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咒語宗
丁然停了下來,望著道靜。
道靜沉聲說道:「師父說,巡天師叔乃是一個艷絕古今的人才,師父本來將振興咒語宗的希望都寄托在塔身上了,可他卻自毀了前程,讓他很是傷懷,師父希望你能夠承擔起咒語宗的未來,將咒語宗重新揚光大。只是顧及紫虛上下輿論,師父不能對你表現的太過關切,希望你能理解,如果遇到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我們會全力幫助你的。」說完,拍了拍丁然的肩膀。
聽了這些,丁然心中一陣溫暖,向道靜用力的點了點頭。
主峰稱為紫虛峰峰,南邊咒語宗山峰稱為南儀峰,北邊水蓮宗山峰稱為北儀峰。倆人很快便到了南儀峰下懸浮的石頭上,幾人正站在石頭上等待著他們。
這塊石頭和紫虛峰前的那塊石頭一樣,古樸大方,石子鑲嵌而成的太極圖案,中間是「少陽門」三個字。
幾人一見道靜和丁然到來,慌忙跪在了地上,齊齊說道:「恭迎兩位師叔!」
道靜雙手虛托,將眾人扶起,拉著丁然說道:「這位便是你們的師叔,丁然師弟,以後就由他來執掌咒語宗,丁然師弟剛進門,許多事情並不清楚,你們要好生扶持。」
眾人慌忙稱是,道靜又交代了一些,方才離開。
丁然向幾人看去,心中苦笑,這幾人年齡都比自己大,五個稍微年輕一些便是咒語宗弟子,後面四個老人一身粗布打扮,顯然是掃撒打雜的。
神霄殿內,瓊海疑惑的說道:「掌門師兄,我們不是有一些咒語書籍可以供咒語宗弟子們觀看嗎,為什麼不交給丁然師侄呢?」
神機真人憂慮的說道:「我們與這孩子交往並不深,且觀察一段時間吧,你不是不知道,修習咒語並不像我們劍靈宗這般,需要深厚的根基和磨練,且要麼無所成就,要麼便會有所大成,若是本性偏頗,一旦略有小成,便會釀成大禍,巡天的教訓,我們是不能再重演了。」
瓊海點頭稱是,清觀卻怒道:「要我說乾脆取消咒語宗算了,平白佔據著紫虛峰一個山頭,卻只會惹禍和消耗糧食。」
神機真人正色說道:「師弟怎麼能這樣說,咒語宗是祖師所創,且創立之時,與劍靈宗一般興盛,之所以沒落,還不是我們這些後輩弟子們無能。這話以後不許再說!」
若水點頭說道:「大師兄所言極是,清觀師弟,是你有些偏激了。丁然這孩子,雖是一面,我卻感覺到他心性不錯,若是沒有成就,我們便任他自生自滅吧,咒語宗已經沒落千年了,我們也不差多這一個人。」
被神機和若水如此一說,清觀滿臉通紅,極為慚愧,捋著鬍子低頭不語。
金葉忙出來解圍道:「這些都是小事,如今妖祖被救出,春吟也已經出世,紫虛峰和人間將要面臨大難了。」
提到妖祖,眾人臉上皆是一寒,旋即都沉默不語,忘機和素鼎兩位真人的犧牲,是紫虛峰百年來最大的損失,為了怕引起傷感,大家都不願提及,可不提及又怎們能不去想呢。
神機看了大家一眼,說道:「妖祖一出,和我紫虛早晚有一站,那妖孽實力強橫,好在受了重傷,大家以後要勤修苦練,以待敵人。春吟已經顯現,我們畢竟都老了,未來是新一輩們的,所以我們要加緊磨練眾位弟子,我打算將下個月舉辦得鬥法大賽擴大,屆時邀請三派三宗年輕一代的弟子前來參賽,互相比較,取長補短,挑選優秀的人才,重點培養,以備將來之用,如何?」
若水合十道:「如此甚好,師兄所慮甚遠,我們是該抓緊培養年輕一代的弟子了。」
眾人皆點頭答應。
咒語宗來了新弟子,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巡天的幾個徒弟只學了天雷轟,能夠交給他們的本來就不多,後來又被仇人們打成重傷,不久便一命嗚呼,剩下十幾名徒弟,走的走,散的散,最終只有現在的五個弟子,論年紀,除了最小的一個二十多歲,其餘皆是三十多歲。從來只有咒語宗出去人,卻沒有進來的人,沒有尋常事情,紫虛峰又不允許眾人隨便出去,而且他們的修為都在上虛境界,又不會飛行,劍靈宗若不來人,他們便是一群籠中之鳥。這可憋壞了這五個人,沒有師父指點,修鍊只能無望,於是沒每日間只能自己找樂子,整個咒語宗不過一個山頭大小,眾人來得最少的也有十年了,哪還有新的樂子可找。如今丁然來了,簡直像是過年般高興。
為的一個大弟子猛然蹦起來,上前一把摟住丁然,歡呼道:「熱烈歡迎我們的小師叔!我是您的大師侄莫方,大家都叫我老莫。」絲毫沒有三十多歲的老成。
其餘的弟子也紛紛起來,將丁然圍了起來,均是十分高興。
一名年邁的伙夫撅著鬍子,激動的說道:「今日,殺雞歡迎你們的師叔。」
莫方一聲歡叫,過來講伙夫抱了起來,差點沒把老伙夫給勒的翻白眼。
眾人皆去準備飯菜,諾大的南儀峰,傳來陣陣飯香,丁然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早晨的陽光,穿過層層雲霧,終於跳出了雲海,將山峰和雲海染上一層金紅。南儀峰上方那可白色的珠子,宛若另外一個太陽,不斷射出柔和的白光,與朝陽爭輝。珠子內,不斷傳出陣陣法力波動,丁然幾次試圖飛行,都被珠子內傳來的威壓給生生壓制住。這珠子估計和紫氣峰上方那柄巨大的劍一樣,是太極兩儀陣的一部分。
除了那顆巨大的珠子和漂浮在山峰邊上的虹橋、石塊,南儀峰和紫虛峰相比簡直沒有任何仙家修鍊之地的氣勢。一山頭茂密高大的樹木,很像長夜森林或者小厘的西部群山,一座座破敗的宮殿矗立在樹木之中,或坍塌,或缺失,顯得極為破敗不堪,只有一間大殿和十幾間屋子還算完好,那間大殿便是五極殿,供奉著「天地」二字,十幾間屋子就是莫方他們的住所。
此時,朝陽初升,紫虛峰和北儀峰金碧輝煌,氣勢實恢弘,而南儀峰則是一片慘綠,山光暗淡。
「小師叔,吃飯啦。」老莫高聲喊道。
丁然轉身回去,現一桌子豐盛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眾人都站在桌子跟前,等待著丁然入座。
身為師叔,將來還要振興咒語宗,丁然落落大方,在主位坐下,說道:「不用客氣,大家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都入座吧。」
眾人齊齊入座,老莫笑道:「小師叔,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李勇,最愛吃紅燒土豆,這位是花滿庭,最愛吃清炒茄子,這位是王廷,最愛吃爆炒竹筍,這位是萬青,最愛吃苦瓜,這四位么,是你來之前我們的老大,分別是老張,老楊,老屈、老錢。」眾人隨著莫方的介紹,紛紛起身向丁然致敬。
丁然聽來,有些奇怪,怎麼不介紹別的,這莫方卻單單介紹愛吃什麼啊。
李勇笑道:「師叔,您別怪罪,老莫貪吃愛吃,每日里琢磨的除了吃還是吃,所以介紹的時候,才會一連那麼多愛吃。」
化滿庭呵呵笑道:「對,他簡直就是一個飯桶,呵呵。」
丁然啞失笑,這咒語宗雖然沒有劍靈宗那般旺盛,卻多了一份隨和和溫暖,於是向老莫笑道:「那你天天只顧吃,還怎麼修鍊呢!」
王廷一拍大腿道:「嗨,這年頭誰還想著修鍊啊!」忽然想到自己有些失態,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向著丁然訕笑。
丁然問道:「不修鍊,那天天幹什麼?」
萬青忙道:「師叔,不是我們不想修鍊,而是沒人指點我們,師父們去世后,連本書籍都沒有留下,我們不過學了一點咒語的皮毛,想要自己鑽研,那是不可能的,劍靈宗和水蓮宗不沾染咒語,有些教我們,卻沒人會,所以我們每日只好無所事事。倒是花滿庭那小子修為高深,師叔可要試試。」
花滿庭忙推脫道:「師叔,您別聽他胡說,我們幾個人都只是上虛中期水平,若是如他所說,也不至於每次紫虛峰比賽,遭到其他二宗的弟子歧視了。我雖然有心學好咒語,怎奈沒人指點,自己不過盲人摸象,難窺咒語真言。」
花滿庭並沒有說假,幾人修為最高的也就是上虛中期,幾個伙夫不過是習得築基功法,丁然苦笑,問道:「什麼比賽,他們為何要歧視我們?」
王廷快眼快語,回答道:「就是我們紫虛峰每年都要舉辦的鬥法比賽,按照實力排名,獎賞一些強力的法寶。」
花滿庭嘆道:「唉,只可惜我們咒語宗不過是個擺設,師父們在的時候,次次參賽,次次落在兩百名以後,師父們不在了,我們更成了擺設,水蓮宗的女弟子們還好,劍靈宗的弟子是更看不起我們了。」
莫方嘴裡塞了一塊竹筍,不滿道:「還不是嫌我們沒本事,真是狗眼看人低,哪天要是比賽吃飯,我一個頂他們三個。」
丁然莞爾,內里卻是一陣心酸。
這時,一道紫光從屋外飄了過來,飛到門前,卻是一張信紙,晃晃悠悠落下。老張急忙出去撿拾,看了片刻說道:「下月又要舉辦鬥法大賽了,而且還是三派鬥法大賽,屆時將邀請三派年輕弟子高手參加。」
丁然接了過來,看了一會問道:「紫虛峰都是這樣傳信的嗎?」
李勇說道:「哪能這樣,傳信都是由專門的弟子負責,師父們去世后,那些傳信的弟子嫌麻煩,不願意上山,便利用法力將信件送到山上。」
丁然眉毛微皺,說道:「若是傳偏了,接不到這些信件呢?」
王廷道:「嗨,反正我們咒語宗可有可無,人家也不介意,我們總不能上去和他們理論吧,去年的通知便沒有接到。」
丁然將信拿在手裡,看了又看,心中卻在細細的探查南儀峰周圍的法力波動,現兩道玉虛初期的法力氣息,正在離開少陽門,飛往紫虛峰。
丁然兩手掐寅,五指藏甲,喝道:「天雷訣!」
那位送信的人,心中很是抱怨,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吃早飯,自己卻被派來給咒語宗送信,這不是多此一舉么,純粹是耽誤自己的時間。正要轉身離開,忽然天空之中,雷雲滾滾,一道閃電霹靂而下,將他打個正著,那閃電雖然威力不大,卻把他打的渾身烏黑,一身衣服,焦爛不堪,只聽一個聲音不急不慢的說道:「下次送信,若還是如此沒有禮貌,就將你拿了去神機掌教師伯那問罪!」
那人大吃一驚,咒語宗何時出了這樣的高人,當下也不敢言語,灰溜溜的飛回了紫虛峰。
丁然並沒有任何大的動作,便從天空中召喚一道神雷,這可是他們師父們也做不到的,紛紛驚得連下巴都何不攏,連莫方也忘記了吃東西,一嘴的茄子塞在嘴裡,忘記了下咽。
丁然微微一笑,將信紙小心的收好。
花滿庭率先反應過來,問道:「師叔,你該不會是想參加這次鬥法大賽吧。」
丁然反問道:「怎麼?不行嗎?」
花滿庭忙道:「啊?參加大賽的可都是各派精英,我們去看看便可,何必當真呢,師叔?」
丁然呵呵一笑道:「我不光要參加,還要取得前三名,獲得獎賞。」
眾人一聽,差點沒有跌落到桌子下面去,其餘兩派不說,單是紫虛峰,年輕一代太虛境界的高手便有十幾位,他們師父在的時候,也不敢說能夠進入前一百名,如今丁然如此說,自然讓眾人目瞪口呆。
丁然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比賽的事情,大家很快忘記,這幫人,彷彿沒心沒肺一般,除了花滿庭還比較在意修鍊,其餘的人都是吃了睡,睡了玩。老張幾個伙夫很是隨和,他們年齡比較大,又沒有子嗣,便將眾人當做自己的孩子,丁然到來,也受到了這份關懷。咒語宗雖然沒有劍靈宗旺盛熱鬧,卻多了一份親和關懷,這正是丁然最喜歡的地方。有了這些,破敗不堪的南儀峰也顯得溫暖起來。
丁然握著胸前的小豹子雕像,遙望著一片紫光之中的紫虛峰,默默的說道:「小豹子,我該怎麼救你?黃寅,你在哪裡?菁菁,你還好嗎?我的咒語振興之路,就要從這次大賽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