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她那全心全意依賴著他,惹人愛憐的模樣,及極盡纏綿后展現的誘人媚態,又讓他內心被喚醒的慾望野獸再度感到饑渴。
望著心愛的女子,紀無眠失笑著想,如此信任他,全心奉獻的墨兒,簡直是個魔女!
不過,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單純可愛的她竟會如此熱情又毫無保留地迎合他。
她的熱情,會讓人忍不住想沉溺,盡情地放縱自己。
從今晚起,紀無眠覺得他的人生似乎找到了另一種樂趣,還是非常讓人銷魂,十分樂於沉溺的閨房情趣。
而且他是很樂於實踐的,所以,他很快的又將一臉迷濛且帶著倦意的官墨兒壓在身下。
「師兄?」她那雙無辜小鹿般的濕潤雙眼裡充滿了驚詫與不解。
紀無眠則以身體力行的方式告訴她,他到底要做什麼。
這一夜,他擁抱著心愛的女人,兩人極盡纏綿。他心裡非常滿意他的小妖精,他的墨兒,他的妻。
當天光大亮,一晚饜足的紀無眠捨不得吵醒被他累壞了的官墨兒,所以輕手輕腳地為她拭凈身子,並為她上了些葯。
他的心中無比愉悅,準備去灶房替她拿點點心來。經過一夜纏綿,昨天她好像也沒有吃晚膳,他想,她醒來后一定會很餓。
然而紀無眠才步出小院,就看到宮主身邊的小廝正守在外頭。他的臉色瞬間一沉,周身散發出陰森森的寒氣。
雖然隔著鬼面具看不出表情,但紀無眠那陰沉的氣息小廝倒是很準確的接收到了。
他連忙開口說:「首座護法請先別動怒,小的只是來為宮主傳話,護法聽完再責怪小的不遲。」
小廝長年跟在宮主身邊,早已練得辯才無礙,膽量很足。
「說。」紀無眠眯起冷眸,他知道宮主會教小廝守在這兒,鐵定沒好事。
「宮主要屬下傳話給首座護法,說這一整晚司務堂的人都在找尋首座護法及官師姊,若讓司務堂的人闖進來,官師姊恐怕難逃被堂里悠悠眾口明裡討個公道,暗裡奚落指責的命運。」
聽到這些話,紀無眠的臉色更加冰寒,要他來決定,今天就娶了墨兒,哪可能讓那些無恥的鼠輩有什麼說閑話的機會。
但他也知道,就算現在開始籌辦婚事,也有許多瑣碎的事待解決,更何況還有個葉璿。
「你會在這裡,是宮主已封鎖這一帶了吧?」他想,難怪整晚都沒人來吵,看來小院外已被宮主下令封鎖了。
「首座護法果然英明,宮主說,你聽到這兒就什麼都明白了。」小廝露齒而笑,誇讚著。
「哼,是什麼都明白嗎?你直接說出宮主開的條件吧。」他和無良宮主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自家宮主的性情有多糟糕,他知之甚詳。
「宮主說,在婚禮舉辦前,他能幫首座護法好好守護官師姊,願意讓官師姊住進忘憂殿,遠離紛擾的人、事、物,直到首座護法與官師姊成親為止。」小廝笑咪咪地轉述宮主的話。
「宮主想對墨兒怎麼樣?」紀無眠才不信什麼守護那套,宮主想把人遷去忘憂殿只有一個可能——他把主意打到墨兒身上了——
感覺周遭的陰寒殺氣更濃,小廝心裡冒著冷汗,連忙又說:「首座護法,宮主說你一定會誤會他,他說,他只是要瞧瞧官師姊在醫術方面的能耐,絕不會傷害官師姊,啊,還有這個。」
小廝趕緊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上前。
紀無眠冷眼瞪著那封信,久久才伸出兩指不耐煩地接過,不甘願地展信看完,然後,他的氣息更冷了。
無良宮主在信里表示,要他在婚禮前再出宮完成一件任務,也跟他保證,在他回來後會馬上親自為他們倆主持婚禮。
紀無眠斂著眉。宮主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宮主說,這趟任務就麻煩首座護法儘快去辦。」小廝把話說完,腳跟一轉,立即逃往圍牆的轉角。
他可不想遭池魚之殃啊!
宮主擺明了是拿墨兒威脅他。紀無眠握著那封信,恨恨的咬牙。
他心裡思量許久,最後儘管十分不悅,但仍不得不接受,在他出任務的期間,把她交給宮主保護確實是比較妥當的方式。
冷嗤了聲,紀無眠只好無奈又不滿地接受宮主的威脅與設計。
「我知道了,等我和墨兒說一聲后就走。」他的語氣極為冰冷。
「是,宮主說,他相信首座護法必能權衡輕重,至於宮師姊,我們一定儘力照料,絕不會有半點閃失。」小廝口齒伶俐地說完,便一溜煙的跑了。
見小廝走遠,紀無眠便立即前去灶房,無聲無息地取走幾碟點心。
在紀無眠走出房門沒有多久,官墨兒就醒了。
她迷惑的眼眸眨了眨,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想爬起身,才意外發現自己身上只穿著褻衣。
接著,昨晚的種種排山倒海股湧入她的腦袋。
她痛苦地扶著額,努力回想著,她記得在宴客廳里向首座護法師兄奉茶,後來首座護法師兄竟要她先飲一口茶以示無毒,不得已,她只好喝了。
後來,首座護法師兄體內藥性發作,她就將他帶來她房裡,然後呢?
然後,她好像看到了精英師兄?然後,她和師兄、和師兄……
官墨兒突然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捂著狂跳發疼的心口。她好像把首座護法師兄當成精英師兄了!
頭陣陣發暈,她覺得渾身的氣血猛然往上沖,接著不禁幽怨的嗚咽出聲。
她無法控制的淚如雨下,大滴的淚珠從她臉龐滾落,她捂著唇,無助的想,怎麼辦?她怎麼會把首座護法師兄當成精英師兄了?怎麼會?
然而官墨兒越哭,就越難抑止心中的哀痛。
接著,她又想到昨夜她那麼毫無廉恥的主動貼上他……
那麼,首座護法師兄會怎麼看待她?會認為她是一個不知羞恥的師妹嗎?
想到這兒,官墨兒只覺得眼前發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官墨兒,你這個大蠢蛋!你怎麼會,怎麼會……她哀痛地伏在被子上,傷心得不能自己,不住哀哀哭泣。
紀無眠去灶房取了點心回來,打開房門,訝異的看見她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得不得了。
「怎麼了?」紀無眠將手中的點心往桌上一扔,身形如電,沖至床前,蹙著眉望著滿臉淚痕,正傻傻回望著他的她。
「首、首座護法、師兄?」官墨兒抓緊被子,發抖的身軀直往角落躲去。
她太害怕了,沒有發現他的說話聲及身上的氣息是她所熟悉的。
「墨兒,你是怎麼回事?」看到她避他如蛇蠍,紀無眠心裡很不是滋味。
「啊?」官墨兒愣愣望著眼前那感覺冷冰冰,正在發怒的男人。
她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這才發現他身上的氣息好熟悉,說話的語氣也似曾相識,而且他還叫她墨兒,連那兇狠的態度都和她的精英師兄好像。
她眨了眨眼,長長的眼睫上仍掛著晶瑩的淚珠。
她是不是因為太思念師兄,還是太害怕了,所以產生了錯覺?她怎麼覺得這個人就是她精英師兄啊?
看到她呆愣的模樣,紀無眠覺得好氣又好笑,稍稍放緩了口氣,「哭什麼?師兄不是在這裡?墨兒,你到底醒了沒有啊?」
官墨兒又咽了口唾沫。他說話的口氣真的和她師兄好像,連聲音也很像,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宇文師兄?」她大起膽子試探地喚了聲。可是,眼前的人明明是首座護法師兄呀,怎麼會……她都快昏過去了!
紀無眠的神情頓時變得冰寒。他竟然在自己的女人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你再說一次,什麼師兄?」雖然已經聽宮主說過,她將他誤認為宇文,可是被當面叫成別的男人,他還是很不高興。
「你不是宇文師兄嗎?」官墨兒心想,他真的是精英師兄嗎?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官墨兒!」紀無眠冷斥一聲,徹底發怒了。
她身子一顫,不禁喊著,「師兄!」
那軟軟的叫聲讓紀無眠心底某處狠狠揪了下,他稍微放緩了語氣,卻仍冷硬的問:「弄明白了?墨兒,你和宇文到底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官墨兒這時才發覺,她是不是一直弄錯了什麼啊?
眼前的男人分明是精英師兄沒錯啊,那罵人的口氣、生起氣來的樣子確實是一模一樣。
「師兄,你到底是誰啊?」她迷惑地怯怯問道。
「我是誰?墨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教你六年的師兄,你都認不出來了嗎?」紀無眠火大地摘下臉上的鬼面具,沒好氣地逼問著。「你不會才過了一晚就分不出我是誰了吧?」
官墨兒依然一臉呆愣地看著他,說不出話。
「還認不出來嗎?」紀無眠心裡真的不痛快了,都已經和他一夜夫妻,她竟然還弄不清楚他是誰?
望著那張俊美的臉,又想到昨晚那些激烈的歡愛,再看見此時他怒氣騰騰的姿態,官墨兒倒抽口氣,終於相信眼前的男人確確實實是她的精英師兄。
「師兄!」她一把撲進他懷裡,渾身顫抖,再度無法掛制地哭出聲來,哽咽地說:「師兄、師兄,真的是你,墨兒好怕啊,師兄!」
紀無眠先是愣了下,然後無法抑止的心疼湧上心頭,「不要哭了,告訴師兄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是身子不舒服嗎?還是你並不想嫁給我?」他不禁懷疑起,難道是他一相情願,她並不想嫁給他?
「嗚嗚……」官墨兒努力地想止住淚水,卻一時無法控制。
「別急,慢慢的說。」他起身取來一杯茶,輕輕餵了她一口。
「師兄,我不是和首座護法師兄在一起嗎?怎麼會變成你?」她的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不放。
紀無眠感覺自己額角抽了抽,然後淡淡地道:「因為我就是首座護法。」
「啊?」官墨兒被這回答驚嚇,一臉難以置信。「師兄就是首座護法師兄?」
怎麼會呢?所以,一直是她弄錯了嗎?
「可是,師兄不是宇文護法嗎?」她愣愣地又問。
紀無眠深吸口氣,壓抑著想把宇文那傢伙宰了的狂怒心情,有些惡狠狠地說:「墨兒,你是從哪一點判定我是宇文那隻老狐狸?我是哪裡讓你覺得我像他了?」
說他像宇文,真是對他最大的侮辱!紀無眠冷眉挑了挑。
「可是師兄對我很好,宇文師兄人也很好;師兄對墨兒很照顧,宇文師兄每次來司務堂,也都很親切啊,加上你們兩個身形好像,所以我就一直認為師兄應該是宇文師兄嘛……」說著、說著,官墨兒的聲音越來越小。
聽到這裡,紀無眠翻了翻白眼:心裡五味雜陳,接著又問:「墨兒,那又是哪裡讓你覺得師兄不該是首座護法?」難道在她心中他還不夠強嗎?
「因為大家都說首座護法師兄殘酷無情又心狠手辣,沒血沒淚,還說他性格最陰晴不定,詭譎怪誕,也有說他過去為了保護宮主毀了容,面貌和性情都和惡鬼一樣……」說到後來,她不敢再往下說了,因為他好像很生氣。
嗯哼,原來她心裡是這樣認定他的啊,紀無眠的神情益發淡漠。
「師兄,你別生氣,你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墨兒去幫你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