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我不斷想起相識的最初，根本天地之別的兩個人怎麼會如此要好呢？一直對你我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不解，直到今天，三月十四日我才知道……原來，我愛你！
「TheEros」這是一家咖啡店的名字，裡面的咖啡跟點心還有簡餐都是一等一的，總讓我欲罷不能！
於是我情不自禁的愛上這裡，我管不了自己的每天放學要往這裡跑，這裡的一切我都非常喜愛，一桌一椅我都有著深刻的感情，最重要的是不來就沒有辦法生存，我是在這打工的工讀生……
每每想到這就泄氣！老天爺真是不公平，有些人出生就是含著金湯匙，但我一出生就是生在一個爸媽極力訓練孩子獨立的家庭，高中時期的學費都是自己想辦法了，現在好不容易熬到大三了。
有時候我很崇拜我自己，人長得高帥有型，一七六公分、六十八公斤酷似莫少聰，腦筋又好是師大的高材生，在店裡是得力助手，是店長的愛將。
「喂！巧克力！你這樣弄不對啦！」
「再重申一次，我姓喬名字叫科立，不是巧克力！牛奶糖先生！」我不高興的說。
店裡面唯一令我討厭的東西，就是剛剛說話的人，不！應該說是披著人皮的畜生！他叫柳乃堂，一七六公分、六十三公斤，外表長得像陳冠希，是我的死對頭。
我跟他天生八字不合，我家是小氣家庭，他是豪門闊少爺，我穿的衣服是彎腰牌，他最差的是DKNY，我打工是逼不得已，他打工是因為興趣，總之他是個該死的東西，更該死的是他也是師大三年級。
「你的名字本來叫起來就很像巧克力啊！」
「放屁！你的名字才是牛奶糖呢！」
「這些都是題外話，你剛剛的果糖加大多了。」
「哪會啊！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調的。」
「這樣子水果跟茶葉的香味就會被蓋過去了啦！」
「少羅唆啦！這裡又不是總店，這有這的規矩。」他是從總店調過來支援的，之前我跟那個底迪不知道相處得多愉快啊！杯子他來洗，點餐他去點，我只要負責送東西，那底迪又乖巧又可愛，不過因為他課業重了所以辭職，這傢伙—來就不斷挑我毛病。
「難怪這裡的營業額節節下降。」他搖著頭說，並且把我沖好的水果茶倒掉。
我走過去要阻止已經晚了一步，我大聲道：「喂！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東西不能端出去給客人，會破壞店謄。」
「你是故意找碴是不是？你這樣子要客人等多久啊？」
他沒回話轉身切起水果材料，他的動作根熟練，泡起來的茶香跟水果香是相輔相成，不到五分鐘就搞定了一壺水果茶。
「水果跟茶葉的比重要抓得准，水一定要維持七十五度左右，這樣才不會燙壞水果也不會泡不開茶葉……」他一面動作一面說著，說完水果茶已經完成了，他端上吧台道：「麻煩你，十桌客人。」
我看得入神伸手要去接，但是回過神后馬上又推回去道：「自己去！」
他也沒抗議，直接就送了過去。
我回到老位子K書，我的《純情房東俏房客》還沒看完呢！
「你不先洗杯子嗎？等等店長要回來了。」
我瞪著他，很是不爽的道：「你少拿店長來壓我！」又繼續回頭看我的漫畫，我最討厭別人在我用功的時候打擾我了。
看著看著門板上的鈴鐺響了，我馬上喊道：「歡迎光臨！」一看之下「……挖勒！店長回來了，我午餐的杯子—個都還沒洗，肯定挨颳了。
「又看漫畫！」店長芳姐敲了我的頭一下，又道：「杯子都洗完了嗎？」
天啊——這要我怎麼回答？我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所以然。
就在此時，芳姐走入吧台內大聲叫道：「哎喲呵——」我低著頭五官糾結在一塊準備挨罵，然而當我以為芳姐又是要敲我頭的時候，—切卻有了神奇的變化。
芳姐拍著我的肩膀道，「你轉性啦！連吧台都擦得那麼干掙。」
看著芳姐喜孜孜的模樣不像是騙人，我伸長脖子瞄了吧台內部，杯子不但洗好了還整齊在架子上瀝干，最重要的是吧台也清理乾淨了，這是我入店後有史以來最乾淨的一次。
「店長。」
他點頭跟芳姐招呼，又看了我一下，我心裡想，他該不會是想要跟店長「倒」（台語的搬弄是非）我的事情吧？
「儲藏室的貨物我盤點過了，有一些乾料還有，但是這次的貨單上還有叫，所以我在貨單上註銷了。」
「哇！乃堂真是得力助手！」
阿芳姐讚美他讓我心裡不是滋味。
我心裡想著：「他才跟你一個月而已，我跟你一年了也不見你那麼親切對我。」
「還有，明天有督導會來喔！所以制服跟圍裙要清洗。」阿芳姐樂歪了似的道：「哈哈！你不提醒我倒忘了，真不愧是總店的明星店員。」
「去！反正人家是大企業家的兒子，放個屁你也都說是香的。」我心中忿忿不平。
「阿立，你的制服跟圍裙下班要記得帶回去洗。」
「喔，知道啦！」
「還有，巴西豆今天送來了嗎？」
「送來啦！」我懶洋洋的答。
「那你看看我們要不要叫曼特寧豆子？」
「你問牛奶糖啊！他不是總店來的萬事通嗎？」我故意刁難，他才來一星期哪能知道我們需要些什麼啊！
「說得也是……乃堂，你說呢？」
嘿嘿！要出糗了吧！我等著看好戲。
他不疾不徐的答道：「我翻了近三個月來的帳單，曼特寧的銷路平平，曼特寧豆子保存也不容易，我想再撐一個月沒問題。」
「嗯，好吧！就聽你的。」阿芳姐說完回後面辦公室了。
「喂！阿芳姐！我才是你的愛將！你怎能誤聽小人讒言？」我心底吶喊著！
「巧克力，你的制服記得下班要帶回去喔！」他對我說。
開玩笑！跟我說起教來了？我馬上開口道，「知道啦！要你在這擔心。」
「剛剛你說要洗杯子還不是忘了！」
「也沒叫你洗啊！自己多事還怪我喔？」
他搖搖頭無奈的道：「我不是跟你邀功，只是希望你當—天和尚敲一天鐘。」
「少跟我馬戲那一套！」我懶得理他，繼續K書。
***
隔天我在學校打球，有人來報隊我們就—起打，沒想到他也在其中。
該死的傢伙被派來守我，他緊迫盯人讓我根本沒辦法投球，我看他是故意跟我杠上了！在公司跟我作對在球場也跟我作對，我跟他難道天生犯沖不成？
我十分討厭他那一絲不苟的個性。工作時他總是—直找事情做，第一天來時要跟他聊天的機會都沒有，跟他工作不但壓力大還很無聊。
「喂！你也盯太緊了吧？只是玩玩有必要這樣嗎？」我十分不爽。
他沒說話依然是死纏著我，媽的！真的是輸給他了。
我大聲的叫道：「你那麼認真我跟你鬥牛好了！」全場的人都因為我的喊叫而停止了，大家望著他做決定。
我再度望著他道：「怎樣？怕喔？」
「我沒意見。」
比賽隨即開始，他跟我如龍爭虎鬥般的一直處於平手。我一個心急硬要上籃他跳起來擋我，我的手肘就一不小心頂到他胸口上。老實說我有點故意，因為當時我是帶著負面情緒的。結果是我投進了，他也跌到地上。
「你贏了。」他沒說我撞他的事情。
「……」我沒說話也沒扶他起來，我與朋友們就這樣上課去了。
今天一到「TheEros」就想到一件事情……我的制服跟圍裙昨天沒有帶回家！死了……今天督導要來呢！
「你遲到了三分鐘。」
看他穿著潔白的制服襯衫跟沒有污點的圍裙，我又相信自己離地獄更近了……
我沒搭理他，徑自走到更衣間拿起我所屬的制服，制服還是跟往常一樣散亂的塞在置物櫃中，沒辦法，快速穿上衣服正要出更衣室時……
天啊！真的有神存在嗎？我制服如此乾淨！莫非……
「等一下麻煩你去外面掃一下店門，這是店長說的。」我一出來他就對我說。
我看著他，心裡想著昨天他最晚走，難道是他？
「怎麼了？」他見我一直望著他。
我搖搖頭就去外面打掃了。
阿芳姐剛好從外面進來，看到我便道：「哇！阿立，你最近真的很棒喔！衣服洗乾淨了還把我交代的事情牢牢記住，連今早我來開店時都看見你昨天整理的吧台很乾凈呢！」
「吧台？」我疑惑著，阿芳姊沒注意。
我昨天是有整理吧台啊！但是很草率……世界上不是有神的話，那可能性就只有一個……
***
外面開始下起雨，我跟他在店裡打烊，說實在的，自從他來了之後我都沒被阿芳姐念過，反而都是一直被誇獎，他這麼幫我是為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對他的種種態度讓我有點內疚。
想個辦法補償贖罪吧！有了！借他新買的漫畫；他不愛看漫畫……
還是請他吃個飯？算了，人家家境那麼好哪會去吃路邊攤。不如……望著天空的滂沱大雨，我想到了！
「雨下的很大喔！」我在吧台內洗著杯子僵硬的笑說。
他整理著外場桌椅，看了一下天空道：「是啊。」
哎……真冷，這樣我沒辦法切入正題呀！
「你都怎麼回家？」白痴問題……人家當然有司機接送啊！
「坐公車。」他還是持續著動作。
我停下了手邊的工作，怎麼可能大少爺坐公車？不過這也好啦！我就能順便還他人情了。我道：「今天雨很大，不如我用機車送你回去。」
他皺眉苦笑道：「那不是更成了落湯雞？」
說得也是，我在耍什麼白痴啊？於是我沉默一下，又道：「騎車快啊！公車又不到你家門口，我會把雨衣給你穿啊。」
他微微的點頭道：「嗯，那就先謝謝你了。」
整理完之後我有點後悔，因為自己的車是九十CC而且也是老爺車了……不管了！
冒著雨把車騎到店門口，我把唯一的一件雨衣遞給他，我渾身已經是濕淋淋的了，他望著我看遲遲沒伸手接過雨衣。
「快啊！我都淋濕了你還不快點？」
「能麻煩你開置物箱嗎？」他一面穿雨衣一面說著。我打開置物箱，他放進了東西，我就請他帶路。
車速很快的行駛，我看他抓不住手把，於是說：「你可以抓我的腰但是不要扶肩膀，會摔車。」
他聽完后就照做了，不知怎麼著，在這樣的情形下兩人的體溫相融，我起了生理反應。
「前面左轉就到了！」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在天母最貴的別墅區，他家竟然是數一數二的氣派，我望著他家的外部大門感覺自己很渺小。他們家的傭人出來接應，靠！連傭人都穿的比我稱頭！
「謝謝你！雨很大，你路上小心。」
在他眼神中我看到—絲擔心又溫柔的神情，是我的錯覺嗎？我收回雨衣也懶得穿，直接飆回家。
回到家中停好車子，要放雨衣時才發現了他放進來的包包沒拿走，算了！明天再還他吧。
提起包包回家洗個熱水澡后，我仔細的看了那包包，黑色的，是CK最新款式，我打開包包想要看一下內容物，這時我演起了內心戲。
等等！這樣不好吧？偷看人家包包……（我停止了動作）
可是我只是看啊！又不拿東西，而且萬一裡面有爆裂物怎麼辦？（我輕輕打開拉鏈）
哇！大開眼界，裡面的東西全是名牌呢！（好奇的拿起他的皮夾）
等等！拿人家的東西來看不好吧？（我再度停止動作）
可是我得先知道他裡面有些什麼啊！萬一到時他賴我拿東西怎麼辦？（動作繼續）
哇！身份證，他滿上相的嘛！有錢人照的相片都比我們高級，我的照片是像遺照那種傳統照相館照的。
嗯？他跟我都是六十九年三月十四日生日啊？哇！光是現金就有一萬五，還有一長串的信用卡連在一起，幹嘛、幹嘛、幹嘛呀？拿來弔死人用的啊？真的可以長到上吊，
嗯，再翻翻其他的看看還有什麼？咖噠一聲，一本類似日記的小冊子掉了出來，我從地上拾起。
正準備要翻開……等等！這是侵犯人家隱私權！不是君子的行為。（我停止了動作）
不對呀！搞不好這不是日記，只是隨便的筆記本而已，他那麼有錢，這一定是很高級的筆記本，搞不好紙張會發出香味！而且我也不是君子，如果真的是日記我不看就收起來啊！誰屑看他的日記啊？他又不是能讓我把的底迪。（動作繼續）
一月三日今天又看見他了！YA——他真是帥呆了！好喜歡他喔！只是每次我都不敢看他……
一月七日今天他站在教科大樓那裡被教授訓話，瞧他那副賠不是的樣子跟平常的酷樣一點都沾不上邊，說實在的我有點心疼，想在他身邊安慰他，算了……搞不好他不喜歡男生。
誒！不是說了是日記就不看的嗎？（我合上本子）
原來他也是同志呀！他喜歡的人是誰啊？那麼幸運，要是能跟他在—起不知道少奮鬥多少年？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不過我是基於同志關心同志的心態在看的，而且他是我工作上的好夥伴（應該是吧？因為有他在我很久沒討挨罵。）又是好同學（我跟他是同學校沒錯呀！而且下課會一起打球。）也是好朋友（我基於朋友道義冒著生命的危險載他回家，而且讓他穿雨衣我淋雨。）
所以我看應該沒關係吧？（繼續看下去）
一月十四日哎……他身邊的學妹老纏著他，真是讓我看了不順眼呢！今天聽到情報說他喜歡看漫書，不知道他喜歡看什麼漫畫呢？能的話在他生日那天送給他好了，反正我跟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嗯！有學妹纏真的很討厭，我也這樣覺得，因為我也有個學妹纏著，沒想到他喜歡的人也愛看漫畫喔？
我心裡想著，又接著往下看。
一月十八日今天看見他在打籃球，本來想跟他報隊的，打籃球時順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看他，還可以跟他碰碰撞撞呢！可惜，被別人搶先一步了。
一月二十日哈——今天接到通知，我跟他是越來越近了！興奮到讓我睡不著，神啊！感謝你。
二十號嗯，他轉來的日子，那我大概知道他喜歡是誰了，一定是那個印刷系的人，因為他常常到我們店裡來吃午餐，不對呀！他不打籃球。
啊！該不會是我的朋友「子軒」吧？每次子軒來探我的班他都盯著子軒，錯不了！就是子軒，子軒呀！子軒，你出運羅！
那小子每次都比我幸運，不過可惜啊！子軒有個可愛底迪在身邊了，不對呀！牛奶糖的條件比他現任好太多了，嗯，這下有連續劇能看羅！
我心裡再度想著，又點點頭繼續往下看。
一月二十三日完蛋了！今天為了引起他注意我做錯事情，他一定對我印象差透了，我真是笨啊！早知道不要請調。
二十三日他不小心又打破一個杯子，那時子軒也在店裡。
一月二十四日今天終於知道他喜歡的漫畫了！我到時候一定買下一整套精裝本的《純情房東俏房客》給他，等著吧！三月十四日，白色情人節也是他的生日，給他一個大驚喜！
子軒根本不看《純情房東俏房客》的，他只看色情漫畫，三月十四日？於軒是六月八日啊？
你的情報不正確喔！三月十四日生日的是我耶！
想到這裡我冒了冷汗！
不會吧？他喜歡的人也是三月十四日，我也是，有學妹纏我也有，愛打籃球我也愛，被教授罵是常有的事情，愛耍酷又愛看漫畫……這……
「嘟——」電話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接起電話道；「喂，我是阿立。」我的聲音還有點抖，因為我剛剛發現了世紀之謎的第三個。（一是有沒有外星人？二是呂秀蓮到底有沒有整容？）
「我是柳乃堂，我的包包忘記在你車上了！」他的語氣很急切。
「喔！我知道啊！我幫你拿上來了。」
「我警告你不準亂翻喔！裡面有很珍貴的東西。」
靠！知道你有錢啦！我像是會偷東西的小偷嗎？我極度不爽的答道：「我雖然窮但不至於偷東西！」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沒有，晚安……」他的語氣帶著鼻音。
「等等，你不要到時候賴我拿東西喔！還有你怎麼知道我房間的電話？」此時窗外的打雷閃電代表我的心情。
「我，我跟子軒認識，是他給我的。」說完他就掛了。
「喂！喂！搞什麼啊？這底迪一點都不可愛。」我忿忿不平的說著。
***
隔天到了學校我便直接到他上課的教室找他，把包包還給他。
他很怯懦的收下並且對我滿懷歉意的說：「其實昨晚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沒有懷疑你的人格……」
「我已經不在意了。」我笑著說。
因為他是同志嗎？或許吧！還是因為他是個長得不錯的底迪？有可能！還是因為他是同志又是底迪長得不錯又有錢我還滿喜歡他的……靠！我在想什麼啊？
「你還有事嗎？」他問道。
「沒、沒有啊！」我回到現實，震了一下后答道。
他不好意思的笑著說：「上課鐘響了……」
「喔！那ByeBye羅！嗯……我的意思是說店裡面見……」我幹嘛多此一話啊？
今天我依然小小遲到了二十五分鐘到店內。
我見到他就一反常態的道：「對不起！我來晚了。」我賠著笑。
他笑著搖搖頭道：「沒關係……」
我趕著要打卡，他阻止道：「等一下！」
我疑惑的回頭望著他。
他開口道：「那個……今天我打卡時不小心打到你的卡了，我又重新打自己的卡一次……所以你可以不用打了。」
我回一個微笑，其實兩人之間很不自在吧？怎麼搞得這麼尷尬呢？可能是因為我看了他的日記有罪惡感吧！他寫的人會是我嗎？哎！喬科立啊，你真是想太多了，人家哪會看上你啊！可是他為什麼幫我做這麼多事情呢？算了，人家也許只是順便而已。
腦子裡都是想著這回事，我托著下巴看他工作的樣子，甚至有時候會想著他的裸體……瘋子！雖然說我沒有Lover，但是我也不用像只發情的公狗吧？可是為什麼整個身體都熱烘烘的？
他見我一直發獃就問：「你不舒服嗎？」
「喔！沒有啊！」我重整姿態坐直。
「老實說你的氣色不太好。」
「哈啊！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我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扭動脖子。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不行啦！一天有七百元呢！怎麼能被扣掉。」
他思索一下低聲道：「今天阿芳姐休假，你可以先走，我會幫你打下班卡。」
我有點動心，可是讓他這樣我也不好意思，之前我還對他那個樣子……於是我開口道：「可是打烊時有一堆事情要做，還是算了吧！一個人怎麼做得來？」
「沒關係！我一個人可以的，你還是回去休息吧！身體重要。」他急切的說著。
我沒有搞錯吧？他的眼神跟語氣是緊張又溫柔的……
「不用了，我沒關係。」
「可是，你好像發燒了，你的眼睛一直有眼淚呢！」
我也不知怎麼的，他越對我好我越感到罪惡感，於是我不耐煩的道：「我說不用就不用啦！不要跟我羅羅唆唆的。」
「喔！沒事就好。」他好像不高興的轉頭繼續工作。
我也沒惡意，但是就像個情感的智障兒一樣不知如何表達我的情緒，所以老是耍著一副酷樣，其實只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愚昧。
就這樣一直到了打烊的時間，我們仍然分頭進行工作，我今天很仔細的清洗杯盤，收拾吧台也很確實。
我開始學著認真工作或許是拜他所賜，因為我做不好又得讓他幫我，他又不會抗議，這讓我更難受。
「今天……我也順便送你回家要不要？」我想藉此算是跟他賠罪。
他帶點訝異的表情望著我，一副「我沒聽錯吧？」的樣子，我又不自在了。
我低頭繼續洗杯子又道：「我是想反正順路……不過，如果你不習慣坐機車嫌丟臉的話我也不勉強你。」
「不！不丟臉！我願意讓你載我。」他很激昂的說著。
我對他的反應呆了一下。
他才馬上鎮定下來道：「我的意思是說……謝謝你。」
於是又回到那微妙、沉靜又帶些尷尬的氣氛。
送他回去的路上我不斷想著，其實我一點也不順路，為了送他回家我要繞上一大圈，然而我只是為了賠罪嗎？我何時變得那麼樣的知錯能改了？
心思很亂，他一路上也不說話，靜靜的搭著我的腰。我有了想要他貼緊我一點的想法，又是跟上次一樣生理起了反應，真該死，腦子亂烘烘的。
到了他家門口，他下車后望著我不說話，我好像也還不想走，但是這樣不說話也不是辦法呀！
於是我開口道：「明天是星期日，我們不會在學校碰到面，你明天也會到店裡吧？」靠！我在說哈啊？以前在學校我也沒跟他有交集，他明天又沒休假當然會到店裡呀！真是又蠢又豬的廢話。
「嗯。」他點點頭。
挖勒——又是那奇怪的氣氛。
我又開口道：「你怎麼不趕快進去？」
他無奈的笑著說：「我的東西還在你的置物箱裡面……」
「喔！我都忘了！呵呵。」我僵硬的笑著把置物箱打開。
他靠近置物箱微微彎腰低頭取東西時跟我距離很近，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還有洗髮精的味道，都是相同的味道，很舒服的味道，有點淡淡陽光撒在身上的溫暖氣息。
他拿好東西對我點點頭道：「謝謝你。」
「你好香喔！」一說完我又後悔這脫口而出一句。
我在說什麼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人家的身體你跑去聞……
看著他眼珠子左右擺動，尷尬的笑容不知如何應對的樣子。我又繼續補充：「我的意思是，你用哪個牌子的香水跟洗髮精啦！」
他笑著道：「是TommyHilfiger。」
「喔，我知道了！」我釋然一笑又道：「那你快回去吧！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洗個澡睡個覺，別累壞了。」
什麼時候我成了婆婆媽媽了？我為什麼要說這些？我跟他很熟嗎？
每次我送子軒回家時都是哈啦兩句就走了，而且還很心不甘情不願，今天的我是怎麼搞的？
他笑著說：「你也是，路上千萬小心喔！你今天身體狀況不是很優。」
我默默點頭。
「回去量個體溫，我搭你的腰時，擱著衣服都能感到你的體溫很高。」
我又是笑著默默點頭，然後揮手道別就走了。
心中有點愉悅的感覺，他很關心我呢！叫我路上小心還擔心我發燒，真是細心的底迪呀！哈哈——好高興喔！騎著車子想唱歌，就哼起「BAD」唱的《夏天的聖誕節》。帶著愉快心情搖頭擺腦的哼哼唱唱。
路上等紅燈時還是唱著，有位停在我身邊一起等待的小姐不免望了我—眼，我還笑著跟她招呼道：「你好啊！」
她一等綠燈就加足油門往前飄去，我搞不懂她為哈這樣，我像喝了酒一樣微微的暖醺，兜著風哼著歌。我不解為何今晚那麼High？但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回到家中快脫了上衣、長褲，剩件寬口四腳褲的我跳趴到床上，埋首於枕頭中。
然想起他叫我要量體溫，拿來了溫度計一量，呵呵！三十八度二，大概發燒了呀！難怪那麼熱烘烘的。可是身體沒有不舒服啊？而且心情還很愉快呢！今天這些異常表現大概是因為發燒所導致的吧？
哈！不管怎樣，還是希望維持這樣的心隋，飄飄然的，要是發燒會讓我如此的話，那我寧願繼續燒成白痴。
***
今天一早起來就十分的不舒服，頭疼、流鼻水、發燒，只好拿起電話跟店長請半天假，下午再去。
躺在床上—直處於半寐的狀態，昏昏沉沉的沒吃也沒喝，要是有個底迪情人的話，他一定會來照顧我，然後我跟他再纏綿一陣子，多美好啊！神啊！你真是絕情，讓我孤孤單單的……
直到中午的時刻門鈴響了，我費儘力氣才開了門，他居然就站在門口。
神啊！我跟你懺悔，您是慈愛、寬大且有靈性的。
「你怎麼會來？」我又驚又喜。
「我是想你一個人住，生病沒得吃，所以趁中午空班跑來探望你一下。」
「啊！真是謝謝你呀！」我的身體好像好了一半，怎麼搞的？
「你不請我進去坐嗎？」他苦笑。
我搔著頭不好意思的道：「啊！真抱歉，進來坐呀！」他一進門我就後悔了，散亂的內衣褲，書報還有《G&L》跟一些裸圖……我快速匆忙的收拾亂塞，自己差點踉蹌一跌，他淺淺的笑著我也尷尬的笑了。
「別忙了，先過來吃東西吧！我也還沒吃呢！」
「喔，好。」我坐了過去。
這是我跟他最近的距離，稍微再靠近就能肩碰肩了，那微妙的氛圍又來了，包圍在這其中時我都想逃避。他忙著打開塑膠袋，我靜靜的看著他，他長得其實真不賴，尤其他專心的時候，以前我還討厭他做事情都是戰戰兢兢的，現在卻很欣賞。
他疑惑的望著我道：「怎麼了？」
我再度回到現實，開口：「喔，沒有，要不要看電視？」我想有點聲音也許不會那麼尷尬吧。
「好啊！」他將粥品倒到免洗碗內。我一打開電視就後悔了，因為電視停在彩虹頻道……噫噫啊啊的AV女優，嗚嗚喔喔的AV男優，這面面出來真是糗斃了，我迅速轉開。
「哈哈……」他突然笑了，這是我見過他笑得最開的一次。
「我平常不是看這些的，這是昨天朋友來的時候他要看的。」我趕緊解釋脫罪，但是我赤紅的臉很明顯得告訴他我在說謊。
他搖搖頭揮揮手，繼續笑首道：「先吃東西吧。」他細心的將一碗粥端到我面前。
「謝謝」。我道謝接過。兩人就這樣吃著，他看著DISCOVERY的節目表情隨之變化，我一面吞著粥一面望著他，真的不自覺地凝視他。
「你不吃小菜啊？不合胃口？」他擔心問著。
「不！很好吃，謝謝你，鮑魚粥對我而言是夢幻餐點……」不管了，我深情地看著他說。
他笑著說：「你好誇張喔！」
我還是靜靜的望著他，他也靜下來了，我們的心跳都很快速。
他起身道：「我該回店裡面了！」
他起身時我道：「等一下！」
我拉住他的手，不料情急之下用力過猛他被我拉到懷裡，嘴跟嘴對上了，我跟他如聞空雷，他眼睛先是睜大瞳孔的收縮我都能看見，然後他慢慢的閉上眼睛，我也沒急著分開，就這樣持續五秒的一切寂靜，然後我們很自然的分開，奇妙的是兩人都不覺得尷尬。
「呃……我……我知道我之前對你的態度很糟糕，但是我還是想問，我可不可以當你的好朋友？」我為什麼不直接說我喜歡他？要他當我男朋友？
他低著頭說：「我早就把你當好朋友了……」
「那等等我，我也要去店裡，我載你一起去，我先換衣服。」現在才發現我只穿一件寬口四角褲，而且很明顯的在表演升旗典禮……
他在客廳道：「你不多休息嗎？」
我走出門穿著上衣，嘴裡銜著車鑰匙含糊的道：「里個鮑魚收讓我心神百倍！」（你的鮑魚粥讓我精神百倍！）
他笑著說：「呵呵！你真的好誇張喔！」
***
從這天開始我們就很投緣，不論是在學校或店裡都很契合，我們一起逛街、聊天。他請我看電影，我比較窮只能請他去漫畫王，他請我吃西餐廳，我只能請他吃士林夜市。
雖說如此我們卻不感覺到天壤之別，他不高傲我不自卑；下了班也都送他回家，我一到家就能接到他的電話，常常來不及換衣服就跟他拿著話筒聊上大半夜。
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話好聊，總之就是有聊不完的話題，然後要是忘了洗澡，隔天到公司他還會取笑我，我知道他怕癢就常常搔他癢。
我們在學校也一起打球，上課時因為不同科系所以沒有共通課程，但是兩個人還是會用短訊聊天，常常聊到課都沒聽還被教授責罵，每次兩人都約定上課不傳短訊，但總有一方會破戒，有時是我有時是他，然後又不能自己的傳來傳去。
過年這段期間我們比較少連絡，因此我發覺只要沒跟他通電話就好像渾身不對勁，到了店裡開工當天，我迫不及待的跟他說了許多事情。
「你二月十四號要跟誰過呀？」他這樣問道。
我雖然跟他無話不談，但是我從來沒跟他說過我也是同志，他也一直不會跟我討論到有關同志的議題。
「不知道啊！我又沒情人，你呢？要怎麼過？」一面布置店內情人節特別裝飾時我跟他說道。
他忽然沉悶了起來道：「我也沒有人能過啊……」他停下手邊的剪刀，紅色的愛心就這樣釣在紙上晃蕩。
「不如我們一起過吧！」我突發奇想。
他很訝異的望著我，張開口又說不出話來。
我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所以補充道：「我們當對難兄難弟吧！兩大帥哥沒人要就乾脆一起出去玩他一天。」
「你好像忘了情人節那天禁休……」他提醒我。
「那我們帶禮物來互相交換，下班再去瘋他一瘋，怎樣？」
「好啊！」他笑咪咪的。
二月十四日當天店裡真的很忙，打烊前可惡的阿芳姐留下了她送我們的巧克力，就跟男友去風流快活了，我跟他兩人收拾著店內，等全部都收完時他留了一盞燭台，此時窗外下著蒙蒙春雨街燈讓世界霧霧的，氣氛很好。
「Happyvaletine'sday！」（情人節快樂！）他拿出了禮物跟巧克力。
「情人節快樂呀。」我拿出了禮物，但是……我沒有買巧克力。
我們喜孜孜的拆開從對方手上得到的禮物，他送我的是TommyHilfiger香水還有沐浴精和冼發精，我好喜歡這個味道，因為這是他的味道。
而我送他的東西可就寒酸多了，我送他的是一條白色的圍巾，不過也是名牌喔！是NET的，對我這窮小子來說已經是高檔貨了。
「你為什麼會送我這個？」我們極有默契的同時說道。
他笑著說：「因為你第二次載我回家時說這個味道你很喜歡。」
我也笑了，我道：「因為我也是第二次載你回家時覺得你老是在後面縮著脖子，而且常常跟我騎車出遊你也是在後面小小的發抖，每次我問你你都說不冷……」
原來我們的想法都如此貼近那一天，或許那是我們化敵為友的重要日子。
他從後面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放在桌上后開口道：「我買了蛋糕了，要一起吃嗎？」
「哇！那我怎麼能輸你？等等！我出去一下。」
「要去哪啊？外面下著雨耶。」
「等我就對了！」我跟他眨了個眼，披上外套就往門口出去。
我到超級市場買了香檳跟一些現成的法國麵包，回到店裡用烤箱現烤。
拿到桌上後跟他道：「燭光、禮物、晚餐、香檳、蛋糕，吧……真的像那麼一回事了！」
他笑著說：「是啊……」
他低著頭表情很妙，若有所思、害羞、一點傷感一點甜蜜，總之很複雜。
「Cheers！」（乾杯！）我拿起酒杯。
他淘氣的笑著說：「Cheersforwhat？」（為慶祝什麼而乾杯？）
我想了許久，嗯……這要仔細考慮，可不能隨便亂說，要說什麼好呢？我嘟著嘴望著天花板道：「Cheersforwecanturnhostilityintofriendship。」（為了我們能化敵為友而乾杯。）
我正在沾沾自喜覺得這是個好回答時，發現他的表情有著—絲黯淡，我就知道，我不應該花腦筋的，因為每次我只要想要仔細思考什麼言語，安排最後的結果都是很糟糕的，像現在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他一會兒回過神道：「Cheers！」他跟我碰杯后就一口乾了香檳。
那清脆響亮的的碰杯聲在我腦中好像槌子般，我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感覺，好像是被宣布希么刑責一樣，他一直不斷的灌香檳。
我壓住他要拿杯子就口的右手道：「不要再喝了，喝那麼猛容易醉，香檳的後勁很強。」
他望著我掉眼淚，天啊！我是怎麼惹他這樣子了？我整個人很慌亂望著他。
他低下頭沉甸甸的開口，「對不起……我失態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事情了嗎？」我慰問著。
他抬起頭拭去眼淚笑著道：「沒有啦！我發神經了，你別在意。」
我們靜靜的在店內待到十二點鐘響，我依然送他回去。
不過在那之後我們好像降溫了，不再像之前那麼樣的熱絡，應該說好像回到之前那樣的狀況，不過沒有爭吵也沒有火藥味，我還是送他回家，可是我回家后就沒接到他的電話了，路途上也不像之前有說有笑。
這樣的日子維持到三月十二日，我實在受不了。
於是我鼓起勇氣道：「嘿！十四號我生日，我想要跟你過，想約你十三號到我家玩通宵，你要嗎？」我語氣帶著不來拉倒的味道。
「我那天可能沒空。」他冷冷的答，其實我的心有點隱隱作痛。
「喔，那算了，當我沒說。」
我們又各自回到工作崗位。
為什麼我要耍酷？他又為什麼忽然間冷卻下來？我好想知道原因，於是趁他出去買東西時我做了一件極為不道德的事情，就是想翻翻他的那本隨身日記，找到了日記最後一篇，卻只是記載道……
二月十六日今天洗澡時看見跟他打球被撞到的那一塊瘀青漸漸散掉了，這瘀青跟了我好久，自嘲的是有點捨不得這瘀青的消失。
我故意不看醫生讓它留著，洗澡時也怕熱水讓它消散，我多希望永遠保存下來，畢竟那是我跟他第一次接觸的印記呀！或許該將美好的記憶隨它埋葬吧！
他根本對我只是好兄弟而己，我會祝福他，在不久之後我會在英國祝福他，終於我答應爸爸前往英國讀書了，帶著心中美好的記憶去，阿立，這是我想喊你的方式，但卻只能遙遙望著你把愛意放在心底，知道嗎？我多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巧克力！
你可能不會知道有個人從國中開始就暗戀你，不敢告訴你，卻傻傻的用你無法理解的方式偷偷愛你……喬科立，你永遠是我心中的濃情巧克力。
一瞬間我明白了，我不能放過這次的機會了！我知道我對他的感覺也是相同的，他就像我含在口中就會覺得溫暖又美味的牛奶糖，價位不高但卻非常具有營養價值，就像他從來沒有少爺脾氣還讓我有很多成長。
他一回來我便用手機傳短訊給他，明明兩個人都很接近對方卻用這種方式顯然有點可笑，但是我想不出別的好方法。
「我剛剛口氣不好，對不起！」我傳了過去。
他看了手機后也開始打字。
「沒關係，我也不是很有禮貌……」他傳回給我。
「你真的沒空嗎？」
「其實我很想去……但是最近心情很亂怕掃你跟你朋友的興。」
「誰跟你說我有約朋友了？」
「謝謝！一共是四百五十元。」他放下手機先幫客人結帳，臉上還是有著專業的笑容，結完帳后他又低頭看短訊，然後接著打字回覆。
「嗯……就我跟你兩個嗎？那不是會很無聊？」他回道。
「不會呀！我們之前還不都是兩個人一起出去，會無聊嗎？還有你笑起來很好看，好久沒看到你笑了，能讓我看你笑一個嗎？當作是我的生日禮物。」
我看見他的眼淚滴了下來，但臉上洋溢笑容。
短訊回覆我「生日快樂！」
看到這樣子我也很高興，三月十四日我跟他都是晚班，所以十三日可以玩很久，十三日我排休，於是我傳了最後一封短訊給他。
「十三日我來接你下班，不見不散！還有，不准你拒絕我，因為壽星最大，短訊一封三塊錢很貴你不要再回了。」
我用了趕鴨子上架的方式，我不能讓幸福從我指縫間溜走。
十三日我特別將家裡打掃乾淨布置一下，氣球、彩帶等等，還將我的老爺車送去清洗打臘，換上很正式的衣服去店內接他。
「你……嘻嘻……」他指著我笑著。
我不知如何是好的道：「喂！你別笑啊！這可是你難得看我這麼費心打扮呢！別人要看還看不到呢！」
「你等等我……」
他回到店裡面又出來，這時我發覺他把店裡的制服襯衫換上而且繫上小領結，還跟我一樣梳了個西裝頭。
他笑著道：「你那麼慎重我也不能失禮啊！」
他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跟我比起來他天生就是這樣打扮的模特兒，而我像是個飯店裡的doorman，簡直是天地之別，可是他從未因此而真正在意過我們的身分懸殊，跟他在一起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到了我家中他也是讚嘆不已，其實這些布置他應該是不會訝異的，他去過的五星級飯店跟夜宴派對跟我吃過的路邊攤可說是不相上下，但他總是很給我面子的讚美著我。
入座后我們開始愉快的聊天、喝酒、用餐、猜腦筋急轉彎、說笑話，反正做盡了一切愉快的事情，從來沒想過兩個人的生日也能很熱鬧溫馨。
快十二點了，我們點起蛋糕、蠟燭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關上了燈只有搖曳的微弱燭光，我們緊靠著手臂坐在一起，這是比上次更近的距離，但是比起上次這次顯得很自然。
鐘聲一響他就跟我道：「生日快樂！」並且將禮物交到我的手上。
果然是他日記中寫的《純情房東俏房客》精裝限定版。
我很高興的收下並且從口袋裡取出一枚戒指，跟他道：「今天生日的好像不只我一個人喔！」
他很訝異的道：「你怎麼知道我也是今天生日？」他的聲音有點抖。
「因為我有超能力呀！」我得意的笑著，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是必要的。
他羞澀的像個小男孩道：「你為什麼送我戒指……」
嗯，這次不能再像上次那樣仔細思考了，我要好好的回答，很直接的回答。於是我道：「因為我是你的巧克力呀！」
他眼睛一亮（你看吧！我果然是不適合用腦袋思考的），臉紅得要說話，當他開口說出「你」這個字的一剎那，我用深情的吻封住他的口。
我輕輕撫著他的胸口道：「還痛嗎？」
他笑著搖搖頭道：「不痛了，它現在很溫暖。」他握住了我放在他胸口的那隻手。
「那麼，你願意戴上這枚戒指被我緊緊套牢嗎？」
他望著我戴上戒指，抱著我道：「我、願、意！」接著他又問道：「你為什麼會……」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但是他無法用言語表達。所以我道：「因為一直到三月十四日我才知道……原來，我愛你！」
他靜靜的深深的擁著我。
我柔柔的扶起他，撥開他的頭髮吻了他的額頭道：「對不起，沒有準備白色情人節的巧克力，因為錢實在不夠……」
他漾著笑顏道：「不用，你就是我的巧克力！」
「那你呢？你怎麼也沒準備？」我使壞的問道。
他俏皮的說：「巧克力過時了，現在流行送牛奶糖！」我邪邪的一笑，把他的領結跟上衣扣子解開。
他說：「你要做什麼？」
我道：「我要吃我的牛奶糖啊！」
說完我吻了他，並將他輕輕壓在地毯上，倒下去時引起的氣流將蠟燭撲熄，我黏在天花板上的星光貼紙起了效用，就這樣我們深深的纏綿……這段纏綿徘惻的良宵，我不斷想起相識的最初，根本天地之別的兩個人怎麼會如此要好呢？一直對你我之間那種微妙的關係不解，直到今天，三月十四日我明白知道……原來，你愛我！
一段雲雨之後我在他身後喘息著滴汗。我輕輕柔柔的問：「還去英國嗎？」
他也和著愉悅的喘息道：「不去了，但是你是壞人！」
我不解的道：「為什麼呢？」
他滿足的道：「因為你不是讓我胸口痛就是讓我屁屁痛。」
我們就這樣吻了，一直吻著，滿足、溫馨、愉悅、甜蜜、幸福、釋懷、得之不易，這樣的圓滿我們會一直維持到世界末日，因為，我愛你！
過去的種種好像電影一樣在我倆腦海里播放著，回憶起第二次載他回家的歸途，耳邊彷彿又響起了BAD的《夏天的聖誕節》。
節日，是人類偉大的一種發明。
因為它總是能創造出一些小小的奇迹。
但是我相信，兩顆相許的心，天天都是紀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