該已經通知章筱靈了吧?
她得在她來之前離開才行,免得徒增困擾。
狠下心收回手,她站起身,依依不捨的再看了他一眼,輕嘆了聲,走向病房,正準備伸出手開門時,房門卻在同時打了開來,讓她正好對上了章筱靈那張驚訝的臉龐。
「翹楚?!」章筱靈驚呼,趨前拉著她的手連珠炮的道:「你終於出現了?你知不知道這陣子我們找你找得好苦,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為什麼要離開?」
「我……」面對她的詢問,伍翹楚實在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不管怎樣,你以後都不能再搞失蹤了,否則和風會死的。」章筱靈拉住她的手,認真的道。
「他會死……」她喃喃重複,心頭又甜又痛。
「當然,他這麼愛你,失去你的日子裡他就像是個遊魂似的,吃不下也睡不著,每天不是找你就是喝酒,再這樣下去,不死才怪。」章筱靈點點頭。
「不,你不要誤會,和風跟我之間什麼都沒有。」她連忙想否認,就怕章筱靈傷心。
哪知章筱靈反而咧開了唇瓣,牽起伍翹楚的手往裡頭走,「我看誤會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什麼意思?伍翹楚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另一個人影已經走了進來。
「和風沒事吧?」邱明憲關心的詢問聲在看到伍翹楚時驟止,驚訝的道:「咦,他終於找到你了?」
「是啊,以後我們終於可以安心了。」章筱靈走上前挽著邱明憲的手,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你也不用再內疚了。」邱明憲親匿的掐掐章筱靈的臉頰,眸底難掩對她的感情。
「你們……」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伍翹楚的眼珠子差點要掉出來了。
面對她訝異的表情,章筱靈羞赧的笑笑,「我跟他要結婚了。」
「可是你不是跟偕和風有婚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一直以來我跟和風之間就像兄妹一樣,沒有絲毫的愛情成分,原本我以為我可以就這樣聽父母的話跟他結婚,可直到明憲說他不再理我,說要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發現,我這輩子唯一想要一起白頭偕老的人是他。」章筱靈緩緩的解釋。
「所以……所以上次你哭著說的那個要離開的人不是偕和風,而是邱明憲?」伍翹楚有點兒明白了,難怪她也會去換花。
「嗯。」章筱靈害羞的點點頭。
「這丫頭就是這樣,一直不肯正視自己對我的感情,還想把我介紹給你,真是把我氣死了。」邱明憲佯斥章筱靈道。
「對不起嘛,我看那次不止你氣,連和風都很氣我呢。」章筱靈撒著嬌,原本她還不知道偕和風為何要這麼反對,後來才明白,原來是因為他已經愛上伍翹楚了。
「所以……所以我不用再躲避他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充斥伍翹楚的胸臆,讓她整個人霎時感到虛脫。
「當然,我愛的是邱明憲,至於他,愛的是你啊。」章筱靈用力的點頭。
「我拜託你千萬不要再躲他了,否則筱靈因為愧疚,遲遲不肯定下婚期。」邱明憲雙手合十做出拜託狀。
難怪那個大嬸說了她正在解救另一個苦惱的女人,原來是這個意思。
茅塞頓開,伍翹楚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真正的喜悅笑容。
「我一直想要找到你跟你解釋清楚,現在終於可以當面跟你說明這一切,我總算可以放心嫁人了。」章筱靈依偎在邱明憲懷中。
「恭喜你。」伍翹楚真摯的道。
「你也是,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喔!」章筱靈甜甜的微笑。
「我看有她在,和風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先走,讓他們好好獨處獨處。」邱明憲提議。
「嗯,」章筱靈點點頭,朝伍翹楚道:「我們先回去,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記得跟我們聯絡。」
「我會的。」伍翹楚感謝的一笑,送他們走出房門,關上門。這麼長的一段日子以來,第一次感覺胸口不再有大石子壓著似的窒悶,呼吸無比順暢。
以後她總算可以心安理得的繼續愛他了,萬歲!
愉悅的轉過身,才走近病床想再看看他,卻無預期的對上了一雙闐黑無底的眸子。
「你醒了?」她想要對他微笑,可卻被那眸中的冰冷給凍住了。
他們之間有太多誤會待解。
「你在這裡幹麼?」偕和風冷淡的問。
「我──你昏倒了,所以……」伍翹楚吶吶的道,原本滿腔的喜悅在偕和風的冷淡下霎時消散無蹤。
他昏倒了?呵,看看他為了她窩囊到什麼地步。
暗自嘲諷著自己,偕和風自床上坐起,拔掉手上正在打的點滴,準備跨下床。
「你在幹麼?」伍翹楚連忙上前阻止他。
「放手。」偕和風淡漠睇著她那雙按在他胸膛的手,語氣依舊冰冷,好像她是個陌生人似的。
「醫生說你要多休息。」伍翹楚不打算讓步。
「我是死是活跟你無關,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請你回到你男朋友身邊吧。」他揮開她的手下床。
「我……我都知道了,我一直以為你跟章筱靈要結婚了。」他為什麼對她這樣冷淡?害她好難過。
「我要跟誰結婚是我的事情,麻煩你滾,滾遠一點。」既然她有男朋友了,何必在這邊虛情假意。
「你幹麼這樣對我說話?」伍翹楚感到萬分委屈。
「我對不熟的人一向如此。」他一點都不想要再嘗到那種被拒絕的滋味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不過聽我解釋好嗎?我剛剛說的全都是──」
「我不想聽!」決然打斷伍翹楚的話,偕和風走上前拉開房門,淡淡的道:「很抱歉,請你馬上離開。」
「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她好不容易完整的心,卻在他的刻意疏離下又碎成了片片。
偕和風沒有出聲,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
「好,你不要後悔。」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讓伍翹楚的自尊蕩然無存,原本想要好好解釋的話語全都吞回肚裡,賭氣的甩門而去。
一等她離開,偕和風武裝的冷淡驟的崩潰,緊握的雙拳發泄似的用力敲上了一旁的桌面。
好痛!
可痛的不是他的手,卻是他的心。
天知道他多麼想要衝出去將她追回,就算要他跪下求她回到他身邊都可以。
可是他的自尊心卻硬生生的阻止了他的行動,只能懊惱的將怒火發泄在拳頭上,一拳又一拳的擊打著桌面,直到手上的痛楚似乎稍稍可以蓋過心頭的疼痛才頹然停止。
然後真的如她剛才撂下的話一樣,他開始後悔了……
「面子可以值幾個錢?」裴寧陪伴著伍翹楚,一邊遞面紙給她一邊問。
伍翹楚接過面紙,擦了擦眼淚鼻涕,委屈的道:「我騙他我有男友是我不對,可是,我的出發點也是為了不想破壞他跟章筱靈啊,我怎麼知道他們早就已經分開了?」這怎麼能怪她呢?
「那你就好好跟他解釋清楚啊。」唉,這兩個人同樣擁有倔強的死個性,真是難搞啊。
「他根本不聽,只是一直趕我走。」想到那一幕,伍翹楚的心又難受的絞扭著,她賭氣的宣告,「好,他既然這麼決絕,那我就稱他的心,如他的意,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你真的做得到的話,之前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都躲起來避不見面了,還不是偷偷又跑回來看人家。
「我──」伍翹楚被說中心事,無法狡辯的抿起了唇。
「我看他也是因為太愛你才會說這些氣話,你想想,有哪個男人會忍受自己愛的女人琵琶別抱呢?更何況又是偕和風這種看起來佔有慾特彆強的男人呢?」說起來他們都是一樣的啦。
「才怪,我看他應該是不愛我了……」伍翹楚落寞的垂下眼。
「不愛你就不會因為嫉妒而抓狂了啦,他那種人,應該是不愛則已,一愛驚人,很難改變的。」裴寧繼續分析。
「真的嗎?」不管是真是假,裴寧的安慰確實讓她好過了些,不過……「奇怪了,你現在怎麼一直在幫他說話?我記得之前你還勸我少接近他。」伍翹楚好奇的看著她問。
「那是因為讓我阻止你的因素不見啦。」裴寧笑了笑,「說實話,他又帥又有錢,重點是又愛你,天底下哪還找得到這麼完美的男人?」
「嘖嘖嘖,他到底是給了你多少好處啊?」伍翹楚沒好氣的白了好友一眼,不過內心卻因為自己心愛的人被誇獎而開心。
「不要暗爽,會內傷喔。」裴寧反虧她。
伍翹楚作勢要捶她,可又沒力的放下手一嘆,「唉,我現在該怎麼辦?」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裴寧神秘的眨眨眼。
伍翹楚懷疑的看著好友,「你什麼時候變成戀愛專家了?」她可是他們三人之中最沒經驗的咧。
「不聽就算了。」裴寧噘噘唇。
「好吧,姑且聽聽,你快說。」死馬當活馬醫了,誰教她嘴上說得很硬,心裡卻還是放不下他嘛。
「放棄自尊,拋開面子,死纏爛打。」裴寧鄭重的宣布。
「ㄟ,這是什麼好建議啊?」她會昏倒,她一向就臉皮薄,怎麼做得到這些啊。
「兩個硬脾氣的人總要有人先低頭啊,要不然還有一個方法。」裴寧又搖頭晃腦的道。
「還有方法?」她突然開始崇拜起裴寧了,「什麼方法?快點告訴我。」
「ㄍ一ㄥ。」
「ㄍ一ㄥ?」
「對啊,看誰先受不了而找上門嘍。」裴寧用力點頭。
「可是……那他要是真的不再找我了怎麼辦?」她很擔心耶。
「那就用第一個辦法吧。」裴寧一派輕鬆的建議。
「不行,這樣以後我不是都會被他吃死死的嗎?」要是哀求道歉后,他還是一樣冷淡拒絕她呢?那她會心痛到死的。
「那就用第二個方法嘍。」裴寧又改口。
「可是他要是比我會ㄍ一ㄥ呢?」哎呀,真是煩惱死了。
看著她苦惱無解的模樣,裴寧雙手一攤,搖搖頭嘆氣,「我不管你啦,你自己慢慢想要用哪個方案吧。」
第一個方案好?還是第二個?
「有了。」伍翹楚突然興奮的大喊。
「你做好決定了?」裴寧好奇的看著她問。
伍翹楚點點頭,漾出鬆了口氣的笑容,「讓硬幣決定吧。」
他後悔,真的好後悔。
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讓他拉不下臉去哀求她,求她離開其他男人回到他身邊,即使他是十分渴望這麼做。
該死,他偕和風怎麼會有這麼一天?要是讓那些曾經為他心碎的女人知道的話,想必會不可置信的跌破一堆眼鏡吧。
唉,只能說伍翹楚是他的剋星,這輩子,也只有她可以讓他在每一次的怒氣過後,卻更加深對她的愛戀吧。
「你也真是的,好不容易她都留下了你又趕她走,以她這樣驕傲的個性,一定受到很大的傷害。」章筱靈責怪的看著偕和風,自從他們解除婚約變為朋友之後,她跟他反而可以暢快的交談,不再怯怯懦懦。
「我是氣極了。」偕和風承認。
「你該不會真的認為她交了新的男友吧?」白痴也看得出來,伍翹楚對偕和風的感情有多深,怎麼可能會另結新歡。
「那是她說的。」想到另一個陌生的男人,偕和風的黑眸又散發出殺氣。
「難道你都不會想想,她那時是因為還在擔心會傷害我,所以才忍痛騙你,好讓你死心嗎?」章筱靈分析給他聽。
「會是這樣嗎?」偕和風眸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
「你那時肯聽她解釋的話,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唉,這兩個人到底要旁人為他們擔心到什麼時候啊?
偕和風無言以對,他那時的確是一股氣想發泄,所以才會故意那樣對她。
「我看你找機會跟她好好談談吧。」章筱靈勸他。
「沒想到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的關係,我竟然還需要你開導了?」命運真的很有趣。
「在感情上我可是比你成熟喔。」章筱靈吐吐舌,打趣的說。
「是吧。」偕和風自嘲道,如果他夠成熟,就不會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連她的解釋都不聽了。
「等等再聊吧,開飯了。」邱明憲自廚房走了過來,朝他們兩人喊。
「我不打擾你們用餐,我先回去了。」偕和風站起身準備告辭。
「ㄟ,人都來了,吃完再走吧。」章筱靈緊張的阻止他離開。
「我沒食慾。」偕和風苦笑,他怎麼還有胃口吃東西呢?
「不行,再怎樣都得吃點,今天下廚的人可是很不簡單的。」邱明憲也跟著遊說。
「沒錯,這一頓你非吃不可。」章筱靈立刻附和。
「不要多說了,留下包準你不會後悔。」邱明憲不讓偕和風有拒絕的機會,架住了他往飯桌旁走,將他按入座位。
「你慢慢享用。」邱明憲微笑,拉著章筱靈往外走。
「你們去哪?」怎麼教他坐下,他們反而要出門?
章筱靈朝他眨眨眼,隨即跟邱明憲手牽手開門走了出去,還順便將燈給關了上。
「ㄟ──」他們在搞什麼鬼?
偕和風站起身,正想要跟著出門時,從廚房裡走出了一道身影,輕輕的喊了聲,「吃飯了。」
偕和風一震,緩緩轉頭望向她,那無時無刻不霸佔他腦海的倩影,讓他平靜的外表下開始波濤洶湧。
「這些都是我煮的,你、你若是怕難吃的話不吃也沒關係。」明明是要來求和的,可是一面對他,卻又拉不下臉來輕聲細語。
偕和風只是站在原地看著她,沒有出聲也沒移動。
「你、你還在生氣是嗎?是不是還是不想跟我說話,不想見到我?」她都已經先送上門揮白旗了,他還不願意放軟態度嗎?都怪她笨,明明丟硬幣的結果是叫她ㄍ一ㄥ的,偏偏她做不到,真是自作孽。
偕和風還是不吭聲。
伍翹楚臉龐難堪的一熱,扯下圍裙往外走,「我知道了,我走就是了。」
在她越過他的同時,厚實的大掌一把攫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
「放開我,你不是要我走嗎?我走就是了。」她邊說邊委屈的紅了眼眶。
她想她這輩子的眼淚都集中在認識他之後開始流了。
「這桌菜,你要我一個人吃嗎?」他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
「你要跟什麼貓啊狗啊豬啊一起吃我都不反對,總之我不會再煩你了。」她撇開臉。
「剛剛筱靈說的是真的嗎?男朋友都是胡謅出來的?」他問。
這會兒換她賭氣不想說話了。
「我……我肚子餓了。」他又開口。
伍翹楚還是不講話。
「好痛!」他突然舉起手按住胸口。
這下她可裝不了酷了,連忙緊張的問:「怎麼了?之前醫生不是做過檢查說沒事嗎?」
偕和風倏的握住她的手,深深凝視著她,「對不起。」
「你騙我。」伍翹楚佯嗔,作勢想抽開手,卻反而連她的身子都被他牢牢圈在懷裡。
「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好嗎?」他輕聲道:「我是嫉妒瘋了才會說那些渾話,其實在你走之後我馬上就後悔了,只是你知道的,我太驕傲,對不起。」唉,都怪自己的硬脾氣,一開始就回應不就沒事了嗎?
他的話早讓伍翹楚的心融化了,可一時間還是拉不下臉來,誰要她剛剛明明已經先低頭了,他卻還擺酷。
看她還是不說話,偕和風驟的跪了下來。
「你幹麼?快點起來。」伍翹楚一驚,跟著跪下想扶起他。
「我不起來,除非你答應原諒我。」他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這個大男人竟然跟她下跪?她感動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哽咽的頻頻點頭。
「不管你有沒有交男朋友,我都要把你搶回我身邊,我不會讓其他人奪走你的。」他正色宣告。
「所以你真的很愛我?」她含淚凝望著他。
「你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一直都沒有改變。」他溫柔傾訴。
伍翹楚再也無法偽裝,雙手霍的攬過了他的雙肩,又哭又笑的道:「傻瓜,我怎麼可能會再有其他男人,我只愛你,我只要你啊。」
緊緊的回擁著她,他將臉埋入她的頸窩,呼吸著她淡雅的馨香,在心中感謝老天爺對他的恩賜,讓他們尋回了彼此。
「我們一定要跪著講話嗎?」伍翹楚擦乾眼淚,打趣的問。
「我更寧願躺著動作。」偕和風恢復精神,曖昧的道。
那話中的暗示讓她嬌羞的燒紅了臉,連忙站起身,「可以啊,你想怎樣都可以,不過先把我好不容易煮出來的菜給吃完。」
「真的嗎?吃完就什麼都可以做?」他眼睛倏的一亮。
「嗯。」伍翹楚點點頭,走向餐桌。
偕和風興奮的跟著走上前,期待的坐在椅子上,快速拿起筷子將桌上的食物猛往肚裡掃。
而這一頓之後,他的確是什麼都可以做,不過那是等他整整狂瀉一個禮拜之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