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蒙陀羅,赫烏------
時間彷彿重重撞擊在一面凝固的風牆上,然而很快,巨怪武士們又怒海般暴沸起一片」赫烏」的附和之聲,如歌激蕩般淹沒了整個大地。
浩蕩長野,裂雲碎雨的激昂尖嘯,在宛若騰躍的雷電之中升騰。
那瞬間,沉靜如水的大地猛烈沸騰起來,巨怪們雄勁剛猛的腳步聲,搖天憾地,狂風暴雨般襲卷而來,征蹄轟鳴,刀光如電,透著野性的凜冽,透著放縱的飆揚,一股勢不可擋的磅礴之力,以最狂放的蠻野姿式,在眼前這片澀澀灰濛的大野之上傾瀉奔逐著。
巨怪們奔擊的度相當驚人,還未沖及一半,捲起的塵末便已遮雲蔽日,流沙漫天,看著如此猛烈狂暴的衝擊颶風,許多人失血的臉上凍結著斑駁僵化的驚栗。
弓箭兵準備------一個巨雷般炸響的吼聲在隊伍中轟鳴,射!
我聽得出,那是修斯頓總監大人的聲音,整個軍陣中,大概也只有他一人能在如此驚濤駭浪面前,還保持著指揮官的冷靜和鎮定。
剎那間,弓弦聲不絕於耳,宛如裂帛的死亡咆哮,在弓箭兵方陣中來回波涌,半天的雲翳,被那疾雨般激昂怒射的灼灼流光撕碎震裂。
這些熾烈閃耀的魔法毒箭,猶如陽光里鳴囀的尖鏑,沖向廣袤的天庭,焚盡蒼雲,擊碎牧野,又如巨筆下揮灑的獵獵疾風,攜著騰卷的烈焰,沖向遠天血火中沸騰的生命極地。
蒼血,在猛烈奔涌的巨怪群中不住升騰綻放著,凄厲的慘呼和野性的怒吼,成為整個天空和大地唯一的主題。
在那布滿死亡荊棘的長路上,許多巨怪在流光疾火之中頹黯倒下,但更多的卻將粗烈的蠻悍和野性的狂飆,勾兌成剛猛的雷霆。
在那血與火鋪成的征途上,巨怪們的喊殺聲,一浪接一浪地呼嘯衝擊而來。
是無畏,還是無知?我不知道,在怒潮般洶湧的沸血中,我彷彿聽見狂傲的大風在心靈深處的一隅,豪壯爆烈地呼嘯。
沐浴在生與死之間的巨怪們,踏著燃燒陰霾的血火浪潮,終於衝殺而近,我第一次如此近的距離看清他們猙獰狂暴的臉孔,滲入骨髓的寒意立刻象被流放的滄滄易水,在內心深處肆掠滌盪。
高大威猛,蠻暴頑強------我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眼前這群可怕的敵人,經過那百碼距離的血火沐浴,巨怪們暴烈雷霆的衝擊勢頭反而更加高漲激昂了。
在瘋狂和血腥的雙重酵下,人和獸這間的差別被縮小到最低極限。
第一個闖入我視線的是一個大眼巨怪,他的胸前已插了至少五支的魔法毒箭,那流質的魔法毒素早該滲透到他的五臟六肺之中去,然而,在強悍蠻烈的殺戮意念之下,他依然還能帶著萬鈞之勢撲涌而至,讓我不自覺地燃燒起熾烈的敬意。
射------我身後的弓箭手們撕扯著變調的嗓子狂吼著,從他們那扭曲變形的嗓音中,我可以聽出他們內心不斷膨脹的恐懼和驚栗。
十幾道疾風般的流電飛閃而過,深深地沒入那位年輕的巨怪體內,四周騰起的一片凄冷血霧,將他搖墜的身影淹沒,在一聲高昂嘶痛的怒吼中,他終於力歇倒下了,巨大的身軀在地上飛濺起一片迷迷濛蒙的血腥塵末。
萬歲------我被四周沸騰的歡呼聲包圍了,每個人都在盡情地大笑,再沒有比親眼看見如此強悍凶烈的敵人,倒在眼前更痛快的事情了。
就在大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有人狂呼,快看,巨怪……
我幾乎來不及眨眼,眼前便閃過一道凄厲奪目的流星光華。
撲------一蓬蒼勁的熱血迎面飛濺在我失血的臉上,在跌跌撞撞的震憾之中,我看到身旁的一個雷刀武士,在狂嘶之中倒下。
那猝不及防的身子被巨怪揮出的投斧,飛斬成一團模糊的血肉,整個身體被強大的衝擊力**十幾米,在地上深深地拖出一道土槽,釘入悲涼凄惻的血土之中。
快趴下,這是巨怪的投斧,一聲沉重的嘶喊,在蒼白的沉默中突然躍起。
我剛將身子縮進寬厚的方盾下,頭頂便嗖地疾閃而過一道力的流影。
一個圓實潮濕的物皿在空中飛起,拋落在我的背上,我忍不住回頭,那是一個被斬飛腦袋的士兵斷頭,他那圓凸的垂死眼睛,仍不甘地怒視著慘淡的天空。
又是幾道熾烈的璀璨金光劃過,弓箭兵陣中倒下了一排,騰起的血霧立刻將波浪般湧起的慘嘶之聲湮沒,每個人的心頭泛起死神的蒼影,絕望和悲涼重疊擴展的皺紋是沉痛和疲憊縱情延伸的另一種路……
穩住,穩住,繼續射,別讓他們衝上來……一個弓箭兵隊長大聲疾呼著,試圖驅掃那迷亂嘈雜的不安氛圍,但他的努力卻仍挽不住人們頹廢失落的氣勢。
空中的流箭稀疏了許多,而沖近的巨怪們揮出的投斧,反而濃密起來,每一道震人心魄的死亡流線閃過,隊伍中便會有人出驚駭絕倫的凄厲慘呼。
每個人都在流汗,冷汗,體驗著震顫靈魂的死亡恐懼,同時也在咀嚼著刻骨銘心的痛苦記憶。
我握緊了手中的雷電光刀,全身的力量與盔甲中流蕩的魔法氣息交織融合在一起,是該戰鬥的時候了,雷刀武士不會輸給任何人的,在我的周身,悄然浮湧起一層力的光圈。
大地震憾得彷彿要崩塌陷落一般,巨怪們奔足的落音,猶如飛墜的流石撞擊地面,激揚著咄咄逼人的凌冽,我知道弓箭兵們的防禦箭網再也擋不住他們勢如山洪的猛烈衝擊,現在,是該輪到我們雷刀武士大顯武力的時候了。
雷刀武士準備-------那個熟悉的雷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殺!
殺------修斯頓總監大人手中的長劍向前一揮,烽火連天的沙場上,頓時雄風飆揚,整裝待的雷刀武士們以排山倒海之勢,呼嘯衝擊而去。
我從方盾后突然跳了出來,冰雪般寒冷的刀光在我四周熠熠熾烈著,我沒有想到在落地時,猛地撞上了一個猝不及防的黑臉巨怪武士。
我倆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一起撞翻在地,收割著結滿疼痛青腫的傷口,我從生命洶湧的血脈中,紛湧起浮世躁塵的憤怒情愫。
那巨怪摔得比我還慘重,他的後腦勺實實地撞擊在一個凸起的石筍上,翩踵躚涌的濃濃血液,在扭曲變形的臉上蒼然流漾著,他嗥嗥嘶叫不止。
我及時地一個翻身,踉踉蹌蹌站了起來,手中雷電光刀劃出一輪燦爛輝煌的流暈,頓時,一道深沉悠揚的光弧透過他的腰間,深深地划入他背後的土中。
血腥瀰漫的塵霧,他的雙目恣情地傾瀉著痛苦與怒恨,在一聲慘嘶之中,他揮出了手中的重斧。
一道銳利的寒光筆直地向我飛來,在虛幻和迷亂在重負的心濤中交織重疊,如果不是蘇提人特有的靈巧和敏捷,我大概會被這突如其來的飛斧斬成兩片。
生鐵般粗糙的軀體瞬間沸起一層灼熱的光圈,那是魔法盔甲在進行自我保護,我不自然地斜側下身子,嘩地一聲巨響,這一斧將我肩膀上的金剛護盔劈成了粉碎,半個身子在麻木和酸痛中沉溺浸漬。
我的手心裡滲滿了冷汗,好險,如果剛才的反應不夠靈敏的話,這一斧可能就是我生命里的最後絕唱。
赫烏------
雷鳴錚鼓的怒吼將野性的塵埃砸落千尺,在我身後爆出千層重浪,從所未有的壓迫感,在箭簇一樣強勁的朔風中,逐漸深刻,我來不及回,踉蹌倒退一步,一道霹靂冥光已迎面斬下,貼著我堅實的胸甲,斬入腳下飛濺的屑石碎末之中。
在我面前,已然站立著一個更高更壯的巨怪武士,他那猙獰凶暴的臉上,反覆馳騖著重金屬般深沉的怒恨。
泣血的烈焰在空寞的塵囂中,反覆舔噬著流光的斑斕,他另一隻手已劃出新的一輪炙目光華,而對流逸成閃電的重斧,我驚駭地舉起了左手腕盾。
當------
巨怪的重斧狠狠地砍在我的碳晶腕盾上,幾道深刻的裂紋宛轉扭曲,那霸道的撞擊力勁在我的手臂上奏起千重狂濤,我彷彿聽見靈魂斷裂的聲音。
一口怒血狂涌而出,我彷彿被巨風撕成縷縷絲絲,破落的身體隨那意猶未盡的強力流泄而去,重重倒落在堅澀硬朗的野土之上。
巨怪狂吼一聲,又撲了上來,左右兩手重斧劃出比太陽更炙目的光暈,交叉著斬來,如果被他的斧風掃中一絲一毫,我恐怕都難留下全屍。
阿茲亞母神,請賜我力量吧!
天空搖動,大地搖動,整個身體在搖動,一輪熾熱光圈從我胸口膨脹,迅擴散到四周,那一刻我感到元神正在爆破升級。
青色的雷刀盔甲突然泛起一層銀白色的光芒,我知道自己已經突破了力量的階界,達到中階雷刀武士的境界。
許多雷刀武士正是通過生死之間的血腥搏殺,利用元神爆炸來提高自己的力量階界,沒想到這一次,我居然成功地突破了自己夢靨以求的力量封界。
炙目的雷電光華短暫地刺盲了巨怪的眼睛,結合著盔甲中的魔法力量,我的力量升級無形中阻緩了他的攻勢。
我從地上一躍而起,躲開他已遲鈍的斧斬,手中雷電光刀同時流漾出色彩斑斕的光暈,死吧,地獄是你唯一的歸宿!
叮------刀與斧終於在空中猛烈地接吻,一串炙亮的火星旋舞激濺,在迷亂的塵霧中綻成一朵璀璨的光的花朵。
我倆因為力的強烈碰撞,而相互倒退幾步,胸中怒動的蹈血潮起濤落。
如果沒有剛才的力量升級,這一斧恐怕能將我的手臂震成碎片。
赫烏------他突然高昂起頭嘶吼,身上的肌肉酵般快膨脹,條條血脈象扭曲跳躍的蚯蚓,在赤紅的表皮上馳行奔竄。
驚悸,被眼前的奇景推涌到**,難道他並未使出全力?
赫烏------一聲撕天裂地的巨喝在耳邊炸響,他亢奮地昂起頭,滿目滾滾雷電,暴肆著血腥猙獰的詭異臉上,閃耀起無法形容的狂態。
這使我想起了傳說中的暴戰武士……
狂化……鬥士……
塵封的蒼白記憶疾雨般襲涌而來,我注目著眼前這個力量不斷暴增的威猛獸人,竟然不知所措,在近乎絕望中,我咀嚼到失敗者的酸苦。
巨怪將目光蠕掠在我白的臉上,手中掄起一股力的旋風,赫烏------讓我來對付他……我身後突然衝出一個剽壯勇猛的雷刀武士,他全身化成光電,舉刀迎擊那凄厲神絕的巨怪重斧。
不要------快閃開……我在鼓噪中掙扯著炸裂的噪子。
可是太晚了,巨怪的重斧不僅將他的雷電光刀斬成兩截,而且連他的整個身體也被削成兩片,那颶風一般凌冽的力勁,依然能在武士的身後劃出一道深深土槽,一股激蕩的血水悄然隨之奔逐流漾。
空氣中飛舞起迷亂的血末分子,苦澀凄絕的沙塵彷彿凝固在斑駁鏽蝕的風牆上,我那脆弱又敏銳的神經,已無法抵擋淚花酸澀的誘惑。
我將憤怒之門豁然洞開。
赫烏------巨怪抽回重斧,血怖的雙眼凸視著我,死神的腳步聲紛踵踏來,掠過我夢的曠野。
我已出離了憤怒,胸中騰起無法熄滅的熊熊烈焰,那一刻,我穿透了恐懼,穿透了死亡,在血性的熾風中飆揚起力的雄心。
赫烏------我不自覺地出更猛烈的巨吼,猙獰的臉上現出扭曲變形的狂態。
這聲怒吼,就是日後被同伴們譏笑為畜生情的午夜交響曲。
巨怪愣了愣,彷彿不理解我為什麼也能述說他們的語言,就這短暫的停頓之間,我的重刀化成流星飛斬而來。
叮------刀砍在他舉起的斧刃上,若在先前,面對狂化狀態的巨怪武士,我的手就算不脫力,至少也無法再將刀舉起來,但奇怪的是,此時,反涌回來的力量反而融入我不斷膨脹的力量旋渦之中。
巨怪倒退兩步,看著我再次舉起雷電光刀,那濃抹淡掃的驚悸目光,將恐懼剪影成笨拙的蒼色。
赫烏------我覺這個音節喊得非常順口,全身的魔力彷彿和整個天地融合在一起,並能不自覺地引沸起體內潛藏的神力。
叮------又是一聲巨響,一道模糊的光影化成弧線脫手飛去,但,那並不我的雷電光刀,巨怪手中的重斧已遺落在風中。
他的臉變得極為蒼白,吃吃地看著滿是血漬的雙手,然後又以不可思議的目色,抬頭看著我猙獰粗獷的臉。
他始終不相信人族武士中,竟會有人能憑力量擊落他手中的兵器。
然而,更沒想到的是,我趁他在錯愕之間時,已躍上空中,手中的雷電光刀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無聲無息,在他那薄霧中搖曳的身影里,熾燃起一片光的炫目辭彩。
赫烏------這是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刀光閃過,他那失血的臉上頓時噴湧起無數粒血珠,腥風怵雨,淘瀝蒼穹,一顆濕漉漉的斷頭高高地拋卷到空中。
赫烏------
我昂起頭,那爆裂耀眼火花的讖語,呼嘯成風,在時空的煙嵐中恣肆漫漶。
本已面露苦色的雷刀武士們,見此情影,鬥志為之大振,希翼的銳氣再次在雄烈的血管中奔流沸騰,隨即而起的」赫烏」應和之聲,不絕於耳,漸漸蓋過了巨怪們的怒吼。
兩股激烈橫行的敵對力量從一開始的猛烈碰撞,漸漸演繹為犬牙交錯的混戰狀態,那蠻野慘烈的純力量殺戮,讓雙方流盡了鮮血,血與光的輪迴奔逐,反覆狂飆在雙方戰士恣肆顛狂的目色之中,直至以後幾十年裡,倖存下來的人,都絕不敢再回這段泣血的記憶。
當前鋒的雷刀武士與巨怪們撕殺正酣的時候,修斯頓總監大人已悄悄地將前後軍陣分離,重新整裝編排的弓箭兵已向二線陣地收縮,刀盾武士們重新將方盾**箭兵陣前的土石之中,將我們和友軍完全隔離開來。
長槍武士們隨即向前穿插而來,熠熠鐵槍從方盾間隙中挺伸而出,他們是抵禦巨怪近身衝擊的最佳利刃。
而神射手們結成第二道防禦箭網,毫不留情地掃蕩巨怪們援援不斷沖湧上來的救兵。
一時之間,弓箭兵們的遠程屠殺再次上演,無數道焚盡蒼穹的流光撕破了長空,以令人窒息的濃厚密度,擊向巨怪后陣的士兵。
當然,也會有少許飛箭誤中我們雷刀武士,我盔頂的尖鏑就讓流曳而來的飛箭擊成碎片,但在當時那種混戰狀態下,誰也不會留意那突如其來的傷害。
巨怪的傷亡越來越大,原始而粗拙的血腥線條,被一筆筆勾勒在野性刁蠻的風野之中,動蕩騰躍的塵土,反覆痛飲著不甘寂寞的模糊血肉。
然而,巨怪們的飛斧也同樣讓弓箭兵們再次品嘗到死亡的驚怵。
那些擠不上前陣撕殺的巨怪們,紛紛使勁地將手中的飛斧投擲向我們身後的二線弓箭兵方陣。
幾十道狂挾著銳利疾風的流光閃過,弓箭兵陣營中的凄厲唉嚎開始引沸死亡的主題,面對一道道轔轔蒼白的流線,士兵們在血肉模糊之中吟唱著悲涼凄絕的泣歌。
巨怪武士們不斷地湧現,而我們雷刀武士卻越戰越少,力量的天秤早已義無反顧地向對方傾斜,面對心悸顫慄的啼血氛圍,我們的鬥志幾乎達到了崩潰的極限。
我真有些懷疑修斯頓總監大人是不是想通過犧牲掉我們這些桀傲不訓的雷刀武士,來換取所謂核心人物撤離戰場的時間。
撲------
血,飛濺而起,迅在空中舀落悠越凄迷的塵霧。
該死,我中了巨怪的一斧,肩背上斜插著一柄寬厚的手斧,浴滿血漬的鋒刃深深扎入我的膀肌之中,啜飲我刺痛難忍的狂怒神經。
赫烏------疲態之下,我拼力嘶聲狂呼,幾乎虛力的手突然掬湧起一股新的力量。
我大喝一聲,蒼勁渾雄的刀鋒湧起一汪凜冽的光華,我一刀斬翻那個依然沉浸在驚怵之中巨怪,這是我的最後一擊,我將生命的全部力氣,都化成那道壯麗深沉的閃電。
巨怪倒下了,而我也幾乎要倒下,全身的傷口在力泄的那瞬間,完全撕裂崩碎,我靜靜地看著體內奔涌的血,是如何將那冰冷堅硬的盔甲塗浴成一片凄紅。
這時,又一個巨怪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並不住擴大膨脹著,我無言地看著他那猙獰放肆的笑臉,手中那浴滿人族武士血漬的大斧已高高舉了起來。
我已無力再抵擋他的重斧,蒼涼的眸仁深處,耕耘著頹暮的蒼涼。
真的完了嗎?
……完了嗎?
我緩緩地閉上雙眼,這一斧將成為我生命中的絕響,也許死亡也是一種解脫,讓我不必太執著完成著毫無目的的人生旅程。
好累啊,阿茲亞母神,真的讓你見笑了,既然得不到您的祝福,就讓我像一名勇士那樣體面地死去吧……
我將緊握的手掌緩緩鬆開,讓手心中被攥得溫熱的碎土散落在腳下。
用不了多久,我也會和你們一樣,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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