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稍早之前,某義大利餐廳里——
「羽彤,我有兩張別人給的免費音樂會門票,是明天晚上的場次,時間太趕了,一時之間找不到朋友和我一起去,你可以幫我把多出的一張門票用掉嗎?」
兩人吃宵夜吃到一半,康文升突然提出這麼一個要求,讓正在吃面的宣羽彤手一頓,考慮要不要答應他的邀請。
明天是星期五,她對聽音樂會是很有興趣,但是內心卻有所遲疑。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答應康文升的邀約,晚上特地出門和他共進晚餐。
但她雖然和康文升見面,心中卻一直掛記著傅其修,根本無法專心用餐,她知道這樣很不好,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矛盾的心。
康文升見她一臉為難,趕緊又說:「如果你不方便,那就別勉強,我可以再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朋友可以去。」
「呃……其實也不會勉強啦。」她漾起一抹笑,不好意思拒絕,還是答應了。
「那好吧,明天的音樂會在哪?」
「在國家音樂廳。」康文升也跟著揚起笑,就知道她是個容易心軟的女人。
「那我們明晚要約在哪裡……」
手機在此刻響起,她沒有多想,馬上將手機從包包里掏出來,卻在見到來電顯示的人名時,瞬間神經緊繃,如臨大敵。
是傅其修,他又打電話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一慌亂腦袋就一團混亂,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接這通電話。
「羽彤,不是有電話,怎麼不接?」康文升好意的詢問。
她回過神來,只能在康文升的注視下,硬著頭皮按下通話鍵。「喂?」
「羽彤,你在哪兒?」男人雖然語氣平緩,卻有股若有似無的火藥味存在。
「呃……我在外面。」
「外面哪裡?做什麼?」
「我……在餐廳里,和朋友吃宵夜。」她心虛,又不擅長說謊,只好用籠統的「朋友」帶過。
真不懂自己,明明就是正常的和朋友吃飯而已,她為什麼就這麼擔心,怕他會生氣?
一定是之前被他制約太久,什麼事情都讓他知道,沒有任何隱瞞,才會不習慣現在的狀況。
「朋友?你不是說你最近很忙,忙到沒時間休息,現在倒有時間和朋友吃宵夜,是忙完了嗎?那我也想請你吃頓飯,和你談些事情,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嗯?」
「啊?那……那個……」她嚇得手肘不小心撞到水杯、低呼出聲,趕緊拿紙巾要擦桌子。
「羽彤,小心。衣服有沒有淋到水?」康文升也趕緊抽起紙巾幫她收拾殘局。
「沒事……」她先對康文升抱歉一笑,之後才對手機說:「吃飯的事情再說吧。我……我的手機快沒電了,就這樣,掰掰!」
「宣羽彤——」
她當機立斷,掛斷電話,順便也關機。他想和她談什麼?她可不敢想。因為他的語氣明顯不悅,像是想將她生吞活剝了一樣。
太可怕了,她該怎麼辦才好,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要抓狂了……
「羽彤,剛才打電話來的是誰?」康文升關心地問。「看你的表情似乎很怕他?」
「沒什麼、沒什麼。」她趕緊漾起笑,不想多談。
既然她不想多淡,康文升也很識相的轉移話題,想恢復原本的愉快氣氛。
但宣羽彤早已心不在焉,很快地,兩人吃完宵夜、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后,便各自回家。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她鬆了一口氣趴在桌上,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她又沒犯法,就只是單純的吃個飯而已,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拿她怎樣?
看著桌上已經裝瓶的香水,她又是一陣頭痛,這是羅以娜要的香水,她該怎麼把香水交給羅以娜?
她不會拒絕人,所以羅以娜向她哀求一下,她就硬著頭皮趕工。
「香水已經好了?太好了,宣小姐,真的很謝謝你。剩下的尾款明天我會匯入你們工作室的戶頭,不過我最近有點忙,空不出時間去拿香水,要不然這樣好了,你把香水交給其修吧!我們倆比較常見面,等見面時我再跟他拿香水就好。」
一想起前幾天和羅以娜通電話的內容,她就更頭痛了。
她現在根本不敢去見傅其修,更不用說麻煩他將香水交給羅以娜。
但羅以娜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時間,匆匆講完電話就以要上工拍照為由,把電話給掛了。
怎麼辦?真的要把香水交給傅其修?她得想個不會碰到面的方式,要不然被他給逮到,她就完蛋了……
宣羽彤的手機自從在餐廳掛斷之後就持續關機,隔天早上也沒開,完全不讓傅其修有機會聯絡到她,縮頭烏龜當得非常徹底。
當天晚上,傅其修推掉所有應酬,提早在晚餐之前回家,決定親自登門去堵宣羽彤。
他先回自己家,想說放完公事包馬上殺過去,卻發現原本全暗的屋內有一盞燈亮起。
羽彤來過?他趕緊來到餐桌邊,見到桌上放了一個黑色絨布盒,盒子下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頭的字跡他只看一眼就馬上認出來,是羽彤的字。
他拿起紙,納悶她會在紙上寫些什麼,沒想到越看越火大,那個拚命在當縮頭烏龜的女人居然有膽要他「幫忙」把香水轉交給羅以娜,卻不敢當面和他說這件事!
真是氣死人了,她把他當成什麼,快遞嗎?
「宣羽彤,你完了!」
對她的耐心已經用盡,他忍無可忍,打算直接將她從洞里紿揪出來!
他來到對面華廈的六樓按門鈴,沒多久,門內就傳來宣理和應門的聲音。「來了!」
宣理和從門上的貓眼看到站在外頭的人是傅其修,訝異一愣。
他打開門,表情有些冷淡,完全不給傅其修好臉色。「傅少爺,有事嗎?」
他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傅其修知道他們住在這裡,反正肯定是他那個笨姐姐主動告訴傅其修的。
「羽彤呢?我想見她。」他懶得理宣理和冷淡的表情,他現在只想馬上見到宣羽彤,讓她再也無法躲他。
「很遺憾,我姐現在不在家。」
「她又不在家?她去哪裡了?」
「傅少爺,我們好像和你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我姐想去哪裡,還需要向你報備嗎?」宣理和冷冷地嘲諷。
傅其修眉一蹙,努力壓下怒火,可沒這麼容易死心。「我有要緊的事必須和她談一談,可以讓我進去等她嗎?」
「有這麼急嗎?她恐怕不會太早回來。」
「為什麼?」
「她可是個成年人,出去『約會』,晚一點回來是很正常的。」宣理和微勾起一抹笑,故意刺激傅其修。
最好他能夠識相一點,別再有事沒事纏著他姐,免得壞了她最近好不容易才開的桃花。
「約會?」傅其修的眉蹙得更緊了,該不會就是昨天晚上和她吃飯的人?
「是呀,和她新認識的『男友』。」他可不會告訴傅其修,他指的其實是「男的朋友」。「所以傅少爺還是先回去吧,我想今天晚上我姐應該不會有時間和你談一談的。」
傅其修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她居然交了男友?她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
她明明就是愛他的,為什麼還和其他男人交往?
不對,這不是她的作風,或許是宣理和故意誇大事實,想要讓他誤會,畢竟宣事和看他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一點都不意外他會乘機從中作梗搞破壞。
宣理和難得看到傅其修吃癟的難看模樣,暗自爽快不已。
他真的不希望姐姐再受到傅其修的牽制,像是永遠都擺脫不了小女僕的身份,所以有搞破壞的機會,他當然毫不猶豫的下手。
「不好意思,打擾了。」傅其修強忍住氣,馬上轉身離開。
別以為這樣他就會放棄找人,沒這麼簡單,他沒那麼好被打發!
他回到自己屋裡,滿肚子氣無處發,明知道宣羽彤交了「男友」的事情有可能是宣理和騙他的,還是忍不住護意橫生,快被自己的醋意給酸死了。
如果知道她此刻在哪裡「約會」,他肯定馬上飛奔過去,理智盡失的當顆電燈泡。但他現在卻只能焦躁地在屋裡來回踱步,像被困在籠中暴躁不安的野獸。
不行,他沒辦法待在家裡,他需要找個地方發泄一下情緒,要不然他要抓狂了!
他看向餐桌上的香水盒,心念一動,馬上拿出手機,遷怒似的用力撥著熟悉的號碼。
「羅以娜,如果你想要拿到你的香水,現在,給我出來認領!」
羅以姍急急忙忙來到一間位於隱密空巷中的酒吧,這間酒吧採取會員制,只有熟客才能預約。
酒吧內的裝潢以深色係為主,昏黃的燈光加上舒服輕柔的音樂,讓人一進入酒吧,就自然而然的放鬆。
羅以娜一下子就看到了傅其修,他正獨自坐在吧台邊,沒等她來,早已一個人喝起悶酒。
「天啦,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失魂落魄的模樣。」羅以娜笑著在他旁邊坐下。
今晚她好不容易有空檔可以在冢休息,卻被他給找了出來,本來還有些不情願,但看到他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模樣,今晚也值得了。
「誰跟你失魂落魄了?」傅其修沒好氣的瞪她一眼,絕不承認這種事情。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不怕死的繼續挖苦,他平常總是高高在上,難得有人能夠讓他如此失落,真的很不簡單。
傅其修不理會她的挖苦,他找她出來是想解悶,沒想到倒是更悶了,真是失策。
他將香水盒遞給她。「快點拿去,別再讓我看到這瓶礙眼的香水了。」
「喔,我的香水!」
她開心地捧住香水瓶,迫不及待打開瓶口稍微聞一下,一聞就愛上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美妙的香氣,那是一種帶點神秘的幽香,讓人想一聞再聞。
看著她陶醉的神情,傅其修不屑地冷哼一聲,不懂香水哪來的魅力,讓這麼多女人沉迷依賴。
羅以娜無視於他不屑的眼神,反正男人不懂得女人的浪漫,開心地轉移話題。
「怎麼樣,你最近和你的小白兔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進展呀?」
別說她不夠朋友,她很夠義氣地幫他的忙,刻意刺激宣羽彤,激發她的妒意。
而她刻意要宣羽彤把香水交給傅其修,也是在幫傅其修製造機會,讓小白兔主動落入他的懷裡。她可是用心良苦呀!
「別提了。」一說到進展他就氣,的確是很有進展,但不是他想要的。
「喔,看你的臉色,肯定不是什麼好進展。」不過這讓她更想知道詳情呀!她不怕死的追問:「你就快從實招來吧,把我約到這種地方,絕對不是只有給香水這麼簡單,是不是有什麼苦水想吐?既然如此,你就盡量吐吧!我很樂意聽。」
她根本就是樂得看好戲!他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但其實她說的沒錨,他就是想吐苦水,才會把她叫出來。
在羅以娜不放棄的追問之下,他還是將最近發生韻事情說出來。
「噗……哈哈哈,沒想到到嘴的兔肉居然飛了!」羅以娜非常不留情面的狂笑出聲。「天啦,這隻小白兔這麼會躲,根本就是你的剋星呀,原來天底下也有你搞不定的人。」
她這下子可是大開眼界了,原來小白兔反撲的力量也是很大的。
他本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反而被宣羽彤另交男友的事情給殺個措手不及,才會跑到這裡來喝悶酒!
「到嘴?」他自嘲地哼了一聲。「如果真到嘴過,她根本就飛不了。」
他不想嚇到她,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出手,結果他忍了這麼久,卻還是將她給嚇跑,反而讓另一個男人受惠,怎麼想他都不甘心呀。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早就不顧一切先把她給吃了!
看著傅其修咬牙切齒的憤恨神情,羅以娜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所以你決定放棄了嗎?」
「要我放棄?等下輩子吧!」他喝了一口調酒,才又繼續說。「死會都可以活標了,何況只是剛交往的男女朋友?」
他沒那麼容易就放棄,這一點小挫折他還不看在眼裡,況且她是不是真的交了男朋友也尚未確定。
除非她親口說她不愛他,要不然想逼他放棄,沒那麼簡單!
「哦,有人想橫刀奪愛搞破壞?」羅以娜刻意揚高音調,聽起來就是等著看好戲的感覺。「我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反正不關她的事,她當然有心情在一旁看好戲,等著看小白兔會不會又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動作,再次打壞傅其修的如意算盤。
一整晚,宣羽彤都是心不在焉的。
從和康文升吃晚餐開始,她就一直掛記著傅其修看到那瓶香水和紙條的反應,他肯定氣翻了吧!她也知道這麼做不好,她也很不好受,但現在的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之後的音樂會,她也沒有心情仔細聆聽,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恍神,所以音樂會過後,康文升帶她去吃宵夜,問她今晚聽音樂會的感想,她完全答不上來。
回程的路上,坐在副駕駛座的她終於打開手機,怕太晚回去弟弟會打電話關心。沒想到,一開機就發現有好幾通傅其修打來的未接來電。
她還能躲他多久?她暗嘆一聲,覺得有些累,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累……
晚上十一點多,康文升開車載她回家,她感到萬分慚愧,皺著眉向他道歉。
「文升,今晚真的很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心不在焉的。」
「你不必為了這種事情向我道歉。」康文升失笑。「你今天心情不好,也不是你有辦法控制的,我又怎麼會怪你?」
他看得出來她有心事,但他並沒有多問。
康文升的體貼諒解,反倒更讓宣羽彤覺得抱歉,他如果皺眉表示不悅,甚至是向她抱怨,或許她還會好過一點。
「好了,我真的不介意,你別放在心上。」康文升笑著拍拍她的額頭,柔聲哄著。「時間已經不早了,快點回去休息吧。」
「今晚謝謝你。」她終於努力露出笑容。「晚安。」
「晚安。」
宣羽彤開門下車后,康文升才發現座位上遺落了她的粉色花圍巾,他拿起圍巾,趕緊下車追出去。「羽彤,等等!」
「呃?」宣羽彤停在花雕大鐵門前面。「文升,還有事嗎?」
「你把圍巾忘在我車子上了。」他笑著晃晃手中的圍巾。
「啊……」她尷尬一笑,沒想到自己今天會恍神到這種地步,連圍巾掉在他的車上都不知道。
康文升來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幫她圍上圍巾,這比普通朋友還要更親密的舉動,讓她頓時一愣,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同樣是幫她圍圍巾,傅其修的靠近會讓她心跳加速、興奮害羞,但面對康文升的靠近她卻只想要往後退,覺得這已經超過她可以接受的範圍。
但他只是好意幫她圍個圍巾而已,她似乎不該這麼大驚小怪,是嗎?
同一時間,一輛計程車也停在馬路上,微醺的傅其修從計程車上走下來,他本來是自己開車去酒吧的,但他喝了酒,只好坐計程車回來。
他一下車,就看到康文升微俯下身的背影,像正在門口前親吻一個女人,他沒好氣的輕皺一下眉頭,他最近的情路已經夠不順了,卻又碰到有人在他眼前放閃光,反應會好才奇怪。
康文升幫宣羽彤圍好圍巾,直起身子,宣羽彤的臉蛋從完全被遮蓋住,到至少能夠看清楚一半。傅其修瞬間停下腳步,不敢相信的瞪著被康文升遮擋在後的女人,有種被人猛打一巴掌的狼狽感。
晴天霹靂!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樣,既悶又痛,強烈的不甘瞬間化成熊熊大火,在他胸口燃燒起來,痛得他連最後的理智也被一併吞滅,再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在自家門前和其他男人接吻?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放、這麼大膽,連別人的眼光都不顧了?
「宣羽彤!」
熟悉的男人低吼聲瞬間嚇了宣羽彤一大跳,她從康文升的肩膀往後望過去,赫然驚見傅其修難看的臉色,倒抽一口氣,有種大難臨頭的不好預感。
這個時候他怎麼還在外面,而且還好巧不巧地見到康文升送她回來?
宣羽彤錯愕兼倒抽一口氣的反應,讓傅其修更加深誤會,以為她是心虛自己讓人親吻的畫面被他看到。
康文升納悶地瞧了傅其修一眼,明顯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非常不尋常。「羽彤,他是……」
「呃……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家吧,有話下次再聊,掰掰!」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傅其修和她的關係,乾脆直接裝傻跳過,向康文升道別過後就趕緊進入花雕鐵門內,像是在逃命一樣。
「羽彤,等等!」傅其修此刻無心理會康文升,緊接著衝進門裡,既然被他給碰到了,他要是再讓她當縮頭烏龜,他就跟著她姓!
宣羽彤急急忙忙沖入中庭花園,本來再差個幾步就可以到達自己那一棟樓的電梯處,沒想到就差那麼一點點,傅其修猛然逼近,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他所住的那一棟華廈。
「放……放開我。」她緊張得不敢掙扎,只能被他拉著走。「我很累了,想回家休息。」
「我會放開你。」他回頭冷瞪了她一眼,腳步沒有停頓。「但不是現在。」
她全身的寒毛立時豎起,因為她從沒看過他如此冷淡的眼神,這一次她真的徹底把他惹毛了!
傅其修不再說話,執意將她帶回自己的屋內,宣羽彤也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兩人都進到屋裡,傅其修將門一關,終於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將她壓在門板上,不顧一切的低頭吻住她的唇。
或許是體內的酒精作祟,再加上震驚與嫉妒,讓他的自制力徹底崩潰,明知道這麼做可能會嚇到她,他還是衝動的吻了她,想抹去別的男人在她唇上留下的印記。
宣羽彤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他的唇帶有淡淡的酒味,醺得她似乎也有點醉意,整個人暈頭轉向的。
他並沒有強壓著她不放,但她就是無法動彈,全身都使不上力氣,只能任由自己被他的氣息環繞,心跳得越來越快。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束這個吻,輕撫著她的唇辦,眼種異常深邃的瞧著她。
「那個男人還吻了你哪裡?」
他要抹滅掉那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所有印記,她的身上只能留有他的氣息,她是他渴望已久的人兒,他絕不如此輕易讓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
「呃?吻?」她好不容易終於回過神來,害羞得臉蛋發紅髮燙,就連講話也結結巴巴的。「你指的是……文升?他……他剛才……沒有吻我呀。」
「他沒有吻你?」他納悶地蹙起眉頭。「那他剛才低頭對你做什麼?」
「他在幫我圍圍巾……」她頓了一下,恍然大悟。「你誤會他剛才在吻我?」
「圍圍巾?」這下子換傅其修呆愣住。
「就……就算他剛才真的在吻我,你又為什麼要吻我?」
「因為我生氣、我嫉妒,我真不知道你腦袋到底在想什麼!」借著酒意,他激動的把自己所有心情全都坦白說出,已經不想再隱瞞了。「你明明愛我,卻敷衍我、疏遠我,甚至還和其他男人交往,你這是故意在氣我嗎?」
「什麼?」她困惑的大皺起眉,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我和其他男人交往?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這樣算交往嗎?」
「是你弟弟說的,他說你最近交了一個新『男友』。」他眼神一使,她的反應似乎印證了他之前的假設,宣理和是故意騙他的。
「呃……我想理和只是把『男的朋友』不小心簡稱為『男友』吧!」
「所以他不是你的男友?」他原本的憤怒與嫉妒瞬間消了大半,開始有種開心的感覺。
「當然不是!」她趕緊搖頭,又想到剛才他話里她不懂的語意。「對了,你剛才說你在……嫉妒?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因為我愛你呀,笨兔子!」他忍不住氣結,她一定要這麼遲鈍才行嗎?他都快氣到得內傷了。
「你……愛我?」這句話比剛才的吻還要讓她感到震撼錯愕,她再度呆愣住,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消化他的答案。
一股控制不了的喜悅緊接著從心底湧出,漲滿她的心房。他愛她,這是真的嗎?她不是在作夢?
「可……可是,你愛的不是羅以娜嗎?」羅以娜不論各方面的條件都比她好,他怎麼會愛她?
「羅以娜只是我的『女性朋友』,況且我從來沒承認過她是我的女友。」他語氣堅定的強調。
「……也是。」所以大家真的都誤會他了,以為他是故意不承認自己和羅以娜的關係。
傅其修也頓時明白了某個癥結點。「所以你誤會我愛以娜,這一陣子才故意躲我?」
她尷尬的低下頭,不否認就等於是間接承認了。
「你這個傻瓜!」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乾脆捧著她的臉,要她直視他,切切實實的明白他對她的心意。「我愛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一直在等你開竅,等你也發現自己早已經愛上我,要不然我擔心貿然向你表白,你會無法接受,甚至嚇得跑了。」
結果她還是跑了,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你真的愛我?」難以言喻的喜悅又重新漲滿她的心,這一刻幸福得好不真實。「但是……我什麼條件都沒有,就連家世也配不上你,只配當你的小女僕,一點都不好,為什麼你卻……」
「誰說你不好了?」他打斷她的話,不想聽她如此貶低自己,「誰說你只配當我的小女僕?你的好我都看在眼裡,就算別人覺得你不好,只要我覺得好那就夠了。」
她的溫柔、體貼、善良,她對他始終不曾改變過的真摯之心,對他來說就是最珍貴的寶物,不管多少錢都買不到,也是他一直想好好珍惜的無價之寶。
她是第一個讓他願意敞開心接納、願意表現自己最真實一面的女人。他只要認定一個人,就是全心全意,就算之後他身過出現再多條件更好、長得更漂亮的女人,他也不為所動。
而她擔心的家世問題,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有足夠能力主宰自己的事情,他愛誰、想娶誰,沒人阻止得了。況且母親原本也並非出身於豪門,應該不會嫌棄媳婦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
宣羽彤痴痴的瞧著他,被他真誠的表白深深打動,沒想到在他的眼中,她是如此的美好,而且他早已將她放在心上好久了。
這真的不是夢嗎?她好開心,卻又怕一眨眼之後,眼前的美夢就消失不見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她確定,自己現在真的不是在作夢?
「羽彤,這絕對不是夢,你放心,我絕對會讓你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呃?」原來她把心中所想的喃喃說出口了,在她來得及回應之前,他動作迅速的再度低頭吻住她的唇,讓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唔……」
這次的吻和剛才不同,不只是單純的貼著她的唇辦,而是火辣狂熱地和她的唇舌緊緊糾纏,帶給她完全不一樣的刺激與震撼。
她……她快無法呼吸了!
越到最後,她的思緒也越來越混亂,徹底沉醉在他狂熱強勢的吻里,一顆心被他完全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