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唔……」頭好疼啊!童浣竹睜開沉重的眼皮,忍不住輕逸出難受的哀鳴。
她深深地吐了幾口氣后,忍住全身的酸疼,緩緩地轉身望了下四周。
此刻她正躺在寬敞的雙人床上,純白浪漫的簾帳掛在大床上方,房裡的設計充滿地中海風情,色彩柔和且顯得清涼舒適。
轉身望向身旁,童浣竹忍不住伸手輕撫一樣是純白色系的枕套和被褥,上頭的皺摺和不整齊的波紋顯示出,這個位置有人睡過……
等等!昨晚有人睡在她身邊?
這個問題讓她腦袋霎時清醒多了,難道昨晚那個舒服的「抱枕」不是她的錯覺,而是真的?
天呀,她的腦袋裡怎麼一片空白啊?
接著,童浣竹連忙坐起身,睜大眼眸四處張望。
這裡看起來像是飯店的套房,還是那種頂級套房,裡頭的擺設應有盡有,不遠處的餐桌上更擺滿了中西式混搭的可口早餐,一旁有著精緻雕花的冰桶里還放著一瓶紅酒。
童浣竹敲敲自己有些渾沌的腦袋。她還在作夢嗎?
這時被單從她的身上滑下,一陣涼意讓她低頭一望,「啊!」讓她不禁放聲輕呼。
她身上怎麼只穿著內褲,幾乎已經是一絲不掛了!而重點是她怎麼會脫掉衣服?是她自己脫的嗎?但昨晚她好像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還會自己脫下衣服乖乖上床睡覺嗎?
來不及細想,她連忙將被單拉起,包緊身子,四處梭巡著衣服可能放置的地方。
她喝醉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黃芊芹不是一再保證會把她完全送回家嗎?但這裡可不是她家啊!
咦?她轉頭望向一旁微微透進陽光的大片落地窗帘,然後拉長耳朵再次仔細聆聽。她好像聽見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從窗帘外傳進來。
怎麼會有水聲?童浣竹好奇地裹著被單下床,然後輕步走到落地窗邊,伸手掀開窗帘,往外望去。
原來窗帘外也屬於這個房間的一部分,是個小型的游泳池,不過說小也不小,約五十公尺左右,如果飯店的套房裡有這樣的游泳池,也算驚人了。
不過更驚人的不是這座游泳池,而是裡頭正在游泳的——裸男!
「哇!」童浣竹這聲驚叫不知道是哀號還是不知所措,一大早起床身處陌生的飯店裡就算了,還跟一個裸男住在同一間房裡。
難道昨晚睡她身邊的人就是這個裸男?
不會吧?
這個黃芊芹不會在她喝醉之後,還帶她上牛郎店帶個牛郎出場陪她過夜吧?那個裸泳的男人身段超好,現在的牛郎身材都這麼棒嗎……
唔,童浣竹,你這色女還在想什麼啊?
快跑啊!不有時間在這裡胡思亂想。
想到一世英名和清白可說是將毀在這裡了,她連忙拉上窗帘,然後迅速在房裡來回找尋。
奇怪,她的衣服呢?放哪兒去了?
「你在找什麼?」安余晨泳完畢,剛走進來,就發現童浣竹在房裡翻找著東西。「需要幫你嗎?」他好心地問道。
聽到有人要幫忙,她下意識的連忙點頭,「好,你快幫我找找,我的衣服……」不對?房裡怎麼會有人?而且這個聲音是……
「喔,你的衣服在……」
安余正要告訴她衣服的下落,她卻發現不對勁,急忙轉過頭,大眼圓睜。
「啊——」
他沒穿衣服,身上一絲不掛!
那麼說,剛才裸泳的人是他了?
安余連忙捂住耳朵。她尖叫聲的爆發力可真是驚人啊!
童浣竹的雙手為了掩住雙眼,忘了正拉緊的被單,被單失去了支撐,倏然滑落。「唔?」身上怎麼涼涼的?她低頭一看,「啊——」曝光了啦!
幸好在這裡的隔音設備很好,不會鐵定有人以為發生命案了。「噓,你別叫了,我幫你拉好。」安余連忙蹲下身將她把被單從地上拉起,裹住她的身子,「這樣行了嗎?」
「嗚……」童浣竹這下更想哭出來,因為裸體的安余跟她靠得更近了。「你……你沒穿衣服。」她會長針眼的,一、定、會!
「喔,原來如此。」他低頭看看一絲不掛的自己,身材保持得還算不錯啊,她真不懂得欣賞,還大驚小怪。「那……這樣好嗎?」
安余手一張,拉開她身上的被單,然後往前湊近一步,用同一張被單將兩個緊緊裹在一塊。
「你……」天,他還敢問她這樣好嗎?她簡直快昏倒了!
「怎樣,我很聰明吧,這樣你不會看見我裸體,也不怕被我看見你的身子了。」他挺得意的說。
感受到與她緊密貼合的男性軀體,兩人間幾乎沒有縫隙,她突然渾身緊繃,火熱的酡紅隨即染上她的雙頰及耳根,體內的一股躁動讓她不禁失常,漸漸失去理智……
「走開!」最後,童浣竹發出怒吼,腿一伸,將那個和她緊緊相貼的軀體踹開。
沒想到被單因而掉落,兩人再一次裸裎相見。
安余優雅地拉著被單一角,望著眼前不知道該把雙手擋在眼睛上還是重點部位上的女人,然後輕輕逸出一笑。
「腦筋急轉彎里有提過,當你的身子不小心在別人面前曝光時,請問你的手該先遮在那裡?」他笑著問,有點邪魅,有點可惡,「答案是遮住對方的眼睛。你要不要向我靠近一點?這樣才遮得到。」
這笑話她聽過,可是在此時一點也不好笑!
「拿來!」她連忙蹲下身拉起被單,擋住自己幾乎赤裸的身體,可是偏偏他扯住被單的另一頭,與她拉扯著。
「你要?」他刻意正經八百的問道:「那我放手了。」接著,他裝作要放掉那遮擋著他下半身的被單。
「不!」她連忙阻止。他要是真放開了那還得了?「我們一人一半,你……嗚……擋好啦!」最後那虛弱的尾音幾近求饒。[熱%書M吧*獨5家(制/作]
「偏不。」說完的那一刻,完美的裸男軀體又呈現在她面前。
天啊!童浣竹連忙轉身背對他,「你根本是壞蛋、混帳!他們怎麼會覺得你是好人呢?瞎了眼,他們真是瞎了眼了!」她越說越是怒火中燒。
安余的唇角不禁揚起一絲苦笑,「童浣竹……」
「你不要再叫我,快去把衣服穿上,快把我的衣服變出來!我……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他們不是說會送我回家嗎?」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喃念著。
「童浣竹。」他再次喚道,「你愛上我了吧?」
這句問話輕輕地從他嘴裡傳來,卻像震撼彈一樣地擊中她。
「你……你在胡說什麼?」愛上他?他們明明才見不到幾次面,但好像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擺脫不了他殘留在她腦海里的身影,這樣算是對他有感覺嗎?
「昨晚,你推開趙以晨,硬是賴在我懷裡。」由此可證,下意識里,她的那顆心是屬於他的。
「什麼?」童浣竹聽了之後更驚訝,她昨天明明……「我喝醉了。」所以才會有那份依戀吧。
安余上前一步,扳過她的身子,唇便緊緊地扣住她的嫣紅的唇,熱烈地、激情地吻著她。
「你別……」趁著尚未迷醉,她趕緊推開他,「別這樣。」
不可否認,他對她而言是有一定程度的吸引力,他身上不時散發出令她迷戀且深陷的氣息,那份她愛的、她戀的、她念的溫柔在他身上濃烈且明顯的存在著,但這是不應該的啊。
「浣竹。」安余心中有著些許失望,「你沒有感覺到嗎?對我……」
「我……」她想搖頭說謊,卻又不忍心騙他,「有。」
聞言,他鬆了口氣笑了,「笨女人。」他的笨女人啊!
又說她是笨女人了,「你呢?壞男人!」而且是可惡透頂,卻輕易地奪走她心魂的壞男人!唉,難道真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
「無所謂。」無論她說他是好男人、壞男人都沒有關係。「告訴我,你會愛上我,你會的……」說她會愛上安余,不是趙以晨的替身。
「我不會。」童浣竹搖頭道。
她這堅決的模樣讓他好生失望,她剛才不是才承認對他有感覺?難道有感覺跟愛上他對她而言是兩回事?
「別這樣,你別……」安余的心口像被轟出一個大洞,正無情的提醒他那個他最不想面對的事實。
「你怎麼了?」她發現他的臉色很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覺得,原來多餘的人到哪都一樣,在愛情里也是,就算極力爭取又如何?在你心裡,我一樣是多餘的。」他的語氣顯得無力且悲痛。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她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身子。
究竟怎麼了?他怎麼讓人覺得好像心裡受了傷?
「算了,你回趙以晨身邊去吧,如果他才是你想要的歸……唔……」安余話未說完,便睜大了眸子,再也發不出聲音,因為眼前的女人竟然迅速地封住他的唇。
「這個能當作回答嗎?」一吻過後,童浣竹深深地望著他,「你剛才的疑問句是未來式,但我的答案卻是現在進行式,所以我不會愛上,因為我已經愛上了。」她本來是故意吊他胃口的,沒想到最後竟然嚇到了自己。
「已經愛上?」安余又笑了,心情像洗三溫暖一樣,「是什麼時候的事?」
「如果說是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鍾情,會不會成為你以後取笑我的理由?」她從第一眼就戀上他那溫文儒雅的笑容,他是那樣的迷人,要愛上這個男人,僅僅只需一眼。
「不會。」他會很高興,因為原來她愛的一直是他,而他,究竟庸人自擾些什麼呢?
「是嗎?」童浣竹明白他可不是像外表看起來的那種好男人。
「嗯。」他點頭,「因為我也一樣,對你一見傾心,就在你把蛋糕讓給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對你念念不忘了。」所以他才會見鬼的願意當趙以晨的替身,更變得不再像過去的自己了。
「哇,那就好。」知道自己不會淪為笑柄,她揚起笑顏,顯得極為美麗。
安余為她意亂情迷,忍不住吻上她的頸項,然後唇緩緩地在她迷人的肌膚上游移。
「你想幹嘛?」這一次,她沒有推開他,卻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他頑皮地將她身上的被單一扯,純白的被單瞬間滑落。
「啊!」童浣竹驚呼一聲。
「親愛的,你覺得現在我們最適合做什麼?」已經袒裎相見的兩人,接下來要做什麼,很容易聯想吧?
「我們……」偏偏有隻鴕鳥仍想逃避,「我們應該先把衣服找出來,然後穿上對不對?」
「對。」安余點頭。
童浣竹頓時睜大眼眸,「啊?」他的回答真令人意外啊!
「不過,那是之後的事。」說完,他將她的身子輕輕一捧,往地板上躺去,兩人馬上以極親昵的姿勢倒在剛才還被他們扯來扯去的被單上。
「安余,我們這樣會著涼……」
「這樣就不會了。」他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咦,我們還沒吃早餐……」
「先做點運動,待會兒就能多吃一點。」安余凝視著她雙頰上動人的嫣紅,然後輕輕地吻上她的俏鼻、紅唇,唇再緩緩往下移。
童浣竹害羞的望著他,「可是……嗯……」
隨後,她便忙得再也沒有空說話了……
床上兩個相擁的身軀覆著薄薄的純白被單,以最舒服且幸福的姿態緊靠著彼此。
這時童浣竹才明白,男人與女人的身軀竟然能如此契合,如造物者高明巧妙的傑作,讓原本單獨的個體在找尋到對的另一半時完美地結合,找不出一絲縫隙。
她抬眸,正好看見安余閉著的雙眸,那長而濃的睫毛讓她忍不住伸了手輕輕撫摸。
安余動了一下,沒有張開眼,卻將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圈緊。
「啊!」他的動作讓她輕逸一聲。
這時,他頑皮的眼才緩緩張開,對她揚唇而笑,「怎麼,要上點心了?」
聞言,嫣紅又往童浣竹臉上蔓延,染上她嬌羞的雙頰,「別……」
一路從地板延伸到床上的紊亂,代表著他們旖旎的路線,她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和他大戰了。
看見她討饒的神情,他笑了,「我還以為你覺得很『性福』呢!」
又是一個讓她臉紅的話題,她才不接招呢!
「你到底把我的衣服弄到哪兒去了?」從一早到現在的激情交纏,她都快忘記這檔事了。
「你昨晚吐得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就算了,連我也遭殃,我只好請女服務生來幫你清理乾淨,順便將衣物送洗,只要一通電話,他們會馬上派人把衣服送上來。」
安余簡單地說著昨晚發生的事,然後戲謔的望了她一眼。
「不過,早知道我們會……昨天我就不用這麼麻煩請人來幫你,還保持什麼君子風度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在沒經過她允許的情況下把她吃了。
結果還不是讓他大飽眼福。「你最好有那麼君子啦!」她噘起唇,「昨晚還不是睡我身邊。」以為她沒有發現嗎?床上和枕頭上那些皺摺和紋路就是鐵證。
「不睡床上,難道要我睡沙發?」他才不會這麼委屈自己。
這下童浣竹更有話要說,「你還裸泳,甚至大方的在我面前一絲不掛。」他是君子?那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小人了。
他頑皮的一笑,「那是因為我篤定今天可以抱得美人歸啊!」雖然他的身材比不上身為模特兒的安傑,但也算是很不錯了。
「現在說得這麼有自信,早上不知道是誰一臉哀怨,活像被拋棄,還說自己是多餘……」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停止,她望著他沒有特別起伏的神情,話問得小心翼翼,「你那時候到底是怎麼了?我差點被你嚇到。」
安余微笑著,淡淡地一語帶過,「只是一時悲從中來,沒什麼。」
「安余……」她枕著他的手臂,側身環著他的腰。
他知道她的好奇,「對,我叫安余,余等於多餘的余。」這是他有回恰巧在安傑和安逸討論他的名字時聽到的,那時,他真的難過得幾乎無法呼吸,沒有勇氣繼續聽他們說下去,於是直接奔出家門,在轟隆的雷聲和傾盆大雨中嚎啕大哭,那時的他才九歲。
「少開我玩笑,哪有人這樣替孩子取名字的。」每個人都是上帝精心的傑伯,沒有人是多餘的。
「不是玩笑。」安余的眼眸認真得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我的確是安家多餘的孩子,如果沒有我,哥哥們不會失去慈祥的母親,安家不會失去美麗賢慧的女主人,她是為了生下我才難產過世的,如果沒有我,她就不會死了。」
「你別胡思亂想,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有一定的風險,就算是醫學發達的今天,也不能保證每個母親都能在生產時平安無事……」童浣竹沒想到安余有這樣的身世,忍不住直想開導他。
「我知道。」這一點他明白,「但我不明白的是,已經有了五個優秀的兒子,為什麼她還要冒險將我生下,要我背負著這樣的罪?」
「厚,你真的很『盧』耶。」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罵他還是安慰他了,「她……」
「是因為她太笨了,拿自己的生命開這種玩笑。」未等童浣竹說完,安余便率先道。「她忘了自己還有五個兒子需要她嗎?每當看見哥哥們望著母親的照片哭泣,我心裡的罪過就更加深一回。二哥說,母親是個溫柔的女人,會在每晚用她美好的聲音讀故事書給他們聽,她總是帶著溫暖的笑容,對她每個孩子微笑,輕哄他們入睡。」
「她還會在丈夫下班前親自做出一桌好菜,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餐,然後她會耐心地哄著他們將飯菜全吃完,甚至一口、一口地喂他們吃菜。冬天時,她會替他們織圍巾,當他們跌倒受傷時,她會陪著他們一起痛哭,那個美麗、慈祥又完美的女人,是我的母親耶。」
「然而,我連一次都沒見過她,因為她是我害死的,從此,我不敢提自己的生日,不敢過生日,更忘了自己的生日,因為那天也是母親的忌日,我怕勾起他們悲傷的回憶,怕他們想起那個美好、溫柔的母親是因為我而死,你說,我算不算多餘的?算不算?」
邊說,母親那慈愛的面容像出現在他眼前一樣,對著他微笑,他向母親伸出手,碰觸到的卻只有空氣。
童浣竹拉下他在空氣中揮舞的手掌,緊緊抓牢,扣在她的心口上,「不算、不算、不算!」這一回,她被他氣哭了,她氣,是因為他傻。
原來這個只對她使壞的男人心裡其實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他被困在多年前的悲傷之中,也許旁人已覺得事過境遷,但在他心裡,那是永遠的罪惡。
「笨女人,你哭什麼?」他都沒哭了。
「你才是笨蛋。」她伸手一把抹去淚水,「我雖然不聰明,但我知道,你媽媽一定很愛你,她是愛你的!」所以才會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把他生下來。
「媽媽?」安余苦笑。這個人人口中簡單的稱呼,他卻是如此生疏。
「不像我母親,她才狠心,丟下我去尋短,害我得獨自面對那對破壞我家庭的母女,她才是不盡職的母親。」童浣竹難過地道。她的母親是軟弱的,連唯一的女兒都保護不了,如此不負責任,才是壞媽媽。」
「浣竹……」怎麼變成他得反過來安慰她呢?
「你這個笨蛋還有什麼話要說?」她吸了吸鼻,抬頭問他。
他擁著她,輕笑出聲。
「安余、安余……」童浣竹直喚著他的名字,「記住,你不是多餘的,你……」她淺淺的一笑,伸手輕捏他的鼻頭,「是我的。」
「哈哈……」他終於展露笑容,然後將心愛的人兒擁緊入懷,唇欺上她的頸窩,準備再次品嘗她的甜美。
然而天不從人願,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纏綿的氣氛。
安余皺眉,從床頭柜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接聽。
「五哥,有事嗎……好,我知道。」短短几句話后,他掛斷電話,望了牆上的鐘一眼,「還有一點時間,我先帶你去吃飯,然後送你回去吧。」
「怎麼了?你有事要忙嗎?」
「我得去接小孩。」安余簡單地道。因為安傑和安逸的兒子們就讀的那間託兒所校慶,所以今天得由家長接送,但那四個頑皮的小傢伙剛把保母氣走,那兩對夫妻現下也沒人有空,所以只好找他去了。
「接小孩?」不會吧?「你有小孩了?」
「呵,你想到哪裡去了。」他失笑,「是我四哥和五哥的兒子,兩對雙胞胎,我得去接他們回家。」
「你意思是說,你要帶孩子?」她疑惑地問。不會吧?他一個大男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當臨時保母的人。「你不會常罵他們笨孩子或小笨蛋之類的吧?」
「不會。」他篤定地搖頭,「我好不容易在長大的過程中沒被我四哥和五哥整死,現在長得如此頭好壯壯,我可不想換成死在他們兒子的手上。」
那些小蘿蔔頭身上印證了安家的遺傳不是蓋的,不管是好的壞的,下一代都照單全收,甚至有更上一層樓的趨勢。
「瞧你說得!」童浣竹聽了之後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壞男人會帶小孩?她還是很難相信耶,這年頭能應付頑皮孩子的人通常耐性十足,可是安餘明明不是所謂的好人啊……
唔,難道她真的已經笨到分不出一個男人的好壞了嗎?
算了,這個疑問改天再弄個清楚吧,她也該回去面對一些難解的問題了,首先是趙以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