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慕家——
適逢慕父的六十大壽,本來方妶翊以為慕家會大肆慶祝,廣招親朋好友一同用餐,卻沒想到這場壽宴只是簡單集結慕家家人,不過那感覺卻也同樣溫馨。
這是方妶翊第二次見到慕家四兄弟齊聚一堂,當然,上一回是在婚禮上,而且除了慕昊靖,其他兩位她已經許久下見。
「嗨,大嫂,又見面了,你變漂亮了呢!」慕昊穎毫下吝惜給予讚賞,慕家大概除了慕昊熏比較《I厶之外,其他三兄弟都很會說客套話,尤其是慕昊穎,他的嘴巴時時刻刻都像抹了蜜、吃了糖。
「真的嗎?」雖然這句話她經常聽到,但女人總是喜歡人誇,她還是忍不住喜上眉梢。
「嗯。」三位小叔都非常有默契地一起點頭,這下方妶翊更樂了。
轉而面向慕父,方妶翊將慕昊熏幫她準備的禮物湊到公公面前。「爸,這個是送您的禮物,祝您身體健康、心想事成!」
方妶翊甜膩可人的笑容,無論是老中青都能收買,慕父自然也是被收買的其中之一。
「哦!謝謝,好乖,來,這個收下吧!」慕父笑得一臉開心,連忙給了方妶翊一個紅包當回禮。
「謝謝爸。」她萬分珍惜且小心翼翼地將紅包收起,這裡頭可是她好久不見的鈔票啊!
慕昊熏在一旁看著兩人的互動,不免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中,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父親露出這麼開懷的笑容,他又瞧了妻子一眼,她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甜美笑容果然吸引人,就連他也看得目不轉睛。
「既然有心要送禮物,明年乾脆就讓我抱個孫子,好媳婦,你看如何?」慕父一臉期待地將目光輪轉在慕昊熏和方妶翊兩人身上,打從大兒子成家的那天起,他就一直有這股念頭了。
身為慕家的長媳,也是日前唯一的媳婦,慕家的長輩理所當然地寄予傳宗接代的厚望。
方妶翊聞言,甜美的笑容僵住,望向身旁的丈夫,這個問題還是讓他來回應比較好,因為她實在有點尷尬。
「爸,我們已在努力了。」慕昊熏淡淡地交代著,事實上,自從上次那曖昧的一夜之後,兩人就再沒有任何親密接觸了。
「你們可別瞞著我避孕啊!多生幾個也沒關係,反正慕家絕對養得起,但就是別給我趕流行,學人家當什麼頂客族。」慕父也懂得時下的流行語,和年輕人說話時總愛來上兩句。
慕父的話才剛說完,方妶翊的雙頰就紅得像熟透的蝦子,自己的孕事被搬上餐桌大刺刺地討論,實在很難為情。
「我知道。」慕昊熏依舊是淡淡地回應,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責任和義務,為慕家傳宗接代是必要的,但他顧慮到的是方妶翊有這樣的認知和心理準備嗎?
方妶翊睇了慕昊熏一眼,只見他面無表情地吃著飯,對這樣的話題還真夠鎮定;不像她,差點嚇出一身冷汗,她自己都像個大孩子了,在這種心境之下,要她當個媽,像話嗎?
「妶翊,實在不好意思,你嫁給昊熏后,一直沒能帶你去蜜月旅行,還好你肯體諒他的公事繁忙。」慕母代替兒子致歉,那陣子公司事情多,一些公事上的行程也都是婚期敲定后才又突然湧入。
「沒關係啦~~」擺擺手,她笑得一臉無所謂,她那時真的不介意有沒有蜜月旅行,而現在她的確有那麼一點希望能出去走走,不用是甜甜蜜蜜的蜜月旅行,她只想到處走走,散散心,只是她不敢要求。
「下個月。」慕昊熏突然這麼說。
方妶翊擰眉,不解地望著他,他是指什麼東西下個月?
「下個月去日本。」抬眼望著方妶翊,他眼底漾動著少見的柔情,他會從百忙中抽空補上這個遺憾,畢竟方妶翊可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更是犧牲了享受年輕的權利嫁給他,該給她的,他不能有所虧待。
聽見他的承諾,方妶茲翊的眼底霎時綴滿晶燦的星子,心裡好感動,他什麼時候做出這個決定?
她突然好想抱住他,給他一個響亮的「啵」吻。
「嗯,很好,你有打算就好,女孩子不說並不代表不介意,你可別辜負了妶翊的期望啊!」慕父滿意地點頭,希望這次的蜜月之旅可以順便為自己明年的生日禮物捎來好消息。
用餐過後,慕昊熏隨同父親一起進到書房談事情,方妶翊則是隨著慕母一同上樓翻閱慕昊熏小時候的照片。
「你看,昊熏小時候很可愛吧?」慕母一臉慈愛地望著慕昊熏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真的耶!他小時候的確是比現在可愛多了,不過這照片里的他和現在的他是一樣的,都不太愛笑。」每張照片里的慕昊熏都像是惜笑如金,就算有笑,也都只是嘴角微微上揚,看不出開心的成分。
「這孩子從以前就是如此,只能說他是比較嚴肅吧!畢竟有三個弟弟都拿他當榜樣,小時候他就一直表現得很穩重,教訓起弟弟來,可一點也不輸他父親的威嚴呢!」慕母邊回憶著邊道。
四個孩於還小的時候,她和丈夫常因公事而不在家,那時慕昊熏可是一肩扛起代替父母的責任,三個弟弟都很尊敬他。
「我看是小時候就比較雞婆、多事吧!」她囁嚅著,想起自己也常被慕昊熏教訓,原來他這好管閑事的個性是從小就養成的。
「咦?這張照片是昊熏吧?」突然一張慕昊熏全身赤裸被綁在椅於上的照片吸引了方妶翊的注意。
「思,這是他八歲時的照片,那時昊穎實在被他管得受不了,一時生氣,就把他大哥抓起來報復一番,還拍照存證呢!」這四個孩子里就屬慕昊穎最頑皮,也最常被慕昊熏找碴。
「哈,活該,昊穎真是幹得好。」痛快的一哼,她忍下住要給慕昊穎拍拍手。
「媽,這張照片可以給我嗎?」難得找到慕昊熏的一張裸照,她說什麼也要暗杠下來。
「可以啊!」慕母大方地從相簿里抽出相片。
此時,另一張照片也從相簿里掉出來,慕母的目光一瞥見,慌忙撿起並藏到身後。
「咦?那是什麼?」方妶翊原本還沒注意,但慕母驚慌的反應卻令她起疑。
「沒什麼,只是一張舊照片。」慕母心虛的瞥了方妶翊一眼,笑得有些尷尬,那是兒子和前女友的合照,要是讓媳婦看見就不好了。
「哦!那我要這張就好。」拿走慕昊熏此生唯一一張裸照,她笑得好開心。
「我把相簿收好,你到處看看,上回你來也沒機會好好參觀。」慕母板上相簿,推著方妶翊走出房門。
「對了,我想看看昊熏的房間可以嗎?」她很好奇他的房間是否留有小時的玩具之類的東西。
「當然可以。」慕母一口應允。
推開慕昊熏的房門,方妶翊環顧四周,室內整理得很乾凈,所有東西都整齊擺放,沒有任何多餘的綴飾,就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絲不苟。
「你慢慢看吧!我下樓去了,」慕母轉身離開。
方妶翊定進房裡,他的房間很大,甚至此他現在住的房間還要大,但這房間同時也是他的書房,兩者是相連的。她往更裡頭走,一整排的書櫃擺滿了厚厚的原文書籍,書櫃另一側玻璃櫃里則是擺放著大大小小的獎盃和獎狀,顯示出慕昊熏從小到大都是個出色的孩子。
「咦?田徑隊?」看著玻璃櫃里的一隻金色獎盃,她這才恍然,原來他也曾熱衷過運動。
走進這屬於慕昊熏過往的空房間,她這才漸漸對他有了多一點的認識,發現了許多甚至兩人同處在一個屋檐下,她也未曾發現的事。
她知道慕昊熏不只熱愛田徑、游泳等運動,他還寫得一手好書法,更拿過英文演講比賽冠軍,也難怪,畢竟他這一路走來都是弟弟們的榜樣,必須當個出色的大哥。
驀地,書櫃旁一個用布袋包裹住的東西引起她的注意,那幾乎是這房裡最突兀的一樣東西,雖然擺放在角落裡,但還是一眼便教人瞧見。
她扯開布袋,一股熟悉的油彩氣味撲鼻而來,那是一張油畫,上頭畫的是慕昊熏,右下角則有署名和日期。
「YINC,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七日。」方妶翊念出右下角的名字和日期,那天不正是慕昊熏的生日嗎?看來這極有可能是一份生日禮物。
只是這會是誰送的?
下意識地,她認為送畫的人對他而言應該相當重要,否則他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地收藏著這幅畫,依照她對慕昊熏的了解,他並不特別喜歡藝術,每個有錢人的家裡總少不了懸挂幾張油畫裝飾,強調自己不僅有錢,更有藝術涵養,但他和她的家卻是一張也沒有。
放回畫,踱步到書桌前,隨意拉開左側的抽屜,她本無意發掘什麼,但一本泛黃的日記本卻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日記,該不該偷看呢?」
她喃喃問著自己,總覺得侵犯他人隱私是不好的行為,但才這麼想,心中又有
另一股聲音跳出來反駁——有什麼關係,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看一下也無妨啊!
就這樣,她拿起那本日記,心虛的翻開第一頁,一道娟秀的豐跡立刻印人眼帘,她認出這並非慕昊熏的字跡。
「你是天際的一抹藍,我願永生追隨,YING。」她念出第一頁上頭的句子,直覺這種話一定是出自女孩子,而且與送畫的是同一個人。
驀地,她憶起了慕昊靖曾對她說過的話,YING一定就是那個女孩!
就算沒有任何確定的回答,她也已經篤定了這項事實。
只是這個發現並沒有帶給方妶翊任何驚喜的成分,她的心情反倒有些沉悶,一股酸氣彷彿從心澗冒了上來,令人難受。
闔上日記本,她不想再看,寧願過往的事就全壓放在這個抽屜里。
已經過了七、八年,他還留著這本屬於那個女孩的日記,這是否代表著他仍舊在意那段初戀?
甩甩頭,她不讓自己再想,想得再多也只是庸人自擾,況且這本來就不是該放在她心上的事。
「在看什麼?」此時慕昊熏突然一臉微笑地從房門外探頭問。
「沒有,隨便看看而已,你有很多得獎記錄呢!」掩去那抹悵然的心情,她改換上一抹熱切的笑容。
「還好吧!」他笑得有些靦覥,這又是他難得顯露的一面。
「放近半面牆的獎盃和獎狀,你卻用一句『還好吧』來形容,會不會是因為你慕大少爺還不滿意這樣的成就?」方妶翊忍不住覺得他的野心也未免太大了。
「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急忙否認,他可從來沒這樣想過。
「好啦~~我是逗你的,不用那麼緊張。」笑了笑,朝他走近,挽住他的手。
「下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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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席寧兒出院的日子,方妶翊理所當然到醫院裡幫她整理私人用品,而慕昊靖就更不用說,再怎麼忙還是現身。
「出院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喔!」方妶翊叮嚀著,有些不舍,但席寧兒能出院終究是好事,她還是笑得很開心。
「嗯,謝謝你這陣子照顧我。」席寧兒一臉的感激,住院的日子本該很無聊,卻因為有方妶翊的陪伴,讓她沒那麼難熬。
「哈,你太客氣了。」她才要感謝席寧兒給她打發時間的機會呢!
「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待會兒再回去好了,反正我下午也沒事做。」方妶翊提議,她不想那麼早回家。
「也好。」
而慕昊熏才剛吃過午餐,下午又得忙開會的事,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帶會議要用的資料,於是他立刻踅回家去,想趕在會議開始前趕回去。
拿了資料,他趕著出門,這時正好一輛車開到家門前,他下意識緩下腳步,遠遠的卻看到方妶翊從車裡走下來,而送她回來的人竟然是慕昊靖。
「四弟!」眉宇斂起,當下他的臉色有著深不可測的陰霾,一種莫名情緒惹得他胸口窒悶,他的雙拳像是在隱忍什麼似的掄緊。
直到慕昊靖的車開定,方妶翊緩步從門外走進,兩人的目光在瞬間交會。
「嚇!」方妶翊倒抽一口氣,瞠大雙眼像見鬼似的,差點沒跟艙跌倒。「你幹嘛站在這裡嚇人!咦?你下是去上班了?」她納悶地問。
「你和昊靖去哪裡了?」他的聲音寒冷得彷若隆冬冰雪,想起今早四弟向他請假時,曾說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辦,而如果他所指的非常重要的事是與方妶翊有關,那他們兩人的交情還真是到了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我……」被他這麼一問,方妶翊心虛下已,目光閃爍,不敢直視他犀利的眼。
「你最好給我實話實說!」他咬牙切齒地說,沒想到這一幕竟會讓他的情緒如此翻騰,她和四弟什麼時候交情變得這麼好?是上次父親生日時嗎?
對了,那天他們兩人也聊得非常愉快,而她偏偏不和二弟好,也不和三弟熟,就只與四弟最有話聊,莫非她喜歡四弟?
想起父親曾經說過,他原本打算讓四弟娶她過門,對於這件事他從來沒再想起過,但如今卻突然躍上腦門,是否父親的直覺才是正確的安排?
他的心情糟透了!
「我和昊靖去吃飯……」她的聲音愈來愈小,頭也壓得愈來愈低,她知道慕昊熏在生氣,只是她不知道他究竟氣什麼,和小叔去吃頓飯應該不至於讓他氣成這樣才是。
「你和他常這樣嗎?」難掩酸澀的口吻質問著,就連呼吸也快被自己嗆著,憶起這陣子慕昊靖經常請假,他不得不懷疑這全都和她有關。
聞言,方妶翊立刻擺手否認,她才沒有常和慕昊靖一起吃飯,加上上回在慕家幫慕父慶生那回,總共才兩次。「我才沒有哩!」
「那他為什麼最近老是請假,今天也是,而他又正好送你回來,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眼中進射出濃濃的威脅感,他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以氣勢形成壓迫。
看著他冷調的臉色,方妶翊困難地咽了口唾沫,她真的不想出賣慕昊靖,但比起這件事,被慕昊熏誤會反而更嚴重,於是她妥協了。「啊~~好啦!我說啦、我說啦!」
苦皺著一張小臉,慕昊熏的逼供成功了,她終於和盤托出。
聽完她的解釋,慕昊熏的情緒稍緩,雖然還是有點氣她竟然背著自己搞些小動作,但大致上明白她並沒有背叛自己,他的心情也逐漸好轉。「你是說昊靖和那個女孩在交往?」他有些難以置信,畢竟四弟隱藏得很好。
「是還不到交往的地步,但是他們互相喜歡是真的。」看得她都好羨慕,也好感動,慕昊靖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這件事你可千萬別說漏嘴,否則昊靖他就會像你…」
驚覺到自己差點說出不該說的話,她連忙頓住,尷尬地換上一臉諂媚,「像你一樣鵬程萬里。」
慕昊熏的眼神微眯,墨濃的眉皺起,雙手不耐地環胸,她竟還有心情胡說八道。
見他一臉陰惻,方妶翊心想,慕昊靖的事該不會也讓他聯想到自己夭折的那段感情了吧?「喂,你在想什麼?」
她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問,就怕會觸動他塵封的記憶。
「沒事。」他斂了斂眼,方才他的確想起過往那段逝去的舊情,但那感覺已經不似之前那般鮮明,他這才終於恍然,原來回憶會褪色。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當初爸讓昊靖娶我為妻,那我一定會幫他幫到底。」
她說得有情有義,但慕昊熏的臉色卻因為她這樣的假設性想法而變沉。
「就算是,你又能怎麼幫?」她以為她多有辦法?
「至少我可以當他名義上的妻子,替他掩人耳目,好讓他們在私底下肆無忌憚地在一起啊!」她相信終有一天,慕父也會安排慕昊靖的婚事。
「哦!是嗎?那你怎麼辦?自己到外頭去找外遇嗎?」他愈說臉色愈差,雖然她只是假設,但他竟有股難言的窒悶縈繞胸臆。
「算了吧!我又沒想那麼多。」她只想到要幫別人,根本沒想到自己。
「我看你是吃飽了撐著。」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這個話題還是趁早結束得好。
「才不是,我是心腸好,如果換成是你,我也會這麼做的。」毫無心機地道,她不喜歡勉強的愛情,最愛的場面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以為你是喜鵲嗎?」操心別人,不如操心自己。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挺喜歡這個角色的。」
「我看你是自作聰明。」他永遠不會需要她為他做出如此犧牲。
「呿!你懂什麼?像我這種感情豐富的人,你是不會了解的。」輕哼一聲,她
一臉的得意。
「你別把別人的事搞砸,就該偷笑了。」半帶譏諷地回應著她的得意,看到她的小臉因此而垮下,那模樣實在很可愛,他甚至有股想親吻她的衝動,
「哼!我才沒那麼蠢,不用你擔心。」朝他做了個鬼臉,噘起艷瀲的小嘴,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然而慕昊熏並不想壓抑這股衝動,驀地拉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懷裡帶,雙唇隨即覆上她的小嘴,感覺那甜蜜的溫暖在他嘴裡融化的滋味。
突如其來的熱情令方妶翊招架不住,但她的雙唇卻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地開啟,讓他可以將舌頭完全探入她的嘴裡,恣意品嘗她的芳甜;感覺自己的雙腿快要癱軟無力,若非他的雙臂禁錮住她的纖腰,她真的會跌坐在地。
啃蝕著她蜜糖般的小嘴,慕昊熏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這滋味他已經許久沒品嘗了,不禁深深懷念,捨不得放手。
方妶翊緊閉著雙眼,感受著他肆虐的熱吻,忍下住發出舒服的呻吟,她的身體開始發熱,想要的不只是如此,在他熟練的吻技之下,她彷彿變得貪心了。
慕昊熏微微鬆開兩人密合的唇,嗅著她如蘭的氣息,嘴角滿足地輕揚。
「能站嗎?」感覺到她癱軟的身體,他柔聲問,眸光閃動著柔情光束,雙臂仍圈抱著她。
方妶翊抬眼睇他,含羞帶怯的大眼瞬時顯得無辜。「你放手我就能自己站。」
其實她並不確定,只是想逞強。
「真的嗎?」他不太相信,也不太放心。
「真的。」重重點頭,強調她的篤定。
凝視著她許久,「好吧!」
當他緩緩鬆開雙臂,方妶翊的雙膝立刻發軟,差點跌倒,還好他及時又扶住了她。
「笨蛋,不過是個吻而已,你怎麼會這麼承受不起,那我以後還想吻你怎麼辦?」他喜歡吻她,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她必須習慣他掠奪的方式。
方妶翊怔怔地凝望著他,當他說他還會再吻她時,她竟有著滿心的期待。
其實她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是很喜歡,喜歡他的舌帶著攻擊性進佔她的私人領域,像電流般襲卷她的世界,也喜歡他的雙手緊緊擁抱著她時的溫暖,喜歡被他的強勢給軟化的自己。
「那、那就多練習啊!」她窘赧地垂下頭,不敢看他過於熾人的雙眸。
她的話讓慕昊熏忍不住爆出一串朗笑,「說得對。」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亮了亮手上的文件,沒有回答卻足以說明了一切。
「哈,老是說我迷糊,原來你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她一瞼得意地嘲笑他。
「還不是被你傳染的。」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他揚唇一笑。
「我聽你在叭噗哩!」她立刻反擊,輕捶他的胸口一記,
「看來你已經恢復力氣了,我還要開會,沒時間和你哈啦,我要回公司了。」斂起笑,他已經耽誤太多的時間,慕昊熏轉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方妶翊突然喊了他一聲。「喂,慕昊熏!」
聞聲,他佇足回過頭望著她。
「沒什麼啦~~只是想跟你說,路上小心。」她抬手朝他揮了揮,這關心的舉動來得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但當她意識過來時,已經喊住他。
慕昊熏輕笑了,「知道了,快進屋去吧!」
席寧兒出院后,方妶翊又開始悶得發慌,她又回到那個整天無所事事也無處可去的慕家太少奶奶。「好無聊喔~~真受不了這種日子!」
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雙眼瞪著天花板,覺得好無聊。
突然她想起慕父給的紅包,立刻從床上跳起來,「紅包啊紅包,全世界只有你沒有遺棄我。」
憶起自己已許久沒動畫筆,一時技癢,她二話不說,立刻前往美術行報到。
買齊了顏料、畫筆、畫布,方妶翊踩著愉悅的腳步回家,之後她把所有時間都投入畫畫中,直到傍晚慕昊熏回到家時,仍不見她下樓。
「妶翊呢?」他問一旁打掃的管家。
「少奶奶在房裡。」管家恭敬地回話。
慕昊熏微頷首,轉身往樓梯的方而去。
「哎喲~~怎麼都畫不出我想要的感覺呢?」她一臉苦惱地喃喃自問,壓根沒發現慕昊熏已經進到房裡。
「你在畫什麼?」他將臉湊近她身邊,低聲問著,今他驚訝的足,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妻子喜歡畫畫。
方妶翊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就見他一臉好奇的摸樣。「厚~~你很喜歡神出鬼沒是不是?」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她又轉而面對著自己的畫布。
「是你都太專註於你自己的事。」剛才他已經敲過門了,但她沒回應,他才會不請自入。「你在畫什麼?」再問一次。
「我什麼都畫不出來,一定是我太久沒動筆,怎麼辦?我的天賦就要離我遠去,我光是握著畫筆都感覺好生疏。」她忍不住懊惱起來,那難過的情緒就像是被人剝奪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突然感覺自己好貧脊,畫畫是她唯一值得驕傲的事啊!
見她一臉懊喪的表情,慕昊熏下禁軟下眼神,大掌輕撫她纖細的背脊安撫。
「不要急,你也許只是少了生活上的激發,並不是不能再畫,天賦可是人所不可能失去的東西,你有就是有,找找就會再回來的。」
他難得安慰別人,而這番安慰的話語的確讓方妶翊感覺好多了。
她微微一笑,他說得有道理,也許是她太過求好心切,她該給自己多點時間去找回那種執筆的感覺。
「這樣好了,這個周末我帶你到戶外寫生。」黑眸漾動著少見的寵膩情緒,他決定空出時間,陪她找回靈感。
「你要帶我去寫生?OH,MYGOD!我沒聽錯吧?!」她瞠大圓眼,又驚又喜地望著他,深怕他只是在和她開玩笑。
「相信你的耳朵吧!它還沒到退化的程度。」唇角上揚,捏捏她的臉頰,他突然發現這觸感好得令他愛不釋手。
「好好好,那你要說到做到喔!」她興奮不已,滿臉期待,巴不得明天就去。
「放心,我的信用很好。」端視著她清麗可愛的容顏,那種漸漸熟悉的好心情似乎又縈繞著他。
倏地,方妶翊的臉色沉了下來,她想到了那個叫YING的女孩也喜歡畫畫,她會不會勾起他不愉快的回憶。「昊熏,我在家裡畫畫,你不會不高興嗎?」
她小心翼翼地問,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不放過任何觀察他情緒的機會。
慕昊熏微擰眉,「為什麼我要不高興?」
「我只是在想,或許你不喜歡油彩的味道。」她隨口找了個理由。
「不會啊!這並不難聞。」他已經很習慣這味道,雖然這味道也提醒了他思及某人,但那感覺已經不再傷人。
「真的嗎?」他真的能接受?
「你好奇怪,是不是我不反對,你就不舒服啊?」他失笑,現在可是她在找自己的碴喔!
「才不是這樣哩!」覷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不愉快的反應,她才放下心來。
「先別畫了,下樓吃飯吧!」微笑拉起她的手,現在不是畫畫的時候,陪他吃飯才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