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佟玳綾望著倚窗而坐的花弄影,忍不住深深嘆息。「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整個洛陽城都在傳你和白凈謙的事,而你卻躲在屋裡不吭一聲,這不是默認了一切嗎?」
花弄影對她有恩,而她的丈夫邵征又是花弄影的好友,聽到漫天的閑言閑語,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花弄影只是懶懶的抬眼看向她,「有什麼好澄清的?這一切都是事實啊!」她淡淡一笑,「虧你大腹便便的還來我這兒,邵征沒阻止你?」
佟玳綾搖頭,「他也來了,在樓下與白凈謙談話呢!」
花弄影微怔,「白凈謙還在嗎?」
「就是因為他每天都來,傳言才會越來越難聽的啊!」佟玳綾真的很氣那此人,凈說一些難以入耳的話來傷害花弄影。
「唉,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己要被他佔去清白之身、是我自己讓他同我離開洛陽的、是我自己要愛上他的……」
她的自憐在看見門口站的兩人時硬是哽住了,她咬著下唇撇過臉。
邵征不滿的瞪著神情複雜難測的白凈謙。「你說句話啊!」
「我……」白凈謙不知道能開口說什麼。
倒是佟玳綾忍不住的率先開火了。「你這個男人,她為了你什麼都沒了,你怎麼還不開口?」
「我……說什麼?」白凈謙裝傻的同。
「簡單,一句話,你娶不娶她?」佟玳綾扼要的問出整件事的癥結。
白凈謙沉了臉,抿緊的唇不吭一聲。
「所以,你只不過想洩慾,從來都不想娶我?」花弄影的唇冷冷的揚起,她含恨地直規著他,「算你狠,既然我已經被徹底利用過了,你這下也該心滿意足了吧?以後別再來了,去找別的女人吧!」
「不!我只要你!」白凈謙等了這麼多日終於見到她,她看來明顯的瘦了、憔悴了,而他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但是不包括娶我?哼,真多謝你對我的『厚愛』。」她起身,緩緩踱至他面前,「從今之後,我花記商號不許你跨進一步,聽見沒?」
「沒人攔得住我。」
「那麼……」她殘酷一笑,「我以命相逼呢?」
他繃緊身子。「你怎麼可以這樣?」
「為什麼不可以?你都可以將我置於地獄,我這麼做又算什麼?更何況這是我的地盤,你無權干涉。」她輕笑一聲。「我還奇怪呢!曾幾何時。我對你如此有魅力……」
說完后,她一臉木然的轉身。「各位請回吧!」她想要獨自舔舐傷口。
白凈謙想上前挽回她的心卻被邵征制止。兩人對峙許久,他明白花弄影不會再理他,他才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不能進花記商號,那他站在外頭總行了吧?
他每天都是一早就來,直到打烊了才落寞的離開,他看過花弄影幾回,對於她的冷冷瞪視與殘酷言語,他只能暗暗吞下。
他每天在花記商號外守候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洛陽,城裡的人漸漸的也不再怕他、甚至街坊的孩童都與他混熟了,而他這樣的行徑也只讓大家更期待他與花弄影之間的情事發展。
他和小孩們蹲在地上玩要,當他聽見銀鈴般的笑聲時他愕然抬首。那是他渴望聽見的聲音,是花弄影的笑聲。
隨即他衝到門口,卻見花弄影與一名男子親密的調笑,而她的媚眼直勾著那男人,櫻唇微厥……這分明是明目張胆的勾引男人!
他伸手將適巧走過門口的夥計拉出來急切地問:「那男人最誰?」
夥計被他狂怒的臉嚇得支支吾吾,愣了好久才開得了口。「徐公子,掌柜新交的朋友。」
「我看是愛人吧!」白凈謙甩開那可憐的夥計,怒氣沖沖地闖進門。
「花弄影!」他無法控制的怒吼。
她知道他看見了,但她不在乎。「有事?」她冷冷的揚首,一雙柔荑還刻意地搭在那男子肩頭,教人看來更加暖昧。
「你為什麼要作賤自己?」他冷冷逼視著她與那男子,他的眼神在與那男子交會時倏地轉黯。這個男人不對勁!
她裝模作樣地倒抽一口氣。「是嗎?我以為你才是作賤我的最大元兇呢,而徐公子體諒我,不在乎那些閑言閑語,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免得連徐公子都棄我而去。」她深情地瞅著徐公子。
「弄影,別生氣了,我不會因為這樣的男子而誤會你的。」徐公子站起身,柔情的擁著嬌弱的她,低聲哄慰。
「嗯。」她嬌羞的點頭,躲進他懷中,側臉睨著待在一旁早就七竅生煙的白凈謙,「耶?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放開她!」無法忍受心愛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擁抱的妒意,白凈謙上前欲扯開如膠似漆的兩人。
徐公子身一轉便帶開了花弄影。「這位公子請別動手,畢竟我懷中還有個需要男人疼愛的姑娘,」他低頭深情的睇視她,「弄影,這人好煩,我們找個幽靜的地方吧?」
「嗯,咱們上樓好了。」花弄影滿是深情的說完后,轉頭看著瞠目喘息的白凈謙。「我說你,別再纏著我了,我只不過拿你來玩玩而已,現在你是否可以放手了?別再打擾我的生活了。」
白凈謙猛搖頭,「不,他……」這個男人詭異得很,功夫深藏不露,眼神也帶著騰騰殺氣,弄影跟著他太危險了。
「徐公子,上樓吧!」她流轉的眼波里凈是邀請。她並非真心對徐公子的,但是為了擺脫白凈謙,也只得用這個方法讓他死心了。
「嗯。」徐公子微笑的跟在她身後上樓,至於白凈謙,完完全全被置之不理。
一切都結束了嗎?當他望著兩人親密相貼的身子進入房間時。他的心碎了。
她已經對他心灰意冷了嗎?難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笨蛋!他又能要求什麼?是他自己不願意放開心去接受她,現在還纏著她做什麼?只不過被她嫌惡罷了……
他站在商號里,卻感覺一切都離他遠去了,尤其是弄影,是他自己放棄的,既然他無法愛她,那就放她自由吧!
他落寞地轉身離開,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在門口打著步。
不對!要殺弄影的人前些日子突然消失,而這男人的出現未免太巧合了些。他從沒見過這男人,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直覺不對勁。
他遲疑著該不該離開,因為她早已擺明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但他無法剋制襲上心頭的一股寒意。也罷!再讓她多恨自己一點也無所謂,他一定得上去瞧瞧。
他不顧商號夥計的阻止,一步步的朝樓上走去……
在門外地就聽見花弄影的嬌笑聲。他閉眼忍住心頭的痛楚,不去理會那笑聲曾是屬於他一人的。
他的手壓在門上,思忖許久后決定放棄。正當他回身步開,卻聽見房裡傳來細碎的尖叫聲。
她非常努力的在捏碎他的心……
他猛地打著步,臉上揚起狂惡的邪笑。他絕不讓他們稱心如意,他要來個棒打鴛鴦!
猛一回身,一腳踹開門!只見半裸著身子的花弄影破徐公子壓在身下,而他手中舉著刀,正往花弄影的頸子抹去……
「別動她!」白凈謙喝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去隔開刀子。
「嘖!功虧一貫。」徐公子退至一旁,不悅的把玩著手中的刀子。
「你是誰?」白凈謙強迫自己忽略花弄影的哭聲,沉著應戰,他知道如果他傷了、死了,花弄影也別想活命。
「賣命的殺手,特地來殺這個狐狸精的。」自稱徐公子的殺手眼神沉冷,打量著白掙謙,估算著他的實力。
「現在離開,否則……」殺氣布滿自凈謙的臉,話沒說完,他已經衝上前與殺手纏鬥。
兩人激烈的打鬥,卻沒人敢上樓來查看,畢竟三角戀情誰都插不了手、幫不上忙,他們哪知道樓上竟是這般危急的狀況。
花弄影瑟縮在牆角,雙眼鷥恐地大睜,直到手無寸鐵的白凈謙奪下刀子,將殺手刺死後,她才尖叫著跳下床,來到他身邊。
「你沒事吧……天哪!你流血了。」她望著他腰間那道長長的傷口,伸手想替他捂住卻被狠狠的揮開。
「告訴我,你當真要和他上床?」白凈謙臉沉冷、心更寒。
她凄楚地點了頭。「為了傷害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他鄙視的看著她半裸的酥胸,邪笑了起來。
她明白那笑容是什麼意思,她慚愧的閉上雙眼,然後又鼓起勇氣睜開眼。「我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但你得想想我的心境啊……」她撲進他懷中,卻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別靠近我,我不想被你這個骯髒的女人污染。」他冷冷地瞟她一眼,絕情的轉身離開。
「謙……」她起身想追他,卻抵擋不了陣陣的昏眩,「砰」地倒地……
耳邊有許多聲音起起伏伏的,她抗拒的呷吟著……
「醒了醒了……」
聽著身旁的人這麼說,她好像不能不醒來了。睜開眼,卻見一堆人圍繞在身旁。「這是怎麼回事?」她想起昏倒前身子半裸,連忙低頭查看,這才吁了口氣,幸好沒有在長輩們面前出糗。
「秀,是黑老虎……不,是白公子下樓喚我,一上樓青兒就被你的模樣嚇壞了。」花弄影的丫環青兒在一旁抽抽噎噎的說。
「我沒事。」她想下床致卻被一堆手推回去。「怎麼了?」望著一張張神情複雜的臉,她茫然了。
慌張的掃視房內,那殺手和白凈謙都不在。「白凈謙人呢?他人呢?」
「他走了。」花家的一名長者沉聲道,「弄影,你和他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她環視眾人,最後決定沉默以對。她不想再多談,尤其面對著一堆長輩,她更加說不出口。
「弄影,現在你的狀況不同了,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任性,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催促著她。
她蹙起眉,「什麼不同了?」他們越說她越糊塗。
青兒見一群老男人撫額搔頰,知道他們不知如何啟口,她只得覆在花弄影耳邊,把驚動花家上上下下的消息告訴她。
她猛地抽氣。「不會吧?」她的手撫在腹同,兩眼凈是錯愕。
她懷了白凈謙的孩子?怎麼會這樣?
「剛才大夫來看過,他說秀已經有三個月身孕了……」青兒低語道。她剛才還因為沒有發覺這件事而被長輩們臭罵一頓。
「三……三個月?」她瞪大了眼,身子微微顫抖。
現在怎麼辦?她一臉茫然的望著眼前一張張沉重的臉。
「弄影,唉!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原本我們還可以對外頭那些風聲置之不理,但現在你有了身孕,恐怕再也掩不住了……」一位叔叔嘆息道。
花弄影垂首不語。她知道自己的確不對,而這也不全是她的錯,但她又怎捨得怪罪那個毫不節制的在她體內播種的男人?「叔叔伯伯們,弄影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只怕會傷害花家的名譽……」
「孩子的父親真的是那強盜?」另一位長輩臉色很難看。
「弄影希望叔伯們別難為他。」她這麼說等於是承認了。
「你打算如何?」
「弄影希望……」她咬著下唇思考一會後,堅定的抬起頭。「弄影希望生下這孩子,不論這孩子是男是女,弄影要將他扶養成人,或許將來還可以接掌花家的生意,畢竟花家血脈太少了……」
「那……要不要嫁人哪?」長輩們關心的問。
她苦澀一笑。「誰還願意娶我這個不三不四、又懷了別人孩子的淫蕩女人?」更何況,嫁了人又如仲,她還不是成了男人的禁蠻?
「不嫁啊?這怎麼成?」
「不行不行,這樣子太明目張胆了,會破人家說閑話的。還是要意思意思找個男人入贅花家吧?」
「對啊!我們現在去想想,哪家的公子適合……」
一群老人邊走邊聊,不顧花弄影的反對,已經決定替她招費。
花弄影泄氣的躺回床上,一臉的無奈。怎麼會在這節骨眼上懷孕呢?她不能也不該啊!
「他……知道嗎?」她輕聲問著一旁的青兒。
「你是說黑老虎?他下樓喚我上來人就走了。」青兒應道,然後她又補了一句:「他搖搖晃晃的離開,看來傷得很重。」
花弄影兩眼轉了轉,「青兒,幫我梳頭髮,我要出去。」
青兒猛抽氣。「秀?」
「拜託,快點。」她急切的要見白凈謙,她無法忍受他那時鄙視的眼神,她一定要向他解釋清楚,求得他的諒解。
「可是大夫要你多休息的……」青兒見她已經下床,嘆息著替她妝扮,擔憂的問道:「你要上哪?」
「去山寨。」她不顧青兒的瞪視,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她無暇顧慮是否還有其他的殺手想取她的性命,她現在只想見到白凈謙。
到了山寨,她出入無阻,然而在門口就聽見白凈謙的怒吼聲了。她鼓足了勇氣才敢推門進去。
她被那雙發寒的眼逼視得幾乎想奪門而出,但她不願意就此離開。她走到躺椅邊,看見他的傷口正淚淚的流血,而他全然只顧著灌酒,毫不理睬自己嚴重的傷勢。
「還來做什麼?剛才那男人沒滿足你,所以來找我這雙被甩掉的破鞋?」他上下打量她,見她精神飽滿,他不禁猜想她剛才的昏倒是否是故意假裝的。
她自嘲地苦笑。「破鞋應該是我吧?」
他捏住她的下巴,「還來做什麼?你不是極力要將我逐出你的勢力範圍嗎?現在如願了,又想回頭逗弄我?哼,我沒有這麼笨!」
「你能怪我有那種恨意嗎?你自己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對我的?」她睜著美自,忍不住也發火了。
他眯眼瞪她,然後一聳肩,比比腰間的傷,「我想這個夠還你了吧?」
她擔憂地望著他的傷口,「我先替你止血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再也不會對你糾纏不清了。」他緊緊抓著她的肩對她嘶吼。
「什麼意思?」她的預感越來越糟,她真的怕極了他眼中那抹不顧一切的凶光,看來她真的把他給逼火了。
「我已經厭倦了當強盜的生活,想回京城了。」他半垂著眼,臉上也爬滿了疲憊的痕迹。
「你要……走了?」她望著他,慘白的雙唇微微顫抖著。
望著她泫然欲泣的臉,他竟對她的眼淚再度不忍。「是啊!以後,你可沒人玩弄了。」
她垂下眼,一滴滴的淚水滑落臉頰。
「不許哭!」他突然揚聲怒吼,抓著她猛力搖晃,「有什麼好哭的?你想要的不都得到了,不是嗎?」
她想笑,但是心痛的由不得她。「是啊,你給我的太多大多了,從來不曾問我想不想要……」
他像是煩透了,乏力地推開她。「走吧!別再來招惹我,你可以逍遙的過你花弄影的生活,想要哪個男人就去。再也不會有個瘋狂的男人阻止你了……」
「你救了我啊!」她輕聲對他說著。
「我要你的愛,而你不願給。」他含恨瞪著她。
「除非你願意娶我,否則沒啥好說的。」她笑中帶淚,因為她明白這只是奢望,因為他心中永遠有別的女人的影子,她只不過是他掠奪、逞欲的對象罷了。「你除要了我的愛、我的身子,卻什麼都不願意給,你不會比我好到哪去。」
她的話激怒了他,他低吼的甩開酒瓶,「你到底想要什麼?」
「別走……」她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為什麼?告訴我一個理由。」他抬眉帶著微薄的醉意問她。
「我懷了你的孩子。」如果這個理由還留不住他,她就真的可以徹底死心丁,然後完完全全忘了這個人,回頭過自己的生活。
他愕然地瞪她,然後揚首笑了起來。「這個謊言未免編得大可笑了。」
「你不信?怎麼可以不信呢?從第一回你要我開始,你就從來沒替我設想過,不是嗎?」她低聲控訴他的忘情。
他邪氣的扯著嘴角,「這倒是真的,那麼……我是否該檢查看看?」
她驚慌地屏息,「你、你想做什麼?」
他的眼神狂亂而滿是懲罰的惡意,他不顧她的掙扎開始扯下她的衣服。「雖然厭倦了你,不過還是想再回味你最後一回……省得還得花銀子去找妓女。」
殘酷的言語讓她哀慟的閉上眼。「別讓我恨你。」
他無謂地一笑,「反正不會再看見你,我不介意。」
說完,他壓住她踢動的腿將她的褻褲脫下,當帶著醉意的眼看著她白嫩的嬌軀時,他慾火狂燒,大手在她身上恣意地搓弄。
「放、開、我!」趁他失神時她抬腿踢他。
他險險地制住她胡亂踢動的腿,用強健的身子壓住她大吼,「你居然敢踢我?」
「最好讓你絕子絕孫……」她一愣,想起那是不可能的了。見他自顧地脫著衣服,她更氣他了,他居然還想再次傷害她?她尖叫著死命掙扎。
「女人,你非要逼瘋我嗎?」他咬牙拉過手邊的衣服,胡亂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然後拉開她的雙腿,如法炮製。
她害怕的顫抖掙扎。「你不會這麼對我……」
他野蠻一笑。「不會嗎?」
「如果你真的做了,我發誓我會殺了你。」她的淚眼藏不住恐懼,更為自己所愛非人而哀傷。
「那你還得找得到我。」他開始脫衣服,臉上凈是冷笑。
看著他赤裸的身軀和他暴挺的慾望,她呻吟著閉起眼。
他伏在她無法動彈的身上,瘦勁的腰桿一挺,強悍的擠進她乾澀的體內。
「啊……」她疼得慘叫,未曾褪去的慘痛記憶再度勾起,而這回她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只能任他隨意的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