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當魔法天屏護罩消失的時候,達魯物和休洛斯帶著一大幫的手下正在城西一個小山岡背坡處商榷,雖然暴雨如注,雷電交織,但整個場面卻顯得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幾千隻比人體小三分之一左右的鐵甲地蟲兵象忙碌的螞蟻一樣,正不斷地在數十個一米寬左右的背坡地**里進進出出,將裡面的泥土掏空並搬運出來,看著洞**越挖越寬,也越挖越深,達魯特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
休洛斯統領,你的鐵甲地蟲兵部隊可真是召之即來,來之能挖啊,哈哈哈哈!也不知是讚賞還是諷刺,達魯特哈哈大笑起來。
達魯特統領,你可真會說話啊,挖掘只是他們其中一項很普通的本領,卻還不是最強的項目,嘿嘿,你還未見過他們戰鬥時的恐怖力量!眼睛眯成一條縫,休洛斯摸著臉腮垂下來的長長肉須,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彷彿沒有聽出對方話中的譏諷之意。
喔,真想象不出這些鐵殼鐵甲的地下爬蟲還會有什麼恐怖力量,真有趣,休洛斯統領,你好幽默啊!嘴角邊浮起詭異玩味的笑意,達魯特眯著眼睛看著對方,他想通過刺激對方的怒氣來打聽到更多關於鐵甲地蟲兵的東西。
等你進城的時候就知道了,他們的表現是絕不會讓你失望的!陰陰冷冷地笑著,休洛斯並不動氣,只是以非常平淡的口氣回應,彷彿對這些鐵甲地蟲兵有十足把握和信心。
看見對方並不再多說什麼,達魯特明顯感到有些失望,他轉過身,眯著眼睛看了看由鐵甲地蟲兵們挖出的幾十個黑森森洞**,它們空間僅僅只能讓一個蜴龍人士兵貓著腰擠進去,這顯然並不利於大量快地將獸人士兵運送進城裡面,而且一旦生塌方意外,整個洞**里上百人都要被活埋在裡面,想想便不寒而怵,他扭頭對休洛斯道,這個洞口可以不可以挖得更深一些,更牢一些?
剛才你怎麼不說,都已經挖了一半了,要想將空間挖得再大一些,還得重新返工,不划算!微眯著眼睛,休洛斯半笑不笑地搖頭冷聲應答。
那好,地洞挖通之後,你就先讓你這些擁有恐怖力量的蝦兵蟹將們進去佔領出口處一帶,等完全控制住外面的局勢,再通知我的人進去,如何?一點也不想做虧本買賣,完全就想揀現成便宜,達魯特眼裡閃著異樣的光芒。
隨你的便!反正到時你別和我搶著衝進皇宮就行!休洛斯不動聲色地摸著垂須回答。
那倒不會,嘿嘿!達魯特乾笑了一下,道,我是很講誠信的人。
淅瀝冰涼的雨水霰彈般下著,煙渺山岡,景物迷茫,遠處緩緩走來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影,老遠就有人在喊,嗨,你們在幹什麼?是不是在學耗子鑽地洞啊?聲音既粗又響,一聽就知道是那個以驍勇剽悍著稱的虎頭狼人統領林銳的大嗓門。
嘿,你們還真在此啊!臉上浮現出譏諷嘲弄的神色,一旁的加錫陰陽怪氣道,挖地洞頂個鳥事,一次能向城內運送多少兵力?人家幾萬人一圍上來,還不是大象踩螞蟻一般,將你們的人全部滅得死死的,要是我說啊,還是趁現在魔法天屏解除的時候,加緊攻城來得划算一些。
揚了揚眉頭,盤抱著雙臂,達魯特嘿嘿冷笑道,就算沒有了魔法天屏,想單憑著武力攻陷城池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我讓我的人通過地道在城裡先行搶佔一些有利地點,大家來個內外夾攻,效果來得豈不是更好?
他繼續道,現在魔法天屏剛剛撤去,你們在休洛斯的魔法師部隊幫助下,率領大軍從城西正面攻擊,我讓人從這幾十個地**通道潛入城內裡應外合配合作戰,既牽引了敵人的援軍,加劇城內的混亂,又減少了你們攻城的壓力,大家的戰鬥空間一下子擴展開來,而不是全部在城牆下面擠得死死的,沒辦法展開軍隊,這樣勝算不是更大嗎?
還有,休洛斯統領手下這群擅於城市戰的鐵甲地蟲兵幫忙,我們踏平麥加帝城的時間絕不會太久了。
頗為興奮地點點頭,加錫陰沉沉地拊掌笑道,嗯,你是說大家聯合一起攻,從天上,地上,和地下三個戰場上齊股並進嗎?
眼裡閃耀著詭譎的笑意,達魯特陰笑道,是的,城內有十個衛戌師隊,兩個天禽部隊,加起來不過區區十二萬人,而那些所謂的民軍預備隊平時疏於操練,打起來戰鬥力根本不值得一提,一旦衝進城裡面,還不是我們兄弟們大展神威,肆意縱橫的天下嗎?
眼裡透露出兇狠暴戾的光芒,林銳虎著眼睛大聲問,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大家才一起聯合攻城啊?達魯特轉過身來看著休洛斯,笑道,那可要問他了。
不帶任何一絲感**彩,休洛斯平靜道,地道挖通的時候就可以了。
西城,外圍環城大路上大雨織成一張密密實實的水網,撲天蓋地地罩了下來,大街上一長排的魔法水晶路燈散著桔黃色的光芒,隱約將街面照出。
人影踵踵搖晃,一隊隊手舉著魔法燈炬的步兵緊張地來回遊巡,象過篩子一般將每一條街巷都細細搜查一遍,城池上的守軍們披著防雨斗蓬,緊執著兵器,瞪大眼睛向城外遠處曠野眺望,生怕錯漏過什麼。
在無數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防雨棚屋之中,黑壓壓全副武裝的士兵喘著白氣簇擁著堆擠在一起,盤坐在冰冷干硬的布毯上,棚屋越靠近城牆就越多也越密集,有的一條街建起三、四個這樣能容納上百人的簡單木棚,在裡面休息的士兵們都是隨時準備衝上城池去增援的後備力量。
而在大大小小的城市廣場上,都能看到一大群穿著長袍式樣的防雨衣具的影子,他們手執著各式各樣的魔法器皿,輪番對著天空默念祈禱,不斷召來各種魔法元素,希望聯合整個城市正在施法的魔法師之力,重新製造出一個結界天屏,以保護麥加帝城不受魔法攻擊。
此時,城北慘烈血腥的攻城戰已經傳遍了全城,那可怕的殺戮以及凄厲的咆哮都讓每個人既緊張又擔憂,許多人會經常停下手中的工作,凝視城北方向的天空片刻,希望能為戰鬥在第一線的將士們帶來祝福。
涼絲絲的雨水沙啦沙啦地灑在大街上,一名年青的士兵惶惶不安地跟著長長的巡邏隊伍後面,拐入了另一條街區,但他突然感覺很怪,便停了下來,四下張望。
最後,他將目光落在了腳下,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似乎在微微搖晃翻動著,他感覺到好象有什麼東西在頂了頂他的腳板,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之下,他彎下腰想仔細察看腳下地板的狀況,這時走遠的巡邏隊員已經向他招手大喊,快跟上,別掉隊了,否則隊長又要揍人了!
哦,等一下,馬上就來!那個年青的士兵還想好奇地用手撥弄那塊顯然已經開始鬆動的石板,突然異變驚起,那塊石板猛然間彈跳了起來,重重地蓋到了他的臉上。
啊――仰天一聲凄厲慘叫,年青的士兵整個人已摔出了三米多遠,整張臉完全被打碎了,五官扭曲變形,血肉模糊,手腳神經質般痙攣幾下便不動了。
驚駭得牙齒打著顫兒,他的同伴們尖聲大叫起來,聲音震動了整個巡邏隊伍,眾人既驚奇又恐懼地圍了上來,想查看這裡狀況。
就在他們抄著刀槍斧戟快要接近那塊露出黑森森洞**的時候,被掀開的石板下面突然蹦跳出一個背附著圓盤鐵甲殼的半身黑影,一落到地上便伏了下來,虎視耽耽地瞪著他們,接著第二隻,第三隻……
警報,緊急警報!敵人從斯洛伐伊大街的地洞入侵了!變了臉色,腦子突地一醒,巡邏隊長立刻邊吹哨子邊大聲叫嚷起來,以召喚其他街區的巡邏隊過來。
看到入侵的敵人數目不是很多,隊長便準備率人圍上去將那幾個半身鐵甲怪物消滅,這時,街面上翻滾搖顫的聲音更劇烈了,就在眾人錯愕之際,他們前後左右的地面上噴泉一般紛紛彈跳出硬硬厚厚的石板,有幾個來不及閃避的士兵當場被砸得肝腦塗地,頭破血流。
呼呼……一個個半身黑影象噴泉一般紛紛從地下洞口裡跳了出來,僅僅一眨眼工夫就有上百數之多,一下子便將十幾個巡邏士兵圍得死死的。
可惡,這是什麼怪物?啊――一個士兵揮舞著長戟,一槍想挑穿眼前一個青蛙狀六隻觸手的半身鐵殼跳蟲怪物,但卻被對方一個漂亮的彈跳閃躲過了,並在半空中側過身子,將兩前肢早已鋼甲化的銳利刀鋒切進了士兵的脖子,一連串血珠箭一般激射而出,沒入蒼涼的雨夜之中。
突突突……怪鳴聲匯成一片死亡潮聲,一陣又一陣凌厲閃亮的刀光四下閃過,大街上便已伏屍整整一個巡邏隊的士兵屍體,霧一般的血飄浮在空中緩緩散開。
從數十個地洞中源源不斷彈跳出來的鐵甲地蟲兵們開始以跳躍姿式向四周擴展,迅佔據有利地勢。
附近街區棚屋裡休息著一個輕裝步兵旗隊5oo人,一聽到緊急警報的哨聲便先趕了過來,可是當他們趕到街口時便全部驚呆了,只見整條街道,不僅地面上、牆壁上,甚至還有屋頂上都爬滿了上千隻這種背部和前肢完全鐵甲化的半身跳蟲。
紅色的血,白色的腦漿象打翻的調色板一般重重抹滿了整個地面,而附近樓房裡還不時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厲慘呼聲以及恐怖的哀嚎聲,顯然裡面的居民已經被這群嗜血怪物毫不留情地殺死了。
***,這是什麼怪物啊?弟兄們,殺啊!喘著重重的粗氣,領頭的旗隊長瞪著通紅的眼睛,一揮手中寬刃長劍,大聲厲吼一聲,便帶頭沖了過去,士氣為之一振,幾百人也猛扯著粗重激昂的吼聲,轟地向鐵甲地蟲兵最密集的地方猛撲而去。
這時,城外突然射來一道拖著長長尾巴的魔法流焰,像利劍一般呼地便破開層層密密的雨幕直刺下來,一碰到房屋便猛地炸開,立刻膨脹出一團極為濃烈炙灼的火焰,將死亡瘋狂地向四周伸延,一時之間無比凄厲的慘叫聲持起彼伏,腐爛焦臭氣味四處瀰漫。
吃驚地面如死灰,許多人獃獃地看著眼前慘景正不知所措時,天空中又連續閃過十來道更為炙烈的球狀魔法火焰彈,彷彿專門瞄準了城內士兵集結的棚屋場地頻頻爆開,一時之間,飛爆的火焰遍地閃起,借著風勢向四周房屋撲去,大半個城市都彷彿在一道道紅綢子般凌空飄動的火舌之中搖顫呻吟,而更讓人恐懼的是,城外幾十萬獸人大軍已經開始動狂瀾巨濤般的猛攻。
但這次進攻的方向卻已不是從北城開始,而是西城。
因為魔法天屏的消失,而新的魔法護罩在上千名魔法師祈禱聲中僅僅初具雛形,就象浮在城市上空的一層薄紗一般根本不具備抵抗擁有強大火力烈度的魔法攻擊,因而使得城外的地精妖魔法師可以為所欲為地施展他們最擅長的閃電和火球攻擊。
做為協助獸人攻城的第一步,他們便是先用突石術將西城部份地段的護城河的河槽抬高了五米,讓河水完全溢出地面使之成為平地,然後不停地用閃電和火球密集地劈擊被抬高河床的那段城牆。
一時之間,千萬道流星閃電彷彿一把把凄厲炙烈的利劍,頻頻重擊在高聳的城牆之上,不停地將死亡焰火爆開,很快死亡之光便漫成一片燦爛紅霞持起彼伏密密開放,城上的守軍們在得不到魔法師們的幫助下,傷亡極為慘重,許多人的身體幾乎同時被十幾道閃電和火球劈中,一瞬間便化為青煙消失地無影無蹤。
魔法攻擊激烈地進行著,昏沉的黑夜中流焰閃閃,縱橫交錯地在城牆上織成一道龐大而恐怖的死亡火網,整個城西牆頭一瞬間變成血腥的修羅地獄,慘厲的嗷叫聲和痛苦的哭喊聲一下子便被淹沒在這大潮一般沸騰的死亡咆哮聲中。
不一會兒,整段城牆被擊得滿目瘡痍,坑坑窪窪,有的地方則完全被打通一個透明大窟窿,上千具焦爛破碎的屍體以各種悲慘方式掛在城牆內外,不停地冒著嗆人的焦煙。
當城牆被狠狠地撕開一個大口子時,欣喜若狂的地精妖人更是集中所有的魔法元素拚命地向這個大口子射出閃電和火球,好將窟窿洞撕得更大更寬一些。
很快,這段城牆整個被扯出了足有十米寬的u型大口子,黑乎乎巨大的城洞就彷彿死神張開的咆哮大口,吸引雙方几十萬人的注意力。
目睹此景,城外早已煩不可捺的幾十萬獸人大軍欣喜若狂地齊聲高呼萬歲,像憋足勁的熔岩火山,激烈沸騰地向城洞猛撲而去,一浪接著一浪,前仆後繼勢不可擋,根本不再顧及牆上殘留士兵射下的箭雨和石塊。
當城西牆頭整個都被震得搖晃起來的時候,城內集結的預備部隊便紛紛趕來救援,一股股攢頭的人潮隊伍彷彿百川奔海一般從百十條街道涌了過來,然而他們無一例外都被眼前一大片早已扼守咽喉要道的鐵甲地蟲兵們攔住。
大雨淅淅瀝瀝猛下不停,雙方都瞪著通紅嗜血的眼睛,二話不說展開一輪輪激烈血腥的戰鬥,一時之間整個西城街區到處形成犬牙交織的白熱化膠戰狀態,敵我死糾爛纏,相互撕殺扭斗,情況緊張激烈而又複雜。
一隻鐵甲地蟲兵爬到風獸的腹部下,手中鋼甲化的刀鋒輕輕一劃便將其開膛剖肚,滿肚子的腸胃像漏斗般流了下來,正在怒奔中的那個軍官沒頭沒腦便一頭從座騎上栽了下來,將一隻胳膊摔斷,他還未爬起身來,立刻便被後面奔奔跳跳的十幾個地蟲兵包圍,刀光熠熠,血珠四射,還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給左一刀右一刀大卸八塊了。
一個士兵用長槍挑穿了一個彈跳到半空中的地蟲兵的咽喉時,還未來得慶祝勝利,雙腿一涼,便被一旁潛伏的地蟲兵一刀削斷,因為刀鋒過於鋒利光滑,直到他整個人仰天跌倒到地上時,還看見自己的雙腿竟還能木樁一般穩穩地站在地上。
紅光一閃,斷口處立刻像湧泉一般了瘋似的噴濺出道道殷殷血水,嚇得那個士兵全身抽搐,臉色煞白,當無法忍受的刺骨疼痛一浪一浪傳到大腦之時,整張臉都痛得扭曲成一團,完全變成紫青色,他剛想大聲慘呼,那個出冷刀的地蟲兵輕巧地跳到他的胸口上,腕節一轉呈豎直狀態狠狠一刀從他張開的大嘴裡刺了下去,一下子貫穿了整個大腦,**冰冷的地板上。
另一個士兵剛剛用盾牌擋開前面紛飛亂舞的快刀,頭頂上一道影子跳躍而過,冷不防一記凌厲而冰冷的刀光落下,他的頭蓋沿著眉毛一線,像掀開了鍋一般整個挑了起來,裡面不停沸騰噴射著濃濃粘粘的白色腦漿和腥味十足的殷紅血水。
士兵在倒退幾步的時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於是捧著只剩下半個血肉模糊的腦袋出一個撕聲裂肺的慘叫,人便緩緩倒在了同伴們的面前,他空缺出來的戰位立刻便被後面的人補上,看著慘死的同伴,恐懼和緊張不禁一**地在周圍士兵們的臉上瀰漫。
通向西城的所有街道此時都已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前來增援的軍隊,可是卻很難推進一步,雙方留下的千百具屍體將地面鋪得幾層高,有些咽喉要道的地方屍體竟得過了人的身高,根本沒辦法過去。
四周圍到處沸騰起沙啞的喊殺聲和痛苦的哭嚎聲,一個個火熱滾燙的身體在死亡漩渦之中一下子便成為無聲無息的冰冷屍體,生命在血腥恐怖的戰爭之神面前脆弱得就象一層薄紙,一捅就破。
在休洛斯給鐵甲地蟲兵們下達死命令之後,所有參戰的地蟲兵們用無比恐怖的人潮戰術,將人類士兵增援的步伐阻截死死的,他們象蝗蟲一般不停地從地上、空中甚至屋緣、牆壁上飛上跳下,展開全方位立體攻擊,殺傷範圍和角度比人類士兵廣闊得許多,所以幾乎每一個地蟲兵的屍體旁邊都會仆倒著兩具人類士兵的屍體,這種純粹是死亡交換的血腥戰鬥,從一開始就讓所有人類士兵毛骨悚然。
顯然,正如休洛斯所形容那樣,鐵甲地蟲兵才是真正城市戰的主宰,他們可以從地上、地下甚至半空中來去自如地搏擊撕殺,強健有力的後腿和堅硬鋒利的觸爪相互配合,可以很輕鬆地從一個屋檐跳到另一個屋檐,也可以很乾脆利落地攀住牆壁,三下五除二壁虎一般爬越翻過。
在城市裡,根本就沒有任何障礙可以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面對步履蹣跚、跌跌撞撞的人類士兵,他們高效的機動優勢一下子展露無疑。
此時,城西的牆頭,守軍們傷亡大半,早已被地精妖人的魔法閃電和火球打得灰頭土臉,抬不起頭來,每一道死亡衝擊波掠過都能帶走一串驚駭絕倫的生命,以致於到了後面,倖存的守軍們不是在計算自己的城牆能保衛多久,而是計算自己還能站在城牆上存活多久了。
無邊無際的絕望和恐懼象喑嗚大潮一般席捲在前線士兵們搖曳戰慄的目光中,許多人渾身不停痙攣顫抖,連兵器都把握不住,驚恐萬狀地看著從破開的城洞中蜂擁而入的獸人大軍,腳底不停冒著嗖嗖冷氣,一下子便嚇得靈魂出竅。
他們已經大勢已去,無路可逃,許多剛剛參加戰鬥的新兵們整個人就像被抽幹了魂魄一般,不是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奔跑,就是完全陷於絕望之中趴在地上放聲哭嚎,以各種各樣驚惶恐懼的姿式迎接著死神的降臨。
幾道零星魔法火球再次在城頭上爆開,城池一陣搖顫,到處長出樹丫般長長裂縫,整個西城的城牆上已被打塌了將近一米左右,沒有一處是完整的城池,而且城上堆積如山的檑木、石頭、弩槍都已被炸飛,有的還砸到自己人身上。
第一線的弓箭兵們先在前幾輪的魔法攻擊中傷亡殆盡,剩下的人只能稀稀拉拉向下扔出幾把投斧和飛矛,然而面對勢如潮水一般瘋狂湧入的獸人大軍,這點阻擊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毫無效用。
當一個師隊的蜴龍人嗷嗷亂吼地衝進城內的時候,指揮官便分出兩個營隊的步兵登上城池去剿滅滯留在上面的守軍,他們的任務簡單而明確,就是殺光城牆上所有的人類。
一個提著大砍刀的魁梧蜴龍人興沖沖地登上一段殘破不堪的城牆時,一下子便被眼前屍橫遍地、血腥狼藉的恐怖慘景驚呆了,城上到處散落著燒焦的屍體和斷碎的兵器,鋪了足足有一層之厚,檑木和石塊滾了一地都是,有的還壓在亡兵身上,不是沾滿鮮血便是塗滿腦漿,從他們那扭曲變形的猙獰表情可以看出,幾乎每一個人都死得極為痛苦和絕望。
這時,衝上城牆上蜴龍們突然現屍體堆中,一個年青的士兵彷彿蓬頭污面的野人一般衣裳襤褸、滿臉血沫,渾身著惡臭,哆哆嗦嗦地靠在城牆上不停哭泣流淚,當看到一大群蜴龍人圍上來時,更是嚇得嘴唇白,臉孔黑,牙齒咯噔咯噔直打著顫兒,蜷縮在地上象一個可憐無助的孩子一般大聲嚎哭起來,連手中握的兵器都拿捏不住,抖了幾下便摔在地上。
幾個蠻狠兇惡的蜴龍人見狀便走了上去,陰森森露著白牙猙獰怪笑地看著那個渾身污垢,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年青士兵。
嘿,這兒的人都死光了嗎?就你一人啊?別人都上哪兒去啦?那個提著大砍刀的魁梧蜴龍人狂暴地大吼一聲,揚起刀便削斷了那哭嚎士兵的左手,怒氣沖沖地瞪著對方。
年青的士兵痛苦地慘叫一聲,捧著被削斷的手腕躺在地上拚命翻滾哭嚎,痛得牙齒嗷嗷亂咬在身旁一具屍體的手上,竟硬生生撕掉下一大塊屍肉,滿嘴溢滿了殷紅的鮮血沙啞地哭道,別……別殺我……我是……新來的……我從沒有殺過人,我不想死……
透骨的痛楚刺激得他眼淚鼻水都流了出來,整張臉完全痙攣扭曲成一團,彷彿一張被擰開水分的陳年柑桔皮一般。
那你還不快說別人到哪裡去?滿眼畢露著歹毒的凶光,另一個蜴龍突然抓住他的一條腿提了起來,撅著嘴向身旁的同伴擠眉弄眼奸笑著。
都……死了,這兒就我一個人……不,啊――年青的士兵眼眸的恐懼崩陷到了極點,他驚駭絕倫地張大嘴巴,肝膽俱欲地看著旁邊一個蜴龍人手起刀落,將他那被提起來的腿硬生生地砍斷,一下子便痛得他臉變成紫黑色,滿地拚命亂滾,大聲哭嚎道,媽媽……媽媽,你在哪裡……救救我,救救我……我好痛……好痛……我不想死啊……
你媽媽來接你了,去吧!一記凌厲而冰冷的刀光劃過,年青士兵的整個頭顱便拋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幾下便墜落城池,浴血的屍體在地上噗通掙扎一下便不再動彈,一個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蜴龍人士兵,面色鐵青地抹去刀鋒上那滯留的一抹凄紅慘烈鮮血。
幹什麼?這麼快就饒過了這小子,整個城牆上就剩下他一個活人,我們哥們幾個還有殺夠!滿臉是飛濺而來的血星津沫,那個斬斷士兵腿的蜴龍人怒氣沖沖地咆哮起來,你是不是可憐那個小子?
我們是來殺人,不是來折磨人的,沒必要將這寶貴的精力和時間浪費在這麼一個幻想媽媽來拯救他的可憐士兵身上!那個下冷刀的蜴龍人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邊走邊道,城裡面還有很多沒有媽媽的人夠你們殺的,就怕你們會殺得手軟!
呸呸,老子殺人從不手軟,媽的,這裡的人都是軟腳雞,一下子便都被那幫可惡的地精妖的魔法幹掉了,哥們幾個算是白來了,真***不爽快!滿臉兇殘狠厲之色,那個蜴龍人狠狠地踢了踢腳下還未冷卻的屍體,不甘心地嗷叫起來。
然而長達幾千米的城西牆頭並不是完全都沒有戰鬥,一些城牆因為遠離破開的城洞而被僥倖挺過了暴風疾雨般的魔法攻擊,加上隨軍的幾名魔法師並沒有抽調到城市廣場上去祈禱召喚魔法天屏,得以保留下來。
在閃電和火球攻擊中,他們用小型光之盾結界擋開了大部分的魔法,所以傷亡並不是很大,一些沿著分級石梯衝上來的蜴龍人立刻陷入了艱苦的戰鬥之中,不得不與恨得渾身顫抖的守軍們糾纏撕殺成一團。
與獸人作戰,所有的人類士兵都倍感緊張和恐懼,因為他們對待俘虜實在是太暴戾兇殘了,尤其是久戰不克的時候,落在殺得滿眼充血、渾身顫抖並瘋狂暴走的獸人手裡,根本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有的甚至比死還更凄慘,在他們沒有殺過癮的時候是絕不會讓人好活的,所以當眼前獸人一窩蜂沿著石梯衝了上來時,城牆上倖存的士兵全都做好了為麥加帝城戰鬥到死的覺悟。
三米寬的階梯上一下子便擠滿了一大堆爭先恐後、猙獰狂暴的蜴龍人,他們揮舞著刀槍嗷嗷叫喚地猛衝了上來,但在接近城牆時便猛地被一陣疾風暴雨般的箭網射得嚎聲連連,難以抬頭,前面手執圓盾作為第一梯次衝鋒的蜴龍人一下子便倒下好幾個,騰躍而起的凄迷血霧一下子便在蜴龍人中間瀰漫開來,直刺激得他們狂暴亢奮地咆哮起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狂怒地高舉起渾身插著荊棘和鐵釘的巨大檑木,狠狠地向下面階梯上的蜴龍人砸來,一下子便將三個猝不及防的蜴龍人砸得腦漿迸裂、骨斷筋裂,慘厲痛嗷幾聲便摔下高高的階梯走廊,但後面的蜴龍人卻馬上補上戰位,接二連三地投擲出長矛飛槍,一眨眼之間便將那個大漢的身體刺出幾個血窟窿。
滿眼扭曲著不甘之色,大漢一個踉蹌便翻倒了下來,摔在第二排蜴龍人的頭上,一下子又將兩個靠在外面的蜴龍人給撞下了階梯,摔在了地面上半天爬不起來。
通過一輪輪慘烈的生命互換,蜴龍人的步伐一步步向城牆上移動,終於,沖在最前面的蜴龍人踏上城牆,他剛想將頭探出整個人跳出來的時候,早已預備許久的幾道凌厲刀光像切豆腐一般將他的半個腦袋削飛,一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之後,那名蜴龍人便爛泥一般翻下了階梯,重重摔在地面上。
城牆上突然伸出了十幾把形成牆刺的長槍,狠狠地向下猛捅,前面幾個猝不及防的蜴龍人立刻便被刺成馬蜂窩,屍體連成串兒一般掛了起來,城上士兵們將槍尖一挑,便將屍體重重甩下了階梯扔到地面上。
你***!後面一個極為凶厲剽悍的蜴龍人看得滿眼通紅,跟進一步大吼一聲,突然將眼前伸過來的三根長槍夾在臂下,狠狠地當空一甩,城牆上立刻被他的蠻力摔下三道驚恐萬狀的身影,噗通幾聲重重倒在石板地面,直摔得骨折筋斷,腦漿迸裂。
去死吧!城牆上一個面色猙獰的弓箭手突然現出身來狠狠地射出一根剽厲無比的毒箭,噗地一聲便從對方的眉心處沒入,後腦射出,那兇狠蠻悍的蜴龍人身子搖晃了一下,便捧著血流如注的額頭倒下,一路滾到了後面同伴們的腳下,還拌倒了一人,為了不讓屍體擋住去路,眾人匆忙將他的屍體踢下高高的階梯,在盾牌的掩護下繼續向上沖。
叮!弓箭手一箭射到了一個粗獷壯實的蜴龍人圓盾上,他剛想從嘴巴上叼住的箭中抽出一根來再射時,那名憤怒狂暴的蜴龍人已一個躍身跳上了城牆,狠狠一刀便將他整條手臂切了下來。
當那名弓箭手捧著斷臂滾在地上大聲哭嚎的時候,身後的一個手拿寬刃巨斧的高大蜴龍人緊跟著補上戰位,落在弓箭手的身旁,狠狠地一斧劈開對方那痛苦絕望的血垢臉孔。
很快蜴龍人便蜂擁登上了城牆,象一座座暴怒的火山一般,以極其殘忍狂暴的方式將面無血色的殘餘士兵和魔法師殺死,整個城牆上像披上一層濃濃厚厚的紅綢地毯,殷殷鮮血沿著一具具冰冷蒼涼的屍體漫延開去。
熊熊燃燒的戰火在一大片沸騰喧鬧的嗷叫聲中,開始從西城向其他城區漫延,大批湧入城內,興奮得渾身顫抖、滿眼充血的獸人士兵開始殘忍兇狠地斬殺視野中的任何一個人類士兵,甚至包括修斯頓潛伏下來,派來和獸人們接應的姦細們。
當一大隊渾身浴血、滿臉怒氣的虎頭狼人軍隊殺氣騰騰地踩過層層疊疊的屍體從大街上奔過時,三個年青小夥子便興沖沖地從街旁的店鋪里奔了出來,激動地揮手致意大聲道,我們是修斯頓的人,自己人……
殺了!怒氣沖沖,領隊的虎頭狼人扯著炸裂的嗓子嗷叫,大手一揮,左右一群嗜血兇狠的虎頭狼人便獰笑著圍了上去,不容分說,手起刀落,街面上便多了三具死狀其慘、不具人形的殘屍碎體。
此時,在獸人們眼裡,所有的人都是該殺的,就算是組織自己前來攻城奪寶的修斯頓本人也不例外,對人類無比憎恨厭惡,對熱血無比敏感渴望,使得他們在每一場血腥的戰鬥中都狂性大無法抑制,殺得滿眼血紅、渾身顫抖還不肯罷休,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人類,他們甚至一間間踢開房子進行地毯似的搜索,一旦抓到躲藏在裡面的人類,不是歹毒地放火燒死,便是殘忍地亂刀劈死。
很快整個西城街區白煙滾滾,鬼哭狼嚎,完全籠罩在一片深深的死亡和恐怖氣氛之中,到處是烈火出的濃煙,帶著人肉被燒焦的油腥味,但更多的則是遍布在大街小巷裡殘缺不全的屍體,老少幼婦應有盡有。
一些來不及逃出的人哭爹喊娘地在大街上沒命奔走,後面則尾隨著一大串殺得全身浴血、滿眼通紅的亢奮獸人士兵,有的還未跑出半條街道便被前面突然出現的一夥獸人圍堵住了,嚇得人們紛紛跪在地上拚命磕頭痛哭。
凶暴的獸人們才不管這些,就像蒼蠅見著血一般,興奮地揮舞著長刀和重斧沖入完全喪失抵抗意志和能力的人群里大肆砍殺起來,血和肉混合在一起四處飛濺亂噴,整條大街上完全變成了一片紅色海洋,到處灑滿了肢離破碎的屍體,殺得性起的獸人們不時舞著血跡斑斑的兵器仰天嗷叫不止。
一大隊來不及洗凈身上血污泥塊的虎頭狼人士兵急匆匆地踩過縱橫交錯的屍體,來到西城大門前,將厚厚的鐵門打開,一些虎頭狼士兵則跑上城頭放下弔橋,稍微整理一下行裝,便嚴肅威風地長長排列在城門兩側,領頭的虎頭狼軍官不時大聲命令遠處打掃戰場的士兵快將道路上堆積如山的屍體一一搬開,不要擋路,好讓後面的幾十萬大軍暢順通過。
旌旗如雲,刀槍似海,隨著傳令兵們在城裡城外來回急切喲喝,帶著濃烈嗜血的殺氣和幾乎按捺不住亢奮的情緒的獸人聯合大軍主力方陣開始一**湧進了城內。
夾雜在密密麻麻上千名護衛團之中,林銳、達魯特、加錫以及休洛斯四人興緻勃勃、春風得意地從這堆積如山的屍體兩旁昂揚進入城內。
林銳騎在一頭十分高大威猛的虎怪騎背上,他指著整片都被鮮血塗染成殷艷奪目的城牆,就彷彿上面披上一層厚厚的紅色帷幕一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我做夢都不敢相信有一天能如此方式走進麥加帝城啊,沒想到今天終於圓夢了,哈哈哈哈!
別高興地太早了,這僅僅只是西城區,整個麥加帝城內還有幾十萬人類餘孽還未肅清,等殺光了他們你再笑也不遲!按捺住激動澎湃的情緒,達魯特饒有興趣地趴在駝獸上看著眼前這彷彿浸透在一片紅色汪洋之中的慘烈城市,笑嘻嘻道,而且我還聽說,他們緊急從外地火調來一支人數過十萬規模的增援部隊,不日即可趕到。
怕個鳥,不來還好,若是來了,我們還不是將他們剁成稀泥,讓他們有來無回!興奮地滿臉紅光,加錫信心滿滿地拍著胸脯道,放心好了,方圓數百里曠野上連個鳥影也沒有,我的斥候人鷹可是每隔一個時辰便向我彙報一次周邊情況,現在可是讓我們為所欲為的黃金時間啊!哈哈哈哈!
微眯著三角形的小眼睛,休洛斯懶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坐在一隻精神抖擻的風獸上淡淡道,我只對財寶有興趣,其它一概不理,我們的合作也僅限於此,出了麥加帝城,我們就什麼狗屁關係也沒有了,大家各走各的陽光路,從前該怎麼著,將來還就怎麼著。
對,這樣才好,大家好聚好散,不拖泥帶水,乾脆利落這才過癮!中肯地點點頭,神采奕奕,林銳大聲叫好。
精神抖擻地注視著源源不斷湧入的獸人軍隊,心情舒暢,猶如春風吹拂,暖意融融,加錫笑了起來,但很快他突然想起一人來便情不自禁地大聲罵道,嗯,伐里克斯這廝聽說也參戰,媽的,現在我們都打進城了,那傢伙鳥影都不見一個,這個沒種的鬼傢伙,假若他想趁機混進城裡來撿便宜,我們就給他好看!
我最討厭的除了人類之外就是亡靈了,它們全是冷冰冰不會死亡的怪物!臉色迅沉了下來,林銳冷冷道,他曾經有與亡靈軍隊作戰的慘痛經歷,因此對亡靈一向深惡痛絕。
嘿,不過倒聽說,麥加帝城最強的魔法師依力祭師興沖沖地帶著什麼恐怖武器向坎斯特墓場趕了過去,大概是專門用來對付他的吧,要不然我們現在也不會輕易殺進城池了,嗬,這廝可真倒霉,現在大概已經粉身碎骨被轟回地下去了吧?彷彿想起什麼,休洛斯突然插話道。
這時前面推推攘攘行來一大片黑乎乎的影子,聲音很大一下子便吸引了四位統領的注意力,一個蜴龍人軍官見狀連忙湊到達魯特身邊一陣低聲細語。
嗬,我的人抓了一隊的民軍,要不要過去看看他們啊?揮手支開了手下,達魯特轉身沖著其他三人咧嘴笑道。
幾位統領在上千名護衛團的緊密簇擁下,很快便來到了一個半月形廣場花園,其間綠樹環繞,亭軒錯落,迴廊曲折,它那兩個伸得彎彎長長的臂膀還環擁著一個橢圓形小湖,湖畔四周栽滿了香樹和楊柳。
這裡本該是清雅幽靜的休息場所,但現在卻被橫七豎八的屍體和一灘灘一抹抹濃烈慘腥的鮮血塗繪成一副極為恐怖慘烈的地獄廣場景象,就連那煙水空濛的小湖都飄浮著厚厚一層扭曲猙獰的屍體,整個湖面被重重抹上了一片醒目的紅色,強烈刺激的血腥味衝天而起,讓人翻胃不止。
當他們興緻勃勃地進入魔法燈柱環立的廣場花園中央時,那兒已然跪著十幾排渾身顫抖,汗毛凜凜的驚恐男子,年齡從十二歲少年跨躍到五十歲老人不等,數目少說也有五、六百人之多,看他們一副驚弓之鳥、失魂落魄的狼狽模樣,實在無法想象不久之前還手執著兵器對著衝上前來的獸人們喊打喊殺的。
這就是那些民軍嗎?眉頭擰成了一團,林銳忍不住問道。
是!一個蜴龍人軍官點點頭,輕蔑道,不過戰鬥力卻低得可笑,我們僅用一個大隊一百人的兵力便將其上千人的隊伍擊潰,領頭的人一死,他們便象從來沒有經過軍事訓練一般的平民,不是抱頭鼠竄就是跪地痛哭,殺得我們的人手都軟了,不得已將剩下的人全帶到這兒來,聽候統領們處置。
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加錫饒有興趣地瞅著達魯特,嘿嘿詭笑道,你準備怎麼處置這些戰俘?
目光中殺機暴閃,陰沉著臉,達魯特將大拇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一劃,冷冷笑了起來。
微眯著眼睛,加錫哼哼道,我倒有個相當不錯的建議,我們每個統領派出一個驍猛無比的勇士,方式不限看看誰可以在最短時間內將一百名的俘虜全部殺完,如何?
臉上抖動著興奮殘厲的猙獰色彩,林銳拍著手大聲叫好道,好主意,咱們就來比劃一下,誰怕誰啊?嘿,誰倒數兩名誰就賠償第一名一萬枚金幣怎麼樣?他也不容別人回應,轉過身來,看了一下帶來的手下,道,摩洛斯,就你出場啊,別再給老子我丟臉,聽見沒有?
是!一個臉上有長長疤痕的虎頭狼人裂開大嘴巴,殘忍而興奮地笑了起來,雙手捧著心口敬過禮之後便大步從護衛團中走了出來,挑出了其中一百名俘虜,排成一橫跪下,他興奮而激動地仔細看了一遍跪在眼前完全被恐懼和絕望緊緊包圍住的戰慄俘虜們,那嗜血的眼神就彷彿飢腸交困的野獸看著一群柔弱無力,等待挨宰的小羊羔們。
加錫、達魯特和休洛斯三人彼此對望了一眼,也饒有興趣地叫出自己身邊最得力兇猛的幹將,每人從中各挑出一百名俘虜排后跪下。
餘下未選中的上百名俘虜,達魯特大手一揮,早已按捺許久的蜴龍人便如狼似虎地撲上去,左一刀右一刀將他們砍成稀爛,然後不停地揚著濃濃血腥味的刀和斧高亢嗷叫不止。
那被挑選出來的四百名俘虜直瞧得肝膽欲裂、魂飛魄散,不少人當場就大小便失禁,大聲嚎哭起來,種種狼狽醜態引來了廣場四周獸人們一陣哈哈大笑,一時之間哭喊聲和嘩笑聲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哀樂。
開始了嗎?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摩洛斯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雙刃重斧,活動著筋骨問,他那斧刃上塗滿了以前戰鬥時留下的人類士兵的腦漿和鮮血。
那桿紅旗倒下就可以開始了!達魯特指了指場地邊上高舉令旗的旗號手,大聲道。
大雨像噴霧器不慌不忙地噴洒著,大一陣小一陣,交替持續著,正當恐怖的屠殺準備進行時,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響亮的歐嗚聲,烏雲翻滾沸騰,彷彿無數巨雷在轟轟滾動,又彷彿巨浪狂濤正在從天空之中席捲而來,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抬起頭看,好半天才看見不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道渾厚壯麗的雲幕,空氣一下子凝固到了無法喘息的地步。
那……那是什麼?臉色漸漸有些白,達魯特雙眉剪成了一起,不知什麼原因,他突然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一股神秘而難以言喻的恐懼逐漸爬上了全身,立時毛根根豎了起來,額頭一片冰涼。
嗯,看不清楚,不過……氣勢滿驚人的,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臉孔逐漸僵硬凍化,林銳揪著心緊張道。
你,過去看看,那……是什麼東西?飛得……那麼高那麼快!臉孔煞白,連嗓音都不自然地變質,加錫顫抖地指著身旁一名鬼臉人鷹,讓他飛到天空上去查看一下。
陰沉著臉,微眯著小小眼睛,休洛斯在一旁緊張不安地捏著長須,額尖不停地冒著豆大的冷汗,他突然有一種無法抵抗的強大壓迫感,努力睜大眼睛,但他也看不清那是什麼,匆匆忙忙之下用雙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出一個帶魔法的透明時空鏡來。
噢――是龍,赤甲翼龍!面如土色,冷汗涔涔,休洛斯猛然出一個撕心裂肺的恐怖尖叫聲,將靜得只剩下雨滴墜落聲的廣場震憾得搖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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