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尤然穿著潔白的白色棉質T恤,腳上踩著黑色人字拖,正蹲在門口,一手給雜毛餵食,然後時不時的去撫摸一旁慵懶的淺淺。

有那麼一種熠熠生輝的感覺,白光映射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慢慢順著他深刻的五官流轉,他有很優美的下巴弧線,不僅僅用清雋能形容得開的。

沈淺腦子裡忽而閃現出秦昊的輪廓來,當初她第一次見到秦昊,被那種極具視覺效果的模樣所震驚,從而一見傾心,但那時她總會不時的把另一個人的輪廓與秦昊重疊,總覺得是她要找的人。

然而,今日所見,她發現,尤然的輪廓更能吻合起來,那是一種心頭契合的感覺,沒由來,如此莫名其妙。沈淺明媚的憂傷了一把,還在沉浸中呢,她家的雜毛忽而站了起來,直接奔過來。

可惜,這狗跟他主人一個得性,不知前面有一面透明的玻璃,直接撞到玻璃上,臉部扭曲,汪汪叫個不停。尤然愣了一愣,透過玻璃看向樓上柵欄上的沈淺,微微一笑,溫潤得比朝陽還刺眼。

沈淺錯愕不已,他這笑容太銷魂了。

忽而一陣電話鈴響起,眼見尤然起身想要去接電話,沈淺那憐憫之心又蕩漾起來,本想搶著去接電話來著,急急忙忙下樓,也不知是還在沉浸在銷魂的笑容還是怎麼的,她在下樓梯最後一格的時候,不幸腳扭了一下。

沈淺這一扭,立即支撐不住,像突然斷了一隻腿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發出痛苦的呻吟。

尤然見著,立即跑了過來,在他身邊蹲下,低頭關切地問道:「傷到哪裡了?」

沈淺一邊齜牙咧嘴,一邊卻逞強,「沒什麼,沒什麼,你趕緊去接電話。」

尤然不動,抬頭看向沈淺。沈淺本想報以安慰的笑,表現出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但突然意識到尤然眼睛有疾,笑也是白笑,於是默不作聲隱忍地說,「真沒事,趕緊去接電話。」

那頭的電話還是不眠不休地響著。尤然咬咬牙,走了過去,語氣不是很好的道:「喂?你怎麼打電話來?是嗎?恭喜。」

尤然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語氣柔了許多,「你的消息真靈通。」

尤然說到這,把目光轉向沈淺,那眼底流露出過多的溫存,「嗯?噗,你還是老樣子,不打聲招呼。好,我等你,拜拜。」

他說完話,掛了電話,重新走到沈淺的面前,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沈淺驚呼一下,「幹嘛?」

「不想干,我只是把你送到床上而已。」

尤先生又歪曲『干』的意思了。

沈淺只能瞪大眼睛看著尤然一步步地上樓,那眼波中雖沒任何情愫,但總帶著鮮有的光。沈淺想,眼睛看不見,還有這樣的穩性,實在是難得。

「尤先生,你住這裡多久了?」

尤然愣了一愣,原本聚光明朗的雙眸頓時暗了一暗,勉強一笑,「這是我出生的地方。」

沈淺瞪大眼,一臉驚奇,「哇,這房子看起來很現代,不像年代久遠啊?」

「翻修了一遍,不過布局沒變而已。」

沈淺心頭的疑問更重了,眾所周知,尤司令現居的房子是曾經法國租借遺留下來的老房子,並且自從尤司令來到這座城就一直住那裡,為何這裡還有一所舊房?而且是新開發的,怎麼還遺留這棟房子?

滿腹的意外讓沈淺不得不仔細又仔細地盯著尤然看。反正他看不見,又不知道她一直在偷看他。

尤然卻撲哧笑了起來,「沈姑娘今年大概25歲吧。」

「呃,是。」被尤然這麼突然一問,沈淺有些莫名其妙。

尤然又笑說,「我實際年齡是26歲,但是我戶口本的年齡是28歲。我小時候很笨,跟那些大齡孩子讀書,一直跟不上,後來,我終於如願以償的一直留級。」

「啊?」

「我那時只想跟一個女孩同班而已。」尤然忽而抿嘴苦笑,帶著小小的憂傷,「我那時太任性,把我媽媽傷了遍體鱗傷。」

此時,兩人已經到了門口,尤然忽而轉移話題,「把門開一下。」

沈淺照做了。門打開以後,尤然便把沈淺送到床上,他則坐在床的另一頭關切問道:「你活動下腳踝,看看疼不疼。」

沈淺點點頭,這腳一動則牽全身,疼得她差點咬到舌頭。尤然見她如此表情,也不做聲,而是掏出電話,打給一個人,「你什麼時候到?還沒出門的話,你順便帶點跌打藥水,謝謝。還是要客氣的。」

尤然輕笑,把電話掛了,沈淺很想問是誰,但總覺得這樣顯得她有點多管閑事,所以只好保持緘默,錘錘自己的大腿。

「咚咚!」門忽而有人敲了起來,不過聲音不大也斷斷續續。沈淺想,不會這麼快吧?隨叫隨到?

尤然起身去開門,只見從尤然腳下竄出雜毛的頭,雜毛四腳踮著跑到沈淺的床下,抬著那雙很大的綠豆眼瞄著她。沈淺哭笑不得,摸了摸他的頭,順了順毛,「你女人腳受傷了。」

雜毛兩腿起立,耷在床上,往沈淺靠了靠。沈淺呵呵笑道:「我家雜毛還是知道關心我的。」

尤然看過去,哭笑不得。這時他電話又響起,他接過電話,「嗯,我下去接你。」他轉頭對沈淺說:「你先老實呆著,我下去接個人,待會讓她來幫你看看腳。」

對於突然多了個人,沈淺腦子還在發生反射弧,待終於想點頭的時候,尤然已經不見了。沈淺無趣地抿抿嘴,逗弄著雜毛。

過了一段時間,她卧室的門再次被推開,先是尤然進來,他對沈淺一笑,身後便有一女子跟了進來。這個女子沈淺不好形容,眉眼上挑,是狐狸的媚眼,一頭亞麻色捲髮,配上高挑的身材和一身看起來是名牌衣服,雖是很有氣場的富家女而且給人感覺帶點盛氣凌人,從而掛在她嘴邊的那個微笑顯得有些突兀不自然。

那女子見到沈淺始終保持微笑,唯獨第一眼的時候,眼底一劃而過的無奈。

「你好,我叫於橙。本來是想看看老朋友,沒想到又要讓我干點老本行。」那女子先自我介紹,臉上掛滿了無奈。

沈淺略有不懂她的意思,只見於橙坐在床沿,用手按了按她的腳踝,沈淺一受痛,立即叫了起來。於橙似乎明白什麼,轉臉對尤然說,「沒什麼,應該是韌帶拉傷。吃點跌打損傷的葯,一個星期不要下地,應該差不多了。」

「你還是很專業的。「尤然似帶調侃又不似調侃地說。」

於橙站起來雙手抱胸,「是不是後悔不娶我了?」

這句話,不僅沈淺大吃一驚,就連尤然都是一愣一愣的。

然而於橙卻並沒有打算圓場的意思,而是一臉認真地等待尤然的話。

「你已經訂婚了。」尤然面帶微笑。

沈淺自然瞄到了解橙左手上的那枚閃亮的鑽戒,很亮很晃眼,這顆鑽戒還是大顆。

於橙抱拳呵呵一笑,對尤然說,「三個月以後結婚,你來嗎?」

「自然。」尤然抿嘴微笑,表情看起來很淡定。

倒是沈淺這隻好奇的貓一臉好奇,總感覺這兩人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姦情。於橙忽而側頭看向沈淺,沈淺立即擺正好表情,微笑以對。

「記得帶上沈小姐。」於橙側目一望,雖說不上那眼神中帶著挑釁,不過足以帶著笑裡藏刀的敵意。

「那得看她願不願意了。」

沈淺本來對於橙一點好感都沒有,如今加上這眼神,就更不爽了,她笑道:「於小姐既然請了我,婚禮怎麼不去?見見世面也好嘛。」

於橙保持著她那傲慢的身姿,忽而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了電話,「喂?哦,我在醫院看看朋友呢,嗯,我待會兒就去。」於橙掛完電話,反而不敢看尤然了。

尤然卻表現的太過雲淡風輕,他淡淡地說,「他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吧。」

於橙點點頭,朝沈淺點點頭,「我先走了。對了沈小姐,我給你帶的外敷中藥一天一次。」

沈淺了悟地點頭,而後見到兩人紛紛離去。人去樓空,沈淺忽而心情也低落了起來,到底是為何低落,連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猜想到於橙和尤然是什麼關係的時候,她就莫名的抑鬱。

沈淺驀然發現,她了解他,太少。

沈淺一直覺得自從見到於橙后,看尤然總是別彆扭扭的。初見尤然,他即使看不見,眼眸總是會發著幽幽的光芒,可從他回來的這一兩天里,沈淺發現,尤然的眼裡的光是金光閃爍,偶爾的互相對視,沈淺總感覺他在看她,可她又不能確定是不是在看她。

直到第三天,沈淺一大早起床準備出卧室上班,門一打開,正好與同出來的尤然碰個正著,兩人又對視了。

「一聽動靜,就知道你要上班了。」尤然一直盯著她看。

自然,盲人的目光會長時間不移開,盯著一個地方。但沈淺極其不喜歡他目光在她身上,感覺他能透視,把她看得精光。

於是沈淺蹦到離剛才的位置兩步之遙,再次窺測,很好,他目光沒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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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男,摸哪裡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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