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承歡哥,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開一家店做生意?」她突然問。
他征了下,「做生意?」
「是啊,皇帝又沒賜你官做,你沒當官就沒收入,總得找個工作掙錢。」她認真的說。
「你說的也有理。」他御用地下劊子手的「正職」她並不知曉。
「那你覺得我該做什麼生意好?」凝視著她,他喜歡和她這樣坐著閑聊,挺開心的。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轉,搖頭,把問題丟還給他,「我不知道,你自己想做什麼生意?」
他淡笑,學她搖頭。
她看著他,陡地想起什麼似地,笑著建議,「要不,你就在天定城內開一間平家布莊的分店,若是你不想開布莊,那就開平家武館分店。」
見她認真無比的模樣,他朗聲笑著,「這倒是個好主意,我會認真考慮的。」
「回頭我同大哥說去,他肯定會答應的。」
他大笑,他只是不想潑她冷水才順她的話說,沒想到她當真了。她又天真又熱心,個性直率,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她了。
坐不住的她陡地起身,一屁股坐上石桌,傾身向他低聲道:「而且,平家無條件支持你開分店。」
她突如其來的舉止,叮壞了一干候在涼亭外的丫翼,她們個個瞪大眼,活像看到怪物似地。
他對她大刺刺的行為舉止早習以為常,不以為意的笑著。
「還有,分店成立之初,我和小柱子都會前來鼎力相助。」
她越逼越近,秀挺鼻樑險些抵上他的,由她身上散發出的一股白然馨香撲鼻而來,他心頭一陣悸動,險些忘情……
見他瞅著她久久不語,平茉蝶蹙眉,挺起身跳下石桌,兩手叉在腰際,正色道:「承歡哥,我是說真的,不是在誆你,我和小柱子真的會來。」
亮麗的臉蛋遠離,他陡地回過神,瞥見外邊丫鬟叮呆的模樣,他輕咳了聲,「你們全退下。」
「就是,承歡哥,你早該叫她們退下,我們坐在涼亭內喝茶吃點心,幹啥讓她們在涼亭外罰站。」茉蝶快人快語,「在我們平家,只有小柱子會被罰站。」
她天直率性的一席話,說得丫鬟們的表情從吃驚變為感激。
丫鬟離去后,心湖波動未平的邊承歡起身背對她,徉裝欣賞庭院的樹景,實則在平復心情。
「眼前這棵大樹,據說已存活百年,可是皇上飲賜國舅府的。」他話才說完,就覺背後突然貼上一具溫柔軟軀,心一驚,才要平復的心情又倏地激起洶湧波濤。
「承歡哥,我好喜歡讓你背,在你背上真舒服。」方才見他背過身,她一個箭步踩上石椅,整個人巴在他背上,一肚歡欣的笑著。
「這棵樹這麼老了?皇宮內是不是還有很多大樹?」
怕她沒抓穩跌落,他下意識地雙手交疊身後托住她的臀,這一碰觸,胸覆間不安分的情愫更加翻騰。
「是、是呀,皇宮內的大樹挺多的。」他不白在地回應,內心暗自慶幸早早把丫鬟們打發走,要不然見著這一幕,丫鬟們可能會被叮得腿軟。
「那你可不可以帶我進宮去逛逛?」她突挺起身,頭往前探,一張小臉貼近他,滿懷期望地瞅著他。
背上的溫柔軟軀貼得更加緊密,雙峰也因她挺身的動作輕輕在他背上磨蹭,他暗自倒抽一口氣,壓抑住隨時可能爆發的情慾。
「這恐怕不能。」他嘶啞道。
「承歡哥,你怎麼了,聲音怎變啞了?是不是我太重,壓著你脖子,讓你嗓子難發聲?」她沮喪低聲問:「我這樣趴在你背上,你很不舒服嗎?」她實在不想下來。
聽出她話里的失落,他忙不迭回道。「不,我覺得很舒服。」他,這是在說什麼呀?!
「真的?」一瞬間,她又變回雀躍的小鳥兒,「我也覺得這樣很舒服呢,不過你身上有個味。」
她的鼻子貼在他頸項間,用力地嗅了嗅,此舉無疑又將他往慾海深處推去。
他閉了下眼,深吸一大口氣,「什,什麼味?」他早已不使用竹葉薰香,為了不在執行秘密任務時留下蛛絲馬跡,他也不用其他任何香味了。
她皺了下眉,「我說不上來,我五哥七哥身上都有一股汗臭味,可你沒有,你身上的昧道一點都不臭,可也不香,就是一股昧,雖然不香,可挺好聞的。」說罷,似要印證她所言不假,又用力的在他脖子上嗅了嗅。
他悶哼聲,重重地深吸一大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他懂她說的是什麼,那是男人身上的昧道,就如同她身上白然散發的馨香昧,那昧道,正環繞著他……
邊承歡哭笑不得,她說要來「照顧」他,但此舉無疑是來折磨他的。
美人香肌王體貼背,他卻不能有半點歪念,這不是折磨他是什麼!
一早起床,聽丫鬟說邊承歡受了風寒,才剛穿好衣服的平茉蝶發還未梳,就急煎煎地距到他房間察看。
總管正欲送大夫離開,突撞見急沖入房內且披頭散髮的平茉蝶,兩人皆吃了一驚,總管朝大夫尷尬一笑,故作鎮定,繼續送大夫出門。
知道自己的模樣叮著人,平茉蝶邊走邊將披散的發用手抓束在腦後,但一見邊承歡神色低振的躺在床上,焦急之餘也管不了散亂的髮絲,一逞地撲上前去。
「承歡哥,你怎麼生病了,昨兒個不是還好好的嗎?」見他臉色略顯蒼白,她心窩和眉間同時揪起。
見她一頭烏絲披散肩后,邊承歡起初嚇了一跳,只是再細看一會,竟覺她這模樣甚美,散發一股小女人味。
邊承歡苦笑,「我沒事,是哈總管小題大做。」
昨晚臨睡前,她又突發奇想要他背她,像背娃娃似地哄她入睡,被甜蜜的折磨一番后,她香甜入睡,他則輾轉反側,她身上的馨香昧殘留在他鼻間,滿腦子充斥她嬌軀磨蹭自己的邪念,睡不下,他只好起身至浴間琳冷水,也不知琳了多久,待慾念稍減后才壟回肩
里倒頭就睡,一早頭昏昏起不來,哈總管見狀,忙不迭請來大夫為他看診。
「承歡哥,你的手燙燙的,好端端的,怎會得風寒?」她握著他的手,憂心又抓疑的問。
望著她,他一徑地苦笑,這丫頭,就是愛追根究底,可他總不能將實情告訴她吧。
「昨晚你背我睡覺時,人不是還好好的……」說著,她陡地陰陰地睨他一眼,「承歡哥,你老實說,昨晚我睡著后,你是不是偷溜出去玩了?」
她這莫名的指控令他莞爾。
見他笑,以為他默認,她順起嘴惱著,「你不可以這樣自己一聲不吭偷偷出門,得跟我說一聲,我是來國舅府照顧你的,讓我跟著,我就可以照顧你,你也就不會得風寒了。」
邊承歡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之所以起不來,還不是拜她這個罪魁禍首所賜。
「好了,念在你病了,這回我不同你計較,下回不可以這樣。」她一副心胸寬大、這次放他一馬的慈悲樣。
他笑著,突地輕咳了聲,她心焦地將柔美貼上他胸口,為他輕撫。
「葯怎麼還不來,有沒有人替你煎藥?」
「大夫才剛走,哈總管跟去抓藥了,煎藥也得要一小段時間。」他氣虛的說。
「你身體好燙,不可以老這樣悶在被裡。」說著,她徑自將菠在他身上的被子拉開,「小柱子年初到河邊玩水,隔日就病了,身子就如同你這般燙燙的……」將兩件事做了聯想,她陡地又眼著他,語氣森森地審問。「所以昨晚你是跑到河邊去玩水了?」
「昨晚我壓根沒出門。」他輕描淡寫說道,不招供一些實情,她恐怕不會罷休。
「是嗎?那就怪了,沒出門怎會受風寒。」她嘟噢著,起身拿了毛巾放入臉盆,再撈起擰乾,幫他擦臉。
「承歡哥,你得快點好起來,你答應我後天要帶我進宮叄加君臣賓的。」她邊幫他擦臉,邊提醒他。
「原來你這麼好心照顧我,不是真擔心我,是怕我無法帶你進宮。」他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她說想進皇宮去逛逛,為了讓她如願以償,他又再度和皇帝姊夫邀功,讓皇帝答應在寡請新科狀元的君臣宴上,破例讓平家布莊的人到場,當日他會帶著茉蝶和平一永以及老五、老太、老七赴宴。
為了她,他一再向皇帝姊夫要求這、要求那,表面春風得意,心裡其實清楚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遲早他要付出代價。
上一次他向姊夫要求東西之後,後來姊夫禮尚往來的回敬了他,為了酬謝某大將軍畢生為天定皇朝效命忠心不二,硬是把將軍病弱之女賜給他當元配,他雖遊手好閒,沒一官半職,但好歹是個國舅爺,皇帝此舉無非是想攏絡將軍,要他和其子世世代代為朝廷死忠效命。
皇上下沼賜婚,他心裡再不願,卻連一個「不」字都不敢說,只能乖乖認栽。
「才不是這樣!」平茉蝶眉心緊蹙,堅定反駁,「我是擔心你在我照顧的期間死了。」
這原因聽來似未較順互,他一副無力狀,「怕被抓去砍頭,給我當陪葬?」
「我沒想到這點,會這樣嗎?」她睜大眼問,隨即幽幽道。「如果我照顧你不周,害你死了,我會一輩子愧疚難安。」
聽聽,這才是人話!
邊承歡眼裡湧現暖暖笑意,白然地握住她的手,「別擔心,我身強體壯,染了一點小風寒,不會死的。」
「誰說染小風寒不會死,我們布莊里何掌柜他爹去年底只咳了幾天,人就死了。」她嚴正的勸道。「你可別小看這點小病,它要真鬧起來,會要人命的。」
邊承歡輕笑,他若沒記錯,何掌柜他爹至少七十多了,拿他跟老頭子比,她還真是看得起他!
她瞅著他,厚重愁雲聚集眉心,握緊他的手,沒來由地憂心仲仲,「承歡哥,我總感覺你比我大哥更像我的大哥,你雖沒和我們住一起,可我一真把你當親人,你可干萬別死,你若死了,肯定會比大哥死了還令我傷心,就跟娘死了一樣傷心。」
意思是說,他在她心中比平一永還重要,地位真逼平大嬸?嗯,不枉他這麼疼愛她,一有好東西頭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我保證,我不會死,至少現在不會。」他苦笑著,明明是說了一番教人感動窩心的話語,偏要拿死不死來做比喻,也許這就是她天真無心機的思想邏輯。
「可你身體還好燙……不行,得把衣服脫了,讓熱氣散開。」劍及履及,才說賓她馬上動手脫他上衣。
頭昏沉的邊承歡,無力地躺在床上任由她擺布,她再度擰乾毛巾,擦拭他敞開的胸口。
「我看我大嫂都是這樣幫小柱子擦的,用濕毛巾擦一擦,身體就不會那麼燙……」她嘟嘟嗦嚷,毛巾擦拭過,細嫩柔美在他胸口輕揉,「我幫你在胸口揉一揉,順順氣,你才不會想咳嗽。」
是,他不會想咳嗽,但可能會噴鼻血!
氤氳著情慾的黑眸瞅緊,不知她有無感覺到,她的舉動給他帶來反效果,他身體未降溫,反而更加發燙,再揉下去,他可能會比何掌柜他爹更冤,咳沒幾聲就歸天了!
今日皇帝宴請新科狀元、榜眼、探花,病癒的邊承歡依約帶著平茉蝶和平一永以及平家老五、老太、老七赴這場君臣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