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歲月如梭,轉眼間,當年的小男生與小女孩已長大。
只是,年紀上的成長,就可代表個性及行為有所改變?不,至少在男生身上看不出來….
啪——這是人肉被用力拍打,所發出的聲音。
「喂,下手輕點!」抗議聲傳出,那是一道男聲。
這見,是一間半大不小的套房。房裡,有著一男一女,男的身強體壯,
女的則纖弱嬌小。他們正是當年的小男生與小女孩。男的名喚季翔,女的叫作凌真真。
此際,季翔正赤裸著上身,趴卧於單人床上;而凌真真則坐在床畔,緊鎖的眉頭訴說著她的擔憂及不滿。
「跟人打架時,怎麼就不知道要下手輕此一一?」凌真真忍不住低聲抱怨。
他喜歡打架鬧事、逞兇鬥狠,這些她都知道,也管不住他,但,可不可以別總在受了傷後來找她?
第一、她讀的可是中文系,不是護理系啊!
第二、看見他受傷,她會很心疼,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看著季翔背上深淺不一的新舊傷痕,凌真真頻頻蹙眉。要到什麼時候,他才能學會用文明的方式跟人溝通?唉!
「少啰哩叭唆的,你是弄好了沒?」抬頭,季翔惡狠狠的睜眼瞪人。
女人就是這麼煩!這麼愛念經,乾脆出家去長伴青燈算了。
「你!」凶什麼?她會這麼啰唆,還不都是為了他好?要不是擔心他哪天會橫屍街頭,她才懶得念他呢!「哼!痛死你算了。」
語落,凌真真將藥膏貼布往他背上重重一拍。
「女人,你故意的啊!」火大的翻坐起身,季翔超級不爽的瞪著凌真真。
這女人真是愈來愈欠扁!以往只要他隨口凶上一凶'她就會被嚇得動都不敢動,怎麼現在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傷都處理好了,你可以走了。」凌真真非但沒理會對方的怒意,反倒冷聲下著逐客令。
嗯,消毒藥水快沒了,明天得記著去買啊!剩下的紗布也只夠裹一隻手臂了,也得再補…..
凌真真一邊收拾,一邊不忘記著該補充的物品。
「我有說過要走嗎?」見凌真真絲毫不理會自己,季翔相當不爽。
可惡!不理他已經很過分,竟然還想趕他走?她當他季翔是什麼東西!
如鷹般銳利的眼,此際正帶著怒火往她身上直射而去。
「你說什麼?」停下手上的動作,凌真真轉頭瞪著仍穩坐於床上的人。
「我說——我沒打算要走。」明知凌真真最忌諱的就是這檔事,但他就是故意要逗著她玩,誰教她不給他好臉色看?
「我很累,懶得動,所以今晚決定睡你這兒。」語落,季翔便直接躺回床鋪上。
他說什麼?他他今晚要睡這?這怎麼可以什驚慌失措中,凌真真收了一半的東西因一時的手軟全散落在地。
「你?!」吞了下噴在喉頭的唾沫,凌真真簡直想尖叫了。「你別說笑了!」
「我看起來像是在說笑嗎?」兩條腿蹺得高高,季翔笑得很無賴。
就是不像才可怕啊!凌真真無奈的在心底哀嚎。
「你不能睡這裡啦!」撫著隱隱抽疼的額際,凌真真無力的說著。
「為什麼不能?」雖然明知道理由,偏偏他大爺就是想無賴到底。
「你明知道為什麼!」他很惡劣耶,明知故問,擺明就是想欺負她嘛!凌真真雙目含怨的瞪望著季翔。
有型的眉峰往上一挑,季翔笑了,笑得很邪惡。
「沒錯,我是知道為什麼,但那又怎樣?知道是一回事,我想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起身,翻跳下床,季翔在瞬間已經站定在凌真真身前。
「你…..你先把衣服穿好,我們再來說話啦!」
一雙眼左閃右嘿,凌真真就是不敢看向那副近在咫尺的光裸胸膛。
「有必要嗎?我這模樣,你又不是第一回看。」不置可否的聳肩,季翔完全沒有整裝的意思。
「你!」的確,他這模樣,她是己看過不下百次,但那可不代表她會習慣啊!她終究是個麵皮薄的女孩家,哪能像他這般不在意?
「算了、算了,隨便你要穿不穿,總之你快點走就是了。」蹲下身子,凌真真整理著凌亂的地面。
「你好像沒聽清楚我的話?我說,今天,我沒打算要走。」跟著蹲下身子,季翔以極其緩慢的聲調說著。砰|才剛收拾好的東西又再度掉落。
「你認真的?」久久,凌真真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對!」點頭,季翔的笑容里包藏著壞心。
「你你別鬧了!」悴、悴悴心跳聲又急又快,凌真真強作鎮定抬手,季翔以食指捲起垂落在她頰邊的髮絲。嗯,她的頭髮保養得不錯,摸起來很舒服,他喜歡這種觸感。
「我的玻璃娃娃啊,你實在太過天真了。」輕點著她白皙透明的美麗臉龐,季翔笑著搖頭。
「天真?」清亮的眸底布滿了疑惑,凌真真不懂季翔為何會這麼說。
「你當真以為外頭的人都沒長眼?」
「什麼意思?」眼底還是滿滿的問號。
無奈的翻了個大白眼,季翔被凌真真的單純給打敗。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到比她更純的女孩了。
「我在你這兒進進出出有多少回了?」腳蹲得有些麻了,季翔索性盤腿坐在樺木地板上。
大樓的警衛見著他,總是一邊搖頭,卻仍是放行;還有,隔壁的歐巴桑也老用責怪的眼神瞪著他;再來,二樓的住戶小姐也總是用曖昧的眼神看著他.....
前述種種,他實在想不出,究竟還會有誰不知他倆之間的「關係」?
「呃?」偏頭思付,凌真真原本真想數出個數字,最後卻發現這個工作…..真是太難了。
「難以計數,是吧?」見凌真真一臉困擾,季翔很乾脆的幫她回答。
「嗯。」點了下頭,對於季翔的說詞,凌真真無法反駁。的確,他到她這兒的次數,就像他身上的那些傷疤一樣多到不勝枚舉…
「所以,」季翔的眼盯望住凌真真,「你以為我現在走,那些人就不會以有色眼光看你?」目瞪口呆,凌真真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那話是什麼意思?他是說。大家早就在用異樣眼光看他們了嗎?
「我的天」不是吧?
「叫天也沒用!咱們是一對,這是眾人認定的事實。」全世界都知道她是他的人,唯獨她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
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凌真真覺得自己愈是聽他說話,就愈是頭昏腦脹。他們是在什麼時候成為「一對」的,她怎麼都不曉得?
「可是我們明明什麼也不是啊!」他們只是一起長大的同伴而已啊!
雖然,她從小就受到他的保護.,雖然,他老是為了保護她而受傷;雖然,他總愛說她是他的玻璃娃娃......
「嗯?」明知聽見的會是這樣的回答,但老實說他還是不爽!
「你確定我們之間,真的什麼也不是?」撇了撇唇,季翔沉聲問著。
凌真真沒有接話,她只是直勾勾的盯望著季翔。
他的問題困住她了,他們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嗎?好像也不全然是那等了許久,季翔始終沒等到她的答覆,心口上的火也就愈燒愈旺。
閉上眼,季翔深深的吸了口氣,企圖平撫心中漸升的怒意。
不需要生氣!他根本就不必為此感到氣惱!她不當自己是他的女人,又如何?反正他從不缺女人,少她一個也沒差1.
猛地起身,季翔什麼話也沒說,逕自走到床邊撈起自己的上衣,而後便往門口走去。
「你上哪去?」季翔的舉動太過突然,凌真真只能傻傻的看著他的背。
「上哪去,你管得著嗎?。你是我的誰?」丟下話,季翔便頭也不回的甩門離去。
他到底是怎麼了?說要留下來的人是他,現在不高興走人的也是他,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你是我的誰這話,該她來問才對吧?
究竟,他當她是誰?青梅竹馬?或者,他真只當她是個玻璃娃娃….只是供他收藏的玩真?
垂眸,凌真真木然地望著滿地的凌亂。
不懂他在氣些什麼,更不懂的是,為什麼她永遠也學不會不去在意他?
不在意,就不會心傷;不在意,就不會難過;不在意,就不會渴望擁有...只要不在意,她就可以什麼都無所謂了。為什麼她卻是那麼在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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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麼閑?」吧台內,忙碌的酒保朝季翔丟出了這麼一句。
「管我!」沒好氣的回答,季翔又一口仰盡杯中酒,然後把空了的杯子往台上重重一放。
「再來。」
「再來?小子,你也喝了不少了,真當我這是免費供應?」停下手上的工作,酒保定睛望著季翔。
「不是這麼小氣吧?老大!」冷著臉,季翔的語氣很嘲諷。他心情已經夠糟了,老大最好別為了幾杯酒找他麻煩!
「酒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被喚作老大的酒保,並未被季翔不敬的態度激怒。
「拜託!別挑這種時候傳道好嗎?」老大是嫌他不夠心煩?凈挑些無聊的話說!
「傳道?我沒那麼偉大。」
「老大,不好了!」
話才說到一半,卻是被人給硬生打斷。酒保老大轉頭望向剛從後頭工作區跑出來的人。
「什麼事?」
「忠哥打電話來,他說紅蕃帶人在西區那邊鬧事」
「嗯?」眼一眯,酒保的臉色瞬間丕變,不再有先前的溫和樣貌。現在的他,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駭人的肅殺之氣。
扯掉身上的背心,酒保單手撐住檯面,輕輕一躍,人已經落定吧台外。
「老大,讓我去!」太好了,終於有事可做1.季翔隨著起身。
撇過頭,酒保望著季翔會兒,隨後忍不住笑出聲,「你是精力太過旺盛,無處可發是不是?」
打從季翔進了組織后,他一股勁的力求表現,讓他這個做老大的想看不見都難。
「對!我就是悶到發慌,不成嗎?」聳聳肩,季翔不置可否的回答著。
「走吧!有你在,我倒也樂的輕鬆。」語落,酒保老大逕自邁開步伐。
「沒問題,就交給我吧!」追上前,季翔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這場架來的正好,他極需來場激烈運動,好讓他可以紓解心裡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