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棋子乾坤
神劍青天的出現並沒有讓眾弟子們失去信心,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們的鬥志,能夠親身經歷神劍青天的威能,此生無憾。
一襲白衣,王子佩走了進來。
李青羽、法凈慌忙行禮,法源也要掙扎著坐起來。
王子佩坐到法源面前,說道:「今日師妹出手沒有把握好,還望師兄不要見怪。」
法源呵呵一笑道:「這有什麼,我無大礙,大家互相切磋,受傷在所難免,只是師妹修為高絕,令師兄實在佩服。」
王子佩不好意思道:「師兄過獎了。」
法凈嘆道:「若是我明日可以和師妹對陣,與青天神劍一較長短,也不枉此番紫虛之行了。」
王子佩笑道:「師兄哪裡話,比青天厲害的法寶還多著呢。師弟,你出來我和你說幾句話吧。」說完,饒有興趣的看著丁然。
看著兩人走出去,法源羨慕道:「為什麼就不能找我呢?若是可以和她說上幾句話,讓我下輩子也做和尚也願意。」
法凈眉毛皺了一下,盯著法源道:「師兄!」
法源撓了撓自己的光頭,訕笑道:「我只是說著玩的,你別當真,呵呵。」
院子內,丁然默默的跟在王子佩身後。
明月高懸,照進院子內,灑下一地的銀光,竹影閃閃,奇石林立,數十株曇花悄悄的露出容顏,散著陣陣幽香。
丁然抬頭看著王子佩,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美麗,且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為人隨和,不喜張揚,無論是才貌還是人品,都堪稱修界無雙。丁然目光迷離,一時竟然看得痴了。
王子佩站在竹林身邊,白衣如雪,嘆道:「師弟可能有所不知,我並沒有表面上那麼風光。」
聽到王子佩的話,丁然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剛才失態,偷偷看了一眼王子佩,現她並沒有異常,暗自慶幸對方沒有現,回答道:「師妹身為水蓮宗大弟子,又是紫虛峰年輕一輩的精英,還有什麼不如意的呢?」
王子佩釋然一笑:「不提這些了,師弟,我想問你一句,若是和我對陣,你會使出軒轅劍嗎?」
丁然沉聲說道:「不到逼不得已,我是不會使用軒轅劍的。」
王子佩道:「我很想看看是你的軒轅劍厲害,還是我的青天劍厲害。」
原本,丁然並沒有打算使用軒轅劍,更沒有想過要使用三顆精王珠,那是因為在他的心裡,一直存在著巡天所說的同級之中,小厘祭司為尊,既然自己都可以越級打敗小厘祭司,對付這些大6太虛階段的精英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可是隨著對戰,他逐漸現,這些所謂的同級祭司為尊,不過是對普通修者而言,用來衡量這些大6精英,則會大錯特錯,就拿今日的王子衿來說,不過太虛中期,但是她擊敗太虛後期的人,不會存在絲毫困難。
丁然慶幸自己沒有託大,這王子佩的修為,更在王子衿之上,若是遇到了她,即便使出軒轅劍,也不是她的對手吧,當下笑道:「當然是師姐的青天劍厲害,我的修為太低了。」
王子佩微微一笑道:「那也未必,你給我們紫虛峰帶來太多的驚喜了,呵呵。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今晚你要好好休息,明日必定是要有場惡戰,爭取再打一場漂亮仗。」
王子佩說的沒錯,經過這兩日的比賽,只剩下十六人,這十六人無不是各派年輕一輩的翹楚,明日無論對上誰,想要獲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丁然將小豹子雕像放在手上,滿臉的溺愛,心中默默的說道:「小豹子,我該怎樣才能救活你呢,還有,黃寅,你在哪裡,你一定不會出事的!」
從今天開始,由於只剩下十六人,為了便於大家觀摩學習,便將其餘的擂台撤去,只留下一號擂台,比賽也一場一場的舉行,而不像前兩日那樣,多場同時舉行了。
第一場,黃鶯兒憑藉著一隻威力無窮的白花,將白龍書院落花宗的絕技——萬紫千紅揮的淋漓盡致,擊敗了紫虛峰的一名高手,順利晉級。
第二場便輪到丁然了,他的對手正是黃鶯兒的師兄於滄瀾。
對於丁然,能夠戰勝王子衿,大部分人都認為那是出於運氣,與其讓丁然對陣於滄瀾,還不如讓王子衿對戰於滄瀾勝算更大些,淘汰了王子衿,讓大家頗有微詞,為此,莫方几人還和別人打了架。從今天起,好事弟子便設立了賭場,金銀是身外之物,大家押注的都是自己辛苦尋找的煉製法寶的材料,以及各種好吃的。莫方大聲呵斥王廷幾人押丁然輸,自己卻偷偷的將所有的寶貝都壓在了於滄瀾身上,被花滿庭知道后,好一陣臭罵。
後台上,神機真人道:「玉悟師兄,你看誰會勝出?」
玉悟禪師思索片刻,慢慢說道:「滄瀾師侄修為極高,丁然師侄今日要想再生出,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神機真人笑道:「那也未必,丁然師侄不是一直在給我們驚喜嗎?要知道,他的軒轅劍可一直沒有用處呢?」
清觀說道:「軒轅劍怎麼了,人家難道就沒有寶貝!是不是祁連師弟!」
冷子荊和祁連公子不便多言,唯有微笑不語。
擂台上,丁然和於滄瀾已經走了上來,於滄瀾書生打扮,俊秀儒雅,拱手說道:「丁然師弟,得罪了!」
丁然拱手道:「師兄,客氣了!」說著,雙手掐訣,擂台轟隆,一個高達三丈的土巨人從擂台內爬出,丁然一躍而上,立在土人的肩頭,隨著揮舞拳頭的土人,一起打了過來。
台下人議論紛紛,均認為丁然這是找死,於滄瀾修鍊的白龍書院棋宗,善於以靜制動,丁然修鍊的是咒語,所需動作並不算大,運用得當,和於滄瀾尚且有一戰之力,可丁然卻放棄了自己的優勢,貿然上前,只能死路一條。
丁然並不理會台下人群的議論,土人已經逼近於滄瀾,巨大的拳頭轟然砸下,於滄瀾輕輕躲開,滿臉謹慎,並沒有因為丁然放棄自己的優勢而存絲毫馬虎之心。
土人一擊不中,又是一拳,擂台劇烈晃動,於滄瀾步履輕盈,任憑土人如何威,連他的衣服也碰不到。
土人巨拳再次砸下,於滄瀾左手托棋盒,右手捏著一枚棋子,快擲出,棋子拖拽著一道白光,射入土人巨拳上,轟的一聲,塵土飛揚,土人巨拳爆開。
於滄瀾一擊已中,又豈能放過機會,連續三枚棋子擲出,三道光芒下,土人轟然潰散,化作一堆塵土,堆積在擂台上。
土人雖然被擊潰,丁然的目的卻已經達到,於滄瀾善於以靜制動,念力和度絕,如果和他僵持下去,遲早會落敗,唯一取勝的方法,便是戰決,險中求勝,剛才土人,不過是丁然試探於滄瀾攻擊力強弱的方法。
一經試探出,丁然在不遲疑,當下大吼一聲,一層淡淡的藍色水暈從擂台下升起,將丁然包裹起來。丁然雙手齊出,一道道冰藍色光芒劈向於滄瀾。
擂台上,溫度陡降,於滄瀾身上瞬間籠罩上一層霜花。
玉真禪師自言自語道:「水月光華,防禦至強的水系咒語,冰藍劍咒,殺傷力極強,且最大功用便是降低溫度,對戰棋宗,最合適不過了。」
於滄瀾清喝一聲,將棋盒往上一扔,數百顆棋子散開,漂浮在擂台上空。
於滄瀾雙手齊出,道道黑白棋子射出,與丁然道道冰藍劍氣對轟到一起,不斷傳來令人牙酸的噼噼啪啪的聲音,棋子爆碎,冰藍劍氣也被爆開,碎成一地的冰渣。
氣溫還在繼續降低,丁然身處水月光華中,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於滄瀾卻是呵氣成冰,動作漸漸僵硬。
台下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情形,一個個瞠目結舌,下巴幾乎要掉了下來。
若是這樣下去,只有一個結局,於滄瀾被凍成冰人,作為白龍書院年輕一代的頂尖高手,又豈能如此束手待斃。於滄瀾長嘯一聲,飛身而起,雙手不斷舞動,數百顆懸浮的棋子迅聚集在他面前,連接成黑白兩條鎖鏈,像是兩條巨龍,不斷騰挪飛舞。
一聲撕裂虛空的呼嘯,於滄瀾揮舞著黑色鎖鏈朝丁然當頭劈下,丁然急忙揮出兩道冰藍劍氣抵擋,卻被黑色鎖鏈砍瓜切菜一般輕易破開,直接打在了水月光華上。
那黑色鎖鏈看似輕盈,蘊含的威壓卻重如山嶽,水月光華號稱水系最強防禦咒語,卻還是被鎖鏈壓的變形,向內猛然一縮。
丁然心中一陣氣悶,險些噴出一口鮮血。
於滄瀾說道:「局中有乾坤,師弟小心了!」說著,白色鎖鏈也甩出,從側面砸向了丁然。
丁然想要躲避,卻動彈不了分毫,上方的黑色鎖鏈,力達千鈞,壓的他骨骼噼啪作響,眼看著白色鎖鏈就要擊打上水月光華,丁然一手托著黑色鎖鏈,一手掐訣喝道:「冰霜盾!」
一面冰藍的盾牌瞬間形成,阻擋在白色鎖鏈面前。
砰然一聲,冰藍盾被擊碎,白色鎖鏈略微一滯,繞了一個彎子,將丁然纏繞起來,黑色鎖鏈也順勢而下,緊緊勒住水月光華。
擂台上,黑白兩條鎖鏈緊緊纏繞著一顆藍色的水球,水球內,丁然身體被擠壓變形,幾處骨骼錯位,劇烈的疼痛襲上心頭,還沒等丁然運氣回擊,黑白鎖鏈轟然散開,像是一圈黑白光芒四射的星辰,牢牢包裹著水月光華。
丁然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卻見黑白棋子不斷旋轉,顆顆黑色棋子和白色棋子間,道道細碎的灰色閃電不斷閃耀。
瓊海眉頭一皺,擔憂的說道:「乾坤棋子陣?」
祁連公子卻笑道:「放心吧,師姐,滄瀾那孩子有分寸!他的實力,還沒有揮一半呢,能夠控制住局勢,不會傷害到丁然師侄。」
灰色閃電中,丁然心中卻是一陣陣劇痛,這種劇痛是不來自**,而是來自靈魂,這灰色閃電打在身上,竟然是直接傷害別人的靈魂,如果這樣下去,自己最後只會成為一具完好無損的屍體。
台下的人睜大了眼睛,這二人比賽,形勢瞬息萬變,當真讓眾人大開眼界。
認輸,那是不可能的,比賽才進入第三天,還未進入決賽,丁然的腳步不能止步於此。
丁然閉著眼睛,任憑灰色閃電腐蝕著自己的靈魂,點點紅光從體內翻出,丁然爆喝一聲,一道紅光從水月光華內衝天而起。數百顆棋子轟然爆碎,丁然渾身燃燒著熊熊的紅色火焰,長飄揚,平靜的看著於滄瀾。
冷子荊訝然道:「太陽神火,是太陽神火嗎?」
玉悟禪師肯定的說道:「是,是太陽神火,沒想到他竟然是五行混原體,而且修鍊出了太陽神火!」
瓊海嘆道:「是我們疏忽了,巡天師弟是五行混原體,他選的弟子怎麼可能不是混元體呢,當時木雲嵐師弟好像對我提到他是混原體,我念及紫清的身世,竟然沒有放在心上,看來咒語宗復興真的有希望了!」
清觀卻道:「這小子有古怪,即便他達到太虛境界,我們看出他是五行混原體應該不難,為何木雲嵐能看出,我們卻不能?」
神機真人捋著鬍鬚,若有所思,神色平靜,只是微微顫抖的手出賣了他的心境。
於滄瀾望著火焰中的丁然,驚訝片刻之後,雙手抬起,一黑一白兩顆棋子自手心緩緩浮出,白光柔和細膩,一條白色小龍在棋子內若隱若現,神聖無比,黑色棋子黑霧繚繞,黑光閃閃,透出令人膽顫的寒意,哪怕是看上一眼,也會倍感恐懼,黑光之中,傳來陣陣尖利的呼嘯,彷彿是來自地獄的呼喊。
若水緩緩起身,念道:「天地棋!」
天地棋是白龍書院棋宗至寶,於滄瀾獲得天地棋,便意味著未來棋宗宗主之位,便由他擔任了。
祁連笑道:「二人真正的對戰,才剛剛開始!」