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句管不住自己的心就要我原諒？」這也太簡單了，「你的心若已不在我身上，為什麼還要答應我的求婚？當我已經告訴眾人這個消息，你才說你管不住自己的心？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也不能因為這些就自私的將她留在你身邊，你們不會幸福的。」王梓喻又道：「既然她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這樣的芥蒂會。」

「你說我自私？」董於章打斷他的話，「那你們又何嘗不自私呢？你們這麼做對我又豈是公平？對於愛情，誰不自私？」

聞言，楊璇璇連忙走向前去，「於章，我確實不能為自己辯解什麼，是我自私、是我太貪心了，對不起，我最不想傷害的人是你，但偏偏被我傷得最深的人也是你。」她已經選擇自私，只能面對他的責怪。

「小璇，別離開我好嗎？」董於章激動地握住她的肩，「我會用心對你好，疼惜你一輩子，呵護你每一天，好嗎？」他試圖挽回，不相信兩年的感情就這麼消逝。

她卻滿臉沉重的將鑽戒從手指上拔了下來，「於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將戒指放到他手裡，「我真的曾經努力過想將梓喻忘記，但我做不到，我不想讓彼此後悔，不想讓往後的日子充滿遺憾，請你原諒我好嗎？」

聽了她的話，董於章氣得將她推開，「說到底，我還是挽回不了你出軌背叛的心！」他將鑽戒往窗外一丟，「這算什麼？」

「於章。」她站定后看著這一幕，難過的流下眼淚，「你會找到一個比我更適合你的女孩，你會比我更幸福的。」

王梓喻趕緊下床，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擁著她，「對不起。」他在她耳邊輕喃，是他讓她陷入這種兩難的窘境。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董於章忍不住大吼，「我盡心儘力地為將來打拚，就是為了要讓你過更好的日子，為什麼你用這種方式來回報我的努力？」

「你別這樣。」她好心疼，「我知道自己很殘忍，但請你成全我好嗎？」對於他的指控，她真的無話可說。

「我董於章真是瞎了眼，才會選擇和你在一起，才會選擇在你因為背叛而傷心難過時陪你度過，才會以為你會是我以後的人生里最好的伴侶，我真是大錯特錯！」他失望的吼道：「和你相處了兩年，我竟然沒看清原來你是個膚淺自私的女人！」

「夠了。」王梓喻已聽不下去，「如果今天小璇沒有為了背叛你而深深自責，那麼或許是膚淺自私，但你沒看見她已經難過成這個樣子，你還忍心責怪她，我才懷疑你對她的愛只是想佔有，不是真心想要她幸福。」

「梓喻，別說了。」她真的不忍再將董於章傷得更深，如果傷害能由她來承擔，她願意。

「你這個第三者竟然還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真是佩服。」董於章已經快忍不住心底的怒火。

「對，我是第三者。」王梓喻承認，是他介入他們的感情，「但是在她最無助、最傷心的時候，是我陪伴著她，在她哭泣難過時，是我逗她笑、讓她開心，請問，那時候的你又在哪裡？一句為了讓她過更好的日子，就要她接受你的冷落和忽視嗎？自始至終，你才是那個最自私的人。」

「你。你這個第三者憑什麼說這些？」董於章被他激得更加惱怒，忍不住掄起拳頭往王梓喻臉上揮去。

「別。」楊璇璇見狀，連忙擋在王梓喻身前，並將他推開，因此那一拳結實地往她臉上揮下，讓她摔跌在地上。

「牛妹！」

「小璇！」

兩個男人都沒想到她會突然撲上來。

王梓喻連忙將她扶坐起來，靠在他身上，「你這個傻瓜，幹嘛衝過來？」他一個大男人，需要她來替他擋拳頭嗎？

「小璇。」董於章知道自己的力量有多大，因此也心急不已。

楊璇璇被打得頭暈目眩，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難過的放聲大哭。

王梓喻將她抱到病床上，按下床邊的緊急按鈕，通知醫護人員。

董於章鬆開了緊握的拳頭，這一拳讓他知道王梓喻在她心裡有佔有多麼重要的地位，也讓他知道她心中的兩端正在拔河，更讓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挽回她的籌碼和理由了。

「我不會祝福你們的！」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放手。「不會！」說完，他便退出病房，離開這個讓他失控的地方。

「於章。」楊璇璇的淚不住撲簌簌地落下。

而王梓喻只能抱著她，無能為力地見她傷心難過。

「還痛嗎？」王梓喻溫柔地撫過剛才董於章那一拳在楊璇璇左頰上留下的淤傷。

剛才醫生來替她看過了，確定她沒事後，他才鬆了口氣。

她搖搖頭，沒有回話。

王梓喻只能將她抱入懷中，讓她輕靠在他肩上，「對不起，讓你陷入這麼困難的抉擇。」如果他當初早一點從她的生命中離去，或許現在他也不至於難以退出，而讓她陷入兩難。

聽了，楊璇璇雙手環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在他肩上啜泣，那抽動的身子揪疼了王梓喻的心。

「於章會恨我一輩子的，怎麼辨？」她真的不想要這樣的結果。

他輕拍她的肩，「你放心，他不會的。」時間能沖淡一切，董於章總有一天會對這樣的背叛釋懷，「也許不久后，他就會找到一個更適合他的女人了。」他們只能這麼想。

為了一份愛，她一定得這麼自私、這麼狠心嗎？

楊璇璇抬頭望著他，「我這樣做真的對嗎？」她傷了董於章的心，破壞了一直以來穩定的感情。

「別哭了。」王梓喻抱緊她，「看你這樣，我也慌了，也不知這樣的結果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她的心反覆糾纏得好難受，卻也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只是想滿足最平凡的渴望，就這麼簡單。

如果不會有人因此受到傷害，那該有多好。

早上，楊璇璇從王梓喻的懷中醒來，她緊緊依偎在他懷抱里，貪婪地聞著屬於他的氣息。

經過珠寶展那個意外，她再也隱瞞不了自己在乎他的心。她背叛董於章的情感而接受王梓喻，因為她害怕人世間的無常，怕下秒發生的意外會讓她後悔，她害怕失去王梓喻，如此一來原本心中的煎熬反倒成為催化劑，提醒她不容錯過。

現在，事情已經過兩個禮拜了，董於章沒有給她一點訊息，任憑她試著聯絡他，試著要求他的原諒，他卻像空氣一樣消失在她的生命中，最後，她只打聽到他前往日本，專心經營事業。

她不求董於章能夠祝福她，但至少需得到他的諒解，兩年的日子，是他陪著她，如今她卻因為把心給了另一個男人而讓他傷心難過，現在，她只能往好的方面想，衷心希望董於章未來也能找到一個值得他愛的女人，幸福的過日子。

等到那一天，他就會原諒她的背叛了吧？

王梓喻睜開眼睛，發現她已經醒了，他輕輕在她臉上一吻，「又在胡思亂想什麼？」

楊璇璇伸手環抱住他，「沒什麼，只是想早餐要吃什麼。」她露出笑容，不想讓心底的失落影響他。

他把玩著她頸上的牛鈴鏈墜，然後又在她的頰邊輕吻，「連早餐吃什麼都要思考，你的腦容量夠用嗎？」

「啊？」討厭，他這是什麼話嘛。「就是不夠用才會讓你騙到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

聞言，王梓喻又笑了，「說得也是。」

她不禁抗議，「一定要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嗎？這樣我會懷疑自己的腦容量真的不夠。」

「呵呵。那你想到早餐要吃什麼了嗎？」說真的，他比較想吃了她。

楊璇璇別有用意的在他耳垂上輕輕一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些什麼。」她可是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了解他了。

王梓喻的眼睛不禁睜大。他身下的小女人竟然學會了勾引。

「誰教的？」他含笑曖昧地問。

她輕瞟他一眼，「還有誰？」

然後兩人相視而笑。

和王梓喻在一起真的很快樂，除了背叛董於章讓她有些許罪惡感外，她在王梓喻身上感受到的是受呵護和寵愛的幸福。

之前，她和董於章是一對平穩卻平淡的戀人，她曾想過就這麼平靜地過下去也很好，只是這樣的相處反而像是一對深交的朋友，沒有愛情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