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翻雲覆雨過後，雁翎像只靨足的小貓趴在他的胸膛，傾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持續不斷的激情耗盡她所有的體力，讓她動都不想動。

「你不生我的氣嗎?」雁翎遲疑的問他。

「當然生氣!」冷冀雲口氣堅定的說。

聽到他的回答，雁翎詫異的抬起頭，所有的濃情蜜意在瞬間消逝；「那你為什麼……」他不是因為原諒她才抱她嗎?

他火熱激情的模樣讓她以為……他已經不怪她偷走「太陽海」，沒想到是她自作多情。

看著她泫然欲泣的傷心模樣，他溫柔的撫摸她的頭。「我氣你不相信我，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如果你老實跟我說，我會直接拿『宇宙海』去跟靳爵換『太陽眼』。這樣一來，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

「真的嗎?你願意為我這麼做。」雁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為了她，他竟然肯將價值連城的傳家寶拱手讓人。

「我連人都給你了，還有什麼是不能給的。」冷冀雲打趣的捏捏她小巧挺立的鼻子，寵溺的對她說。

雁翎露出幸福甜美的笑靨，嬌俏動人的模樣惹得他忍不住偷吻她的香唇。

「下次別再用槍指著我，知道嗎?再有一次，我就把你綁在床上，讓你三天下不了床。」他的手撥弄她柔細的髮絲，懶洋洋的威脅她。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雁翎性感的挑逗他。

「我可以馬上示範給你看……」他深深吻住她，暗示著火熱的性愛。

「不用!我相信你。」雁翎笑著推開他。今晚數次的歡愛已經耗盡她的體力，她可無力承受更多激情。

「你害我沒了傳家寶，要拿什麼補償我?」他雙手摟住她纖紐的肩膀，思索著要怎麼彌補他的損失。

「我免費幫你設計寶石!」這是她唯一的專長。

「你的薪水我還付得起。」他一點也不心動的模樣。

「不然，我去拜託封靳尊把『宇宙海』賣給我。」

「除非你能另外生一顆『太陽眼』，否則他絕不會答應。」冷冀雲知道，要跟封靳尊討回「宇宙海」，恐怕得費番功夫。

「那你開個價吧!我想我大姐應該還付得起!」

「唉!『宇宙海』是無價之寶，你要我怎麼開價?」他故意嘆口氣，似乎在哀悼他失去的無價之寶。

「算了!我已經想不出其他補償辦法。你覺得怎麼樣才能彌補你的損失，你說說看!我一定盡所有力量辦到。」雁翎無奈又愧疚的說。

「這樣吧!你簽張賣身契給我，保證你這輩子都不能離開我，這樣我就不追究了。」他臉上帶著微笑，溫柔的提議。

他打算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勒索雁翎，讓她心懷愧疚答應他的要求。

「賣身契?」雁翎忍不住蹙起秀眉望著他。

什麼年代了?這種契約還有效嗎?

「你不願意?」他口氣嚴肅的問。

「不是!我只是好奇，契約內容是什麼?」雁翎怕他誤會她不肯負責，所以趕緊解釋道。

「明天到法院你就知道了。」他語氣神秘的說。

「法院?」雁翎忍不住抬高音調。「簽定契約不是有律師公證就可以了嗎?為什麼要去法院?」她睜大雙眸望著他，搞不清楚他葫蘆里賣什麼葯。

「因為我打算先公證結婚，等展覽結束，我們立刻飛到瑞土舉行婚褶……」他神情溫柔的望著她，說明他真正的企圖。

「婚禮?你說的賣身契是……」雁翎小心翼翼的說，就怕誤解他的意思。

「結婚證書!」不等她推敲，冷冀雲幫她說出答案。

不管他這時候說什麼，都不會比他現在說出來的話還要讓她吃驚。

她今天才偷走「太陽眼」，害他連帶遭殃，甚至連「宇宙海」都要拱手讓人。而他，竟然跟她求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雁翎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感動的淚光在她眼中閃動美麗的光芒；

「我在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想說的話，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大家都說我風流、花心，其實並非如此。

我說過，每個女人在我眼中都是獨一無二的寶石，我一直在尋找生命中最燦爛的一顆真愛。而你——慕雁翎，就是我心裡的最愛。」他捧著她絕美的臉龐，深情款款望著她，對她傾訴心中的愛意。「你怎麼知道?我是說……你不會弄錯嗎?」她口氣紊亂的問他。他的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堅決篤定的說：「絕對不會!」

「我還是不懂你怎麼能夠確定?難保明天不會出現另一個比我更美、更吸引你的女人，到時你後悔都來不及。」雁翎雖然很中興聽到他的表白，但是她也想提醒他，激情過後的衝動可能是個錯誤的抉擇。

「唉!」他故意嘆了口氣，接著說：「我的心已經被你偷走，現在就算有仙女站在我面前都勾引不了我。」

「笨蛋!」他誇張的表情讓她忍俊不住。喜孜孜的甜蜜感受在她心底蕩漾，讓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不要一直轉移話題，你還沒說你願不願意簽賣身契，這輩子再也不能離開我。」他神情專註盯著她看，想親耳聽到她答應他的求婚。

「我還在考慮!」雁翎噘起紅嫩的雙唇，故意吊他胃口。

「你還要考慮!」冷冀雲裝出陰狠的模樣看著她。

接著他突然抱著她轉身，變成他在上面壓制她的局面。「看來，你根本沒有解決的誠意。那我只好……把你綁在床上，直到你答應為止。」他低頭侵略她柔嫩的頸項，決定將他甜蜜的威脅付諸實行。

「啊——我願意、我願意。」他輕柔的吸吮、啃咬逗弄得她受不了，只得投降答應他的求婚。

他抬起頭，深情專註的看著她，雙手捧著她絕美姝麗的臉孔，要求她永恆的承諾。「答應我!這輩子都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面對這樣的深情，她的心早已淪陷，再也沒有離開的勇氣。

「你再等我一下，我把事情交代一下，我們就去法院。」冷冀雲暗示的對她眨眨眼。

聽到他這麼說，雁翎忍不住雙頰緋紅。

一大早，他就帶著雁翎到他的辦公室，準備將事情處理好就直奔法院，讓她成為他的妻子。

「鈴——」他桌上的電話響起，他順手接起來。

「喂，靳爵!」他口氣輕快的跟封靳爵打招呼。

不過，聽著聽著，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嗯!我等你過來。」等他掛斷電話時，他的眼神變得森冷、陰沉，讓雁翎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嗎?」雁翎神情關切的上前詢問。

「沒什麼!你到隔壁辦公室等我，我跟靳爵有些事要談。」他雖然安撫她，不過，雁翎知道事情沒有那麼單純。

「他是不是問你『太陽眼』為什麼不見?既然這樣，我留下來，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當面跟他說清楚。」雁翎緊張的拉著他的手，不願讓他承擔一切責任。

「不是，他有別的事要跟我談。」他的口氣有些不自然。

「真的嗎?如果不是追究『太陽眼』失竊的事，為什麼你的臉．色那麼難看?』，雁翎不肯輕易被打發。

「相信我!而且，如果靳爵真的要追究責任，你待在這裡反而不好。」他嚴肅的盯著她，口氣認真的說。

「為什麼?」雁翎疑惑的望著他。

「他一看到你，就知道我被女色迷惑，所以才投看好『太陽眼』，到時候反告我一條業務過失的罪名，那才真是雪上加霜。」他飛快的捏造理由。

「會這樣嗎?」雁翎吃驚的問。

「很有可能!所以你千萬別讓他看到。」他用絕對誠懇的眼神望著她，一副童叟無欺的模樣。

雖然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太侮辱自己，不過，為了瞞騙雁翎，委屈一下又何妨。

他怕和靳爵的談話，會泄露他早巳知道她的真實身分，知道她的企圖。如此一來，他就很難利用她的愧疚感，脅迫她走進禮堂。

「好吧!那我到隔壁等你。」雁翎無奈的答應。想到她對他造成的傷害，她就感到愧疚難耐。如果還害他挨告，那她真不知該怎麼補償他?

「乖!別亂跑!如果他開除我，那我們就可以直接到法院公證結婚。」他在她的唇上輕啄一下，宣示著美好的將來。

雁翎在隔壁實在是坐立難安，強烈的憂慮在她心底翻轉。

雖然冀雲一再向她保證不會有事，可是她腦海就是無法停止想像，封靳爵用各種手段對付冀雲的畫面。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走到茶几旁拿起杯子，貼靠在門上，偷聽他們的對話。

他們兩人的聲音模糊不清，不過，她還是可以隱約辨識談話內容。

「這下他插翅也難飛……我讓他進得來，出不去!」冷冀雲的口氣冰冷，毫不留情的說。

「多虧了你，想了這麼個好方法引誘他，釣他上鉤，這會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封靳爵得意的說。

他們可是費不少功夫才逮到這傢伙!能替世上剷除禍害，可說是功德一件。

「誰叫他不自量力，在太歲爺頭上動土。敢在我的地盤上偷東西，他是罪有應得。」冷冀雲用拳頭敲擊桌面，忿忿不平的說。

「而且他什麼不挑，偏偏挑……『太陽眼』。」封靳爵神情嘲弄、譏諷。「我已經通知警察，他們馬上就會到。」

「這下證據確鑿，他是插翅也難飛。我會跟檢察官談好，叫他從重量刑，最好讓他這輩子真誠走不出監獄大門……」冷冀雲深邃的雙眼射出冰冷的亮光。

「招惹到你，算他倒楣。」封靳爵忍不住同情黎老頭，陰溝裡翻船。「他害死我老婆的爸媽，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他。」想到雁翎，他臉上僵硬的線條忍不住變得柔和。

「她什麼時候變成你老婆?」封靳爵立刻覺得不對勁，眯起雙眼看著他。「待會!」他臉掛著慵懶的笑容。

「待會?」封靳爵忍不住驚呼。

「等我把黎老頭送上警車后，我就要帶雁翎去法院公證，然後飛到瑞士舉行婚禮。」他的頭頂射出幸福的光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大哥，不用這麼急吧!今天才開始展覽，你要讓我一個人忙死啊?」封靳爵大聲的抗議。

「你可以叫靳尊馬上從溫哥華飛回來幫你。」他隨意的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跟那個小女傭才忙呢!」這下換他開始抓狂，果然慕家的女人是他們兄弟的剋星。

「那你就找慕家大姐來幫你，你手上不是有她想要的『太陽眼』嗎?」冷冀雲暗示性的對他眨眼。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封靳爵認真考慮這個誘人的提議。「那還不趕快出去，我要去找我漂亮的老婆。」他一邊笑著驅趕封靳爵，一邊打開相連的門。

「雁翎?」

「雁……」突然，他的笑容僵在臉上。因為，房中已不見雁翎的身影，只剩孤伶伶躺在地上的杯子……

雁翎衝上計程車之後，交代司機直奔機場。

一坐上車，她的淚水撲簌簌滑落臉頰。想到她剛剛偷聽到的事情，她的心都碎了。

冷冀雲冰冷無情的聲音還在她耳邊徘徊。叫檢察官從重量刑……最好讓她這輩子都走不出監獄大門……

方才聽到這裡，她的手已經抖得拿不住杯子，任由它滑落地毯。她的雙眼被淚水淹沒，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她的耳朵像有幾萬隻蜜蜂嗡嗡作響，讓她什麼都聽不清楚。

她踉踉蹌蹌逃離公司，不願再聽到他殘酷的言語，看到他惡魔般的臉孔。

為什麼?他根本沒有原諒她偷「太陽眼」，為什麼要欺騙她?他甚至還騙她要結婚……

原來這只是他的陰謀，他故意將她騙到公司，再報警抓她。如果她沒有偷聽到他們的對話，恐怕早已身陷囹圄。

只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都已經向他認錯，任憑他處置，他為什麼還要欺騙她，先是將她捧上天，再狠狠的摔到地上，任意的蹂躪、踐踏?

她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報復她。

報復她潛入公司，居心不良；報復她偷「太陽眼」，害他失去珍貴的「宇宙海」；更報復她背棄他的付出、他的信任。

他這麼做不過是以牙還牙，替自己討回應有的公道。

只是，她的心好痛、好痛……

她是這麼愛他，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待她?

不管她做出任何傷害他的事，她仍舊深深愛著他。

可是，他傷害她，卻是因為再也沒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