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切整理就緒，孫凱菱已經回到櫃檯。

「對了，亞霏姊，你跟那個「優質品種」有進展了嗎？」她好奇的問。

「嗯。」

「真的？」她眼睛一亮。

「我們已經完成了儀式。」顏亞霏靠在她耳邊說。

「你是說，已經跟那個男人生米煮成熟飯了。」孫凱菱聞言大叫。

「噓，小聲一點啦！」顏亞霏臉紅的捂住她的嘴。

孫凱菱點頭，聲音壓低。「那狀況如何，順利嗎？」

「該怎麼說呢？反正儀式完成了，一切靜待佳音就是。」

「亞霏姊，你進行儀式之前，有沒有看一下日子？」

「要翻農民曆，看看是不是黃道吉日嗎？」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安全期的話就等於白做啦！」

「我記得是……唉，我的生理期一向不準，自己又沒特別記錄，也不清楚到底是危險期還是安全期。」

「如果是這樣，能不能懷孕，就要看天意了。」她也無從幫亞霏姊算起。

「是嗎？」顏亞霏聽了有點失落，不過她仍然期待有好結果。

「頂多再約他……」

「拜託，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再來一次！」雖然她平常大膽直爽，給人一種熱情奔放的印象，但和個男人激情相擁發生親密關係，對她來說真的是很害羞的一件事，要她以平常心看待，她根本辦不到，她沒有那麼開放。

「為什麼？不舒服嗎？」

「該怎麼說，因為我們不是男女朋友，第一次是藉酒壯膽發生，再來一次實在是強人所難。」

激情過後，她發現她沒有自己想的大膽，面對他是又尷尬又緊張，所以以後得保持距離才行。

「也是，那過程的感覺如何？」孫凱菱好奇追問。

「其實他滿溫柔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所以老是不由自主想起他。」那些美好而愉悅的繾綣，時不時就跑出來擾亂著她，佔據著她的思緒，超苦惱的。

「他如果像亞霏姊說的那麼優秀，換成是我，我也會想他。」孫凱菱笑了笑。

「唉，這種事男人永遠比女人放得開……算了，這不是重點，如果一次中獎就當作留下一個紀念品，如果沒中就……就當作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是啊！他可以在她的生命中客串演出，留下精采和片刻的感動，但絕不能進駐她心裡，一旦牽扯太深，就成了一出變調拖棚的歹戲……光想就讓她卻步。

那不是她要的人生！

「世事總是與人的心愿背道而馳，我不想要孩子，孩子卻降臨了，亞霏姊想要孩子，卻求不到。」

「是啊，如果這次希望落空，我也不會再強求，就當你孩子的乾媽就好，何必自己生。」她笑著提議。

「真的嗎？亞霏姊。」孫凱菱聽了雙眼亮了起來。

要是有亞霏姊這個會照顧人的乾媽，可是她孩子的福氣。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呵呵，太好了！孩子，你有乾媽了。」孫凱菱笑著對肚子里的寶寶說。

「你和她已經達陣了？！」

LoungeBar里，商澤岩和兩個好友如往常一樣，喝著調酒，聊著近況。

當聽見他已經和那個想要借種的女孩上床，溫為凡和歐宸朗皆感到不可思議的張大眼睛。

「嗯。」商澤岩啜了口酒點頭。

「沒想到你效率那麼高！」溫為凡不住搖頭。

他真的是他認識的那個商澤岩嗎？

「是誰說男人可以風流，不能下流的？結果澤岩你那麼快就……撩落去！」歐宸朗語帶調侃。

「喂！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是氣氛對了，情不自禁就……」他激辯道。

「那到底是怎麼樣？」事情發展超出預期，溫為凡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

「那天約她出來，我其實是打算先拒絕她的提議，再提出交往的要求，但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題聊到我的失戀經驗，她就開始猛灌我酒，後來事情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兩天前所發生的情景可以說是一場無法預料的擦槍走火。

「看來也不完全是壞事。」溫為凡樂觀的微笑。「也許順序相反了，但也許正是個新戀情的契機。」

「大多數的女人一旦和男人有過親密關係之後，就會認定你是她的男人。」歐宸朗喝了一口酒，以過來人的身分分享經驗。

「她不是大多數的女人，她跟一般女人不一樣，她只要孩子，不要男人。」商澤岩按了按太陽穴，不敢如此樂觀。

雖然才跟顏亞霏見過兩次面，但她從不諱言她抗拒婚姻、戀愛。

以性為開端，說不定更讓她將兩人的關係劃出清楚的界線。

「先別擔心，說不定下次她看見你，會有不一樣的想法。」歐宸朗安慰他。

「什麼意思？」商澤岩不解。

「你要祈禱她沒有懷孕。一旦懷孕，她就不需要你了。」歐宸朗突然爆出一句「真知灼見」。

商澤岩瞪著他。「別把我說得像被利用的工具一樣。」好歹他也是身價不凡的男人，異性緣好得很，喜歡他的女人可以從這裡排到淡水河去，他哪裡缺女人。

偏偏最教他傷腦筋的是，經過那一夜后，彷佛她已經在他心裡生根發芽。宸朗說發生關係后，女人會認定這個男人是她的，怎麼發生在他身上，情況完全相反？他腦海里都是她的容顏、她率直的談笑、她曼妙的身軀……他像中了她的毒，不可自拔。

「你們覺得我該不該主動去找她？還是等她來找我？」這兩天他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感覺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你想見她？」溫為凡問道。

「想。」他不否認。

「那就去找她，把你的想法都告訴他。」溫為凡思索一下，旋即建議。

「對。」歐宸朗也點頭附和。

「理由是……」他希望好友們給一個中肯的建議。

「去確認一下，她會不會跟你交往。」溫為凡表示。

商澤岩點點頭，再轉向另一位好友。「你的想法呢？」

「去確認一下，她有沒有懷孕。啊——痛！」

歐宸朗一說完，馬上被賞一顆栗爆，吃疼的叫了一聲。

溫為凡看了毫不同情的笑著。「皮癢了你！」

「我這樣說也沒有不對啊！」歐宸朗擠著眉毛感到委屈，撫了撫頭頂微腫的痛處。

「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不該對你寄予太高的期望，不過不管如何，我是不該再按兵不動了。」他也按捺不住想去找她了。

溫為凡看得出來，好友在乎那個女孩，他們做朋友的當然要挺他到底。

「希望你會成功！」他舉杯，祝福好友。

「兄弟，」歐宸朗舉杯。「不成功，就再接再厲。」

商澤岩笑睇著他。「你頭上還想多一個腫包嗎？」

「別打我的金頭腦，我靠它賺錢的。」歐宸朗伸出單手保護自己的頭。

多少女人都是仰賴他設計的內在美，才能由里而外的散發出美麗和自信。

商澤岩和溫為凡嘿嘿笑著。

「好啦，乾杯。」

三隻杯子在空中碰撞了下，商澤岩自信的揚唇。「謝謝，有你們兩個好朋友，我一定會成功的。」

每到月初就是顏亞霏最忙碌的時候。

米飛童裝的辦公室里，她正在堆著存貨、銷量報表及各式文件夾的電腦前做報表統計資料，她手中還握著話筒講電話，像只陀螺一樣從早上忙到現在。

「曉意，幫我盤點一下存貨，好的話回傳一下，拜託你了，謝謝。」

掛下電話后，總機打內線進來。「亞霏姊，二線電話。」

「誰？」

「他說姓商。」

「桑……」她第一時間尚未反應過來，直覺的按下接聽鍵，親切的開口，「您好，我是顏亞霏。」

「我是商澤岩。」

「商澤岩是哪……等等，你是商澤岩。你怎麼……會打來這裡？」她腦袋頓時當機，渾身一僵。

「不好意思，打擾你上班，中午可以跟你吃頓飯嗎？」

「恐怕不行，我現在很忙。」就像是面對客戶的態度一樣，她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我想見你。」

偏偏他富磁性又低醇的嗓音傳到耳里卻教她耳根一熱，血液異常奔騰，左胸口也莫名的狂跳起來。「很抱歉，我真的很忙，有什麼事可以在電話中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