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姚媚娘在程爾琰的指示下換上一套輕便衣物，跟著他進入杭州城。

對於杭州城裡的繁華熱鬧景緻，姚媚娘感到驚訝，透過程爾琰的言語與形容，讓她明白像這樣富裕亮眼的城市還有許多，世界之大根本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姚媚娘體內燃起一股熱情，她渴望親眼見到這片藍天之下的一切。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曾經她在書中所認識的種種，如今一一呈現在眼前，那種喜悅的心情難以形容。

程爾琰彷佛見到自籠中飛出的鳥兒，姚媚娘就像初生之犢，不畏懼地東奔西跑，四處探索事物，瞧她眼中閃閃發亮的模樣，以及那一刻不得閑的提問神情，惹得他一路膽戰心驚，同時頻頻發笑。

新鮮的事物、有趣的人們，姚媚娘不畏懼地一點一點體驗與感受。

她十分聰穎，學習能力迅速又確實，程爾琰發現她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理解能力與分析能力，相信不出數日，她就能完全融入這個社會了。

驟然間，程爾琰不喜歡這樣，如果可以，他寧願她多依賴他一些。這樣的心情還真是複雜又矛盾。她的與眾不同，讓他既歡喜又擔憂。

姚媚娘在程爾琰的陪伴下認識許多事物，並且品嘗了許多美味食物，見到各式各樣的表演與叫賣；她好開心、好興奮，知道這樣多采多姿的世界一定有她容身之處，然後幫助她忘掉過去。

兩人漫無目的地走走停停，轉眼間日落西山，程爾琰帶她進入一家客棧。

姚媚娘在程爾琰安排好一切后驚覺到，現在的她根本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以前在村裡，她毋需擔心吃穿問題，但是現在她卻發現要生活下去是需要許多銀兩。

一路上，程爾琰一直在負擔她的花費，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心頭染上許多不快。

她不喜歡這樣，活像白吃白喝的小賴皮；當然，她是說過要賴著他，但心頭的自尊還是無法容許自己變成那樣。

她想靠自己的雙手賺錢，好支付自己的生活費用，否則她會覺得在他面前完全抬不起頭，更別想與他平起平坐。姚媚娘莫名其妙地冒出這樣的念頭，一點也沒有進入狀況。

對程爾琰而言，姚媚娘已經是他的女人，而女人是用來疼惜與寵愛的。

既然如此，他怎麼可能與她計較一切呢？

兩人的認知似乎出了問題，不過也因為這一點，更顯露出姚媚娘那份純真與善良，以及堅強獨立的個性。

在客棧老闆的安排下，兩人用完晚膳。

「你究竟是什麼人？」姚媚娘突然冒出這句話。

程爾琰有點吃驚，卻沒表現太明顯，淡然一笑，「為什麼這麼問？很重要嗎？」他沒有直接回答。

他總是這樣，儘可能地將她的問題轉移。兩人相識到現在，她對他的事完全不曉得。

姚媚娘不懂，他就像在防什麼似的。莫非是在防她？或者……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或者他其實是一個大壞蛋……

不想還好，越想腦袋越停不下來，亂七八糟的事件全冒出來，姚媚娘忙用力搖頭，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程爾琰見到她那千變萬化的表情，差點笑出來。她是個很好懂的小姑娘，自然天真，內心想什麼從她的表情就能瞧出，真是有意思。

「你別老是轉移話題，倘若不回答我的問題，那咱們就在這兒分道揚鑣好了！」她握拳道，神情認真無比。她可不想讓得來不易的自由因他的關係而再度失去。

程爾琰輕啜口酒，不為所動，微挑眉，「妳想知道我是誰？反之，我也很好奇妳的身分，要我說可以，但為求公平，妳是否也該老實說出自己的事呢？」

聞言，她怔住了。可惡！被反將一軍。程爾琰的反應怏，半點不吃虧，著實讓姚媚娘噤了口，沉默下來。

這下糟了！不知他的身分，她怎能放心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呢？

她有心事程爾琰當然知道，因為好奇內容，他決定稍微讓一步。

「妳該不會懷疑我是大壞蛋吧？」他笑道，在她未響應時，他繼續道：「放心！我只是一名單純喜愛遊山玩水之人。我的家鄉在洛陽，平時愛結交朋友，這次下江南，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再過幾天我就打算回去了，這樣有沒有讓妳對我寬心一點了呢？」他對她露出性感一笑。

這一笑讓她的心情鬆懈下來，她從他的眼神與神情中觀察到，他並沒有說謊，只是還保留了一些沒有說，但這樣就夠了。知道他和水蓮村無關，也不是什麼壞人，她先前的不安確實消失了。

「輪到妳啰！妳想跟我說什麼呢？」

他的直覺好敏銳，她看著他，雖然還有些猶豫，但想想還是說出來吧！

「其實……我是孤兒，無依無靠，沒有親人，故鄉里的人都討厭我……我不是什麼可疑人物，真的！我很感謝你救了我，這點是千真萬確。」她真心誠意地打從心裡感激他。

他點頭，接受了她的謝意。他不想懷疑她的話，於是選擇相信她。

她深吸口氣，冷靜情緒后說道：「這一路上多虧有你，我才能順利到這裡；而我想過，不想平白無故讓你花錢，所以……只要你願意，在你回故鄉的這段路上，我可以當你的……丫鬟……」她越說越小聲，連頭都低下去了。沒辦法，現下除了這個方法能待在他身邊、適應生活外，她想不出其它方式，只是這也要他願意。

她這番話可讓程爾琰傻眼了，雖然知道她有話想對他說，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新鮮之事。

她……想當他的丫鬟……真有意思，這小妮子總是語出驚人，總有許多出乎意料的表現。

「妳不喜歡當我的女人，卻寧願當我的丫鬟？」他摸著下巴，有些不解。

姚媚娘愣了一下，臉上出現倔強，「昨夜之事已經發生，我無法辯解什麼，但是我要跟你說清楚，我不是那種女人！」她不會為了糊口而出賣自己的靈魂與尊嚴，她不是青樓女子，昨夜之事她還願意解釋為是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嗯……」程爾談擰眉，以手撐頰。「總歸一句，妳不想平白無故待在我身邊，所以想為我做點什麼，是吧？」他揚起嘴角，一臉幸福樣。

霎時，她滿臉通紅。他這樣的解讀豈不是說她對他……

「少胡說！誰是為了你啊？我是為了我自己！」她拍桌起身，慌張地解釋道。

他笑著舉起雙手，「好、好、好！別發火，我明白妳的意思，如果當我的丫鬟能讓妳好過點，那妳就當吧！不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說到這，他一個起身，迅速扣住她的腰，讓她與他貼近，薄唇貼上她側耳。

「喂！你做什麼……」他的動作令她一時無法響應。

「我啊！向來就不是個好主子，想當我的丫鬟，就要有心理準備！」說完，狠狠地吻住她唇瓣，絲毫不給她反駁機會。

「唔──」

被掠奪的紅唇在他的吸吮與施壓下逐漸紅腫，她想抗議、想推開他，但雙唇一張卻成了他溫舌侵犯的好時機。

一場深吻就此展開，他纏住她的美舌，不斷給予刺激，陣陣的舒適與美好，讓她有如置身藍天白雲里；理智隨著他的挑逗而慢慢失去，四肢湧現輕顫與酥麻，她無力拒絕他的吻……

這樣的情況就跟昨夜一樣，她再度迷失於他的親吻之中，如此下去，她恐怕會承受不住。

天呀！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就因為他的一個吻，她就輕易陷下去了嗎？

她無法釐清頭緒，感覺到他正緊緊地擁住自己的身子，越吻越深、越吻越挑起她體內的情慾……

不行！再這樣下去還得了！姚媚娘克制一切，阻止兩人親吻下去。她奮力地推開他，雙頰布滿紅暈，喘著氣道：「不可以……你不可以這樣……」

他沒有顯露不悅，輕舔下唇，接著勾起迷人笑靨，眼裡透露濃烈情慾，像是要看透她內心世界一樣。

她渾身發顫，對他產生害怕，因為她的心確實起了變化，而那變化全是因為他的關係。

不！不會的，她怎麼可能對他興起不該有的情慾呢？姚媚娘咒罵自己，不斷地壓抑心悸的感覺。

程爾琰上前，扣住她下顎，深邃眸子與她杏眼再次對視。

她無法動彈，喉嚨乾澀無比，思緒亂七八糟，無所適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我……我該走了……」她用盡一切力量脫離他的注視，轉身想離去。

他輕易自後方環住她的腰，結實的胸膛貼上她的背，低下頭在她耳畔輕語，「妳要走去哪？嗯？」

他的聲音快要融化她的心，令她細胞全活躍起來，體內就像有數萬隻小鳥在胡亂竄飛，她的腦海一度呈現空白。

她緊閉上限，盼自己冷靜點，「放開我……我要回我房裡……時候不早了……」

他輕笑，「那妳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我只訂了一間房，所以妳只能跟我一塊兒睡了。」

什麼？！不會吧？「你……你騙我的吧？你怎麼可能只訂一間房？」

「我跟掌柜說咱們是夫妻，自然要睡在一塊兒。」

他說得還真自然，她卻刷紅臉色，奮力掙脫他的手，轉身瞪視他。「你怎麼可以胡說？！我又沒跟你成親，怎麼可能是夫妻，你這根本是在毀我名譽！」

他呵呵一笑，「媚娘，不論咱們是不是夫妻關係，自從妳答應成為我的女人那刻起，就是屬於我的，那跟我睡在一起自然是很正常的事。」

「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女人！也不屬於你！我是我，你休想把我當成所有物或是替你暖床的女人！」妳咬牙切齒地道。

程爾琰輕撇了一下嘴角，實在不明白她在堅持什麼，不過也因為她那份倔強，才讓他對她如此著迷。唉！這一回說不定他是真的陷下去了！

「好、好、好！妳不是我的女人，但妳是我的丫鬟，對吧？」他決定用另一種方法說服她。

她十分乾脆地點頭。

冷不防，他身形一晃，輕鬆將她橫抱起，在她反應不及時，人已經被他壓上床。

「你幹什麼？！程爾琰……」

「嗯……不對！妳應該要叫我少爺才是！」他的笑容充滿邪佞壞心眼。

她不懂，茫然道：「你究竟想怎樣？」這男人的行為總是讓她不知所措。

他嘿嘿一笑，「丫鬟服侍主子睡覺，這個理由夠充足了吧？」

什麼？！姚媚娘被他這番話嚇住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她一手拉住他衣襟，怒言道。

他握住她的手，輕鬆扳開她的手指，然後移到唇間親吻，眼神凈是挑逗。

「是妳自願成為我的丫鬟，而我說過，我這當主子的……可沒那麼好伺候喔！」

他的舉動十分明顯，透過他的溫唇，她的手指與身子都不自覺地發熱起來，「你……」

「不管是當我的女人也好，或成為我的丫鬟也行，總之我就是想要妳，媚娘。」他沒有一點迷惑與遲疑，輕輕柔柔地說出內心話。

姚媚娘心一驚，微愣了一下，體內竟產生變化，胸口漲滿一股難以言喻的幸福與熱浪，她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樣的情緒。

「不要！你放開我……」心蕩神馳的她害怕與他繼續下去，慌張地想逃離。不行！她要振作點，否則她會……

她的拒絕引起他的注意，不再多言，他徑自吻住她，雙手扣住她雙腕，讓她無法再掙扎。

「唔……」他的吻強而有力，充滿誘惑，逐漸震撼了她的心……

姚媚娘的身子迅速被點燃火苗，如狂潮般地沾染了四肢，原本壓抑的情慾爆發開來。她無法再隱藏被他挑起的熱情慾望……她也想要他……

這是多麼令人羞恥的事實，她與他相識沒多久，但為何她的心卻總被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吸引。究竟她該如何面對、如何自處呢？

姚媚娘在程爾琰的主動下轉換了心境，最後在他的引導下，情不自禁地響應起他的一切；而她的響應助長了情慾之火蔓延，她感覺到腦袋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呼吸紊亂。

「嗯……」理智正在消失，但她還是憑著一點點意志力反抗。

他感應到，不讓她有任何動作，將吻加重加深，纏住她的舌，肆虐她濕濡領域。

過於刺激的體驗引她渾身發顫、四肢酥麻，所有的力量瞬間消失，她終究無力掙扎了。

結束親吻后她雙眸迷濛，他則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兩人吐出的氣息相互交融，情慾越來越高張，瀰漫在他們周遭的氣氛讓一切都亂了序。

他再度吻住她，這一回輕柔緩慢，充滿憐惜，十指與她的美指交握，慢慢地順勢滑下，接著來到她的美胸，隔著布料撫上……

他用力吻住她朝後仰的美頸，啃咬、舔吻、吸吮，在上頭留下烙印，最後是她的美唇。

頃刻間，她迷失自我，瘋狂地響應……

汗水幾乎濡濕了兩人身子，室內瀰漫著如夢似幻的撩人情慾，彼此都感受著對方的所有，無法阻止的親密將兩人推向無邊無際的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